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用过饭之后,尤湄便选择了告辞。
尤学谦叫任瑜送送尤湄,尤湄说没必要,任瑜人犯懒,只把尤湄送到门口,就回去了,尤学谦坐在椅子上正发呆着呢。
“爸,你情绪不对啊。”
“小瑜,你还有来客旅馆老板的电话号码吗?”
“有啊,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打听戚叔的号码。”
“没事就问问,你给我写到纸上。”
“……”
再说尤湄,连上丰巷都还没走出去,便被人给截住了去路。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远处投掷过来,不偏不倚的甩到了尤湄脸上,啪的一声,又掉在了地上。
捂着生疼的脸,尤湄低头去看,熟悉的紧儿,捡起来一看就是自己的钱包。
“你他妈的告诉老子,你安的什么心!”男孩冷笑着,伸腿蹬在墙上,将尤湄困在自己身体跟墙之间。
尤湄提着钱包,语气很冷,“你偷的?”
这样一想,一切便能够清晰的串联起来,为什么那夜窦海洋会认错人,估计见她外乡人打扮,起了歹心,可她只以为那天舟车劳顿,东西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
窦海洋狂妄自大的笑笑,“也不傻嘛。”
从尤湄手里夺过钱包,打开,指着照片栏夹着的一张照片,“这个人是尤叔,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小女孩就是你,对吧!”
“是我又怎么样?”
“怎么样?”男孩俊俏的脸蛋靠近尤湄,尤湄不适的缩了缩身子,直至贴在墙壁上。
窦海洋将自己的脸覆在尤湄颈侧,双手抓住她手腕摁在墙壁上,“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老子警告你,你最后给我离着任瑜远点,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信不信我找这镇上的男人把你轮/奸了,然后再毁尸灭迹。”
明明才是十六岁的年纪,当摆出这般恶狠狠的表情的时候,还真叫尤湄心里掺有几分畏惧,大着胆子,尤湄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小弟弟,少大放厥词了,小心你叔找你算账。”
“你——”窦海洋天不怕地不怕,可偏偏怕戚蕴,咬着牙瞪着尤湄,却是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尤湄暗爽,知道自己这是赌对了。
两人僵持不下,尤湄抬腿,毫不留情的袭向窦海洋的胯/间,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根本没打算留情,果不其然听到男孩喉咙间发出一声惨叫。
窦海洋额间的冷汗直往外冒。
脱离了窦海洋的钳制,尤湄咧了咧嘴,用舌尖舔了舔齿尖,对着窦海洋竖了个中指,“没用!”
“操,臭婊/子,早晚犯在老子手里。”
尤湄微微一耸肩,居高临下的瞧着窦海洋,“撂狠话谁不会啊,但是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叫喊的嗓门越大,动作幅度越夸张,只会越显得自己愚蠢。”
“……”
—
阴云压了一整天,近了傍晚,终于砸下一场倾盆大雨,声势浩大的很。
雨水落在地上激起一层浪花,浸透了尤湄脚上那双帆布鞋,她出来时没拿伞,顶着雨往旅馆走,每走一步,脚底就升腾起一股寒气。
直到淋了个透心凉才到了店门口。
来客旅馆一楼的采光情况并不好,又因着今天阴天下雨的缘故,早早的便打开了电灯,整个一楼笼罩在一片微醺阴暗的光芒里,电视机开得震天响,是大河一贯的作风,不过谁也无心思于那播了千八百遍的《西游记》,听个响罢了。
肖明芳竟然在。
一身紫色的连衣裙,配着女人娇艳的面庞,在朦胧的光芒中,给人一种高贵莫测的感觉,尤湄低头瞧了眼自己,衣服的下摆往下滴着水,帆布鞋上沾了些泥点子,石灰地上洇开一层深色。
自己还真是狼狈。
尤湄失神的时候,听到肖明芳甜软的嗓音响起:“来了啊。”
肖明芳堆着满脸的笑意,坐的端端正正,双手捧着茶杯,在尤湄眼里,活脱脱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蓦地便心情不畅起来。
拿手抹去从发丝上滴下来挡住眼睛的雨珠,尤湄皮笑肉不笑,“明芳阿姨来玩啊,我戚哥怎么不过来招待着点儿啊。”
一个阿姨,一个哥,这辈分立马就凸显出来,活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肖明芳精致的面庞经历了短暂的僵硬之后,才重新恢复柔软,展露笑颜:“哪里用得着戚蕴招呼,不都是一家人么。”
“啧啧,脸皮真厚。”尤湄自己嘟囔着,音量一点没降低,就怕肖明芳听不见。
可惜人家不恼,反而好脾气的说,“一身湿衣服,赶紧着上楼换下来,小姑娘可不能不好好对自己,等以后是要犯下病根的。”
“假惺惺的。”尤湄泛起倔来,嘴巴格外的毒。
她才不认为肖明芳这话里有真意,估摸着也就是跟她客套客套,尤湄年龄小,学不来成年人那套寒暄,眼里要是进了沙子,非要把它给弄出来。
