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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十四章·太庙之巅


  面对连云铁甲,楚乔苦笑道:“月七,这回你算是被你主子坑惨了,好端端地随着我送命。”

  月七道:“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公子给的,他的任何心愿,月七就是拼了命都会替他达成。”

  楚乔心下不耐道:“可惜都是白费力气!”

  话音未落,一支长矛呼啸而来,直奔她面门。楚乔两脚生根,身子后仰,双手疾出抓住矛尾,纤腰柔若无骨,顺势回旋,又搭住两支长矛挥转数圈送到月七和其他月卫手中道:“到此地步,先杀出去再说吧!”

  士兵如潮水般涌来,楚乔与一众月卫前有大军,背靠烈火,退无可退,只能抖擞精神,涌身而上,手上长矛化成精光点点,或刺目,或封喉,以最简洁的招式了结对方性命,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的体力。

  楚乔足下连踏数步,侧身撅住一支长矛,对方士兵大力涌至,将楚乔凌空举起,四方长矛即刻由下往上搠到,要将她刺成个刺猬。楚乔一脚撑上矛身,顺势翻越而上,在空中划出一道长弧,长矛下击,将一面竹盾劈成两半,又贴地滚出两丈有余,所过之处,众士兵脚踝筋骨皆断,尽数失去行动能力,纷纷跌倒。楚乔翻身站起时豁然惊醒,这不是卞唐京师的守备大军,卞唐禁军以守卫京师为己任,多用厚重铁盾,而南丘、北蜀、信阳、辽东四大军区镇守边疆,攻守兼备,自然多用轻便坚韧的竹盾,楚乔方才身在半空已然瞧见围攻他们的大军兵甲驳杂,非止一支军队,此刻目之所极,南丘苍鹞旗,北蜀烈火旗,信阳飞鱼旗,辽东白鹿旗正自四方高举而起,傲立于众军头顶,迎风猎猎,势成犄角,将卞唐太庙困在其中,而独独不见唐京中央大军的火蔷薇军旗!

  楚乔夺过一面竹盾左右冲杀,赵淳儿在台上看得心惊胆战,这么多军士围攻之下,居然还拿不下一个楚乔,只见她身形矫捷异常,总能自不可能之处躲过致命杀招,且越战越勇。而身旁一众文武却早已哗然,四大军区未奉诏而擅自聚兵唐京,这是什么状况??莫不是要造反?!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唐皇,寻求答案。

  唐皇亦大惊,不禁起身扶住台前石栏,两手发冷,紧紧扣着一只石兽雕,观望下方战局。

  只听月七一声呼哨,众月卫散成半弧,各自占住方位,以自身血肉之躯护卫楚乔。虽说立场相对,但月卫这般相护,楚乔终也不能无动于衷。只是敌众我寡,如此下去,即便他们个个武艺超群,也难敌这数万大军,挤也能挤死他们。

  北方信阳军中忽然驰出一匹褐鬃战马,马上的中年汉子年约四旬,紫黑脸膛,虎目豹髯,浑身煞气,望着包围圈中的十数人微微冷笑,继而遥望高台,声如战鼓擂动般送出:“众将士,你们都看到了!我国太子死于燕北狼刀之下,坠落悬崖死无全尸!大夏明面上与我卞唐和亲,却仍暗中护卫燕北恶党,出尔反尔,自己没胆躲在龟壳子底下,上头赶着迁都,下头对仇敌献媚,却让我卞唐最精锐的战士与燕北开战,替他们冲锋陷阵,好坐收渔人之利!”

  “燕北杀害太子,与我卞唐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我们也绝不成为大夏的刀锋,将士们,今日就用你们手中的武器,随我擒杀燕北恶党,驱逐大夏公主!”

  他声音洪亮,一言既出,惹得众兵士纷纷大叫。

  “擒杀燕北恶党,驱逐大夏公主!”

  “扬我卞唐国威,为卞唐而战!”

