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玉手倾城,王爷种情恨
银月略略弯了腰,将一根玉色手指伸出,长长的刚刚才染了红色凤仙花汁的指甲缓缓地在雪夜肩头一处深及白骨的伤痕中,慢慢划动。肌键断裂,刚刚止血的伤口立刻流出血来,暗红色的血污,与银月甲上闪着珠光红色花汁、白净玉色素的相映,和着这血色夕阳,鲜艳夺目而又无比可怖。
香儿眼见那只玉手在雪夜及见白骨的伤处肆意凌虐,恶心想吐,脑中却想起当年夏凉王谈到与公主一见后对她的评价:“素手玉匕,相映成趣。一笑嫣然,夺人魂魄。”
这双手就是夏凉王一见倾心,再不肯忘的那双当时执了玉刀的素手吗?据说当年还是皇三子的萧远枫扮为行贾之人,轻装简从,直入大夏皇城万统城。却在不经意间巧遇大夏公主银月。当时是在万统城最繁华的随安街头,有人叫卖一把白玉为柄,嵌了七彩宝石的匕首。萧远枫见那匕首可爱,已经买下,正在付钱时匕首却被一少女抢先拿在手中。回身看时,那少女长眉凤目,英姿给飒爽。更引人的是那匕首玉柄与少女玉色素手交相辉映,煞是动人心魂。萧远枫就在那一瞬间迷了心神,待知这少女是大夏皇帝赫连勃之长女银月公主,朗声长笑曰:宝匕送与公主为聘,它日必将迎娶公主。待公主疑他来历,派人查看时,萧远枫已经打马远离大夏国境。一待回到平城,便与先皇提出求娶大夏国公主。魏皇萧嗣思量再三,也有与大夏联姻之意,便打发了使者带彩车数百乘为皇三子求娶银月公主。谁知赫连勃非但断然拒绝,还出言辱及大魏及萧远枫:言萧远枫仍亡国公主之子,如何妄想娶堂堂大夏嫡公主?魏皇主动提亲,原有与大夏化干戈为玉帛之意,大夏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终引得魏皇大怒,皇三子远枫请战西征。一战而克坚城“万统城”,大夏王国随灰飞烟灭。
此时香儿盯着银月公主这双引起萧远枫关注,引发大夏王国加速灭亡,也使萧远枫半世孤寂的玉手:此刻居然在无聊地折磨一个奴隶,见伤口处血肉模糊,而雪夜却还是不动不动,那应该有多痛?香儿不由的轻轻惊叫一声。
几道探究的目光凝注而来,香儿才知找失口,稳了稳心神,笑道:“小女今日得见坞主好美的一双手,让人好生羡慕!就是不说坞主如花似玉的样貌,便只此一双手,便可以倾国倾城了。”
“玉手倾城?”银月猛然收了笑,五根手指齐齐用力,狠狠地陷入雪夜伤处。
雪夜身体在晕迷中蜷缩抽搐,却并未醒转。
“坞主!”夏归雁叫了一声:“花汁未干,莫伤了手!”
银月收了手,眼睛仍然盯在地下雪夜身上,不发一言眸中充满仇恨。香儿一个激灵,心中明白定是因为她刚才提到这手便可倾国倾城,让这公主想起萧远枫因为是爱了这双手求之不得才发了兵,害她国破家亡,才又将怒气发在雪夜身上。
虽是一时失态,但却印证了这公主对夏凉王恨意之深。她,有多少可能会遵循诺言,将王子送回王爷身边?
“弄醒了他,让他走吧。”银月成分疲倦地阖了双目。
“这样子,怕是平常的水也弄他不醒,得是盐水才行,可现在这盐是越来越金贵了……”夏归雁蹙着眉头发牢骚。
“哦,”银月张开眼睛,“只他这伤处,还得使了盐才能好得快些。你就别那么会算计了.”
夏归雁还未答言,艳阳已在一边笑道:“雁大姑真是越发地会掌家了,真会哭穷,我堂堂万夏坞,连使个盐也要算计了不成?”
“是,依着坞主公子。”夏归雁招招手,对家丁使了眼色,两家丁飞快退下,想是去拿盐水。然后她拉了银月的手,对着如血的夕阳看那凤仙花汁是否已被碰掉。
香儿心中忐忑,片刻就见一家丁提来半桶水,将雪夜拉离银月几步,目无表情,盐水对着雪夜后背缓缓地浇了过去。
这应该又是怎样一种痛苦?要将深度晕之人生生痛醒应该是痛到何种程度?香儿不是雪夜,感觉不到他的痛苦,只觉自己汗毛直立,肌肤一颗一颗地起了小疙瘩。
随着一声林中受伤野兽般长长的惨叫,雪夜猛然张开眼睛,随之紧紧地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痉挛,却不再发半点声音。身上有些刚刚止血的伤口又崩裂流出丝丝鲜血,与盐水交融地洒落在地。而他却在剧烈的颤抖中慢慢挺起脊背,恭恭敬敬地跪好,以手撑了地,双手直扣入地下,因为用力使苍白的指节弯曲成一种不可思议的倒弓形,眼见就要断裂。
终于,那强烈的颤抖喘息平稳了些,他放松了手指,毕恭毕敬地叩头:“谢……主人……疗伤……”
“滚吧,没得在这儿让人瞧着恶心!”银月冷声道。
“是……”雪夜挣扎着起站起身来,刚刚站起,又重重摔在地上。
银月皱了眉:“真是越发的没用了!”两只掌轻轻一拍,两个家丁上前听命。银月一指雪夜:“将他拖下去……另拿一些金创药粉,看看那流血给那儿上上!”
