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敏敏死死的盯着手里的玉佩,低声说道:“你知道么?我和卓野的婚期已经公布天下,就在下个月八号,可是,我却等不到这一天了!”随后,在夏七月的大惊中,敏敏直接跑开了,似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她怎么也追不上了……
“你觉得我们现在应不应该追上去跟着看看啊?!”夏七月有些良心不安的看着敏敏的背影,白泽雅悠哉的转身进了客栈,没有理会,而是吩咐打水,估计是要洗澡,靠,这节骨眼上,自己一个人也找到地儿啊,真是的,不过确实是好累啊好累啊,无论如何,这样算是一个结果了,虽然这结果对敏敏来说有点儿残忍,不过夏七月倒也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这个凶手,从遇见的第一天起,就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可是自己居然一点儿没察觉,好不容易有了点儿觉悟吧,没想到还被新冒出来的嫌疑犯给扰乱了视线,无论如何,有结局就好,这件事情毕竟还是北鹫的家务事儿,自己一个外人就先不掺合了。
没想到,这种事情也是生不由己啊,当夏七月狼吞虎咽的吃完晚餐之后,当她泡完脚舒舒服服的窝到床上准备睡到地老天荒的时候,却突然被一阵冷风给吹醒了,夏七月把脑袋往被子里塞了塞,觉得不管他,睡觉事儿大。
但是天不从人愿啊,刚刚又进入梦乡,就听到有人在扯她的被子,还有个声音轻轻的说:“你醒醒啊,醒醒!”
夏七月泪流满面的把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松了手,刚巧这个时候那人还在扯被子,于是夏七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其实不是因为身体暴露在冷空气中,而是被眼前的这个身影给惊住了,眼前出现的情景是无数个人在看恐怖片的时候都见过的,一衣衫飘飘披头散发的姑娘正在委委屈屈的拉着她的被子,身影还在飘过来飘过去。
夏七月倒也没惊,因为很显然,这女鬼想要做什么的话,都已经做了,不过这会儿她也只是散发冷气叫自己起床而已,夏七月决定忍了。
夏七月瞅了瞅女鬼,有些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伸手一使劲儿,把被子抢了回来,自己裹着被子靠在床角,幽幽说道:“你能不能把你脸上的头发扒拉开,你当人家新娘子的时候也这样么,别出来吓人了,更何况还是吓我!”
那女鬼往后瞟了瞟,伸出葱白的手指,把头发拨弄到了一边儿,随后露出了一张让夏七月惊讶的脸,各位看官,不要误会,不是那种没眼睛,没鼻子或者满脸都长着头发的那种惊讶,而是面对一个美人儿的惊讶,还是大美人儿,夏七月悲催的觉得,这人估计比自己好看多了啊好看多了,这么一个超级正点的美人儿,也难怪卓野那厮不要疯疯癫癫的蛮横丫头。
米错,这个女鬼身上穿着大红的喜服,颜色质地和款式都和今天在棺材里看到的那件一模一样,也就说这个女鬼就是卓野的亲亲爱人依云利亚,不过夏七月还是问了句废话:“你就是疑依云利亚?”
那女鬼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看上去没有可爱的感觉,反而是增添了几分阴森,夏七月再一次裹紧了被子,算了,鬼自己又不是没见过。依云利亚往她的床前瞟了瞟,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些恶作剧:“恩,我就是你们今天开了我的棺材的那个人。”
嘶——夏七月吸了口凉气,觉得有那么点儿良心不安,不过瞅着依云利亚也没有狰狞啊,扭曲啊等等发怒的征兆,因此也只是讪讪的说:“那个,也不过是为了找线索救人么!”
依云利亚的表情一僵,顿了顿,沉默着低下了头,夏七月有些疑惑,不过既然正主都找上门来了,那么还有什么好墨迹的,赶紧问呗,夏七月刚准备开口,就听到了依云利亚幽幽的声音,她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造成的。”
夏七月兴奋的瞪大了眼睛,准备听故事,顺便了结这件事情,没想到依云利亚说了这句话之后,却什么都不肯说了,只是沉默着站着,夏七月有些急了,直接问道:“那卓野就是幕后凶手,而你就是那个甘愿牺牲自己的魂魄!”