  此人正是信阳军区大统领仲彭,借此次入京述职之机,策反其他三大军区统领,带兵奔袭唐京,南丘、北蜀两军统领不愿私离属地,作那犯上作乱的勾当,本人及一众亲眷已被囚禁扣押,生死不明。而唐京中央禁卫军正副统领则干脆被手下军士斩于帐中,其余军士群龙无首,失去集体作战能力,已被信阳军全权控制。

  墨苍山上下绵延数万兵甲,喊声震天,尽管他们之中还有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此番究竟为何出兵,但兵随将命,他们只认兵符,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只是一腔热血太容易成为某些狼子野心之人上位的垫脚石罢了。

  一通号角吹罢,广场上又分出三列士兵直直冲向风渊台,文官及宫人侍女惊呼闪避,武将护在唐皇身侧,史殊允厉声长笑,□□舞动,直如虎入羊群。

  楚乔一挺长矛,又杀翻两名士兵,浑身浴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混战多时,渐感脱力,身旁月卫也多有负伤,身形已见散乱,如此下去只怕很快就会被眼前这人数可怕的叛军绞灭。

  情急之下,楚乔忽地想起一门阵法,三国时期诸葛孔明入蜀主政平定南蛮之后,为抵抗曹魏步骑联兵,在春秋以前“古八阵”的基础上推演出《八阵图》,其中八阵中的锥形阵最适宜进攻突破,西蒙大陆虽无华夏历史,亦无《八阵图》传世,但兵法战阵,其理相通。

  场上月卫还余八人,楚乔杀近月七身边,将锥形阵的布阵要点快速说与月七知晓,月七兵法虽不如楚乔,但亦略懂天文易理,且应变能力极佳,楚乔三言两语,他已抓住重点,立时呼哨连连,众月卫应声而动,布成前窄后宽的阵型,前锋尖锐,两翼坚强有力,月七和楚乔做为阵心居于中锋,指挥策应。

  但见这九个人突然形如一把锥子,锐利的前锋正面攻入敌人缝隙,突破、割裂对方士兵的堵截,两翼扩大战果,结成青锋之象,由西南杀出,刺透重围。

  楚乔与这些月卫从未配合过,只能通过不断指点月七来达到效果,时而危月燕化虚日鼠,时而毕月乌又转为翼火蛇,足下所踏,均是二十八宿的方位,断地变幻百端,令人眼花缭乱,身周的士兵往来掩杀,往往扑空,收势不及之下左右相撞,叫嚷不已,乱成一团。众月卫见阵型奏效,精神一振,楚乔手持双矛,舞得呼呼风响,一时所向披靡,竟然被他们硬生生冲出五十余丈之地,前锋已经踏上太庙广场边缘的石阶。

  怎奈终究众寡悬殊,对方增兵之下,便再难寸进。仲彭居高临下,指挥士兵攻击锥形阵后方,此处为阵型薄弱之处,阵后两名月卫挡不住攻击,胸腹受伤,但依然苦苦撑持,勉力跟进。

  楚乔指挥月卫收缩阵型,阵后两名月卫退入阵中,两翼扩散,横向展开,形成雁形阵,不进反退,向后盘旋迂回,敌方立刻率军包抄,楚乔声东击西,带着阵型向左横移三丈,占住西北方巽卦之位,巽者主风,长风不绝,无孔不入。眨眼间阵势再变,恢复锥形阵,这次换成楚乔居前锋,月七殿后,阵型更加紧密细长,楚乔将一套长矛击刺之法使得淋漓尽致,厉芒电射而出,主将当前,锋锐无匹,立时撕开一个大口子往前冲突,瞬间冲下二十余级台阶。

  但楚乔与月七首尾难以相顾,阵型变化反不如先前迅捷,楚乔连声呼喝,如一柄出匣宝剑大杀四方,身后月卫此时早已对她奉若神明,唯她马首是瞻,紧紧跟随,月七压阵,竟也无一人掉队。

