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灭门之祸
眼皮很重,睁不开眼。璇凝从小听力极好,她现在能听到叶子的沙沙声,以及身边人的呼吸声。
还是浑身无力,是什么蛇竟然这么毒,看来她命休矣。
就算身边的人是大罗神仙也不一定能救得了她,看来这一次她的好运到头了。
身下再不是冷硬凹凸的山地,她想应该是躺在一张竹床上。
房间萦绕着舒缓的梅香,躁动的心境平和许多,那些刺客呢?是谁救了她?
安安静静躺着,感觉到那人缓缓脱掉她的鞋,轻柔地把满是血污的裤脚衣布割开,凉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脚踝,慢慢抬起一个弧度。
“唔…”璇凝虚弱地哼声,那朦胧迷糊的调子夹杂了她的困惑与不安。
“别怕。”容尧的声音很柔润,也很耳熟,泠泠如水,在她心里荡起涟漪。
她不再多言,一是没什么必要,能把她从死士手中救出想必也不会怎样对她,二是她实在没有力气说话了。
不得不说她第一次被蛇咬,而且那条蛇像极了她前世在欧洲看到的黑曼巴蛇。
不要怕,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此情此景她没有劫后重生的释然,也没有谢天谢地的侥幸感。
那是一种微妙的、复杂的、难喻的感觉,带着些许的怅然与欢愉,如水雾那样朦胧而虚无。
有一种丝一般的情感缠绕于心。
一片微凉唇瓣贴了上去…璇凝心底一怔。仔细感受到他温热的舌尖…体内一阵热流袭来,她顷刻红透了脸…
太…太…她形容不出此刻的感受,仿佛全身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像是帮她吸出毒血,又像是为她注入新的血液。
她不知道换血是什么感觉,古人还能换血不成?努力想睁眼瞧瞧,奈何就是睁不开。
搞定了一切他为她仔细上好药…本来就失血过多了,璇凝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璇凝终于能睁眼了,那个人已经走了,简陋的竹屋内燃着一只蜡烛,显得些许黯淡。
躺在竹床上片刻,恢复了些力气。只起身看了看脚踝,包扎得很到位,也没有再出血了。枕边是失而复得的竹箱…
肚子饿得不行,打开竹箱,看到乱七八糟的干粮旁放着一面小旗帜,玄色旗面上绣着凤凰。
她紧紧盯着它片刻,严严实实抱在怀里,仿佛是挣扎在海里的人紧紧抱着浮木。
颤颤悠悠一瘸一拐地走下山,慕渟赶紧跑来接过她肩膀上的竹箱,想搀扶璇凝。
“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担心死你了,秦夫子已经跟皇上回去了,国师他们还在那边等着我们,快走吧…诶?你腿怎么了?”
“你不必担心,我没什么事,只是摔了一跤,把腿扭伤了。”
“什么叫没事!我看看。”
璇凝一把推开她:“真的没事,快走吧。”
要杀她的人必定是她认识、且熟悉自己的人,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急切关心。太多人善于伪装,包括她自己,事情接二连三,现在她一个都不愿再相信。
想到这里,又回头定定看着慕渟的眼眸,似乎想看出些什么。对上璇凝深邃的目光,慕渟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
“怎么了?”
璇凝终是什么都没说,婉拒了她,让大内侍卫搀扶着回了大营。
就这样,太学府的兄弟姐妹们结业了。第二天国师包席,太学府所有人去宫外姜城最大酒楼飘香居狂欢。
璇凝没有去,当夜在寝殿休息,遇刺事好像并没有人知道,璇凝索性将计就计,也不拆穿。
第二天,离开太学府之前,皇上让宫中画师为太学府众人画了一张三米长两米宽的集体画像。贴在了太学府内…
璇凝撇撇嘴:“怎么把慕渊画的这么帅啊?”
慕渊哼一声:“本皇子天生丽质!”
“go die!”
“啊?狗带?”