依云利亚没有否认,只是沉默,看着这么一个美人儿在自己面前流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夏七月虽然不是男人,可是同样觉得同情心泛滥啊。
夏七月的神色严肃了些,她坐直了身子,盯着依云利亚的眼睛:“你知道卓野现在所做的事情,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而且永世受折磨不得超生的,你就真的忍心看他日日夜夜在刀山火海中受苦么?况且,他那么的爱你,你既然爱他,就应该选择让他好过的方式,你要知道,明天时间一过,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帮他了!”
没想到,依云利亚抬起头来,目光沉静的说道:“我不爱他,也从来没爱过他!”
啥?夏七月的嘴角抖动的跟抽筋儿似的,傻乎乎的看着眼前的依云利亚,依云利亚似乎是意识到了夏七月的惊讶和不解,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我一直都只是把他当做哥哥,而没有喜欢过他。”夏七月完全的被伤害了,觉得自己美化了那么久的爱情故事居然转化成了悲情聚集,女主角居然不爱男主?天那,那敏敏是不是会好受一些啊?!
依云利亚看了看陷入纠结中的夏七月,神色郑重了些,在夏七月的遗憾,纠结,郁闷等等情绪中跪了下来,夏七月的这些因为看戏不成以及猜错了而造成的情绪全部原地消失,夏七月急忙想要下床让她起来,可是依云利亚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求你帮一帮卓野,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就算我不爱他,我也不想欠他,因此,我希望你能够立刻去阻止这件事!”
夏七月瞅了瞅天色,在森冷的空气中打了个冷战,瑟缩着说道:“你先起来啊,我帮,我帮啊!”随后,她又有些憋屈的说道:“那个,我要帮什么啊?你确定我能够帮得上忙?”
依云利亚点了点头,轻轻的笑了笑,眉间却是满满的忧伤:“杀了他!”
夏七月觉得自己睡迷糊了,因此准备继续睡觉,可是依云利亚却抓住了她的内衣衣袖:“只有你能够做到,而另一个能够做到的人我不敢靠近他,所以只有来求你了,你必须要杀了他,而且是立刻,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夏七月郁闷急了,哪有人让她帮忙杀人的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夏七月郁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见依云利亚松开了手,似乎要离开,夏七月大惊,一把拉住依云利亚的手:“喂喂,那我怎么杀啊,而且为什么是立刻啊?!”
依云利亚对着夏七月嫣然一笑,笑容当中满是沉静:“现在,立刻赶到你们第一次去的那个烧掉的破庙,那里就是阵眼所在,如果现在不去,那么敏敏的身体里就会附上我的灵魂,那敏敏就等于死掉了!”
说完,依云利亚盈盈下拜,直接消失掉了,夏七月被冷空气冻的直接钻到被窝里,蒙住脑袋,可是不到三秒,立刻又把蒙在头上的被子给掀开,郁闷的瞪着天花板表情愤恨:“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一定要求敏敏给我钱,很多钱!郁闷!”
夏七月悲催的穿上衣服,一层又一层,最后还裹了件超级厚的打披风,当然,也就是不知道谁买的那一堆,还选了个大红的颜色,多他妈吉利啊!每一回都是得拼命,所以运气这东西得多重要啊!郁闷!