两个家丁领命,上前抓起红夜两只胳膊,半架半拖地将他拉了去。一双赤脚擦在青石路上,斑斑血迹点点滴滴地在路上伸开。
香儿瞧着那斑斑血迹,觉得左边胸口处剧烈跳动,脸色有些发白。
艳阳瞧着香儿:“姑娘口中说着无妨,其实心中还是害怕?”
“小女,小女只是从未见过如此坚韧强硬的奴隶,小女想如果他效忠主子,对于坞主公子来说也许是件幸事……”香儿抿了抿嘴唇,干巴巴地笑。
“香儿姑娘也见识过了这贱奴的倔强傲慢,他岂是个能好好尽自己本份的奴隶?还说什么效忠主子?如果不是母亲心慈……”
“好了,艳阳。娘这会有些乏了,你今儿也玩了一天了,且回房自个读书去。”银月轻轻笑了笑。
“坞主,您瞧瞧,您要改改您这脾气了,您这一动怒就拿自个的指甲出气。好容易跟个水葱似的留长了,又让您给搞断……说您不要轻易生气,偏生不听,好好儿要乱动,瞧瞧,瞧瞧,这两个手指色泽都不均衡了呢”夏宫燕扶着银月一只手,一边抱怨一边打发丫头取水来给银月净手。
公子笑道:“娘亲今儿是嫌儿子烦了不成?那儿子明日再来给母亲请安,只是,您今日就索性放儿子一天假,今儿不读书了成吗?”
“就会讨价还价!”银月笑骂道:“你又不喜欢舞枪弄棒,不读书你做什么事去?”
“娘亲,您老是埋怨不我肯习武!”艳阳嚷嚷道:“家里养着那么多人,一个个都说他们武功高强,可以一敌百。就是那个贱奴也学了武功,就是有事,儿子也自有他们守护。要是让儿子自己跟人动手,岂不是白白养了这些子人?”
银月不满地摇着头,脸上却并无怒色:“你啊,就会说这些个无理取闹的话!娘亲……曾经……答应过人家,要好好教你。你不爱学武,不知的人还以为我没能尽到为母的责任,不曾督促于你……”
香儿一下竖起耳朵:曾经答应人家?是说答应过王爷吗?她,虽然恨着王爷,却没忘了对王爷的承诺?香儿头脑激动的眩晕,一张脸已经见了汗,目不转睛地盯着银月。
“娘亲放心,父亲那儿我去对他说:就说儿子为了学‘万人敌’而没空学这给人家卖命保镖的‘百人敌’,还不成吗?”
父亲?这个父亲是:‘万夏坞’老爷高秀峰?哼,当然应该是高秀峰。让我白白高兴一场。香儿咬了咬嘴唇。
“这么说,你今日也应该好好那‘万人敌’去,干嘛还要放你一天假?”
艳阳眼睛在香儿身上轻轻一转:“娘亲常常教导儿子: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惜儿子足未曾出过这林家堡方圆二百里,使儿子深以为憾……”
“呵呵!是埋怨于我了?待你再大一点,娘亲自会让你行这万里之路……这与你今儿不读书又有何关系?”银月轻笑着摇摇头。
“呵呵,依奴才大胆猜来,”夏归雁一边细细地抹着比夕阳还红的花汁,一边直了直腰:“艳阳是想今儿听这香儿姑娘讲讲外边见到的风俗人情……”
“还是夏大姑知我!”艳阳一展双眉,眸里全是笑意:“儿子行不了万里路,但闻万里之见闻,也算是聊以安慰了!不知香儿姑娘肯否?”
香儿精神一振:未料想机会说来就来,正好趁此时机试探王子,最好就说服了他跟了自己回到夏凉王府!香儿压制了兴奋,侧身施一万福之礼,脆声道:“只要公子不嫌小女哆嗦。”
“嗯,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连我都生出了听万里见闻的兴趣……既如此,就在这屋里聊聊吧。你且换了衣服,咱们就一道听听!”
香儿听得银月也要听什么万里趣闻,心中好生失望:与艳阳单独相处机会错过一次!口中却笑道“坞主瞧得起小女,是小女的荣幸,只要坞主不觉得小女非但面目可憎,言语也无趣也就是了。”
“这小丫头,机敏过人,善解人意,倒是让人喜欢。”银月瞧着香儿,又瞧到香儿面上疤痕,悠悠一叹:“真是可惜……”
“母亲,香儿锦心秀口,她自己都为自己的样貌处之泰然。您又何必?”艳阳含笑责备。
“呵呵,说得也是,是我小气了。”银月自嘲笑笑,站起身来,将胳膊伸向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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