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这事件的后续并没有完，新闻媒体将视频影像公布于众，引起众多民众的轩然愤慨，针对恒益更是针对许明山质询解约员工的合法性和内部操作，特别是对许明山的声讨谴责，骂声一片。

　　刘正辰自从手术出院后就是半休半公的状态，那天他并不在场，后来耳闻，又亲见媒体的报导，即刻气怒，招来许明山一顿训斥，说要不是许明山合并重组的举动也不会引出这么多麻烦，这事对恒益的声望造成了极大的恶性影响，让他自检自律承担责任，把恒益的名誉损失最大限度的找补回来。

　　许明山哼声笑笑，靠着椅背，翘着腿，吊儿郎当的敷衍：“急什么，别再气坏了身体，这事由我而出，当然由我解决，你放心，什么事我背着，恒益嘛自该有的不会少，该矫正的还得照常实施。一阵风而已，看着乱，等刮过去更显清净。”

　　刘正辰拿许明山无计可出，还得指着他露个脸把事担下来，只要媒体趋向这是许明山的个人行为便可，刘正辰也是希望大风过后一切清净。

　　许明山请来一个记者，让记者给他做一个专访和解答，当然前提本金少不了。

　　这记者是个美女，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署名叫真译，曾因追踪报道一个企业污染让众目熟知，办有《真译说话》的新闻栏目，在大众眼里这个美女记者讨人眼目，还是正义的导向标。

　　真译坐定，面目肃然，采访前端目着许明山说：“做我的采访要有心里准备和底气，我只尊重事实追明真相。”

　　许明山回句：“当然，要不我请你干嘛。”

　　俩人面对面一下午，一问一答，问者尖锐犀利，答者轻松对题。

　　许明山针对员工解聘事项逐一说明，又对事件发生始末叙述清楚，从头到尾没有提及刘汉昌一个字，只把罪魁祸首推诿给那个倒霉的霍武，最后还不忘自责一句：“我的受伤员工还在家休息，对于我的员工遭人殴打我很痛心，我没有保护好他们的人身安全，这是我不能推卸的责任，我会为他们讨个公道。”

　　访录结束后，真译眉目一眨，面带暖色，第一次露出笑容，说：“看得出你还是把员工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其实这事并不复杂，也不是外面渲染的那样，这之前我已做过相关调查，基本情况和你说的也都属实。”深明大智般又说：“我从不做无备之战，也不会只听一面之词，所以只凭嘴上言说想绕过我的路径基本没可能。”

　　许明山点头，夸耀：“你不但年轻漂亮，还是智者，女人有这两样就是完美，唯一的缺点就是你的才情和睿智只让别人的意志力崩溃。”目光欣赏般望着真译，叹声：“也是，谁能抗得住，我情愿崩溃。”

　　真译脸色微红，眉目流光，回言：“许总真有幽默感。”马上又说：“我会还原事实给公众一个真相。”

　　“太感谢了！”许明山一副诚恳致谢的样子。

　　“没什么，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获得回报的途径。”

　　许明山意味深长的接话：“不论什么回报我都甘愿满足你，这是我的荣幸。”

　　真译呵呵笑：“我的回报就是应得的功名和生存利禄，这些我已经得到。”明丽的大眼望着许明山，又说：“不过从私人角度来说，你应该请我才是。”

　　许明山虚眼笑笑：“当然，我正求之不得。”

　　当天晚上，许明山与真译携手共餐、进入酒店……

　　几天后，采访录影连带一个几千字洋洋洒洒的文章公之于众。

　　报道上称依照劳动法，除在自愿、平等协商的基础外，劳动者一方不符合录用要求、不符合上岗资质等多方面因素的，用人单位可以自行与之解聘，所以许明山的做法都在合法的程序内。

　　又说霍武等人恶劣无品，结众闹事，有视频为证，当时许明山本怀着说教之举连保安都没有动用，只让服务部门的人员出来劝解，却遭到这群暴徒的殴打，极具扰乱治安，侵害人身安全。又把霍武有前科的事抖搂的一清二楚，告明这人的暴恶品行，因再次触法，现已经受到法律制裁。