尽管穿了很多层,可是一出房门,夏七月还是被冷空气冻的打了个哆嗦,骂骂咧咧的踹开了云天寒的门,不过云天寒这厮倒是没被吓到,夏七月拿着火折子点燃了他房间的灯,却见云天寒脸红红的看着她,很不自然的样子,夏七月在灯光下瞅了瞅云天寒漂亮的邪乎的脸,脑子陷入了不纯洁幻想……
正在沉思的时候,却见云天寒跳下了床,穿着单薄的单衣,随后在夏七月的震撼中,慢慢的抱了抱她,因为现在的云天寒也就是一个十岁的娃,因此脑袋也只在夏七月胸口上面的一点点儿,夏七月几乎是泪流满面啊,被云天寒这种级别的美人儿抱,实在是一件乐事,可是这娃现在太小了的,脑袋几乎搁在自己身上啊,自己被一个小孩子给轻薄了啊!
于是夏七月更郁闷了,瞅着猛然松开手之后,脸色明显的流露出不知所措的云天寒,也不能发个脾气啥的,因此只是郁闷的决定找白泽雅出气,没想到刚走到白泽雅的房间的拐角处,才发现,怎样丫房间的灯还亮着啊?夏七月觉得有阴谋,这哥们这么晚了不睡在鼓捣啥呢?!
于是刚准备上前踹门,却见房间的等又灭了,夏七月抽动嘴角,一脚揣在门上:“喂喂,白泽雅,少给我装睡,有急事要出门,别想偷懒!”
白泽雅慵懒的声音在门后想起来,可是听上去却不像是他一往的从容,只听他说道:“知道了,我穿衣服,等下就出去!”夏七月觉得不对劲儿,没想到房间里的人又来了一句:“你要是看上我了,想要进来参观,我是不介意的!”
“啊呸!”夏七月郁闷了,觉得自己真是欠抽。
等白泽雅出来的时候夏七月乐了,白泽雅这厮也包裹的跟粽子似的,就剩一双眼睛暴露在空气中了,夏七月抽着眼角看着白泽雅脸上蒙着的布,就见白泽雅瞪了自己一眼说道:“伤寒,不能吹风!”夏七月心里的那点儿恶劣猜测迅速的消失了,同时觉得丫真是好人,生病了还得陪自己在夜风中吹,同时在心里崇拜了一下自己,瞧瞧,自己多有人格魅力啊!哦呵呵呵……
三个人到达了那破庙,可是还没到,三个人同时一愣,不仅仅是因为N多的幽魂野鬼所引来的阴气,也不是地上那几十具倒地着被种在地上的尸体,更不是因为周围那断壁残垣在周围的火把下所造成的鬼气森森,而是在那应该是三十六具尸体的中间的高台上,平躺着的一个人,那个人,看身形,似乎是敏敏。
夏七月迅速的想闯过去,却被一阵五行的阻碍挡住了,夏七月不服气的想要冲过去,可是,却被震的倒退一步,跌坐在地上,随后,便看在那些倒立着的尸体突然动了,然后在所有人的震惊和毛骨悚然中,朝他们冲过来。
夏七月看着一步步跳过来的尸体,傻乎乎的看了看白泽雅和云天寒,颤巍巍的指着离的最近的那具尸体,恍恍惚惚的问道:“那些尸体为什么弄脑袋着地一步步的跳,却还稳稳的不会摔倒?你说万一有个香蕉皮或者烂菜叶,他们脑袋一滑,摔倒了还立的起来么?!”
白泽雅一愣,之前的头皮发麻的感觉稍微收敛了些,这会儿,他是真的无比佩服这个满眼惊讶而且用学术眼光打量着这些尸体的某女人,白泽雅自认不是胆小的人,也不怕死人,可是某些人体特定的顺序一旦被打破,就会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现在,本来用来走路的脚在空气中紧紧和在一起,而头却在地上一跳一跳的“走路”,这种情景让他的头皮升起一股冷气,看得他几乎想要落荒而逃,眼瞅着那最前面的尸体离他们越来越近,白泽雅不由得大吼一声:“发什么呆,想办法啊!”
夏七月被白泽雅难得抓狂的表现给吓了一跳,看着脸色难看,不知道是铁青还是惨白的白泽雅,邪笑两声,傻乎乎的笑了笑:“哎呀,放心啦,我都冲不进去这阵法,那么这些尸体怎么可能冲出来啊,你放心——”夏七月傻了,这是为毛啊为毛啊!为毛领头的那句尸体轻易的冲破那道看不见的屏障,然后朝他们冲来啊!
