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漫长的夜晚
陈衔将牧青放了下来,用一只手将他按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则是摸索着牧青的衣兜,寻找着家门的钥匙。
好不容易进了门,走进房间,拉开被子,将牧青放在了床上,牧青却仍是没有松手,两只手就交叉在陈衔的脖子后面,嘴里说着不清不楚的话。陈衔拉得远了他就将手松劲,靠得近了就将手滑向自己的肘部,动作连贯的根本不像是喝醉了一样。
“牧青,睡觉了,松手好不好?”
兴许是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躺倒在床上的人及其艰难地睁了睁眼,却又很快被分不清是醉意还是睡意的东西带得闭上了眼,只松开一只手,像是要寻找什么一样。
就这样,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一只微凉的手伸进了陈衔的衣服下摆,指尖有规律地在腹部上滑动。陈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着起来了,可偏偏身下的人只是闭着眼,和睡着了毫无区别。
陈衔的额头已经出现了一层薄汗,脑子里也只剩下了手指运动的轨迹,他也想将手放下去,放进牧青的衣服,但他不敢,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错事。
所以他只好忍着,咬着自己的嘴,大气儿也不敢出,他甚至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爆炸了。所以,如果可以,牧青,你能不能做点错事?
可惜指尖滑到了腹部一个有些粗糙的地方后,身下的人便松了口气,将两只手都从陈衔的身上给移开。
“是陈衔啊,那就好。”
“我还以为,你要,割我腰子呢。”
牧青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说着,说完这一句后,才算是真正地睡了过去,只剩下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陈衔有些颓丧,将头埋在了牧青的锁骨处。他又是想笑,又是有些懊悔,牧青不清醒,他怎么能不清醒呢。
月光照进房间里,床上的人已经陷入了熟睡,陈衔则是坐在床边,把牧青的衣服脱下后一遍一遍地用毛巾擦拭着他的身子,然后帮他换上了睡衣。
等着一套流程走完,陈衔又怕牧青半夜想吐噎着嗓子,或是一下吐在地上,便又从沙发那儿拿来一个靠枕和一个垃圾桶。靠枕被斜着垫在牧青的头下,垃圾桶被放在了床边,确认一切无误后,陈衔才退出牧青的房间,只在门口留了一个小缝
手机来了一条消息,是莫思故在问他们有没有到家。陈衔随意回复了一下,拉开客厅的一盏台灯,走进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没办法,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总得采取一些自己不喜欢的法子。陈衔从头顶的橱柜里拿出一个杯子,又将冰箱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冰块尽数掏出,给自己做了杯冰咖啡。
大半夜的,陈衔坐在别人家地毯上喝冰咖啡,其实他自己想想还挺诡异的。但咖啡一口一口地往下灌,杯壁上冷凝出来的水随之滑落,心里和身上的燥热确实是渐渐平息了下来。
陈衔突然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他想到当时高二的时候自己突然就得了重感冒,平时看着强健的身子在那会儿根本就没什么用,头疼到躺在医务室打了一上午的针才缓过来。早上牧青送他过去的时候,他也就是说了句,今天吃不到食堂的牛肉面了,然后中午的时候牧青居然真的给自己端来了一碗。
他到现在都想不出来,牧青是怎么说服了那些连饮料都不准带出食堂的保安大叔,一路迎着多少目光从食堂端到医务室,然后掐着回去午休的时间催促自己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吃完的。
还有去年寒假那么大的雪,去自己老家的班车都已经取消了,也没人愿意跑单,听牧青说他是等在城郊的路口,等了三个点才等到一辆愿意载他的车,把他带到了陈衔家,就为了陪陈衔过十八岁的生日。
不过说是载到了陈衔家,其实也就是载到了村口的位置,陈衔当时看到头发都快结冰的牧青,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结果牧青打着哆嗦都还要说是他长得好看才有人载他,要是陈衔过去等,说不定要等一天的这种屁话。
这么一想好像牧青一直没怎么变,虽然有些社恐,但是等熟了之后就开始满嘴跑火车。有时候又像没有心似的,做了点让别人感动的事儿了也要开点玩笑出来,完全拒绝搞煽情这一套。
性格也是一样的,反正得顺着他的心意,但凡是让他不舒服了不开心了,他就不理人,就去找自己讨厌的人说话,天晓得他哪儿来那么多膈应人的方法,逼得人不得不向他低头。
陈衔晃着水杯,皱着眉喝下了最后一口。
牧青和他现在到底是算是什么呢?牵过手了,拥抱过了,也接过吻了,虽然牧青不会记得,但是这显然已经超过朋友的范围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陈衔摆了摆头,身子滑了下去,整个人靠着沙发,将头放在了软垫上。顺其自然吧,如果说到最后,牧青确实对自己没有任何超出朋友的感情,那牧青说他是什么,他就是什么。
朋友也好,陪伴也好,到最后没有选择的选择也好,牧青希望他是什么,需要他是什么,他就是什么。
牧青那晚睡得很好,中途没有醒过,陈衔也真的在客厅的地毯上生生地坐了一晚,眼里的红血丝把刚睡醒的牧青吓了一跳。
“你怎么,你一晚没睡吗?”
“嗯,不太困,待会儿回去了再睡。”彼时陈衔已经把昨晚喝咖啡的一切证据都给消灭掉,丝毫看不出端倪来。
“你还好吗,头痛不痛,我先前点了粥,现在再给你去热一热吧。”
陈衔说着,一手撑着沙发站起了身。牧青跟着他一路走到厨房,看着被放在了微波炉顶部的牛皮纸碗,心里有些发热。
“我昨晚做梦了。”
“梦到什么了?”
“你记得你高中得过一次重感冒吗,当时我去看过你几次,结果那个周末我就感冒了,当时我家里没人,你就把我带到你家去休息了。”
陈衔在微波炉上按了几个按钮,又从橱柜里给牧青拿了个水杯,将早些时候烧过的水倒进去,递给了牧青。“梦到我照顾你了?”
牧青捧着那杯还算温热的水,摇了摇头。“我梦到我睡着之后你对我说了句话,当时你有对我说过话吗?”
陈衔眼睛飘了一下,他确实,在当时牧青睡着的时候对他说过话,而且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话。
“你当时睡得和猪一样,我对你说什么,叫你别睡了?”
微波炉叮了一下,陈衔将纸碗拿出来试了试温度,又将其原样放了回去,打算再加热一次。莫名就陷入了沉默,牧青似乎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却也不想多谈。不过最后他也给出了一个自己的答案。
“我梦见你说,要割我的腰子。”
?牧青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转头有些嫌弃地看着牧青,直到牧青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又被耍了。都是梦了,瞎编逗人又是牧青最擅长的,陈衔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听一个人的梦听得这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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