第19章 凉风暖夜
果然，夜晚的风一吹，凉意就灌到了脖子窝，陈衔这会儿算是完全清醒了过来。牧青似乎也是被吹得有些冷，原本只有一只手搭在自己身上，风一吹，牧青就完全是抱着自己，骨头像被抽走了一样，赖在了自己身上。
以后可不能让牧青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就这样的，被骗去哪儿都有可能。不过牧青这么抱着自己，移动起来是真的有些艰难。
陈衔拖着牧青一点一点地往自家小区方向移动着，他本想着把牧青背着或者抱起来，但牧青身子实在是太软，街上的行人也还不少，想想还是这么拖着，免得太过招摇。
于是原本五分钟的路程，陈衔生生走了快一刻钟才到了小区门口，刷脸进了门。
进小区后，陈衔先是一只手把着牧青，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给陈楚易发了条信息，让他先休息，自己今天在牧青家睡，然后将手机放回了衣服兜，坐在了门卫室后的一条长椅上，牧青也依着惯性倒了下来，直接坐在了陈衔身上。
陈衔摸着牧青的手，确定他暂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脖子后才发力站了起来，用手托着牧青的屁股，免得他掉下来。
“还听得见我说话就盘一盘腿，你这样很容易掉。”
陈衔勉强空出一只手，拍了拍牧青的背，在他耳边轻声说着。牧青应该也是还有点意识，虽然迟缓，但还是给了反应，慢慢地将双腿在陈衔的身后交叉起来。
两个人就以这种姿势在小区里面走着，只能说还好今天的小区算安静，没什么人，不然直接就是大型社死现场了。
陈衔带着牧青，走过一个镂空的长廊，地上掉满了叶子，铺了厚厚的一层，似乎是有意没有清理，只要踩上去就会听见叶片断裂的脆声。倒是还挺好玩的，牧青尤其喜欢，每次经过这条长廊都会在上面踩个不停。
“你在踩叶子吗，我也想踩。”
牧青说的含糊不清的，但陈衔听清了，并且严词拒绝了他，只说现在第一要务是回家睡觉，不是踩叶子的时候。
“哎呀，你让我踩一下，就一下又不会死人，让我踩一下。”牧青嘟囔着，原本乖巧盘住的腿此刻已经分开，像小孩耍赖一样，在陈衔的身后踢来踢去，整个人也开始扭动起来。
陈衔深呼吸了一口，还是没压下去。
“踩踩踩，让你踩，别蹭我了祖宗。”
陈衔蹲下身子，让牧青的脚落了地，等牧青通过了站立三秒这个测验后，陈衔才彻底放了手，自己坐在一边，等着牧青发完疯。
以后是不是不应该靠牧青靠得太近，陈衔抓起一片干叶，一收拳便将叶片抓的稀碎。要老这个样子，他自己都要觉得自己是变态了。
牧青还和傻子一样踩着叶子傻乐，没过一会儿又像是失了兴致，走到陈衔面前来向他敞开了怀抱。
“抱我回去吧。”
“你这不是可以走了吗？”
“哎呀你抱一下，抱一下能死吗？你抱一下。”听着这个不过几分钟前刚听到的，熟悉的撒泼的语气，陈衔算是怕了，只能连说带哄地站起了身，抱住了牧青。
“你也能走了，自己跳一下，我接住你。”
“什么？”
牧青抬着头，两颊的绯红还未消散，一双眼睛迷迷瞪瞪地，像是有些困惑地盯着陈衔。酒精仍在作祟，牧青见陈衔没有回答，又将两只手搂住了陈衔的脖子，声音放大了一些。
“你说什么？”
神经的麻痹将话语都带慢了不少，听起来和撒娇差不了多少。陈衔看着牧青，心里不知从哪儿爬上一丝侥幸，双手渐渐抚上了他的腰身。
“牧青，你清醒吗？”
那双有些失神的眼睛极为缓慢地眨着眼，最后点了点头，又很快地摇了摇头。
“牧青，说句话，你清醒吗？”
许久，牧青才在陈衔的注视下吐出了几个字。
“你希望我清醒吗？”
牧青的身上的味道一点也不像喝多的人，反而像是只是微醺，浑身便只散发着暧昧的，醉人的酒气。陈衔环抱住他，借着长廊旁被树遮掩着的路灯不断地看向他的眼睛，鼻子，嘴唇，想要确定此刻的他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错落的树影让人看得有些不真切，唯一能够让人有直观体验的，只有两人相接触的身体和扑在脸颊和脖间的呼吸。
