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青梅竹马

　　“我们两个是一个村的打小就一起上学，小时候什么也不懂，我们在一个班上学，学习不相上下每次班里考试，成绩一出来不是我第一就是她第一，然后不是我第二就是她第二。”　

　　“学习这么好啊！怪不得人家一个女的家能当领导啊！”石远很佩服地说：“那你们……？”

　　“我们两个都考上了大学，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班”说到大学时期张胜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大学毕业后我们来到了同一个城市”

　　“你们没有想过结婚吗？”石远非常遗憾地问。

　　“应该是还没来的急想吧，我刚毕业分配到的单位就有人找我谈话”张胜说到这里脸色马上没了光彩，他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眼前白白的墙壁说：“是我们单位的领导找的人说是我们局长有一女儿和我般配，局长观察我一段时间了发现我不错有意把我招为女婿”

　　“你是大学生，人才，局长看上你了，你真有福气啊！”石远非常羡慕地看着张胜感叹着。

　　“是啊，我自己也曾经这么认为”张胜脸上露出了笑容说：“介绍人说，小张你是个人才，年轻有为再有局长这么个老丈人提携你前途无量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当局长的女婿边都靠不上”

　　“还是有才好啊，能高攀！”石远说：“像我这样的谁能主动看上我招我当他家的女婿啊？我一开始工作时也是有理想,我的理想是当一个八级工”

　　张胜问：“你现在是几级工了？”

　　石远不好意思的说：“我现在才是三级工，差远了”他说到这儿马上又说：“说你，说你和嫂子的事，你继续”

　　张胜接着讲：“介绍人问：你有对象吗？我……我当时脑海里就立即出现了田果果的笑脸，可是我们两个从小到大从没有说过我们要做夫妻这样的事，我从没有问过她，她也没有说要做我的媳妇，我想了一会如实回答：“不知道算不算是有”

　　“介绍人听了我的讲述后很高兴地说：“我听了你们这种情况不算有，太好了，这样吧我给你和高局长的女儿按排个时间见个面。我同意了介绍人的安排”张胜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带着深深的遗憾：“我们见面后不长时间就结婚了”张胜说：“我永远记得那一天，那是田果果外出培训半年回来，她兴高采烈的到单位来见到了我，当我告诉她我结婚了时，她呆了半天紧接着就看到她眼泪涌出眼眶，她哭了，她哭着说我一直都想嫁给你，你怎么能……她哭的很伤心。我亲耳听到了她说想嫁给我，我的心像锥子扎了似的很痛，很痛……我扶住她要摔到的身体问：你怎么不早对我说啊，她抽泣着说：你也没问过我，你也没对我说，我一直在等你亲口对我说：你要娶我。当时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是啊！我一次也没有对她说过啊要娶她”

　　石远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像牛眼那么圆，他一直在认真的听着张胜的叙述，这时的他很惋惜地说：“我一直认为像你这样地人什么事都会是一帆风顺，水到渠成，万事如意，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多变数呢！可是你有了自己的儿子，我……？”石远的眼泪又涌出了眼眶。

　　张胜苦笑了一下说：“是，我有了自己的儿子，我自己也认为老婆有了，况且人家是高干子女，儿子有了，我的人生就这样一直下去直到老死”

　　“我也没有想到事实上生活并不是那样的简单”张胜说：“我从小自尊心就强，加上领导岳父看重我，我一心想把工作干的漂漂亮亮不辜负他们的器重”

　　没等张胜说下去石远接过了话题：“那你肯定经常加班”

　　“你怎么知道啊？”张胜问

　　“都这样！经常加班媳妇有意见啊！”石远实话实说。

　　“是这样，经常我加班半夜回到家不是老婆孩子睡了，就是老婆孩子回娘家了，后来老婆带着儿子干脆住在岳父家不回来了”张胜说：“日子过的很快，几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大哥的儿子大学毕业被分配到这个城市来工作了，我很高兴，你不知道我大哥在家照顾父母，现在他的孩子来到我身边工作了，我有意无意的就想多照顾这个孩子：我帮他找了对象成了家，单位发点福利我就给两个刚结婚的孩子送点去，但这一切也是不敢理直气壮的告诉老婆，时间一长她说我外面有女人了，过去她就整天说我青梅竹马的什么的但是没有这么过分，其实她结婚之前就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有个田果果，她居然几次到田果果的住处去捉奸，我终于受不了了，我很窝火了”

　　“是，张哥！”石远说：“她这么不信任你啊？这样两口子怎么过日子啊？”

　　“有一次，她去田果果那儿捉奸，事情也很巧她刚做好了准备站在田果果的楼下拐角的地方注视着，田果果就下班回家来了。

　　田果果推着自行车放到院里的车棚里，迈着步子准备上楼，这时早已经停在院里的一辆黑的轿车上走出一个男人向田果果挥手：“你回来了？等我一下！”

　　“哎？是，又是你，你早来了”田果果和那男的很熟。

　　“拿东西！”那个男人笑嘻嘻的说着就从黑色轿车的后仓里取出很多东西，东西太多都拿不了了。

　　“你怎么见到什么东西都往我家拿啊？”田果果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日子吗要过的红红火火，所以吗？要消费！”那个男人让人一看就是满心欢喜的样子。