　　最后又大篇幅撰写了许明山的制企之道、革变之举、以及雄健魄力和对员工的责任之心，虽是个事实采访，倒不如说更像是许明山的个人传记。

　　本来就是个不大的烂事，却被真译郑重其事的大幅渲染，不但还原了许明山的名誉，还像是给恒益做了一次活广告。

　　事态逆转，舆论也忽而转向，还是针对许明山，赞啧、观叹或是惶惑，甭管是什么，许明山的大名成了焦点，多日都占据商界名头，这效果逐出显现，他像是成了恒益的代名词。

　　刘正辰对结果颇为满意，他是没有想到，恒益不但没有任何损失，还扩大了影响增长的实力，连恒益股票都眼见着看涨，可许明山持高的关注度又对他造成无形的压力。

　　最为恼火的是刘汉昌，他是想借着此事引动公众谴责，降低许明山的威信，引起股东不满，削弱对许明山的信任度，就这么点儿小盘算，可事与愿违，却偏偏让许明山露了回大脸。

　　李大浩哈哈乐，问许明山：“你花了多少钱？”

　　许明山不屑一笑：“钱不过是个正常数目，关键是如何请得那顿饭。”

　　李大浩又乐：“这次是付少成多，名誉与美女共得，你可是占大便宜了。”

　　许明山傲蔑着眼神儿：“有女人的时候，成事几率也就增加了大半。”

　　恒益会展中心举办每年一度的产品展示会，各路商家来了不少。

　　秋淼等人被派去做布展和协调，展会开始到结束不能离场。

　　展会的开场恒益还请了明星助演，人群济济，气氛煊赫，过后便是分看展品，谈商合议。

　　尤颖也前来探商，寻到许明山，当头就一句：“最近就看你露脸了，你这是使了什么手腕儿招的媒体这么兴奋，坏名好名都让你占全了。”

　　许明山笑笑：“这怪不着我，有人做下套路，我没有不配合的道理，别忘了坏名也能炒出名堂。”

　　尤颖轻笑，她不明白许明山说的这个套路，但她知道许明山的套路太多，一般头脑的劣才肯定玩不过他。说着话一转头看见远处秋淼的身影，对许明山说：“那个秋淼还真弄到你手下了。”

　　许明山索然回：“我哪管得了那么多的闲事，那是人力资源部的事。”

　　尤颖意味深长的呵呵：“你管的闲事还少吗！她老公的闲事你那么乐意的就给办了。”

　　许明山笑：“我那是看你的面子，让你占个便宜好找个台阶下，你别不知好。”

　　“哎哟，好像你不占便宜似的。”尤颖轻叫，红唇撇得惬意，问：“你这么快就把她的事办妥了，是真对她不感兴趣？”

　　许明山瞥过去：“你至于费这心思吗！我只是为了解决员工的难处，明白吗？”

　　“哟，真高洁无上，我早先怎么没看出来呢！”尤颖讥笑。

　　“现在看出来也不晚。”许明山虚笑。

　　尤颖无趣，她是觉得许明山的话真假难辨，琢磨不出其中意味，也就不说套话，瞟着远处的秋淼正经问了句：“她还行吧，干活绝对是把好手。”

　　许明山回句：“没看出什么，倒是挺勤快。”

　　“勤快是能干的前提，这女人除了勤快就是老实，老实人就遭欺负。”

　　“什么？”许明山没听懂。

　　尤颖微叹：“这女人不顺，她老公有外遇，早就有了，看样子是要离了。”

　　许明山惊讶，眉头一聚。

　　尤颖又叹：“世事难料，婚姻更是如此，你倒是装好人解决人家的夫妻难处了，可人家偏偏又要离了，呵呵！”

　　许明山无声不语。

　　超超已经八个月大了，白胖白胖的，样子更加喜人，张盛凯每次回家都要抱着逗趣，舍不得放手。

　　一天晚上，他对秋淼说离婚后得允许他时常能看到孩子。

　　秋淼点头答应：“你是他父亲，我没有理由分隔你们的血缘关系。”

　　张盛凯说秋淼通情达理，不是刁蛮之人，这让他心里更加愧疚，自责一番忽然转话说，哺乳期如果女方提出离婚或是协议离婚法律都是允许的，问拖了这么久，早晚的事，是不是现在可以办协议离婚，又说如果秋淼不同意，他就等到超超一岁后过了再说。