当下嘴巴一撅,不客气的道,“谁还不知道你的心思,自己眼巴巴贴着戚蕴。”
肖明芳气笑了,“你不也一样,白吃白喝的赖在这里,说不定在戚蕴眼里,你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惹人厌。”
“你——”
尤湄无话可说,拿牙齿咬着唇,狠狠地,折磨着自己,心里就是藏了一股郁闷之气,得不到纾解,只能靠这样的方式来宣泄。
眼瞅着要打起来,楼梯处有了动静。
戚蕴跟大河并肩从二楼下来,看起来跟刚刚吵过架似的,大河涨红着一张脸,一副生闷气的模样,戚蕴脸色也说不上好,阴郁又苍白,手里拿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最是惹眼。
第一眼便看到了浑身滴水的尤湄,戚蕴蹙起英挺的眉毛,语气不悦的询问尤湄,“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忘记带伞了。”尤湄委委屈屈的说着,一点儿也没放过戚蕴口气里掺杂的愠怒。
“先上楼换衣服去,省的感冒。”口气缓和了点儿。
戚蕴对尤湄表现出来的关心叫肖明芳银牙暗咬,蹭的一下便从凳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戚蕴身边,大河冷着脸往后退了一步,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这样的疏远和距离使得肖明芳面色尴尬了下。
缓过来,热情的笑着,直把手里的茶杯往尤湄手里塞,“快喝几口,暖暖身子。”
尤湄呆怔的站着,就是不肯伸手去接。
“这……”肖明芳委屈的瞧戚蕴。
戚蕴蹙眉,“给你你便接着,别感了冒。”
尤湄心里发酸。
“我向来喝不惯别人喝过的水。”
尤湄突然表现出来的牙尖嘴利叫戚蕴冷下脸来。
他蹙着眉,从肖明芳的手里接过茶杯,找了处地方重重地一放,杯底发出沉闷的一声。
戚蕴低缓喑哑的嗓音传入尤湄的耳里,他说,“你不用管她。”
尤湄终于待不住了,恨恨的跺了跺脚,柳眉倒竖,指着肖明芳给戚蕴耍性子,“你心里是不是编排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我才不要从这里受你的气。”
撂下话便蹭蹬蹬的去了二楼,进了房间便换下湿淋淋的衣服,换完了,一想到自己跟戚蕴闹性子,心里越想越难受,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行李给收拾好了。
尤湄提溜着行李往一楼走。
戚蕴跟肖明芳面对面说着什么,先发现她的反倒是大河。
大河诧异的张大嘴,“妹子,你这是干啥。”
“大河哥,我要回家。”
戚蕴听到少女委屈低哑的嗓音,投过来沉沉的目光。
也不吱声,就只看着尤湄。
尤湄同他对望,脑袋一抽,从口袋里掏出四张毛爷爷往柜台上一拍。
为了营造出来一种磅礴的气势,尤湄用的劲不小,掌心发烫,生疼,但还坚持嘴硬的嚷嚷:“我才没打算白吃白喝呢,也不准备跟只狗皮膏药一样赖上你,你要赶我走就直说,不用找人埋汰我。”
嚷到最后,哭腔是显而易见的,又不肯哭,就用牙齿折磨着自己的唇。
戚蕴挑眉,捉住尤湄细瘦的手腕,沉声,“谁埋汰你呢?”
尤湄不搭理他,人是他招来的,她就是不乐意,扭头跟大河说,“大河哥,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等我回家,咱们也继续联系……”
大河挠着脑袋瞧了眼脸色铁青的戚蕴又看了看赌气的尤湄,苦着一张脸,他其实不敢插话的,就怕战火转移到他身上。
这丫头是打算无视自己?
不及出声,肖明芳高声劝道,“这么大的人了,别赌气,给你戚哥添麻烦,下这个雨,你跑出去,出点儿什么事,你戚哥准不好受,你说是吧。”
这话谁说,尤湄都对他感激万分,可从肖明芳嘴里说出来,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嫉妒她跟戚蕴那些暧昧不清的关系还是因为别的,她就是觉得刺耳,连带着牵连到了戚蕴,一把甩开戚蕴的手,朝肖明芳的方向走了两步,跟她面对面,怒目圆睁,“谁要听你假惺惺的说这些,其实你巴不得我出点什么事吧!”
肖明芳背对着戚蕴。
面前的小姑娘,一张粉颊涨得通红,还是年轻,激将法向来好用。
她默默的做了个口型,“对啊。”
女人笑的妩媚。
尤湄额角突突跳了几下,顿时火冒三丈,脑子完全转悠不动,下意识的就伸手推了肖明芳一把。
肖明芳身子纤弱,直直后退了两步,一下子便撞在了身后的桌角上。
“疼……”娇娇的一声呻/吟。
戚蕴不赞同的横了眼尤湄。
就是这个眼神使得尤湄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摊开双手,难以置信的瞧着,明明她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气,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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