  墨苍山山势平坦,山上刀兵急速涌动,山下平原万里,河流飘然若带,映着日光闪闪发亮。

  帝国中心的唐京主街蔷薇大道忽然驰出一彪人马,呼啦啦往北郊奔腾而来,身后百余丈随之拥出无数黑甲骑兵,且越聚越多,冲出主街后由小河般的细流逐渐泛滥成黑色的海洋,崩山决塘,汪洋肆恣而来。

  月七斗到穷处,眼前唯见鲜血与刀锋,加上阵末压力较大,至此已仅凭本能挥矛出腿,看到山下情势,心中惊疑不定,难道在此情况下对方还在增兵?单是眼前已经无法抵御,此战果然无论如何冲杀不出了?!矛势稍缓,越发左支右绌。

  楚乔一见之下却是心头狂跳不止,别说此次卞唐四大军区入京意在夺取政权,来的多是步兵,不可能突然冒出这许多骑兵踏入中央繁华之地,任凭前线空虚。何况以她眼力,来军阵势看似溃散无章,实则前、中、后三军腹背相连,互为援奥,左右两翼钩回,护卫中军与后方,状如苍鹰搏兔,迅猛凌厉,正是燕洵曾经与她提到过的急行军阵法之一。

  楚乔心中狂喜难禁,仿佛长久漂泊而乍见亲人的孩子,满满的幸福和喜悦充塞胸臆,只听她高呼道:“是燕北铁骑来了!月七,杀回去!”手上片刻未停,挥舞出两团银灰色的光芒,绕身急转,一招未毕,一招又起,打得越发行云流水。

  此时风渊台上的唐皇已被史殊允挟制,赵淳儿鬓发散乱,被扣押一旁。号角声再次响起,高亢急促,楚乔所率锥形阵压力骤减,士兵纷纷掉头往山下冲去,目标正是那黄金为底黑鹰为图的战旗后裂山怒涛般的部队。

  楚乔趁势调动月卫奇袭而上,往风渊台靠近。史殊允居于高台之上,喝令放箭,锥形阵立时化整为零,往两旁急速散开,各寻遮蔽,楚乔身周绿影闪动,竹盾前拒后挡,将来箭一一荡开。

  唐皇脖子上被架了两柄钢刀,气得须发皆张,怒视史殊允直骂乱臣贼子,史殊允已丝毫不将他当作一国之君看待,一掌掴下道:“老东西!待会再来收拾你!”说罢掇起□□飞身而下,直取楚乔。楚乔踏上数级台阶,身子微侧让过来势,双足弹起跃上青石护栏,疾奔而上,顿时将史殊允抛在身后,史殊允□□攒刺她后心,不防她身如飞燕回翔,长腿搭住枪脊,用上四两拨千斤的劲力,似左实右,往后回勾,竟使□□从史殊允手中滑脱而出,不待他反应过来,楚乔□□在手,一招星河探月掼入他的心脏,将他钉死在地。

  楚乔两招放倒一个劲敌,转身之际,忽闻一声健马长嘶,“唏律律”响彻云霄,压下战场嘈杂,心中一动,不禁回头望去,只见一匹黑色骏马体格粗犷,凤膺鳞身,彪悍异常,踏着通往太庙的石阶逆着兵潮疾驰而上,四蹄如铁,撞翻无数士卒,马上一身玄金铠甲的男子手握长柄狼刀,刀气四溢,携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如风卷残云般袭杀而过,马前涌起一阵又一阵黑色与血色交织的浪花,那人马来得好快,转瞬间奔到石阶尽处,数名卞唐军士忽地扯起一张带刀渔网,明晃晃的刀锋利刺兜头就要往人马罩落,男子掌拍马颈,借势腾跃而起,身前舞出一道十字光芒,渔网碎裂,刀锋反弹至扯网士兵的头脸之上,立时引来一片惨呼,骏马从破碎的渔网中横穿而过,男子纵在半空,身形陡转翻个筋斗,觑准来势正好落上马背,骏马狂性不止,人立而起,男子一手挽缰控马,一手持刀,但见他身后骄阳似火,流云千里,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顶天立地的身影。

  待骏马前蹄落定,男子冷峻的面目从逆光中脱出,额阔骨俊,面庞坚毅,一头辫发粗犷豪迈,楚乔望着那逐渐清晰的眉眼,脸上忽然绽放出无比明艳的笑容,这是燕洵,是她思念已久,为之担忧又为之骄傲的男子啊!