　　秋淼心沉，知道是这结果，可真轮到这时候，那悲伤的滋味还是令她颤抖，低着头，又差点儿流出泪，使劲儿忍着，又想，这事弄得她身心疲惫、痛不欲生，也许忍一时之气、就会解一生之痛，没准儿离了也就彻底解脱了。

　　秋淼忍着情绪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这事先别告诉她父母，等时机成熟了，她在慢慢跟父母解释。

　　这正合张盛凯的心思，毕竟老人少参合事情更好办，免得知道后会对他难缠谴责，张盛凯紧忙答应，说有需要他还会去看望她父母，两位老人对他一直都挺好的，像亲儿子一样对待，他深感愧对，即使他们离婚也不会影响他对老人的尊重，还说每月他会付给超超抚养费，这是他必须的责任，让秋淼好好照顾孩子，有什么事跟他说，他责无旁贷。

　　等张盛凯说完，秋淼呆冷得出声：“说完了吗？”

　　“嗯……就这些吧。”张盛凯慢吞吞回声。

　　“完了就走吧。”秋淼命令。

　　张盛凯踯躅片刻，支吾着又语：“那……那哪天咱俩抽空就把事办了，到时候电话联系。”

　　“知道。”秋淼冷冷的回应。

　　这时超超睡醒了，哇哇的哭着找人，秋淼紧忙跑进屋抱起孩子，这一瞬她忽然感到好凄凉，抱着孩子憋不住眼泪淌下来。

　　张盛凯也跟着跑进屋，看孩子哭，又看见秋淼眼圈儿泪盈盈的，忽然觉得自己太残忍，负罪般想抱抱孩子，秋淼不给，厉声：“赶紧走！”

　　张盛凯无奈，转身想走，又踯躅，看着超超，找话讨好说：“超超现在是长得最快的时候，营养跟进很重要，要增加体质补充各种微量元素。”

　　秋淼不语。

　　张盛凯讨话问：“你给超超测过微量元素吗？”

　　秋淼一愣，她没给超超测过，倒是听人说给孩子测下微量元素可以针对营养缺什么补什么，只是自己一直挺忙，就把这事给忘过去了，张盛凯的一句话提醒了她，便问：“测微量元素是不是测孩子的头发？”

　　张盛凯说：“测头发不准，最好的方法还是验血，孩子在六个月大的时候就可以做这个检测，现在超超都八个月了，应该做了。”

　　张盛凯是医生，这些自然比她懂，只要是为孩子好，她当然得听，回句：“改天我带超超去测。”

　　张盛凯回说：“你甭管了，大后天是周日，刚好你也休息，早上把孩子抱过来，我找人给孩子做，速度快。”

　　秋淼无声。

　　周日早上，秋淼抱着孩子去了医院，电话联系，张盛凯下了楼，带孩子到了儿科找了个熟人，没排队就给孩子抽了血。

　　本来就是为给超超测微量元素的，可张盛凯为孩子着想，除了常规化验，还做了肝功两对半包括孩子血型等一整套的检测，哪一项都不落下，完后对秋淼说结果暂时出不来，让秋淼甭管了，到时候他取结果就行了。

　　这些体检结果怎么的也得第二天出来，可张盛凯是本院的人，都是熟关系，在当天下午结果就全出来了。

　　张盛凯细看化验结果，超超只是有点儿轻微缺锌，除此外一切正常，轻微缺锌不是什么大问题，食补和微量元素补充就可以找补回来。

　　这些结果都没令张盛凯上心，唯有一个检测结果让张盛凯盯眼儿看了很久，那就是超超的血型。

　　超超血型结果是B型。

　　张盛凯知道秋淼血型是A型，他自己的血型是O型，高中时他们做过体检，那时候就知道。他自己的O型血当然确定无疑，而秋淼后来无偿献过一次血，血型再次认定为A型，他俩的血型毋宁置疑，但从科学理论上来讲，他和秋淼是不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

　　张盛凯疑虑良久，琢磨是不是化验结果搞错了！拿着化验单就去找化验室，问超超的血型化验有没有出错的可能。

　　化验室的人莫名，回说：“怎么会错呢！每个化验单都针对血样的标牌由化验员单独检测填写结果的，绝不会搞混的。”

　　张盛凯懵晕，转瞬又诧愕，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又惊栗……心绪来回翻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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