………………
皇子公主们自然是留在皇宫,慕渟是郡主,暂时也住在皇宫,而璇凝和曲流桑以及其他宦官之子就要打道回府了。
行到宫门,慕渟送了一张手绢给曲流桑。
璇凝走到慕渟面前,递给她一个荷包,那是她偷偷熬夜三天绣的,上面的图案星星点点,璇凝深深看她:“这种花叫做满天星,它代表着像繁星般璀璨的姐妹情。”
说完她再不回头,慕渟一双秋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自由而迷离。
她怔怔看着手中的荷包,繁星?姐妹?是她实在太傻,还是想要逃避,你可知我们的姐妹情谊就要到头了?
意外的是慕渊居然送了一只精致的木盒子给璇凝,他从街道半路‘杀出’,调皮地冲她眨眨眼:“想不想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璇凝谨慎盯着他:“绝对有猫腻!”
尽管这么说着,她还是接过小钥匙把锁链打开:“待我且来探个究竟!”
正要打开盒子那一刻,慕渊身边的流桑眼明手快将盒子反转了一百八十度,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三只青色的小青蛙跳在慕渊脸上…
他一瞬间暴跳如雷,条件反射地拍落青蛙,满脸愤懑,指着曲流桑咆哮:“你小子!答应过我不拆穿我的!”
流桑满意拂拂长发:“可我也没说不帮她看清你的真面目啊…”说罢扬袖而去…
璇凝瞪着慕渊,神情很晦暗……慕渊冲她笑着:“嘿嘿!惊喜不惊喜?”
他把手中的盒子拿过去,从里面取出一只簪子,这是一只楠木簪,形式简单大气,簪头镶着桃花状的璞玉,素雅清美。
“这才是重点!”他来了兴致,将桃花簪戴在她头上。
她抬手摘下来,紧紧握在掌心,忍住眼中的酸涩,笑笑:“你知道我有洁癖,可以让我拿回去洗了再戴上么。”他连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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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凝的家虽在天子脚下,皇都姜城的最北边,但距离皇宫最遥远。偏远,占地也广阔,所以那里很安静。
久违的国师府,丝毫不减的亲切感,她终于回家了。
众人只知道她是太学府的女学生,却没人知道国师是闻名天下的旎瑺宫宫主。
旎瑺宫是古朝桓氏私下铸造的最大的‘地下情报机构’,掌控了北凉,东越,西夷,南楚四国众多秘密的买卖场,早已经脱离了北凉的管制。
总坛座宫殿地处璃州缙云山。而姜城这个商业性‘旎瑺宫’在早年,也就是当今国师的妻子,璇凝的母亲曾与朝庭签下了共盈协议。
每年主动为国库奉献一千金珠。而这个附属地建造于姜城的永夜街。
这里包揽了钱庄,赌场,酒肆,青楼,药铺,客栈,戏院。这里就是最大的买卖天堂,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聚集了人世间的贪嗔痴念。
璇凝继承旎瑺宫主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有朝一日,朝廷对她们不仁,她能为家族留一处栖息之所,有句话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子承父业。杜钰认为,璇凝有足够的能力帮他。
然而世事难料,每个人都会有身不由己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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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赌场内。
赌徒甲:“来来来!买定离手!这次咱们堵个大的!”
赌徒乙丙丁…:“好啊!谁怕谁啊!说堵什么!”
赌徒甲:“堵国师最终的结局!”
“那咱们先得顺顺思路!”
赌徒5:“我先来!国师一边辅佐皇帝,一边被人监视。她女儿和众多官家孩子名义上是入宫读书,实则被送去宫中作人质,太学府就是牵制众位朝臣的一把利器。”
赌徒6“说的对!接下来的一年,皇帝与国师之间的关系早已经到达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我看啊!若不是怕东越国趁机夺城掠地,这场内乱纷争随时可能爆发。”
“那我就堵国师迟早玩儿完!”
“那可不一定!”
“一颗金珠,国师拜!”
“没眼光!三颗!国师赢!”
