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过分的恶作剧 2
整整一宿没有睡着。
满脑子都是海思琪的事。这究竟是恶作剧呢，还是另有隐情？
一大早，隔着老远，就听见高三办公室里热闹的讨论声。
进门一看，人员空前地齐全。正在说话的是林剑周，高三年级组长，四十多岁，满脸一个“和”字。
“现在是关键时期，一切要以高三复习为中心，这种事，低调处理，免得影响学生情绪。”
老师们沉默不语，一见我进来，纷纷点头问好。回应了这些问好，我坐在自己的桌旁。不消说，他们已经知道海思琪的事。
“可是不找出谁干的，让人不爽。”陈峯的语气平静，“而且对海思琪也不公平。”
“小陈，”林剑周皱眉望他一眼，“抓主要矛盾嘛，现在高考是第一位的。”
“那怎么向海思琪交代？”梁彬臣喝了口水，盖上瓶盖。他是高三的体育老师，为人热情，心态超好，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带的是副科而低人一等。年过四十的他，看起来仍然青春，像个型男。
“这个嘛，找她谈谈话。”
“那再遇到这种事，怎么办？”陈峯继续追问，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
“哪有学生这么无聊？”林剑周突然笑了，“都高三了，恶作剧也不会老做吧。”
林老师显然是想平息事件，小事化了。客气地说，是促进和谐校园，可归根结底，是在维稳。
这种思想在中国根深蒂固，虽然人们普遍不满，但都默认了。老师们都低头，不再说话。
“但如果其他学生都知道了呢？”我实在忍不住，毕竟自己昨天亲自遇到了那事。
“怎么会呢？小郑，你想多了。”林剑周捋了捋黑白相间的头发。
听完，一阵寒气从脚到头。
这时，蒋帅茹气冲冲地走进来。她是高三一班、二班的英语老师，和我同届毕业，却考上了正编教师。
“怎么了？”彬臣问。
“气死了！”蒋帅茹一屁股坐在椅上，气息还没平稳，涂满口红地嘴蠕动了，“什么早自习哦。海思琪是怎么回事！全班闹哄哄的，她作为班长，不但管不住，还被那帮家伙们压下去了！”
听到她的话，我们都抬起了头，林剑周的瞳孔也随之放大。
“什么事情这么吵？”彬臣望着她问。
“不就是一个恶作剧嘛，什么大不了的，谁上学的时候没碰到过啊！”帅茹的嘴继续蠕动。
“学生都知道了吗？”我望着那涂满口红的嘴说话。
“是啊，一进去就听见学生在闹，说什么要找出凶手，哪里跟哪里啊。”嘴变大了，成了o字形。
“凶手？”林剑周努了努嘴，满脸不高兴，“这也太离谱了。一群小孩子，大惊小怪。”
“就是嘛！海思琪简直像靶子一样，被人家问来问去。”嘴嘟了起来。
“是谁传出去的？”林剑周的脸色有些扭曲，嘴角不时上扬。
沉默不语。
“没有人知道吗？”
“会不会和发短信、搞恶作剧的是同一个人？”彬臣问。
“不可能，除非他是将自己出卖的傻瓜。”陈峯接过话。
“不会是同一个人？”嘴的形状开始变成半o形。
没有人回答。
“找个学生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我觉得这是个最简单的办法。
“说得对。”林组长竖起了大拇指。
被陈峯带进来的是三个优等生。一个相貌平平，一个胖乎乎，一个带着厚重的眼镜。
“谁知道？”林组长笑眯眯地问。
三人互相对视，纷纷摇头。
“换一批。”组长摇了摇头。
又来一批，还是不知道。
奇怪！难道消息会自己飞出去吗？
“会不会是海思琪本人？”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我嘴里冒出，让他们惊讶不小。
“怎么可能？她不是自找苦吃，没事找事吗？”彬臣摇了摇头。
“也不是没可能。”组长再次肯定了我的意见，“小陈，让她自己来吧。”
海思琪被带到的时候，脸上已是疲惫不堪。显然她在教室里也忙于应对。但听到了林组长的提问时，她马上给予了否认。
“我也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但也许和偷我作文本的是同一人。”
大家听到这个回答，有些吃惊，但因为刚才我已提出来过，大家也并没有觉得不可思议。
“你也这么想？”组长点头看看她，眼中充满欣赏。
“要不然就是多事的同学。”思琪低下头，似乎有些话欲言又止。
“哦？谁会多事？关键是昨天还有谁看见过此事？”组长看出一些端倪。
海思琪还是低着头，两只手反复交叉揉搓着，脸上开始出现红晕。过了几秒钟，她突然抬头，小声说道：“其实昨天在郑老师、陈老师后面还跟着一位，他上了五楼，看了一眼，就走了。”
大家面面相蹙。
“是谁？”我忍不住问。
“赵诗邪。”她缓缓地吐出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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