不,不是,边跑边回头的夏七月很快就发现了,这些尸体不是谁都追,而是只追她和白泽雅,而那云天寒只是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做,可是那些尸体居然一个个绕开了他,转身朝她和白泽雅冲来,夏七月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些尸体也知道找软柿子捏么?!
本来,她也只是跑着,可是无意间一回头,居然见有个人影还是鬼影的东西站在高高的祭台上,拿着一把匕首,夏七月大惊,敏敏会有危险的!
白泽雅恨铁不成钢的喊道:“你不是天师吗?你在干嘛!”夏七月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对哦,自己好像是个能捉鬼的来着,于是双手合十,变换手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温暖的金光照耀着两人,随后一只金龙从金光中咆哮着升起,在半空中嘶吼一声,朝那些尸体冲过去,所有的尸体在金龙穿胸而过的一瞬间,迅速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夏七月松了口气,自我谴责了一会儿,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居然忘记了自己的职业了。
夏七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瞅着白泽雅,却见白泽雅的目光看向了祭坛。夏七月随着白泽雅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那个人影,不,那是,卓野。卓野的表情因为里的有些远,光线又不是特别亮,所以看的不太清楚,但是从他坚决的神色上却清楚的看出他此刻决然的样子,他伸出手,将敏敏的胳膊抬起,露出手腕,随后,拿出一把匕首,对着敏敏的手指用力一滑,祭台上的敏敏似乎是被疼醒了一般,浑身抽搐了一下。
眼瞅着精彩剧情看不到了,因此夏七月有些着急的呼唤金龙:“哎哎,那个冲破阵法,进到封印里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泽雅发誓自己真的看到那条金龙不耐烦的表情,随后,听到一个明显郁闷的声音:“废话,有本事自己来对付这些丑八怪啊,你以为我想对付他们啊!”
夏七月看到白泽雅震惊的瞪圆了的眼睛,讪讪的笑了笑,一副拿不出手的表情,嘿嘿的笑了笑:“呵呵,呵呵。”白泽雅的脑子里莫名的冒出了一句:“宠物如主人!”
正在这时,一直站在原地把自己当植物的云天寒走了过来,拉着夏七月的手,夏七月的内心哀叹一声,这孩子有想要利用年幼无知而占自己便宜么?没想到这一回,显然是她夏七月小人了,因为云天寒拉着她的手,朝那封印处走去,夏七月不明所以,可是却也没反对,脑子里莫名觉得不应该反对一般。
随后,在夏七月的惊诧当中,刚才还坚硬如大理石城墙一般,撞得她生痛的地方现在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感到,仿佛仍然是空气的样子,夏七月充满赞许热泪盈眶的盯着云天寒平静的眼眸,觉得这孩子,每次在关键时刻都有用啊,可是奇怪的人,这人的能力似乎在紧急关头也就能使用那么一次,就跟网游当中的怒气值一样,积攒N久,用完了就没有了……
不过此刻却也顾不得多说什么,只是想要冲上祭台,这一会儿,卓野还是给敏敏放血,下一秒,万一这疯子一刀下去,那也别指望北鹫王能给自己点儿钱了,说不定还会把麒麟镯给要回去,在金钱和利益的双重引诱下,夏七月同学伸手矫健的往祭台上冲过去。
那卓野似乎是没有想到有人能够冲破他的阵法和所封印的空间,因此有些错愕,彪悍的夏七月同学以诡异的速度直接冲上去,用力的推开了卓野,倒霉的卓野估计还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彪悍,因此被傻愣愣的夏七月直接推倒在地。
夏七月一把拽住敏敏的胳膊,想要把她拉起来,可是敏敏却一动不动,夏七月又急又慌,想也没想的对着敏敏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眼瞅着敏敏微微动了动,却还没醒,又利落的打了第二巴掌,这会儿可没时间拖延啊,这一会儿卓野只是被自己推下了大概不到两米的祭台,他有可能立即上来,所以时间紧迫啊!
