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转天周一,保姆来看孩子,秋淼照常上班。
而张盛凯一夜都没睡安稳,早上到医院不久找个空当去了秋淼住处。秋淼不在,只有保姆和孩子,张盛凯抱起超超去医院,保姆不知情况,也跟着去。
张盛凯到化验科又给超超抽了血,这次他只做血型检测,完后让保姆抱孩子回去。
没等多少工夫,结果出来,张盛凯迫不及待的看,超超的血型还是B型,他僵住,脸色铁青,凝滞半天,电话打过去。
秋淼的电话响,看是张盛凯,接起。
“你出来,我有事问你。”张盛凯硬生生的来一句。
秋淼莫名:“什么事呀?我上着班呢!”
“你还有心思上班?把事跟我说清了再上。”张盛凯爆喊。
秋淼懵懂,张盛凯这种暴怒语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急问:“怎么了,到底什么事?”
“什么事你自己最清楚,还有脸问我,我不清楚,你必须告诉我……”张盛凯又一通喊。
秋淼觉出紧迫和严重,请了会儿假,急跑到张盛凯约定的地点。
张盛凯早就等着了,就在路边的一块空地焦躁踱步,见秋淼赶来,即刻铁青着脸上前质问:“超超的血型是B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有什么好意味的!秋淼眨着眼儿懵晕。
“你是A型我是O型,我们是不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的。”张盛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
秋淼惊得一悚,纠着眉头回句:“你这是想干什么!胡说也不能到这种地步,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明白!”张盛凯怒喊:“你做的好事,你生了个野种却说是我的孩子,真没看出来你这么阴毒!”
秋淼惊诧得不能相信,不可理喻,这话刺耳的令她哆嗦,咆哮:“胡说!你混蛋……混蛋!你想离婚也用不着找这样的借口,我已经答应你了,还要怎么……怎么能编出这么恶毒的借口?”
“我恶毒还是你恶毒?啊?我离婚起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他妈却生个别人的杂种来欺骗我!这叫什么?啊?”狠着眉目骂:“这叫奸yin盗耻、毒妇蛇心!”
秋淼浑身颤抖,耳刺心惧,她从没听过张盛凯骂过人,也从没听他说过脏话,而今他却把世上最难听的语言用在了她身上,惧颤的抗拒,无法接受,喃喃发出:“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你一定是搞错了!”
张盛凯厌恶一瞥:“别忘了我是医生,这点小把戏骗不了我,刚才我带超超又验了次血,一点没错,你找什么借口也没用,告你,我会给你确切证据,你不是不信吗!我要做亲子鉴定,我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就是个无耻sao妇。”
秋淼大脑轰名,思维顿挫,喊叫:“不……你这是对我的侮辱,是对孩子的伤害!”
张盛凯反言道:“你还拿孩子说事,不觉得恶心吗!本来我一直对你有愧疚,现在彻底没有了、一点儿都不存在了,亏了我早发现,不然还不知要骗我多久!”气得直咬牙,质问:“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啊?是不是要骗我一辈子?”掐着腰又叫:“你知道我多喜欢这孩子吗?我是真喜欢,可他妈却不是我的,这是什么!你才是在侮辱我,你利用我的感情侮辱我的智商,我真傻!傻透了,居然让你骗!”
秋淼瞠目,急辩:“我没骗你,从来就没骗过你……”
张盛凯一挥手打断:“别他妈再装了,你多久了?啊?这几年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就没闲着,就一直背着我在外面骚,你不是说一直在想我吗?一直在等我吗?这就是你想我的结果?你可真能!表面还一副高尚纯洁的样儿,背地里却悄么声的怀着别人的种,装得可真够缜密的,告你,事实摆在这,我诬陷你了吗?你给我少装无辜委屈,该委屈的是我!”盯着秋淼又问:“那人是谁?是哪个混账,我不在家你们是不是就住在一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秋淼骇然,摇头:“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人、真的没有。”
张盛凯拧着眉头,爆喊:“没有!还没有?那孩子是从猪肚子里生出来的?那不是你生的吗?”
秋淼脑袋里忽然跳跃出那个人、那个晚上,就那么一回、就那么一次……就在那个崩溃的夜晚、就为某个目的她置身不惜肉体的夜晚……和那个人,难道、难道……怎么可能……这是真的吗?
