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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死边缘


  

  醒来以后,视线之内是浅蓝色纱帐,慕渟半躺在璇凝身边,托着腮,笑盈盈地瞧着她。

  璇凝坐起来,软被缓缓滑落……

  “是他送我回来的?”璇凝正视她。慕渟还是笑盈盈看着她。

  慕渟只起身,打开床边包袱,翻出一套灰袍学生装递给璇凝。

  见她困惑的神情,慕渟悠哉悠哉又道:“昨夜寅时,他亲自抱着你走回来,见帐篷外你写的凝儿和渟渟两个张牙舞爪的字,就把你放进来了。”

  “还好当时本郡主穿了衣服的。”她落落起身,同样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接着慕摇摇头:“你就偷着乐吧。”

  璇凝蹙眉:“什么叫偷着乐?”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估计不大可能……”

  “那是不是他喜欢上你了?”

  璇凝怪笑挑眉:“有这个可能性!”

  慕无语。

  三天后,风觉约璇凝于千古亭相谈。璇凝怀揣着三分忐忑,七分好奇的心前去赴约。

  风掌门没有多费唇舌,从他旁敲侧击的话中,璇凝能推断出害她的是自己人。如何处理就得看自个儿了。

  风觉言尽于此,不再多言,他知道,杜璇凝是个极聪慧的女子.全然不似表面这般简单。

  过了一日,太学府中的人终于启程回宫。

  山脚下早已停着一排马车,玄身暗红、高壮健美的马匹,棕色的华图棉麻布门,嫘萦丝帛窗帘的宫廷马车。

  这架势正是当日宫外众人启程沧浪山的场景。

  “渊师弟,以后得来看望我们啊!”

  慕渊听到众位师姐们喊他,下巴扬得老高:“放心吧!”

  “曲师兄!你也要常来!”

  几个意思!为什么他是师弟曲流桑就是师兄?

  慕渊翻个白眼,曲流桑儒雅一笑。

  恋恋不舍同师兄师姐们告别,却一直未能瞧见容尧。

  这让璇凝一路上都有些相顾无言,好在回宫之路还算顺遂,两日就到了。

  走下马车,一行人入了宫门。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

  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

  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阔别两月的皇宫还是原来的模样。绕过环环路径,去到轩室殿给皇上报到。

  秦夫子上交了太学府每个人两个月的成绩与心得,皇帝叔叔喜笑颜开,特准了学生们休假三天。

  三天后体能考核,过关者就算是正式毕业了。

  绕过御花园,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太学院’。

  这是她们读书十载的地方。

  再绕过学堂,就是寝室,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

  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整个太学院就数寝室最奢华了。

  脱下常服,换上院服,灰白袍学生装在阳光下泛着光晕。

  这一日,国师百忙之中携着太子慕廉来探望归来的众人。

  璇凝与国师在展风亭碰了面。

  正在撕馒头喂鱼的众人远远看见国师高挑秀雅的身影。

  他的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头发用玄色发带松松系着,额角的发丝泛白,手握一卷竹帛,满脸笑意地走来。

  “父亲!”

  “阿凝…”

  他身边高挑的太子慕廉同样一身玄黑宽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外袍绣了一只金色凤凰。

  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一头青丝随风飘扬,头带深紫明玉镶嵌着蓝宝的玉冠。

  “大家都在啊!”

  “皇兄!”“太子殿下!”

  东越国尚紫,南楚尚白,而北凉国尚黑,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以穿玄色衣衫。凤凰图是北凉的圣徽。

  太子廉拿过一个银丝馒头,走到慕渟身边,同众人喂鱼。池中鱼有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

  璇凝同父亲大人扯扯趣闻,把两月的见闻说与他听,却独独隐瞒了坠崖事件。

  “父亲今日怎得有空来看阿凝啦?”

  杜钰捏捏她的鼻子:“思念自己的女儿了,不行?”

  “我的毕业礼物呢?”

  “还没武试就向我讨礼物了?”

  …………“爹爹小气。”

  “我可没你小气。”

  “我要告诉阿娘,控诉你!”