夏七月在心里求神告佛,终于敏敏缓缓睁开了眼睛,又皱了皱眉,在看清楚身边的夏七月之后,一把拉住她的衣袖,表情因为激动而显得狰狞,配合这阴森的环境,夏七月什么担心这姑娘也中邪了,正防备却听到敏敏拔高的声音:“赶快制止,他想要的是让那个女人复活!”
啊?夏七月正不明所以,却突然感觉自己脑袋一疼,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秒,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不要被打成脑震荡,更不要植物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七月迷迷糊糊的觉得脑袋很疼,尤其是被人砸的地方,而且这会儿不知道哪个混蛋还在轻轻的推着她,晃得脑袋更晕了,夏七月睁开眼睛,就看到焦急的云天寒,话说这么人性化的表情出现在以前那冷酷的跟棺材盖儿似的美男脸上,还真是销魂啊,夏七月睁开眼睛,发现还是黑夜,不过那些星星点点的光是什么啊?!
想要从地上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根本无力,糟糕,夏七月在心里惊呼一声,完蛋了,该不会自己的魂魄被锁住了吧!夏七月顿时慌了神,如果魂魄被锁在体内,那么自己这会儿根本不能动,比植物人还不如,忍不住有些焦急,更悲惨的是,金龙这会儿也消失了,估计丫打累了就直接撂挑子跑去龙界看美男了,哎,夏七月这个悲催,为毛当初和自己立下契约的不是一个男帅哥龙,而是个女流氓龙啊,个性还麻烦,这下好了,束手就擒了……
正在自怨自艾却突然见空气中的星星点点渐渐汇集,变成了一个人影,夏七月睁大了眼睛,那个人影,居然是依云利亚!眼看着对面的敏敏伤心的神情,夏七月觉得心里一咯噔,可是隐约间觉得不对,如果,是为了建光影天罗十杀阵的话,那么,这会儿阵眼需要的三十六具尸体已经被金龙而毁掉了,而卓野却一点儿也不担心,难道还有别的阴谋?!
夏七月这会儿极其恨自己以前不好好学,却听到身边的云天寒略带惊讶的声音,“锁魂聚身?”夏七月现在也顾不上赞叹云正太连惊讶的声音都这么好听了,而是觉得不良预感越来越重了,这个锁魂聚身是什么东西,自己怎么没听过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鸳锁的原因,因此,云天寒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般,于是解释道:“锁魂聚身和光影天罗实际上很像,都需要东南西北中的阵眼,可是在中心的阵眼,需要的不是尸体,而是皇族的鲜血,这样就能以婴灵的怨气和阵法本身的法力,让死去的人的魂魄重生!”
空气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的是依云利亚美丽却忧伤的脸,她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而卓野的目光却满是兴奋和期待,夏七月听到卓野深情而温柔的声音,尽管这声音让她锦皮疙瘩一地:“云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依云利亚的目光中没有感动,只是用大双凄然的眼睛看着僵硬在地上的夏七月,似乎是在责怪她不帮她,夏七月很想叹口气,美女啊,没看见自己这会儿没法儿反抗了么!依云利亚的魂魄像是被一根有形的绳索捆着一般,慢慢朝越来越激动的卓野飘了过来,而祭台上的敏敏好像是清醒的,因此夏七月听到了她平静的声音:“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你到底是谁?!”尽管敏敏的声音听上去没有感情,可是,身为女人的夏七月却觉得心里酸酸的,敏敏此刻该有多么的绝望和痛苦,才会用这么淡漠的声音来压抑一切。
卓野看了看空气中的依云利亚,又看了看手指和手腕都淌着血的敏敏,目光微微暗了暗,可是却只是冷淡的说道:“我不是北鹫人,而是南豺大将军旭里。卓野之子,六岁是被洗去图腾,送到这里来当细作,就算日子再久,我也是个南豺子民!我的任务就是配合南豺一举拿下北鹫!”
