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张盛凯要考虑孩子的抚养权,这话气得秋淼心肝剧痛,如果这样,她将挥掷所有力量准备和张盛凯决一死战,她甚至不想再让张盛凯见到儿子一眼。
回头想想最近忙于考核的确亏欠了儿子,心有内疚,现在考核已结束,不知结果却松懈了一块压力,请了几天假专本陪伴儿子,又想给儿子请个有经验的保姆,这样不必天天往父母家接送的奔忙,一个是自己太累,可以省出时间余出精力,父母也不用过于操劳,再一个孩子也免于出行招风受凉,这么想着就开始寻摸保姆的相关信息,又算计着自己的工资数额是否能担得起。
秋淼带着儿子直接去儿科就诊,不再找张盛凯,转天超超便退烧,有了精神气,又咧嘴逗人了。
晚上张盛凯回来,问孩子怎么样了,秋淼绷着脸想一棒子给他轰出去。
张盛凯看儿子没事了,坐下叹息又道歉,说昨天他只是看孩子生病一时着急说了气话,让秋淼不要介意,说他是真的喜欢儿子,以前没孩子不知道这感觉,现在一看到这小家伙就心疼,这是自己的骨肉,怎么能不在意,他是不想让儿子受一点儿委屈,让秋淼理解。
改了口气又说他不会和秋淼争夺抚养权,只希望秋淼好好照顾孩子,说亏欠儿子太多,做为父亲他一定会尽到该有的责任。
本来秋淼是准备好痛骂他一顿的,听了这番话憋住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恒益集团人力资源部将考核合格的人员相应做了安排,许明山瞄了一眼,秋淼的成绩算是上乘,她被安置在许明山的圣邦物贸培训部做监导老师。
许明山问蔡秉义:“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蔡秉义答:“也不全是,有些是各部门总头自己挑选的。”
许明山虚眼儿看着秋淼的名字说:“这个秋淼资质还不错,你不是一直嚷着缺个助理吗,我觉得她挺合适,怎么给分到我这边的培训部了?”
蔡秉义笑说:“这秋淼成绩倒是不错,各方面应用也挺娴熟,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人过于腼腆,缺少应变能力,人际场合的不一定把得住,我的助理还是得泼辣点儿,最好能帮我挡酒的,我已经挑了一个男的当助理。”
许明山笑笑。
蔡秉义又说:“你不是说你那缺人手吗,我特意挑几个能人给你,怎么,这个秋淼不合意?”又自我解释:“这人结合实际讲理论绝对没问题,瞧见没一个选题她能扯上近半个小时,还头头是道不带打磕的,性格嘛看上去有点儿胆小,文文弱弱的,当老师绝对合适,女人嘛干这个挺好。”
许明山点头:“就这样吧。”
秋淼经人介绍找了一个看孩子的保姆,这保姆正好和她住同一小区,离得近,来去都方便,最重要的是之前看过几个孩子,有经验,秋淼较为满意,唯独费用高一些,她盘算着自己的工资,除去房贷和雇工费已所剩无几,生活费不得不动用家里那几万元的存款,她第一次感到经济的窘迫。
张盛凯每月会把一些生活费送过来,数额大大少于从前,秋淼憋着那点儿自尊愣是没张嘴跟张盛凯要过钱,有时候过于自尊就是委屈自己纵容对方,就为给自己的精神找一个看似强大的安慰。
秋淼想她要是在总部能安置个好职位没准儿工资能提高一块,这成为她的一个期愿。
孩子已安顿好,保姆每日在她上班前就过来看孩子,她父母时常也会来帮着照料,秋淼的心踏实下来,几日后去了总部。
人事部告知她被安置在培训部当监管导师,这职务比培训老师高一个级别,工资也比原来多出一半。秋淼初听到着实满意,小有惊喜,静下心细想又觉不妥,她参加过培训,那地方在市郊,离家远着距离,中午肯定回不来,晚上倒着公交到家早说也得八点过时,况且没有双休日,都是轮班休息,所以有的老师和受训员工都是住在培训宿舍的。
秋淼为难,这样就没时间照顾孩子了,时间的不周全是她唯一不能接受的理由。
她找到蔡秉义说明自身的情况,看能不能安排在公司里任职,能有个正常的上下班时间。
蔡秉义一脸遗憾:“这职位多好,级别待遇都不错,还没有任务压力,我是看你考核成绩不错才给你的。”皱脸一叹:“你现在是属于许总那边的人,这样吧,你去找许总,看她怎么给你安排。”
秋淼一听,犹豫了,不想去找了。
人事通知她明天就去培训部那边报到上班,这一下把她难住了,明早她五点钟之前就得离家赶路,不可能让保姆来这么早,也不可能让人晚八点后在歇工,合同里已注明了正常的雇用时间,况且她要是去培训部,这就是长此以往的事。
她思虑良久,不得不敲开了许明山的门。
端坐在许明山办公室侧面的沙发椅上,低垂着眼帘说明原因和意求。
许明山一声不吭的等她说完,问了句:“你孩子多大了?”
“六个月出头了,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她轻声答。
许明山点燃一支烟,吸一口,看看她:“那你想去哪儿?”
她不看那人,低声说:“我就想能有个正常上下班的职位就可以。”
许明山无声片刻说:“营销综合部缺个职位,你去那做综合主管怎么样?时间上应该合适,但哪个岗位都一样,也免不了有拖班加岗的时候。”
秋淼稍有意外,但觉得合适,只要不是天天加班就可以,抬起头说:“还行吧,也不用什么主管之类的,有个稳定的岗位就可以。”
许明山皱眉:“你就不能痛快点儿!什么叫还行?”一脸不耐烦,起身出了座位靠在桌沿上喷着烟气对着她:“你那天在台上讲得不是挺好吗,想也是准备很久了,到底怎么着,能干还是不能干?”