“我也要堵!五颗!国师输定了,不信你们等着看!”
“我压十颗金珠!国师会赢!”
璇凝再也受不了乱哄哄的氛围,重重把钱扣在卓上,头也不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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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凝每日不是陪母亲下棋,就是去永夜街玩乐,实际上是与旎瑺宫众人暗中商讨,拟出策略。
“阿娘,父亲为何不让我们进宫?”
“你父亲自有安排,不必忧心。”
“怎能不担心,你知道百姓们都怎么说父亲的吗?”
“这些事不是你我能阻挠的,且有一步看一步吧。”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璇凝没有料到,一切的一切在那个昏暗的日子里被毁得干干净净。
慕渟是她第一个憎恨的人,也是恨得最彻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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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院,太后寝殿,凤栖殿。
“启禀太后,永安王求见。”
耳边传来高公公的声音,太后放下修剪花木的剪刀,缓缓转身:“让他进来罢。”
永安王高抬下巴,一脸欣喜:“母后,动用了刑部侍郎所有暗中势力,十年了!终于让我查清国师的把柄了!”
“哦?快说与哀家听听?”
永安王嗤笑:“想不到那杜钰小儿乃敌国的奸细,他是南楚第一江湖神秘组织镜中阁的人,想不到啊,他藏得如此深。”
太后身体一颤:“什么?皇帝知晓此事么!?”
永安王冷哼:“待刑部尚书入宫,我就带他去找皇兄,国师没什么日子可以享用了。”
永安王,皇帝的哥哥,慕渟的父亲。
他与蒋太尉串通一气,日思夜想设法将镇守边疆的烈焰军逐出北凉。
所谓烈焰军是国师早年一次同南楚打仗时收服的降军。国师心兹,那场战争中他作为军师,用治国之思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孟将军留了烈焰军五万人的性命。
烈焰军为了报答国师不屠杀的恩情,烈焰军统领单左主动请缨死守边疆。
将士们坚守着耿耿衷心,等待着北凉皇帝接纳他们的一日。
秦夫子秦翰对国师阳奉阴违。北凉最早封王的三皇子,摄政王慕琰。在太子耳边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孤立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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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皇帝慕珩接到前去实地勘察的蒋太尉快马加鞭送回的烈焰军返京的消息,当即以谋反叛国之罪将国师扣押。
璇凝很清楚,该来的终究会来。
(此处开始真正剧情接龙)
北凉慕朝六十九年,秋。皇宫内。
“陛下!事不宜迟,请尽快决断呐!”
“陛下,臣附议!”
“陛下不可!国师乃北凉之才,国之栋梁,且不能因为他早年的身份就听永安王的一面之辞啊!”
“哼,司徒公,证据确凿你敢说是一面之辞?”
“国师包藏祸心,意图谋逆!”
“你胡说!”
朝臣们跪在地上,皇帝慕珩头痛地按着额头…
“够了!传令下去,把国师打入阎牢……抄家国师府。”
“陛下!陛下三思啊!”
“行了!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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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反目
姜城,茶馆。
璇凝坐在二楼摆弄着手里的点心,入神地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老先生就像个江湖百晓生。
每次来这里听他的故事,璇凝就有一种小时候母亲给她说故事的感觉,她的实际年龄并不是个小孩子,每次都打瞌睡。
正当她昏昏欲睡之时,有个卖花的小孩子走过来递给她一封信。
“姐姐,有个哥哥让我把这个拿给你.”
小孩子奶声奶气,说完就跑了。
丝毫没有给璇凝盘根问底的机会。
撇撇嘴,璇凝漫不经心拆开信……
:
皇帝下令抄办国师府,两百人口格杀勿论。即将封锁城门,速速离城!
老狼们终于露出了尖尖的獠牙。
璇凝半信半疑走出茶馆,刚好碰到月破。
“宫主,他们行动了!”
