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转天秋淼把张盛凯要回来的消息告诉父母,父母都不敢相信,怎么这么快!昨天她爸还为这事徒劳一场碰坏了腿,今天这事就成了,真是由祸得福,感叹女儿的办事效率,是存心闷在心里想给他们来个意外惊喜,喜悦之余问女儿托的什么人、送了什么礼、花了多少钱……秋淼敷衍而过。
老俩口再别无心思,眼前最重要的大事解决了,以后也就踏心了。
秋淼沉闷着,除高兴外心里梗着一个结,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结,也许是她这辈子都逃不过的郁结。她不习惯迁责他人,可此时她特想怒骂一个人,那个人像是把她当傻子一样的戏谑,让她自己往套子里钻,止不住愤懑,电话打过去。
许明山开车经过一个繁闹路段,正瞅见刘熤和一帮二不正道的人走出酒吧,车停下,打开车窗叫刘熤。
刘熤嬉笑着过来,脸色喝得膛红犯紫,随口叫出一声:“姑父。”
许明山轻皱眉头说:“上车。”
刘熤不从:“我还有事呢,哥们儿还等着我呢。”
“什么破事,都几点了还不回去,上车我送你回家。”许明山命令。
刘熤嘟嘴:“我还没吃饭呢,我们要去八堂食街吃饭去。”
“都喝成这样了,你一晚上要吃几顿呀?”
“光喝酒了,没吃饭,肚子空着呢。”刘熤答着话,急着要走,许明山又叫住:“你小子回来,我带你吃去,刚好我也饿了。”
刘熤不动,许明山喝令:“听见没,赶紧上来。”
刘熤没撤,冲几个狐朋狗友摆摆手上了许明山的车。
一路上刘熤眼目惺忪,连哈欠带喷嚏,嘴还不停的闲扯,许明山审视的瞧着:“你没嗑药吧?”
刘熤一愣:“没、没可能呀,就是喝了点酒。”
许明山敲挞:“小熠,我告你怎么放纵还有个救,但沾上那东西可就没个好结果了,明白吗?”
刘熤哼着哈着。
许明山默想,刘熤才上高一,照理说这时候该在家学习才是,却大晚上的和一帮人出入酒吧,不免让人担忧,可刘汉昌也成天在外面花天昏地的不着家,真是什么老子养什么儿。
刘熤又絮叨上学上的厌烦,没劲,说他老爸正准备让他去国外念书去。
许明山回问:“你去国外念书就有劲了?”
刘熤回道:“反正在哪念书都一样,我早知道了,到哪儿都是我一个人。”
许明山心里一叹,问:“想吃什么?”
“嗯……想吃牛排。”
俩人落座一家西餐厅,刘熤边吃边念叨,说许明山对他最好,比他爸对他都好,他爸天天忙都没陪他这么吃过饭,他妈更忙,每天不是搓麻就是做SPA,就知道给他钱哄着,从来没空跟他聊个天,问许明山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许明山露笑:“我闲的犯贱行吗。”又换了口气:“因为你还是个孩子,是慕慕的堂哥。”
慕慕是许明山的女儿。
刘熤笑问:“你想慕慕了?”
许明山默声,又自语:“再过不到两个月就到圣诞节了,慕慕该回来了。”
刘熤回说:“圣诞节我姑姑好像不回来了。”
许明山一愣:“谁说的?”
“我那天在爷爷家,他们打电话我听见了,说是姑姑要带慕慕去夏威夷就不回来了。”
许明山锁眉扶额,去年暑假女儿就没回来,他已经快两年没见着女儿了,正烦闷,有电话打进来,一看是秋淼,不耐烦的接起:“什么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秋淼开口问。
许明山默着两秒,回对:“我有那义务吗?”