秋淼慌措,第一次抬眼看那人,对视后又紧忙撇开,忙回道:“能、行、行的,我会做好,一定尽力而为做这职位。”
许明山面目一展:“这不就得了嘛!费那么多话。”弯腰逼近她:“装腔有意思吗!嗯?在我面前不必装。”
秋淼抬起眼睛:“没、没呀,有什么好装的。”说完低头侧过脸,跟那人的目光要灼烧脸面似的。
这时李大浩进了屋,看俩人正说话,自己就无声坐到一边。
许明山对着秋淼:“就这样,我打声招呼,你今天正式上岗,去吧。”
秋淼起身走,刚到门口,许明山叫住,她停下脚步回头。
“下午有个客户,他对某些环节有单方面的要求,你和上面经理通融下,亲自接待,别再往后延了,赶紧定妥当了。”
秋淼点头:“知道了。”转身刚要出门,又听见许明山一声:“等等。”
秋淼再次回头。
“给我倒杯茶再走。”许明山抬着下颚无表情的看着她。
秋淼木怔的站着,愣神儿片刻,问:“这是我工作范围吗?”
“我说是就是。”许明山回道。
秋淼没话,无声走到侧墙的阁台,里面摆着多种茶盒,她随便拿出一盒,听见身后的许明山说:“不要绿茶,要乌龙茶。”
她重新放回绿茶,满目寻找乌龙茶,找到拿出,木讷的转过身。
许明山下巴一点,指引:“茶具在那边。”
她搬过茶具放到茶几上,在茶壶里放入茶叶,倒入一半开水,刚要注入杯中,许明山伸手过来挡开:“不对,我来,看着。”
许明山热水冲淋茶壶茶盖和茶碗,来回七八次,开盖刮去泡沫,温壶过后,把茶壶的水沥干,熏洗仙颜,重又倒入热水,盖上壶盖,再次热水悬壶高冲,后用第一泡茶水烫杯,旋转杯身,如飞花欢舞,玉液回壶又注入热水,直到溢出壶口,倒入茶碗,上下提壶三次,放下茶壶,完毕动作,对着她:“记住了,乌龙茶得这么沏。”
秋淼看得眼花缭乱,愣愣点头。
许明山又说:“尝尝,什么味儿。”
秋淼拿起一杯,轻抿一口。
“怎么样?”许明山问。
“好。”她轻声说出一个字。
许明山淡淡一声:“去吧。”
秋淼转身走出屋。
沙发上的李大浩翘腿瞧着,哼声带笑:“你是不是还对她有意思?”
许明山懒怠的反问:“我闲得?”撇过头:“我至于对一个有夫之妇怀有恻隐吗!”
李大浩呵呵乐:“有没有的不是重点,得性承欢才是关键。”瞥着许明山:“你不会已经尝过味道了吧?”
许明山垂眉淡目,嚯地露笑:“你太坏了。”
下午,秋淼和部门经理共同接待了那个客户,秋淼了解到,这个客户是南方的大客商,而且是第一次和恒益往来,秋淼还了解到,这人傲慢,还喜好挑毛拣刺,揪着细节问题磨磨唧唧,怪不得许明山特意催促。
在恒益会展中心咖啡厅,几个人坐定位置,服务生配好咖啡端上来,那客商回说:“我不喝咖啡,有茶吗?”
服务生回道:“先生,这里没有茶,只有咖啡……”
经理接话:“想喝茶呀,可以给你另取。”
客商屑语:“看着挺大排场,连茶社都没有。”又说“好吧,我喝乌龙茶,要有配套的茶具。”
乌龙茶!秋淼一愣。
服务生半天寻摸来茶叶和茶具,忙手忙脚的沏茶,那客商皱眉:“你一定是咖啡做惯了,这和泡茶可是两回事哟!”
服务生停手,不知所从。
秋淼起身,一声:“我来吧。”
她搬过茶具,坐正姿势,从头到尾细致轻捏,温壶灌水,洗滤茶叶后再热水充溢……轻悄无声,面色暖润,许明山的每道程序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提壶倒杯,茶色清澈,上下提动三次,流入杯中。
客商盯眼儿瞧着,回叹一句:“这叫凤凰三点头。”对着秋淼说:“谢谢秋小姐。”
嗯?秋淼不明意,只微笑回对,她不知上下提壶三次是南方喝乌龙茶的讲究,意思是对客人的致意。
完毕动作,秋淼进言:“你尝尝,对味吗?”
客商接过茶碗,酌口品尝,点头:“秋小姐是行家,没想到还擅长南方的功夫茶。”又说:“在我们那谈天说地,可以没酒、可以没咖啡,但不能没有茶,现在我们可以做下功夫慢慢聊。”
一杯茶引出趣话,接下来的程序便是水到渠成,敲定意向,阐明双方条件需求,茶尽事结,握手合谈。
完事后经理问秋淼:“你还会茶道呢?”
秋淼笑过,不语。
这一天变化无常,不在秋淼的设想内,上午她还在徘徊,下午就落定了新岗位,而且还正式开始了工作。
下班走出大楼,晚暮披着霞光,明朗耀人,她似有憧憬般一叹:“今天还算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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