  “好啊,看她帮我还是帮你…”

  国师杜钰,少年得志,有惊世之才,辅佐北凉帝君慕珩二十余年,现在培育太子廉。

  璇凝的母亲挽歌夫人周氏,姜城第一才女,璃州富商周海冰之妹周海娉。

  璇凝时常会感叹,一入宫门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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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学府的学生毕业前会有一场体能的考量。项目有三:赛马,钓鱼,登山。考验的就是体力,耐力,毅力。

  地点定在观海峡,北凉十大风景区之一。

  北凉国提倡男女平等。太学院的规矩自然也是男女平等,太学院第十九届学子共有二十人。

  除开皇子公主十二人,其余八个就是官家子女,比如杜璇凝。全场分四组,每组五人,抽签组队。

  真是半缘半劫。璇凝同郭倩,慕渟,蒋心,还有曲流桑分到了甲组。

  文化考试早在一年前就结束了,璇凝的成绩是北凉皇都姜城两万学子排名第九。

  两日后,观海峡脚底。

  身着紧袖武服,众学子在观海峡脚底北边的马场等待马群到来。

  顷刻,平原一角气势雄壮,四蹄生风的骏马,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

  马儿合着这宏大的旋律,在海一样宽阔的草野上翱翔。

  大地在摇动,时空的概念在消失,这奔腾的马群简直就是一部历史的缩影,一个悲壮巍峨的造型。

  奔腾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显示出一股巨大的力量.那强劲的铁蹄,仿佛响着\"嗒嗒\"的蹄声,它们身后扬起层层沙土。

  最前方马上的人是铁鹰军副统领将军孟珂。昔日征战从无败仗,今岁五十有三。

  他一人骑在最前方,手握军旗,威武霸气。

  群马被号令停下,孟珂潇洒翻身下马,踏着有力的步伐,行到皇帝面前:“陛下,战马带到!”  铿锵有力的声音不显苍老,实乃老当益壮,志在千里。

  众人得到命令,前去挑选马匹。既然是战马,自然少不得有野性,这些马目光闪烁,却也不显现得凶猛暴戾。

  挨个抚摸,马毛柔顺光泽。

  璇凝走到尽头,看见一匹浑身雪白通透的,沾着晨露,舒服地抖动火红的额间鬓毛,正偏着头注视着她的白马。

  那明亮有神的黑眸氤氲着雾气。仿佛有什么东西闯入心底,她望着它漂亮的眼睛,故人相见般一步步朝它走去。

  见她靠近,它好似兴奋地嘶叫一声。主动走去。

  她笑着顺它的毛,平滑得像丝娟,它亦温顺地低头凝视她,而后贴着她的脸。

  一人一马仿佛心有灵犀,璇凝觉得这就是她要找的那匹马。

  那时她根本意识不到,它会成为一场巨大变故后唯一与她相依为命的伙伴。

  此刻,慕渟好似随手牵了一匹黑马,郁闷走过来抱怨没有挑到心仪的马匹。

  璇凝安抚着她,却见她瞧着这匹马挪不开眼。

  也许内心也挣扎了几番,她终是怯怯开口:“这匹马真好看,让人一见如故。阿凝…你可不可以…将这匹马…赠予我呢?”。

  她问的小心翼翼。璇凝凝视着她期盼的眼神,暮然想起还有两日就是她十九岁生辰,眼前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尽管对这匹马怎样不舍,可心底里,她的份量终归还是沉一些。

  璇凝把手中绳鞭牵给她,笑着点点头。

  马儿不自在地扬起头,隐约中朝边挪了挪。

  差不多所有人挑到马,璇凝只好随手牵过那匹慕渟换给她的玄色宝马。

  谁知,猎马途中横生事端。

  由东向西,八千米路程,谁先到达终点谁赢。璇凝洒然上马,扬鞭绝尘而去,身后二十余人在广袤草野上追赶不停。

  璇凝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怎知所骑之马,性子极野,速度奇快。

  好容易稳定身形,它仍不听使唤,竟要四处奔走。

  璇凝从十二岁开始学马术,多少也有六年的经验,按照常理不至于治不住它。她不信,驯服不了一匹马。

  蒙住马眼,本以为它会渐渐停下,可不知怎的,它无所顾忌绝命奔驰。呵,奇了…

  璇凝倒不惧。拉绳掉头让马反向奔腾,孟珂该有办法让它停下。

  遥见有人愈加逼近的马,璇凝心中一凛,高声扬道:“躲开!!”那人马术略显生疏,反应不过,眼看就要撞上。

  马似流星人似箭,璇凝死死拉住马鞍上的铁环,扯下马眼上的布。

  她只觉得身轻如叶,飘飘欲仙,这疯狂的马似一只神鹰在那人上方凌空而去。

  另一人见状勒住缰绳险险绕过,然后转头担忧望着她。璇凝隐约听到慕渟急切地叫喊声。

  “阿凝!当心!”

  这匹高大骏马很有个性地嘶吼着,没奔跑几步,发疯似得前蹄使劲一扬,璇凝再也握不住铁环。被巨大的压力甩出去,原本死拽着缰绳的手心被磨出血。

  “shit!”璇凝暗骂

  “小心!”

