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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鼻子疼


  

  转眼间就过了大半月,如今已到了秋日收获的季节,农户开始繁忙收割,田野里四处都是忙乱却兴致高昂的农夫,今年风调雨顺,天公作美,粮食收成自然十分不错的,渝州城的大小商人也都东奔西走地开始倒买倒卖粮食的活动。

  民间一团热闹,朝中也同样如此,丰国的士大夫一向因被他人保举引荐为契机进入朝中做官,而今到了秋季,正是国家需要人才的时候,于是上起宰相下至知府太尉都开始源源不断地为朝中引荐新人。

  嘉应帝也乐得如此,既然群臣如此,自己也就不必过多地劳神费力,能下放处理的事情,他也不愿自己亲自动手,他本就子嗣单薄,而现在自己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也不知还能否见到丰国大一统的局面,不过幸而现在还能有大皇子和三皇子作为后继者,且文韬武略并不用人来费心,朝中还能有瑾王叔和成王王弟予以辅佐,自己也算是了无憾事了。

  只不过老三的身体……

  合上奏本,嘉应帝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旁的总管太监汪宏看到皇上如此伤感,心间也十分动容,他伸出手来帮嘉应帝轻揉了揉太阳穴,让他精神能够舒缓放松。

  嘉应帝摆了摆手令他停下动作,“寡人并不是因为疲累。”

  “莫非陛下想到了立储之事么?”汪宏自然是了解嘉应帝的,他的每个动作所传达的感情,每日的忧心思虑,他都能窥测七七八八,但他为人忠诚,从不做出卖主子之事,否则也不会从十五岁那年起跟随皇帝开始便始终不离身,一直到现在坐在了内官的最高位上。

  “寡人是愧对祁妃的……”嘉应帝靠在了椅背上,阖上双目,汪宏还是走近前来轻缓地替他按摩,以使他放松精神。

  “论才智,三皇子和大皇子不相上下,只是三皇子的身体……”

  众人都看在眼里,自小身体虚弱,却又拼命地读书,即使太医竭力阻止三皇子耗费心血,但丝毫不起用处,在读书上三皇子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而在六艺的修习上,即使他那副身板无法支撑他学好骑射的功夫,他依旧跟随武师学会了怎样用手腕运力发射武器以在关键时刻自保。

  年纪轻轻地他也算是用尽了心力,所以身体总是一如既往地孱弱以至于后来不得不常坐在轮椅之上。

  “老三出宫前跟寡人说‘此行不虚’,应是果真找到了能够医治的法子了罢。”他怅叹一声,虽说大皇子确实是合适的人选,而三皇子也绝不输于他,近来他心中总是回忆起那个灵动爱笑的女子,战场上她救了他,他带她回了宫,却让她在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后就含恨而终,而他的孩子就像报复他一般,总是沉默寡言,对他更是十分冷漠,更何况笑了?

  汪宏看着嘉应帝的模样,慨叹光阴催人老,想当年热血疆场,铁腕手段的容笙打着勤王的名号从驻地涌入宫中,肃清了操控政权的宦官,恢复了容氏正统的天下,那姿容是多么英武,功绩是多么斐然。

  而如今,也只能是个坐在案边愁苦的父亲啊。

  大皇子结党的事情他心若明镜,其野心昭昭从新入朝的官员大多都是他的人就能窥知一二,而三皇子一向机锋内敛,虽然表面不争不抢,但其母妃亡故带来的伤害,凭借他的性子,不报复回来怎会罢休?

  天外风云暗自涌动,黄昏来袭,只见无限青暗的阴云漫卷,汪总管看天时,总是看不出这莫测的天际上,究竟是南边的云会盖过北边的云?还是北边的云吞没了南边的云?始终没有头绪,最终只能看风往哪里吹了。

  而不出几日,丰国的朝堂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是属地南国的南王派来的使臣,那使臣声称王储在渝都失踪,要求丰国派人搜寻。

  本来属国请求东道国帮助也是无可厚非的,但使臣语气傲慢,言行自大,当即触怒了嘉应帝,难道南国近年仗着边境草场肥美,养壮了牛马,而牛马又养强了兵力,就愈发不把东道国放在眼里了!

  于是嘉应帝把使臣软禁了起来,并属意文官修书一封,致以南王,南王见触怒了龙威,当下就巴巴连夜赶来,并低声下气地请求原谅并带回了那使臣。

  后话自不消说,丰国还是答应帮忙在渝州城寻找南王世子,只是多日来并无结果而已,只是把念子心切的南王煎熬地不成样子。

  相比于朝堂风云多变,政治纠葛,容桓偏居在黄庄边界外三里的世外小院之中,则显得隐逸安定了许多,自然这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内里,一行人除了容桓十分淡定,总似胸有成竹外,都在片刻不停地暗中运行着由他亲自制定的各项事宜,有条不紊,就像辛勤编织着一个纹理横纵早已有定数的网。

  这个过程就像扎根在贫瘠土壤上的树,唯有将根须的触角深入得更绵长,盘卷得更蜿蜒,才会更加牢固,不易被拔出,到了大树茁壮长成的那一日,其树荫蓬勃,能遮风避雨,他就有能力拔出周围放肆的杂草,驱逐四下放肆的蝼蚁,傲然立在这片土地上。