敏敏的声音终于透露出一些无力:“那我呢?”卓野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声音不变:“你不过也只是任务的一环而已,从救你到和你定下婚约,不过都是我的一手策划,包括得到你父皇的欢心,也不过是为了引起你父皇和你二哥之间的裂痕而已。”
夏七月不是敏敏,所以尽管能够理解,却无法亲身体会敏敏的痛苦,最相信自己的人,曾经得到的幸福,原来都只不过是一场戏,一场定好了结局的戏码。夏七月觉得有些悲凉,敏敏个性向来任性自满,可是面对卓野却在不自觉的讨好,为了卓野一句温柔的安慰,都开心的像个孩子,那这一刻,想起来该有多么耻辱。
“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那些消失的孩童还有这些所谓的阵法,都是你一手造成,要毁了北鹫的?”敏敏的声音终于恢复了平日的语调,只是夏七月却不自觉想起了四个字:“心如死灰!”
“是!”卓野一手搂住飘过来不断挣扎的依云利亚的手,一边冷淡的说:“不过,最初,我要的是北鹫天灾不断,可是到了后来,我要的却是云儿的复生!”
卓野看了看身边的依云利亚,嘴角的笑容温柔了些:“那些孩子都该死,不是么?欺辱我的云儿,那石头砸她,辱骂她,所以他们都该死!”
夏七月躺在地上,着急的不行,哎,自己所处的位置太低,因此看不到女主敏敏的表情,看着依云利亚不断想要挣开的样子,卓野似乎有些诧异:“云儿,你怎么了?!”
说完,在依云利亚的眼前用手画了一道虚符,依云利亚愣了愣,然后清楚的说道:“卓野,我不喜欢你,所以,放手吧!”
哎呀呀,真精彩,若不是时间和场合不对,夏七月简直想鼓掌,瞧这剧情,真是跌宕起伏啊,太有意思了,想了想,夏七月有些不淡定了,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厚道啊,于是打消了全部念头,继续看戏。
卓野的脸呦,看的夏七月腰都疼了,看着他那惊天霹雳,悲愤交加,不敢置信等等情绪非常好的交夹在一起的样子,看的真的不厚道的夏七月这个爽啊!
瞧瞧,他那抽搐的眼角,瞧瞧他那瞪大的双眼,瞧瞧他那微张的嘴巴,再瞧瞧他那全身哆嗦,呆若木鸡的样子,多么符合电视剧反面男配的气质啊!卓野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听上去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说:“云儿,我们五岁的时候,你不是说以后要当我的新娘么?你说,卓野哥哥,我以后要嫁给你当新娘子,这是你说的!”
夏七月看着卓野痛苦的样子,觉得有点儿可怜了,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瞧瞧敏敏地上那摊血,就算她不是敏敏,却也觉得敏敏这会儿真是传说中哀莫大于心死的那种,自己辛辛苦苦想要争取的,却被别人认定自己的付出以前不值,更何况被别人捧在手心的人,却对这一切不屑一顾,这是什么破世界啊!
依云利亚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卓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这句话比直接拒绝还伤人,有些人至若珍宝的记忆在别人眼中早已不存在了!卓野的表情看上去跟被人雷劈了似的,那表情叫一个绝望,他喃喃的说道:“那你从南豺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找我么?”
依云利亚摇了摇头,眼神当中虽有怜悯却没有一丝爱恋:“我掏出南豺,不过是为了逃婚,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而沦落如此,但是却心境平和,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我有能力让我自己过的好,只是现在不想而已。”
卓野的表情已经不用形容了,他完全表现了电视剧中遭受重大打击的那种男配的风范,在标志性的仰天大笑之后,就是悲痛欲绝的排比反问句:“我为了你杀了这么多人,我为了给你报仇付出极大的代价才摆好阵法,我为了你重生甘愿让爱我的女人万劫不复,我为了你甘愿下如十八层地狱,到了现在你告诉我你不爱我?!而且还从来没爱过我?!”