门外的影卫月破一身月白裙袍,手持长剑,牵着两匹骏马,其中一匹雪白通透…璇凝认得它,昔日让给慕婷的马。
谁料那些个老狐狸这么快就耐不住了,先发制人。现在反扑是不行了,只能弃车保帅。
月破急声道:“夫人派出所有的影卫,一拨人负责去国师府把所有家眷带出来,另一拨人去备好二十辆马车,在城门处候着。”
“夫人告诉众人出了皇城后一路向西马不停蹄赶往璃州最南边的溟海,算算日子不出意外只需要五天。只有出海,才能躲过朝廷的绝命追杀。”
璇凝听完她快速的汇报,望了望昏暗的天,头顶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月破是她昔日在宫中藏的眼线。五年前父亲杜钰游历山水时遇到了被人追杀的一对兄妹。
她们的家人死于匪寇乱刀,杜钰心善,把他们救起,暗中栽培,待她们的武艺达到他满意的境地。
后来国师便私底下将两人送入宫中作为‘宫女’、‘宫人’暗中保护自己。
月破将马牵到璇凝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对她拱手:“宫主,请速速上马,属下先行带您离开。”她的面容清瘦,略显焦急。
“我不是让夜轮通知你,让你们先救出我父亲吗。”璇凝的眼神冷了冷,并没有俯身扶起她。
她低下头哽咽:“国师被囚禁在阎牢,重兵把守,我们几个人根本闯不进去,我在牢顶只能凿开一个洞。国师已经奄奄一息,万千嘱咐我们一定要带您离开。”
阎牢,那是个阎王都害怕的地方。想进去救人,简直痴人说梦。璇凝紧了紧拳头,脸色苍白。
一切来得太快了。强忍怒意,迅速翻身上马朝国师府绝尘离去。
月破一惊,瞬间上马,一边追赶一边喊:“宫主!不可,皇宫内的人早已经到了国师府!”
璇凝心中焦急万分,而这匹白马似乎能懂得她此刻的心,异常神速,不消鞭打,所过之处,皆扬起一片尘土。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猝不及防。
噩运就是如此,不会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她此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搅动着北凉国上空的风云。
等她们快到达国师府时,二十个影卫们正在与几百大内侍卫血拼…百姓们逃的逃,伤的伤。
璇凝望见了他们左方一百米的地方有浓重的烟雾和撩人的火光,那是她的家,国师府。
仿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骑着骏马,骏马嘶吼,踏着路上尸体不管不顾跑过去。
璇凝好似看不见眼前的刀光剑影、鲜血淋漓,月破和影卫一路斩杀刺向她的大内侍卫。
像是一股妖气在盘旋,灰灰的带着一些狰狞,走近似乎有张血盆大口袭来,带着浓烟与灼热,夹杂着肆意妄为的呼啸声。
还有让人窒息的气体急速燃烧的嘎巴声,似乎天地也为这股喷涌而来的爆发而放行。
明明很短的路,感觉像用了一生奔跑。
她跌下马,望着大门烧焦的牌坊,和左右两尊砸粉碎的玉石狮子。
府内四周是冲天的火光,她爬起来踏上台阶,径直跑进去。月破刚刚解决完尾随身后的几个人,眼看阻止不住也跟着跑入火场。
看着诺大的府邸被火焰无情舔舐。璇凝死死瞪着大院中的一幕,没有叫喊声,没有哭泣声…只有火苗蹿动的声响。
她能感觉出火中的死气,和骨肉灼烧的味道。
她的婢女,星雁,此时蓬头垢发,衣衫褴褛地躺在地上,几个没穿衣服的男人□□不断,星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被男人死死压在身下。
“妈的,老子还没玩够,这就死了?”
男子纷纷起身…这时才注意到身后两个人。
“诶哟,这两个妞不错!”
“红衣服的留给我!”
“去你娘的,红衣服的当然是我来享用!”