他希望牧青清醒吗？陈衔与牧青对视了极久，最后得出了答案，不希望。
陈衔用一只手遮住了牧青的双眼，像怕碰坏了什么一样，小心地低头吻了上去。
已经完全将身体交给酒精的牧青听凭着身体的自主反应，回吻着陈衔，甚至在陈衔想要分开时追赶着陈衔的嘴唇，将陈衔逼到了一颗柱子上，如果不是陈衔抱着牧青，说牧青正在强吻陈衔都不为过。
先前还被风吹得有些冷的陈衔，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一点凉意，只觉得连空气都是滚烫的，唯有和牧青接触到的那一点皮肤会带来一丝的缓解。
毫无经验的两个人互相蹭着，吸吮着对方的嘴唇，灯光下，清醒的一方脸和脖子都已经红透，被盖住双眼的一方却好像毫无反应，脸上清清白白，连那一点因醉酒而起的绯红都已经完全消散。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小人，他知道自己在做错事，所以他还是没有撤开盖住牧青双眼的手。不过最后理智还是占领了陈衔的大脑，这促使他短暂地抬起头，将牧青反压在了墙壁上，有些强硬地分开了二人。
而为了压住牧青，陈衔也不得不抽开了原本覆在牧青眼睛上的手，到了这种已经意乱情迷的当口，亲吻的双方才各自看清对方眼里的情绪。
牧青依旧是发着懵，嘴里发出轻而急促的喘息，像是不理解陈衔的做法，拿着鼻尖轻碰着陈衔的鼻尖。背着光的情况下，牧青无法看清楚陈衔的表情，只是按照自己的潜意识行动着。
已经融为一体的呼吸绕在俩人之间，耳朵好像传来了带有警告的嗡鸣，被蹭着的鼻尖向大脑不断传达着红色的警报。
如果再不冷静下来的话，陈衔就自控不了了。
“不继续吗？”
原本都快要冷却下来的神经被这句话彻底挑断，陈衔摸着牧青的侧脸，他知道自己的理智马上就要崩盘了。
来不及再思考更多的可能，陈衔再次低下了头，摸着牧青侧脸的手向下滑动，停在了牧青的侧颈，大拇指按着牧青的喉结，想要掌握他的生死命脉。
短暂的呼吸无法支撑长久的亲吻，没一会儿牧青就软了下去，双手死死地搂着陈衔，只能依靠陈衔顶在墙上的膝盖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陈衔觉得自己停不下来了，原本那么容易被满足的一个人在此刻已经开始贪图起别的来，一个曾经都不敢肖想的吻似乎已经不能够填满他的欲望。
“等，等下。”牧青在零碎的呼吸中，面前说出了几个字。陈衔撑着墙，立马偏过了头，一个人清醒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再放在了牧青身上。
“怎么了？难受了吗？还是弄疼你了？”陈衔用衣袖帮牧青擦了擦嘴，有些着急地问着。
“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咯着了，不舒服。”
陈衔没答话，只是再次冷静了一会，然后转过身子把牧青背了起来。这要是再不回去把他给哄睡着，绝对要出事儿了。至于自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睡得晚一点而已，反正明天是周日。
牧青没再提出什么要求，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了陈衔的背上，在到家以前就已经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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