依云利亚表情不变,安静的点了点头,似乎眼前的一切和自己无关,夏七月顿时对此女升起由衷的崇拜,如果是自己,总会觉得不安,觉得欠了别人,可是瞧瞧古代人,多牛逼的,多淡定的,果然不是一般境界啊!
在夏七月看戏看的爽的时候,却见依云利亚用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随后冲了过来,啊啊,夏七月在心里大喊,可是却喊不出来,这姑娘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随后,由于夏七月同学的魂魄被锁住,而依云利亚的魂魄冲了进来,因此,丫没意识了,接下来请用第N人的眼光看待。
夏七月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向祭台,把被固定在祭台上的敏敏扶了起来,轻轻的说:“谢谢你没有损坏我的尸体。”说完,她拉着敏敏的手看向卓野:“我不爱你,而真正爱你到甚至愿意善待情敌的女人,才是你应该珍惜的,毁掉这个阵法吧!”
敏敏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看向卓野,可是没想到卓野的双目赤红,恶狠狠的盯着夏七月,突然掐上了她的脖子,夏七月身体里的依云利亚惨叫一声,敏敏见状,也顾不得还在流血,用力的想要掰开卓野的手,可是却被卓野甩开,从祭台上滚了下去,敏敏焦急的想要再冲上去,可是这一次,却站不起来,脚扭了,她急切的朝着不远处的白泽雅大喊:“快来呀!”
但只见白泽雅用力的朝这里冲来,却像是被无形的阻拦挡住一般,可是白泽雅却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的冲撞,跌倒,再重复。
在这关键的时刻,却见云天寒的额头散发出一阵光芒,随后,在那片光芒里,云天寒突然身影暴长,变成一个成年男人的样子,随后,在敏敏的目瞪口呆中,那英俊冷酷的男人伸手轻轻划过,卓野却像是不听使唤一般,被慢慢吊到空中,随后便见他从空中落下,一个灰蒙蒙的影子从他身体中飘出来。
跌倒在地的夏七月大大的松了几口气,愕然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是卓野的魂魄,也就是说,他在不动声色之间杀死了卓野?依云利亚盯着那冷酷的男人,突然觉得不对劲儿,这男人,居然是……
还未多想,自己的魂魄就从夏七月的身体中抽离,被那男人摔在一旁,那男人没有看自己一眼,而是温柔的看向地上的夏七月,随后把她搂在,在呆愣之际,就见那男人冷冰冰的说道:“你阳寿已尽,速到地府报道,不然魂飞魄散!”
依云利亚惶然点头,之前的镇定之色全然不见,她苦笑一声,这男人,是阎王,自己一漂泊野鬼,怎么可能会不恐惧呢?!
敏敏看着眼前的男子,抱着夏七月温柔的神情,他轻轻一挥手,地上的那些尸体全部消失了,他淡淡的一瞥自己,声音冷漠:“她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要说!”
敏敏下意识的点点头。
地府,后殿。
白无常安静的看着在床上沉睡的男子,银发柔软却凌乱,暧昧而优雅的覆盖在额头和眼脸,眼睛轻轻合上,偶尔微微抖动,睫毛纤长而浓密,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掩住本来的冰蓝眼眸,鼻子高挺,嘴唇微微闭起,唇色苍白,让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了些。
白无常恨恨的看着因打伤元气而不得不休养的阎君,又是为了那个女人!为了那个叫做夏七月的女人,阎君先是一次次为了帮她而甘愿打破天条,随后又为了她强行退化成一个十岁大的孩童,没有任何的法术,脆弱到需要凡人来保护,这一次又是这样,为了她而逆天想要打破封印,从而变成现在的样子,如果再找不到那传说中的三样东西,就连地仙阎君,也会和其他鬼怪一样烟消云散。
呆呆的盯着床上的人,眼神却也越加柔和起来,他在他的身边跟了那么久,可是,他却从来不曾回头看看陪了他上千年的人。森冷的后殿安静的像是坟墓一般,如同多年一切,这么久了,除了眸色和头发,他都没有变过。正有些黯然,却见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白无常立刻上前,准备搀扶,却见阎君云天寒已经坐了起来,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
“我怎么回来了?”云天寒淡淡的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一切都没有变化,再看看自己,忍不住有些疑惑,但表情却依旧淡然:“我怎么会恢复的?!”