　　“可惜！高宣站在远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是看着他们交谈的很亲热的样子，她的心中备感诧异：他们这么亲热？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么舍得弄来这么多东西给她，这得花多少钱啊？自己给张胜还生了个儿子，他就从来没有对我们家这样大方过，高宣眼红的有点想掉眼泪了。”

　　“高宣这会儿还是不肯走的，她继续盯着他们，之见田果果和那个男人弄着东西上楼了，高宣紧跟上去，看到他们进了田果果的家门，高宣就开始站在外面傻傻的等，连她自己那会儿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样了，那天天气有点冷，站在外面的高宣实在太冷了也没有看到那个男人从田果果家里走出来，高宣打了个冷战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只好回家了。那天高宣回到自己的家里就开始感冒发烧了，发烧着还断断续续说胡话：那个男人是田果果的什么人啊？他什么时候从田果果家走的？他们两个在田果果家做什么呢？”

　　“真后悔没有能看到那个男人走还是没有走！”

　　“看着她的样子我又好笑又好气，我和她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她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很气愤也很火，我知道她嘴里念叨的那个男人肯定就是追了田果果十几年的金存款，我高中和他同学时他就追田果果了，但是我就是不肯对高宣解释，甚至我的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我这一辈子是不是找错了女人了？这女人做我老婆和我的心隔着千山万水”

　　“张胜讲到这儿他停顿了，石远注视着张胜的脸说：大哥，你说这话我能听懂，我和赵玲这么些年了，现在我就觉的我和她是找错了人了，我觉的她三番几次的说这一胎不活就离婚也不光是灰心了也不光是说气话！我们两个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一定是她心里有什么疑惑？不然，为什么我们在一起很努力了就是捞不着好呢？”

　　“大哥你说，你说呢？”

　　“我也就是火在这里了，过去她常动不动就说：离婚，你去找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吧，我并没有和她当真生过气，因为我确实有喜欢田果果这么回事。但是她现在居然捉奸，把我都当成什么了？我想对家乡为我对父母尽孝的哥哥有所回报，想对侄子有所照顾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做。这一次当她病好后又一次气急败坏地说：离婚时，我接着回答说：好离婚。她气坏了把我撵出了家门”张胜很难过地哽咽了说：“我也没有向先前那样逆来顺受，而是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去。你不知道那天夜里有多冷，我一个人徘徊在马路上想：我能去哪儿呢？一定是不能去侄子那儿的，我一个做叔叔的深更半夜的让两个小辈的笑话，我就这样在马路上走不敢坐下太冷了，我心里清楚：我和她是过不下去了，婚是离定了”

　　“我想清楚了，只有田果果看重我把我当人看待！我现在就去她那儿，我想到这儿立即就抬起脚步向田果果的住处迈开了大歩”

　　“我站在田果果家的门外想：就是她对象来开门我今夜也要先进去凑合一宿，我不能冻死在大街上！开门的是田果果看到我深更半夜站在她家门外她大吃一惊：发生了什么事？几点了？我也没客气推开门就进去了。我今夜需要在你这儿凑合一宿，我身上什么也没有带，我不能冻死！你对象不反对吧？再说金存款和我也同过学，他知道我，然后我在屋里四处找寻”

　　“田果果一下子笑了问：发生什么事了闹成这样？我咬牙切齿地回答：这次一定要离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田果果没有再问什么她看了一下表说：睡觉吧！太晚了！天塌下来也要明天再说，说完她就去卧室里抱了一床厚被子往沙发上一放就回卧室里去灭了灯睡了。我拿过被子盖在身上倒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还在睡梦中的我听到田果果在叫我：起来吃饭吧！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看到田果果站在我面前，我马上说：哎呀，你们吃吧，我起来就去上班。田果果说：随便吧。我赶忙起来叠被子耳边传来田果果的声音：放这儿不用管了，反正也没有人来。我到这时才发现家里除了我只有田果果一个人。我看着田果果问：人呢？出发了？田果果笑了说：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田果果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我声音颤抖着问：你还没有和金存款结婚？我认为你们的孩子老大了，我记得我们县城上学时班里那个名字叫金存款的就一直追你，再说……再说”我是想说高宣看到他们一起进的家门，但是我没有说出口来。”

　　“是，金存款也来到这个城市了，哎！他的生意现在做的不错了，他是追了我许多年了”田果果笑了说。

　　“他没有考上大学？中学时……”张胜很疑惑地问。

　　“他很聪明的，不是他的爸爸去世的早，他的妈妈做生意常常让他放学后帮着去送货，他能考上大学的”田果果很自信地表示自己的看法。

　　“你的这个说法很有道理，他当时就很聪明，我知道他的”张胜非常赞同田果果对金存款的看法。

　　“他现在有钱了，想必他身边的女人不少吧？”张胜看着田果果的脸试探性的问了句。

　　田果果一听就哈哈哈笑了，她夸张地回答：“是！很是！”