秋淼惊惶恐惧,面色已经惨淡无血,闭上眼睛,流出两行泪,悲懦自语:“我没有任何人……我心里装的都是你……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能回来……”
张盛凯气躁:“还装这一套,有完没完!你和别人搞出孩子也是为我?这是什么理由!什么逻辑!你脑子有病吧,是不是觉得挺光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鄙视一句:“你真让我恶心。”转身要走,又回过身说了最后一句:“别想着协议离婚,咱们法院见。”
男人居多如此,自己可以在外寻欢偷情,却全然不觉得羞耻品劣,可要是女人背弃而欢,那绝对是难以宽恕的羞辱,即便他已对那女人没了感情和兴趣,但不妨碍大男子主义的占有欲和强烈的精神控制欲。
对于张盛凯来说更是如此,他深藏着知识高层的优越感,又带着身生背景的卑微感,为人素养谦和,心高意远,攀附前途利益,矜持的营造一个完美的上阶层的自己,可私下又在寻求感情的刺激和共鸣,他是一个注重形象又违背形象的矛盾体,背负着一个沉重的心理包袱。
在他的意识里秋淼恬淡安静的性格是不可能存在悖逆之举的,这是他心里唯一可以把握住的自信,即使自己跃情而出,但秋淼成就了他作为男人的强大与受重的满足感。可如今并非如此,他寻思也许秋淼在他悖逆之前就已经背叛了他,居然还落下一个孩子,这对张盛凯来说是莫大的身心屈辱和精神亵渎。于是他一下失了分寸,失了教养,失了所有的端持,只想找回平衡安慰自尊。
秋淼发疯般跑回家,推门而进,直冲儿子,抱起超超,瞠目地看着,死死的端详,细细的打量。
像!真的像那人,她以前从来没注意过,而今才发现儿子的一瞥一笑都带着那个人的影子,连嘴角顽皮的一翘都含着那人的霸傲。
秋淼压抑得直抖,心扭成一团,憋到极点,终于一声呜嚎,捂着脑袋歇斯底里的大叫,直叫得快要把心肺撕裂,泪水粘连,颓丧神衰,恍惚的睁开眼,孩子委屈的小脸儿正对着她。
她的嘶嚎声吓着超超了,撇着小嘴要哭,看妈妈望着他,眨眨眼儿,又咧嘴一笑。
秋淼一把抱住儿子,紧紧的搂着,呜呜不止,喃喃哭语:“乖,妈不好,妈吓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儿子、你是我的儿子、我的超超、我的命……我一生的命……”
张盛凯真的是说到做到,他抱着孩子要去做亲子鉴定,秋淼拦不住,也无心去阻拦,痛苦的是,她觉得这做法是对孩子莫大的伤害,亏了现在超超不记事。
张盛凯咨询过法律,从法律上讲,亲缘关系血型鉴定是不够的,DNA亲子鉴定才算依据,他必须拿到这个依据,才好接下来的举措。
几天后出了结果,其实都已心知肚明,结果上写着,张盛凯与超超没有血缘关系。
张盛凯再次愤愤郁怒,这个结果就像一块定型砖,牢牢实实的又给他当头一棒,心里憋着的羞辱没法释放,他一定要找个释放的点,具有谴责性和声讨性的宣怒点,以告天下,他是一个多么冤屈受辱的人。
张盛凯拿起电话就给秋淼父母打过去。
“看看你们养的好女儿,尽然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超超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我已经做了亲子鉴定,这孩子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说了一堆,最后一句:“你们二老别怪我,我只能对不起了,我要和秋淼离婚。”
秋淼父母让这席话都惊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不可能的,他们怎么都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大晚上匆匆忙忙赶到秋淼住处质问。
秋淼沉默点头,承认事实。
父母惊呆,秋淼母亲受不住这个突兀的事实,气得快晕了,挥手一巴掌。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秋淼无声受着,等着骂。
父母怎么也不会想到秋淼会做出这样的事,想从小到大家教正品,教她怎么做人,怎么处事,家风就是努力工作,真诚对待感情,不要欺骗别人,也不要伤害自己……而如今他们不明白秋淼怎么会变成这样。
秋淼母亲非要问明原因,秋淼无言以对,被吵得大脑昏乱,就用沉默扛着。
越沉默父母越心急,她母亲忍不住哭了,说秋淼令她伤心,让她看不懂,好好的家让秋淼给毁了,人家张盛凯现在要离婚,她都觉得脸面无光,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对不住人家,她无言申辩什么。
秋淼听着难受,辩解说张盛凯不是现在想离婚,他很早就想离婚了,他有外遇,很长时间在外面就有女人了,所以孩子的问题根本不是关键。
父母一听,怎么能这么乱!又觉得秋淼在找借口推脱责任,甭管张盛凯有没有外遇,那都顾不上重点了,现在重点就是这个孩子,这是个铁板钉钉的证据,是可以让人当话柄的说辞,是女人出轨不贞的见证。
秋淼父亲从没说过秋淼什么,他一辈子严谨做人,规矩行事,伤心指责:“淼淼,爸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不道德的事,先别说别人,先端正自己的行为,你这是……怎么说你好。”
秋淼恨不能钻地缝,此刻死的心都有,流泪道歉:“爸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你们别伤心,甭管怎么着,超超是我的孩子,也是你们的外孙,我养着,我一个人把他养大,我谁也不靠。”
问题回到重点,父母同问:“那男人是谁?孩子的爸爸是谁?”
秋淼哑口,逃避回答:“你们别问了,和别人无关,我只需要儿子就够了。”
父母难解,怎么能无关呢!
张盛凯一不做二不休,真就去了法院,他心里明镜,为了挽回尊严,为了得到最大的利益赔偿,他必须走这条路。
几日后,法院传票发到了恒益,收发室的人送到了总经办,由总经办的人又送到了秋淼上岗的部门。
本来秋淼万事藏心,秉着自尊和面子不肯把家事暴露在人面,就怕别人评判、怕被人说道或耻笑,这下可好,全都知道了:秋淼要离婚了,而且是男方起诉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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