  燕洵的目光透过熊熊烈火,此时他显然也已经看到了俏立高台之上衣襟当风的少女,以及那乍令山河失色的笑容。即使身处杀伐,她窈窕的身影依然如这世间最清丽的一株鸢尾花,含霜带露,既清冷又浓烈。烽烟四起,天地飘零破碎,幸好还有她!

  史殊允死后,台上的士兵被楚乔神威所夺,一时持矛横刀,却是不敢近前。燕洵策马绕过烈火,驰近风渊台边翻身下马,纵跃如飞来至楚乔身前,强忍胸中激荡的情意唤了声:“阿楚!”张开双臂正想将她揽入怀里,忽见两名士兵趁他们分神之际往楚乔身后攻来,燕洵双臂顺势圈住楚乔,带着她转了两个身避过矛锋,长矛落空,在白灰石板上擦出几星火花。燕洵抬手掠过她耳边鬓发轻声道:“阿楚,你休息一会儿。”

  楚乔含笑道:“好。”

  燕洵迅速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倏地转身,连狼刀都未抽出,斜标几个箭步,挥出两记重拳捣向方才忽施偷袭的士兵的鼻梁,其余士兵见状分左右抢攻而上,却均非燕洵一合之将,纷纷坠落高台,非死即伤。

  楚乔上前解开唐皇及一众文武的束缚,及至赵淳儿面前,但见她秀目饱含怨毒,待得转头瞧见燕洵,忽又流下两行清泪,唇上嗫嚅,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楚乔叹了口气,解开她腕间绳索,赵淳儿浑身发颤,闭目不语,掌心陡然翻出一把匕首划向楚乔脖颈,楚乔素手轻翻,匕首掉了个个儿,反架在赵淳儿脖子上。

  楚乔心道:“真是个不消停的公主啊。”无奈并指点向她的昏睡穴,刚扶她坐稳,风渊台缓阁后的榴花木描金大门突然被人猛地一脚踢开,闯出一排青衣银甲的战士,楚乔不知敌友,立时靠向燕洵身后横掌防御,却见一众战士见唐皇危机已除,纷纷俯首跪倒道:“慕容家军护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唐皇惊道:“慕容军?!当年慕容家军早已风流云散,你们是从何而来?!”

  为首的一名战士道:“回陛下!当年慕容老将军死后,军队内部四分五裂,慕容家十一名少主又先后殒命,群龙无首,且未得归入朝廷编制,我等只好散入浔城、九江、宁原各地,前日皇太子持了完整的慕容虎符传下集结令,末将乃奉诏率八千慕容家军进京勤王!”

  虎符乃帝王授予臣属兵权和调遣军队的信物,左符在将领之手,右符则由中央保管,唯有两个虎符合并使用,持符者才能获得调兵权,军将才能听命而动,且虎符历来专符专用,一地一符,绝不可能用一个兵符同时调动两地军队,故慕容家军也有专用的虎符,当年一半在卞唐中央,一半传至慕容芙手上,慕容芙死后左符随之丢失,直到前些时日慕容芙芳魂重归故里,许是她与李策二人心有灵犀,又或恍恍惚惚间向李策托去一梦,告知左虎符藏在宓荷居某个隐秘处,李策醒来后前往查看,果然应了梦中所闻。李策结合当前所获情报,把握到近期恐有兵变前兆,当机立断对手下狼兵做了详细部署后,便前往浔城重整慕容家军,但因事起仓促,当年军容强盛带甲数万的慕容家军,如今只得八千,却也已是难得了。

  唐皇一把扶起为首战士道:“皇太子曾去找过你们?他……他如今在何处,可还活着?”