  每日晨起的功课,就是用细箸在木桩上射出三十个寸深的洞,而细箸的飞行完全仅靠手腕发力,容桓的这个练习已经坚持了七年,从八岁开始,武师就教他进行这项练习,不为其他,只为在关键时刻有所防身。

  现在的他若是以腕力发射一根木筷就足以将敌人的喉咙射穿,只是他还没有真刀真枪演练过,只是有一日跟随嘉应帝猎场游戏,突见一只灰鹰来者不善地向嘉应帝扑去,他竟毫不犹豫将手边的箭用手腕发出,刺穿老鹰的颈项,将那灰鹰一招毙命。

  所幸那瞬间无人见到,嘉应帝只道是他用弓箭射中了灰鹰,而自那刻起,嘉应帝看他的眼光也更加温和,每每见到他还会说起他与他母妃的往昔。

  不过,他还发现这项锻炼的另一项妙用,就是手腕坚强之后,用毛笔写字的运力也更轻松流畅,无论是大篆小篆还是行隶楷书,都运笔流畅,一气呵成,也不会因为体力疲劳而影响了字体的劲道。

  今日的练习比往日更轻松些,大概因为公孙的药基开得不错,他也是微懂些医理的,只是总也猜不出那药方之中有什么特别的。

  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出汗了,当额头上的汗珠十分欢快地划过脸颊时,容桓轻松地舒了一口气,觉得心肺清凉,也没了先时早起的些微困倦。

  “福贵。”

  没人应答,但是从背后伸来一块汗巾,那汗巾轻轻地抚过他的发际、额头、眼皮、鼻梁然后是嘴唇下颌……

  容桓只觉得今日的汗巾有一种不同往日的香气,不是龙涎香,却竟然有一种淡淡的肉粥的香气,觉得自己一定是饿了,竟然生出了这些口腹之欲来,却猛然听到‘哎哟’一声,容桓回过头来,迎面看到一个衣裙粉嫩,面容也粉嫩的小家伙正捂着鼻子吃痛,手上拿着的正是一块汗巾,而汗巾上绣着一株兰草。

  这兰草……容桓记得自己的汗巾上的纹样都是不同的,每一株兰草的绣样也都是郑婆精心挑选过的,这一块明明是……他随手绑在某蝶脚上为她减轻伤口疼痛的那一块……她竟然拿来给他擦汗……

  ‘唔哟,痛死了……’程蝶一边哼着一边揉着越来越大的鼻头,如今小鼻头红红的,像晚熟的樱桃点缀在一片粉嫩的肌肤上。

  “你……福贵呢?”他有些赧然,竟然被这么小的眼睛还看不见的丫头擦汗,且那块汗巾……

  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福贵好好责罚一下,怎么一个不留神,他就不在了呢,是不是他近日对下属就愈发仁慈了呢?

  而此时福贵正蹲在茅房后悔昨日不该贪嘴吃了那么些冰甜瓜,那是暗卫们从北国办事归来带回的特产,被特制的冰块凉过,滋味那个甜哟,就吃了不少,结果一大早肚子就坏成了这个样子,如今蹲地他腿软的哟……

  “云朵就知道福贵吗?人家鼻子都撞起了包了……”程蝶瞪着眼睛嘟着嘴满面怨怼的冲向容桓大致的方向,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是……撒娇么?总之这是一种他没见过的架势。

  而程小蝶此时心中已经如被猫抓一样难受,自己在床上巴巴躺了十天,天天喝粥,日日喝粥,虽然粥是换着样做的,里面也有肉末,但她多想大口吃肉大口喝茶啊,到最后连她自己身上和贴身的物件都染上了肉粥味,还不是拜面前的人所赐?

  如今为了给他擦汗,自己连娇小的鼻头都贡献了出去,他竟然,竟然无动于衷。

  “哦。”

  “哦?云朵都不关心一下么……”程月说出这句话时内心是崩溃的,自己何曾这样同别人娇嗔地说过话,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自己现在就是那个没人疼爱,总想撒娇的小女孩,对,就这样的设定,我看你容桓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现在自己能动了,会蹦了会跳了,再也不用倒在床上眼巴巴等着某云朵飘过,他却迟迟不来,还要饱受那个名义上的爹每日借着换药来调侃她的折磨。

  程蝶巴不得赶紧甩掉公孙,拿下容桓,然后黏在他身边助他完成帝业,自己也就能功成身退,享享清福了,没准之后还能找到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

  程蝶一想就入了神,呆怔了半刻,没注意到对面的人的动静。

  “小……蝶,那你想怎样?”

  正被这一声小蝶叫得恍惚,容桓已经伸出了食指在她的鼻尖轻轻揉按了起来,一边按,还一边吹着气,像呵护着宠物的兔子一般,淡淡的气息吹得程蝶鼻头直痒痒,他问,“是这样关心么?”

  程蝶竟然没听清楚这句话,而始终回荡在程蝶脑海中的一句话就是,“按得好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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