“你是不是存心?当我傻子耍弄。”秋淼愤懑而出,这次是真正的怨责他人。
许明山没好气:“少跟我废话,想不被人耍,就睁眼动动脑子,免得办傻事,怎么,你自己找上门来爽够了到落别人埋怨,这可不是交易的规矩。”
秋淼语塞,咬着牙挤出一句:“卑鄙。”
许明山呵声回道:“从你嘴里说出这词好像很不容易,一定是爽得不尽兴,要不咱再来一次,我让你爽透了。”
秋淼脸面突红,心怵跳,慌乱回:“别想,不会再有第二次。”突忙地挂断。
许明山厌烦的把电话扔桌上。
刘熤眨眼儿瞧着,凑近脑袋:“姑父,是女人吧,听说你玩儿女人特有招数,我得跟你学几招……”
许明山一掌拍他脑门儿上:“小兔崽子,好你不学。”训声:“以后少叫我姑父。”
秋淼本想泄愤一番,没曾想又被调谑一回,更窝火,又自我安慰,都过去了,忘掉那一幕,撇净那个人,再也不去想,让那些都赶紧消失,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张盛凯回来。
秋淼提早备下饭菜后,去车站接,张盛凯这几年存下了不少东西,用品被褥一堆,还有几箱子书籍,俩人忙忙碌碌回到家,吃完饭还没歇脚的工夫,又雇辆车去车站把托运的行李取回来,一直忙到晚上也没收拾停当。
张盛凯累觉感叹,明天就是周五,就是他去广阳医院正式报道的日子,真是快呀!说成就成了,连他都没有想到会有这般神速,不免夸奖了一番秋淼,秋淼笑而不语。
张盛凯常年不在,秋淼一个人生活勤俭,屋子里布局用具也都相当简单,现在老公回来了,她得重新布置一下房间,盘算着要添些新家具,窗帘也有些暗,要全部换成亮色的,再腾出一间屋子专门给张盛凯做书房,张盛凯回说怪累的以后再说吧。
秋淼却心急,这像一个大工程,承载着她的希望和美满,她得用心的规划,将它趋于一个完美无缺的家。
张盛凯洗完澡,穿着一身条文睡衣走出来。
秋淼问:“这睡衣好像不是我买的那套。”
张盛凯说:“我好像胖了,那套穿着有点儿偏瘦,我自己又买了一套。”
“你胖了吗,我看看。”秋淼扒衣服看,摸摸他的小腹和脊背:“谁说的,我倒觉得你比原来瘦了。”
秋淼是心疼,一年和这人待不了几天,没能好好照顾他,生活上诸多细节都得靠老公自己打理,不觉歉疚万分。
张盛凯合上睡意系上纽扣,头发还湿淋着,敷在前额,皮肤白净,面容柔和,秋淼仔细端详,又想起刚初相识的那个美少年,现在同样是美,更加有男人的成熟味道,少了腼腆和羞涩,多了文质彬彬和儒雅风度,一副知性高深的医生气质,秋淼越看越喜欢。
张盛凯躺上床直喊这几天累得腰酸背痛,秋淼给他按摩两侧肩膀,围手抱住他的脖颈,张盛凯转过脸贴近,摘掉眼镜,秋淼抱紧亲吻他、抚摸他……爱慰不止,张盛凯俯身将她压在身下。
一股暖流激荡着她的身体,很久没有体会这滋味了,幸福又心酸,想起前个晚上却和另一个男人……愧疚不安、纠结欲死,搂着张盛凯不放,她觉得对不起这人,忏悔般主动施爱,更加温柔,加倍补偿。
张盛凯慢慢进入,不急不躁,不温不火,还是那样循规蹈矩,几年来甭管相隔多久,张盛凯都是如此有节律有条理,从不会蛮悍狂烈。
不同,真的是不同!秋淼脑海里忽又蹦出那人,紧忙撇开,紧紧的抱住张盛凯。她已经习惯这人,习惯他的每个动作和方式,习惯他一言不发的进程,并且习惯他关灭灯在黑暗里的抚弄,习惯就是自然,自然让她感觉亲切和安全,她把这看成一个男人有欲控有节制的品格体现,蕴藉温雅,绝对涵养。
张盛凯在她的身体里攀岩般蠕动到顶端,轻哼一声射出。
秋淼还紧紧抱着,体味那个温存,余热延绵,久久不想放开,埋在他的怀里轻声说:“凯,以后你安心工作,什么都不用你操心,我好好照顾你。”