  战士道:“好叫陛下宽心,太子是为引蛇出洞方才将计就计,放出假消息,其实并未遇险!”

  唐皇激动道:“当真?!”

  忽闻东边烟尘滚滚,蹄声震天而来,战士兴奋道:“末将不敢欺君,自然是真的!陛下快看,是太子殿下来了!”

  唐皇回头望去,只见广阔平原上又是大批人马往太庙方向奔涌而来,军队前方万马奔腾,一名强壮的旗手手擎帅旗一马当先,黑底红墨的火蔷薇军旗因骏马疾驰而被狂风卷得猎猎作响,前锋彪出一骑戎装男子,银冠束发,玉面威严,正是太子李策!

  唐皇身形踉跄,几步奔到石栏边,向着远方眺望道:“皇太子,果然是朕的皇太子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狂笑之际,两行老泪竟滚滚而下。

  当年唐皇强娶庐山王妃为后,虽行为乖张,却对其情深爱重,膝下皇子仅李策一人,自是将毕生心血都倾注在他身上,自慕容芙死后,李策性情大变,整日里玩世不恭、荒唐胡闹,若不是唐皇顶着朝堂的巨大压力,不再纳妃延绵皇室血脉继而另立太子,恐怕这些年李策的太子之位也不能坐得如此稳当。

  此刻李策一扫往日的嬉笑放纵,亲率大军声势浩大而来,渐与前方五万燕北黑鹰军团合于一处,火蔷薇军旗和黑鹰战旗同时立在北郊墨苍山太庙广场前,飘然于烈火浓烟之上!

  看到李策神威凛凛驻马于众军之前,卞唐四大军区的军士们犹如沸水中倾入滚油,个个惊异万状!

  “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没有死!”

  “怎么会这样?太子殿下怎么又回来了?他不是被燕北恶党杀害了吗?!”

  “燕北来了如此多大军!打还是不打?!”

  “太子殿下既然未死,我等既是卞唐的军人,自然要效忠陛下和太子!”

  “可是陛下那里……”

  ……

  燕洵见李策到来,携了楚乔的手飞身跃下高台,啸音长鸣,通体乌黑的骏马轻轻纵起一丈多高,将两人身形稳稳托住,楚乔倚在燕洵怀里,耳边风声作响。众军见这一对璧人相拥而下,一个浑身甲胄,英武不凡,一个纤细娇美,衣袂飘飘,无论敌我,均不禁暗暗喝彩。

  待坐上马背,燕洵强壮的手臂环过楚乔纤腰,振缰徐行,楚乔抚着他手背上的纹理,心中不禁充满依恋。只听燕洵来到李策身前笑道:“阿楚这几日常在信中说你像狐狸,果不其然,装得还似模似样!”

  李策还以颜色道:“嘿嘿,我是狐狸你是狼,彼此彼此罢了!”

  楚乔没想到这两人何时变得这样熟络了,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嗯,都是牲口……”

  燕洵捏了一把她的纤腰淡淡道:“小野猫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楚乔回肘击他胸口,李策大翻白眼。

  不过无论如何,燕洵和李策此番联袂而来,燕北残杀卞唐太子的谣言自是不攻而破,楚乔望了望打杀得一片狼藉的太庙广场,心道李策家这一出,真是闹到祖宗门口了,不过,似乎还没完……

  右后方传来一声暴喝,仲彭双腿控马,手挥长戟势如雷霆般吼杀而来,身后还跟着他所辖的信阳军区三万精锐,其余三大军区的军士见势犹豫不决,进退两难,他们被仲彭策反参与了此次喋血兵变,连唐皇都绑了,若是不反叛到底拥立新主,唐皇和太子李策能放过他们吗?!但见人人手握长矛,军心动摇不定,新的战局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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