璇凝深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阴冷道:“月破,给我杀。”
月破早就杀红了眼,手起剑落。几个男人还没看清楚白袍女子怎么拔剑,就觉得喉咙一凉,鲜血瞬间喷洒。
璇凝越过男人的尸体,把地上的衣服盖在星雁身上,颤抖地伸手合上她死不瞑目的眼。
“咻!”地一声,璇凝立刻起身转头。
刚好看到月破的右肩被羽箭穿透,立刻跑过去挡在月破面前瞪着大门外,慕渟手里拿着一把玄紫的弓箭,正对着她的心口,蓄势待发。
璇凝满脸痛色,苦笑一声:“真没想到有一天,你的箭也会对着我。”
慕渟身边站着摄政王慕琰,他们身后是黑压压的侍卫。而自己身后是吃人的火海,身前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此时想逃出府,难如登天。
“宫主!怎么办!”
“你先退后。”
璇凝静静看着慕渟,那张绝美熟悉的容颜在大火映照下有多么摄人心魄.此时在看来,就有多么狰狞可怖。
她没想到一年后,两人以这种方式相见。
慕渟穿着玄色广袖流仙裙。浅笑着,保持拉弓的姿势,火红的光映照嗜血的光芒。她此时的模样,竟与那日山林梦中重合,一般无二。
璇凝听见自己的声响有些颤抖:“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
她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笑着反问她:“哪里这么多为什么…是你一直太天真,不愿早早面对罢了。”
璇凝稳住阵脚,面无表情:
“你的戏,演得太好,而我也入戏太深,以至于看不清是真,还是假。”
璇凝早已经出落成美人,蜜黑深邃的眼眸,墨色细云眉,嫣红的唇,高贵典雅的发髻。
轻柔简约的红色滚金色云纹边的衣裙,脂粉未施,更显得眉目深艳,楚楚艳骨,犹如自天边飞来最艳的一抹云霞。
一身红装的杜璇凝自带一股沉静从容的风华。
这时,四个大内侍卫闯进去,月破护主心切挡在璇凝面前。
慕渟咬牙切齿:“杜璇凝,若是不想让她被射成筛子,就让她听话一点。”
璇凝拍拍月破肩膀,示意她别乱来,凭自己和她两人,根本逃不掉,拖一刻是一刻。
月破被四个男人用绳子捆住手脚,被迫跪在地上。
慕渟轻佻地从袖子内取出那个蓝色的荷包,凝视片刻,上面有线头,但她并没有拆开,而是冷冷笑着,随手扔入火中。
“这满天星荷包,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慕渟对上璇凝失望中带着痛色眼神,举起弓,缓缓拉伸…
月破拼命挣扎,满眼惊恐地盯着那支弓箭:“珠玑郡主,你若伤害宫主分毫!我不会放过你的。”
“嗖”地一声,箭身离弦,三寸长的箭矢有一寸长的箭身瞬间没入璇凝的小腹。
“宫主!”
月破红了眼,一口咬在侍卫的手上,那个受伤的侍卫反手一巴掌甩在月破脸上,白皙的脸庞立刻红肿:“慕渟,你狼心狗肺,亏的宫主把你当作好姐妹,我只恨当日在宫中为何不早些替宫主杀了你!”
璇凝捂住渗血的腹部,倔强地不肯倒下:“慕渟,这一箭,算是报了十年来我欠你的恩情。” 她握住腹部的箭头,深吸一口气,使劲□□。
鲜血与身上的红衣相融,她痛的身体一阵抽搐,双手将羽箭折断,抛在地上:“从今以后,我杜璇凝与你慕渟…恩断…义绝。”
慕渟笑意加深,把弓箭递给旁人:“好啊…”。只见她抬手一挥,陆陆续续走进去五个侍卫,一个个身高体阔,面目狰狞。
璇凝缓缓后退:“你们想干嘛…”
五个侍卫将璇凝抓住,按在地上,四肢分别被四个人用绳子绑住,还有一人把她的头禁锢摆正,没有人注意到她周身似有若无的煞气。
慕渟森然一笑:“难不成我做事还得知会你一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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