　　“哈哈，哈哈哈，……”两个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哎呀！好长时间都没有这样开心的笑了，我记得上次笑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张胜知道田果果心里明白自己。

　　“怎么可能呢？”田果果摇头说：“你很会夸张啊！”

　　“张胜一脸严肃认真的说：“不骗你，平时我加班回家一个人，她们娘两个住在岳父家，洗洗就睡了”

　　“张胜的话让田果果听了，田果果很心痛说：”啊！原来你真的这几年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好，我信！”

　　“现在女人们都喜欢找有钱的男人，你身边就整天跟着个有钱的男人你……？张胜好心地问。”

　　“田果果听了张胜的话感慨地说：“现在国家发展经济有钱了的人还是真不少了啊！”

　　“听到这儿，我很愧疚地说：我那该死的决定。她说：是指你结婚的？不怪你了！每个人都要结婚的，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一个人走进另一个人的心里不容易，但是在心里要否定一个人也非常不容易。我听到这儿非常心痛：我和高宣结婚了却永远走不进她的心里，她无视我的努力，偏执地认为我就是靠了她的爸爸才有了今天，她看不起我农村的家人，我爱自己的家人还要偷偷摸摸，想对家人表达爱给点东西还要背着她怕她的轻视。我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她否定了，所以当她再次威胁离婚时我是那么痛快地同意了，很不留恋地冲出了那个家。”

　　“我和田果果虽然没有结婚，她的心里却一直住着我，金存款多好的一个男人啊！却一直被她的心挡在外面，这么好的人因为有我始终……”张胜有点想掉眼泪。”

　　“这时就听到田果果向他诉说：“现在咱农村政策好，不再向原来那么穷了。田果果说：你可能好长时间没有回老家了，你回我们老家去看看吧！不要再这样自卑了。说不定我们农村将来比这儿还好。”

　　“我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美的声音，整个人一下子就振奋了，我激动的一把抱住了田果果，眼睛里流出了从未有过的高兴的眼泪。”

　　“我回了一次老家，老家的变化很大新房子很多，旧房子也修整的很牢固。家乡的人们穿的也好多了，他们的饭食改善了很多，我小的时候常吃的那种酸了的干粮，现在人们都把它当念想想的时候吃点。因为农村里太冷，高宣和孩子从来不跟我回老家过年，我一个人也没有意思回去，回去父母问没法回答。现在看到我大哥照顾的我的父母很好，看到了家乡的父老百姓们的生活好心里确实很高兴，回来后我自己压抑心中多年的忧郁一扫而尽，我正式的向高宣提出了离婚：令我惊讶和不解的是高宣不同意和我离婚，这时候田果果怀孕了”

　　“石远瞪大眼睛问：那她到底是真想离婚啊？还是想和你吵架啊？张胜脸色冷淡地回答说：搞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现在的问题不是她想离婚和不离婚的问题，问题是我！我的心里已经把她否定了，彻底的否定了！”

　　“那田果果……，田果果一直是我心中的女神。是給我带来光明和温暖的女神。”

　　“张哥，兄弟对你说句真心话：你们就留下这个孩子吧，明天不要去做流产了。石远眼泪又要流出来了说：你们的孩子好好的，不，不像我们，我们是真没有办法啊”

　　“张胜无奈的解释道：做人流是田果果的意思。对这件事她说：她既然不想和你离婚就是心里还有你，没有她和她的爸爸你要想做到局长这个职位得十年以后，我是钦佩你的能力和才华，你是我这一生最想嫁的男人，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放弃这个胎儿。”　　

　　“生活怎么对我们这样啊？石远说：总是看到别人升迁，结婚，生子，一路顺风顺水的，怎么到了你我这儿就都这么乱的心上啊？张哥啊！我是没有路走的人了，我们已经说好了这第四胎再不活我们就去离婚，这些年我们都做了什么？结婚，怀胎，怀胎……多少年了就是见不到孩子，我们把自己挣的钱全花在这上面了，我们还把自己家人的钱也全都花在这上面了，我们还借同事们的钱，败了！败了！我真的是败了！我的心死了！”

　　“离婚也许是条路。张胜眼睛看着远方像是对石远又像是对自己说：不是有个说法吗？当这个世界为你关上一道门时，总会同时有一扇窗为你打开。世上本没有现成的路，走的人多了就踩出路了”

　　“石远听了张胜这番话抬起头来看着张胜的脸说：张哥，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是想说天无绝人之路啊？”

　　“是！张胜肯定的回答。什么时候都不要绝望，有路，有路。张胜是在安慰石远同时自己的头也不痛了。石远崇拜的看着张胜发自内心的说：谢谢张哥，谢谢张哥今天对我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忘不了你，忘不了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

　　“天无绝人之路！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明天，明天还有好多事，张哥我现在就送你回西区病房去，送你回到嫂子身边，我行了，从今以后我知道我自己该怎么活了。张胜笑了：他在劝慰石远的同时，不曾想自己的郁闷也解了，这真是帮人帮自己啊！他拉起石远的手说：那我们两个人一起走各自回自己家人的病房，做应该做的事情去。”

　　“好，我就听张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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