  慕渟和慕渊同时一声惊叫。

  璇凝飞出去的那瞬间看到了不远处的曲流桑从马上飞踏而来,像是天神落入凡尘。

  带起幽幽青草的味道,璇凝感觉到瞬间落入一个温实的怀抱。

  他的速度很快,稳稳接住了她,随后落在地上。慕渟清晰看见他一脸后怕和紧张:“没事吧。”

  此刻差不多众人都停下了,不知谁叫了声“好!”随后应景地有雷鸣般的掌声响彻云霄。

  璇凝发现他们距离总营很近了,皇上和朝臣,国师,和众多侍卫宫人都目睹了这场好戏。

  孟将军随即制服了那受惊的马匹,转过身用带了几分欣赏的目光看着曲流桑。

  璇凝挣脱他的怀抱,拱手道谢:“曲兄,谢了。”

  曲流桑静静看着她,她好似无意间地对他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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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璇凝本是及有耐心之人,但接下来的钓鱼中,她却睡着了,只钓起了三条。差点过不了关。

  好在慕渊对她嘲笑之余,还算可怜她分出几条鱼。

  “你怎么这么笨?”

  “你才笨呢!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懂不懂啊!”

  “姜太公是谁?”

  …………

  皇子作弊,瞧见此情此景的宫女太监也只能干瞪眼。

  临近傍晚就是最后一场,登山。必须去山顶拿到北凉军旗,有了它,才能离开太学府,离开这个吞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天黑之前下山方能过关,山脚有二十多处入口,每个人选择一处,说白了就是想将众人分散。

  这是实打实的“山林探险”

  前方高能,同志们注意了!

  璇凝非常期待山林探险,这娱乐程度不输于坐过山车,总之两个字:刺激!

  观海峡的山没有沧浪山高耸,不过像极了迷宫。偶尔还会遇到机枢大师鲁伊曾经设计的陷阱。

  时间紧迫,璇凝没有任何心情观赏任何东西。

  好在她对机关术也不是一窍不通,很快就要到山顶了。

  背上的竹箱里面装满了药瓶和一些干粮,这些是应对山上蛇虫众多所致的意外。

  通过了十道机关处,她已经累的不行,汗水也懒得擦了。

  天色暗沉下来,手里握着夜明珠。眼睛探着路,再走一段路后,面前出现了三个岔路口。

  左边最黯淡,太暗淡了指不定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这条路就排除了。

  中间似乎有流水声传来,一般这种地方有水声的要么是下山的路,要么就是山洞胡同。

  璇凝眯了眯眼,暗中思索,最终决定走右边的路。

  越往里走,越昏暗,森绿的密林时常发出奇怪的声响那应该是一些动物在窜动。

  璇凝将手中的夜明珠甩向前方,珠子一直滚,同时灵活摸出竹箱里的火折子,匀速擦亮,此时天已然暗下。

  再也见不到珠子的踪影。这条路明明是微微倾斜,一看就是上山路。

  不对啊,难道走错了?

  没关系,山间的岔路交错相通,总会走出去的。

  周围不再有响动声。

  璇凝眼眸一暗,不动声色地停下脚步,多年被人跟踪监视的她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正有有人默默注视她。

  女子最基本的第六感告诉她要赶紧逃。

  “嘶!”

  正想转身跑掉,脚踝处一阵剧疼,她想也不想下意识立马蹲下扯出腰间隐藏的匕首狠狠一刺,一条娇小的黑曼巴的头被扎在硬硬的地泥。

  居然真的碰到蛇了!还是黑乎乎尾巴有红色斑点的,乍一看又不太像黑曼巴蛇。

  她赶紧用火折子燎燎伤口。腿部胀痛酸软,微有麻醉感。

  璇凝立刻从竹箱扯出布条紧紧绑住向心一侧,所学的医理常识让她放弃了紧紧在伤口撒药粉,这里没有酒精也无法消毒。

  她咬牙,手持匕首,毫不犹豫向伤口一划,顿时鲜血如注,浸湿了她的裤脚。

  “啊!”忍不住叫出声,怎么这么疼!

  翻出药瓶子,迟迟未能找到对应的药,干脆把各类解毒丹几口吞了。

  其实这个时候撒药粉根本没用,因为毒液混血流进了身体里。

  察觉到有风是迎面吹过来,这里该是风口处,她没有走错,继续往前应该能到达山顶。

  说不定能碰见其他人,他们都有药箱,药物都不尽相同这样以来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而此时下山已然来不及了。咬牙努力起身,紧紧抓住匕首,扔了竹箱继续走去。

  她觉得实在走不动了。每走一步,毒就扩散一分。还好在沧浪山学过调息,努力减缓了体内血液流动速率,调整呼吸…

  心跳确实慢了一些,可感觉却越来越疲惫,璇凝警戒自己万万不可睡去。

  终于。

  面前走来了五个黑衣人,璇凝心中一凛:“你们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

  “谁指使你们的?!”