张盛凯一笑,翻过身:“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用你照顾。”
“那当然,这几年我没能在你身边,你受苦了,我得好好偿还这几年的损失,不让你再受累。”趴过来又搂住张盛凯,贴着他的胸膛昵语轻喃。
张盛凯拍拍她:“哦,早点睡吧,我筋疲力尽了都,明天还得早起去报道。”
秋淼嘟囔:“时间卡得真紧,回来也没捞着休息一天就得上班了……”几句过后,抬头看去,张盛凯已经睡着了。
秋淼一叹,果真是累坏了。
第二天张盛凯顺利报道上班,迟一点儿回到家,秋淼已做熟饭,都是张盛凯爱吃的,问怎么回来晚了,第一天上班就这么积极。
张盛凯说正因为第一天报道才不能显堕怠,熟悉一下环境和周围同事很有必要,并且今天他还见着院长了,谈了好一阵,院长对他挺热情也挺器重。
秋淼听着高兴,问分在哪个科了,张盛凯说分在普外科住院部了。
秋淼心里一句,真顺当,我们家张盛凯的事业这就要正式起航飞黄腾达了。
转天周六,秋淼要和张盛凯去看她父母,这天也正是秋淼父亲的生日,秋淼给老爸的生日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是一件羊绒坎肩。
她给许明山买的那堆东西一直放在台柜下面,每次看见心都堵得慌,总想给处理掉,老爸不吸烟不喝酒只喝茶,她把袋子里的两盒茶叶掏出来给老爸带上。
张盛凯拿起茶盒看,包装上写着武夷岩极品大红袍的字样,嚯一声:“这茶挺贵重吧?”
秋淼回道:“还可以吧,应该是好茶,我爸一定爱喝。”
张盛凯又往袋子里看,两条好烟和两瓶高档酒,他不吸烟,也不习惯喝白酒只喝啤酒,就问:“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秋淼的神经一提,凝顿片刻,敷衍:“这不给你办调动的事吗,买了想送礼的,之前没打听好,人家不抽烟不喝酒我也就没送。”
张盛凯问:“你托什么人办的,这人门路够广的,这么短的时间说办就办了。”
秋淼目光躲闪着说:“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就是拜托我兼职公司的老板,她人际关系挺广的。”紧忙强调:“是个女的。”又重复:“人家不抽烟不喝酒所以这东西我就没送。”
张盛凯回问:“现在办事哪有不送礼的,不送东西也得递钱吧,没少花吧?”
“没、没花什么钱,也就是请个客吃个饭的。”秋淼又搪塞。
张盛凯夸奖,说看不出她平时文文弱弱的还真能办大事,秋淼一笑而过,心却慌跳,她没说过谎,编造几句,脸都泛红,鼻尖都冒汗。
俩人提着东西到了秋淼父母家,秋淼母亲早就准备着呢,做了一桌子的菜迎接她的女婿,秋淼父亲也高兴,腿像是都不疼了,一下就好了大半似的。
一家人贴着父亲的床边围桌而坐,谈笑亲和,温情暖暖,秋淼母亲感叹今儿是个好日子,是他老伴儿的生日,女婿又如愿以偿的回了家,双喜临门,秋淼听得舒心。
秋淼母亲又和张盛凯絮叨这几年她女儿一个人生活的孤单,又体慰张盛凯一人在外工作的辛苦,现在可好了,一家人终于在一起了,嘱咐俩人以后相互照顾好好过日子,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张盛凯恭耳听着,哼着哈着,频频点头。
秋淼低头微笑,满怀欣悦,无比幸福,她像是看到了一道赤阳,无比绚烂的照耀着自己、照射着她今后的路,一定该是美好又平顺,她觉得她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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