  “一个死人没必要知道。”

  璇凝一边后退,一边将手探入竹箱子,那些人森然的杀气肆无忌惮地涌出来,看得出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一瞬间,愤怒,惊惧,疑难,不甘,憎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璇凝觉得自己浑身颤栗起来,血液加速循环。

  璇凝心中渐渐涌出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就算死也要同他们拼上一拼,不然她得多亏,多憎。

  五个男子正欲上前却看见一抹素白身影瞬间出现在女子的身后,如同鬼魅。

  黑衣人心中摸不着那人的底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促而一愣,竟直直停下了脚步。

  璇凝有些疑惑,看着他们眼中闪过奇异的神色,眯了眯眼,正想缓缓转身。

  刚刚迈出一步腿部疼痛欲裂,竟砰然跌坐在地,这样一跌,好似散尽全身的力气。

  如同毒液涌遍全身,酸软欲睡。

  终于软软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火折子滚了出去。

  闭上眼睛前一刻,她看到火折子滚到了一双白色鞋子前…她的脑子停止了思考,周身的疲惫袭来,终于昏迷了过去。

  容尧从容不迫,修身而立。一双深不见底的琥珀眸静静看着五个人,深遂悲悯,沉寂如水。

  他的薄唇渐渐翘起一个弧度,绕过地上的璇凝慢慢走过去…

  每走一步,黑衣刺客就后退一步,仿佛白衣人的身上萦绕着天生的王者气息和嗜血的黯黑气质,明明那么无尘无染,却让众人觉得危险至极。

  死士的直觉告诉他们此人实在深不可测。

  “你是何人!”

  “奉劝你休要多管闲事。”

  “废什么话?一起做了!”

  五个人拼出性命,再不顾忌,一越而上,身法皆尽不同。

  凌厉的风吹起容尧额边长发,剑光袭来,五个人围着一个人。

  首先刺来的一剑直奔心脏,容尧的左脚像是被钉在原地,他展臂向后一仰,右脚足尖分毫不差抵住刺来的剑尖端,身型柔软的像是海绵。

  容尧瞬间抽出佩剑,眼睛眨也不眨,手腕画圆一转,一个黑衣人就被封喉。

  容尧蹙眉怕鲜血喷洒到衣服上,旋身轻飘飘躲过,左脚生风侧身渺渺闪过,三剑同时刺来,众人还没看清他是怎么挡的剑,只见眼前人白衣飘飞,如同云袂,自然洒脱地消失不见。

  距离容尧最远的黑衣人怔怔看着穿胸而过的剑,明明他是背对着自己,头也不回…却像后脑长了眼睛似的,一击致命。

  他压根没想到他会先来解决他,满眼震惊与恐惧:“残梅剑…你…你是镜中阁的人…”

  其余人皆是一愣。

  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样出剑的,一股淡淡的梅香涌入他的鼻中,让他忘却了身体的巨痛。

  容尧头也不回,眼眸无波,随手抽出剑,以惊人的反应能力,一个凌空翻像是一只飞舞的白蝶,舒缓地荡漾到剩下几人的中间。

  刺客正要举剑砍来,容尧的身体如同拉开的弓弦收放自如,眨眼间,三个人同时吐出一口血,几乎是同时但是容尧更快一步,瞬时跃起,避开了血花。

  “慢了。”他轻声呢喃,落在璇凝身边时瞥见了白色鞋子上一滴殷红微微皱眉,仿佛是在笑自己费了过多时间。

  从怀中取出一张干净的白丝卷,仔细擦拭了一下剑身,随手扔到尸体旁边。剑身回归剑鞘,容尧把璇凝抱起来,腾空飞去。  

  “嘶…嘶…”……梦里璇凝发现自己身处山洞的死胡,火折子竟亮得晃眼,周围全是蛇或大或小,蛇山蛇海,断而能续,行不假足…

  它们扭动身躯逼近,晶莹的眼睛贪婪地注视璇凝,时不时吐着信子…璇凝把匕首横在眼前挥手斩断弹跳而来的蛇群。

  她惊恐之余听到一丝阴冷又哀伤的声音飘了过来,迅速扭头,看到的是慕渟一如既往浅笑的面容,绝美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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