白无常看着对自己没有一丝温情的人,心底忍不住一丝凄凉,声音也忍不住低沉了些:“你强行想要冲破封印,于是大伤元气。”
“恩。”云天寒的神色不变,但是却从床上站起来似乎想要往外走,白无常的脸色忍不住变了变,原先如小鹿一般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怒气:“你还想去人间找那个女人吗?你知不知道,如果短时间内无法凑齐三样凤凰令,麒麟镯和青龙刺,那你很快就会灰飞烟灭啊!你为了她已经尝试过一次了,这一次还想这样么!”
千年前,云天寒是紫云山的大弟子,修行过人,睿智从容,是以斩妖除魔的紫云山的下任掌门人,而白无常是紫云山最小的弟子,却天资过人,得众人宠爱,可是,他却一心只想要跟随大师兄云天寒,那个在紫云山下捡了他的孩子,白无常眯了眯眼睛,即使过去那么久,他却依然清楚的记得云天寒的脸,当时的云天寒还是黑发黑眸,除了脸长的好看些,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白无常记得云天寒发现了躲在草丛里奄奄一息的自己,然后伸出了手:“你跟我回紫云山吧,那里你能够活下来!”那是的云天寒还是一个寡淡的少年,除了性子冷些,话少一些,和紫云山的其他师兄差不多,上山之后的白无常因长相出众,外加天资聪慧,因此深得众人宠爱,可是他却谁也不亲近,偏偏整日跟在最不好接触的云天寒后面,如果一切都不改变,没有遇到她,白无常甚至以为此生就这么过去也没什么不好,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怜悯终生,慈悲平和。
可惜的是,那次下山历练之后,等云天寒再回来的时候,众人都没发现他有什么改变,可是一向和他亲近的白无常却发现了不对劲儿,向来脸色淡然的云天寒居然会在一个人时露出温柔的笑容,那是温柔,还经常以各种借口下山,在煎熬和犹豫之后,有一次,他偷偷的跟在身后,结果就看到了云天寒和一女子坐在树上看风景的场景,自己向来冷漠的大师兄笑的温暖,使用道术变换成各种场景,女子拍手叫好,笑的天真,白无常按捺下自己的震惊和绝望,自己一直仰望的那么久的人居然和别人如此亲近,白无常黯然,这才发现自己对云天寒不一样的感情。
可是那个女人是个妖啊!大师兄难道看不出来吗?白无常躲在不远处看着那女子的真身,是一朵白色的曼珠沙华,道术高超,本领出众的大师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紫云山规矩森严,所有弟子一不得亲近女色,二不得同妖孽交往。可是这两条,他云天寒居然全部都占齐了,他可是紫云山的首席弟子,未来的掌门人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将此事报告掌门,掌门大怒,随后却不动声色,亲自去杀掉花妖,后来,云天寒知晓此事,一夜白发,双目赤红,叛出紫云山,凭借自身法术,硬闯地府,逼得地府众鬼节节后退,可是花妖的魂魄却已经魂飞魄散,云天寒自毁身躯,求随后赶到的自己在死后将心脏取出,心血入铁水,造出两个玉佩,一个随尸身,一个从六道入口抛往人家,心血可以找出花妖的仅剩魂魄,或许千年后再续前缘。
后来因为云天寒本是十世善人,本来这一世修行完就可位列仙班,可是事已至此,便成为阎君,而自己,自愿抛弃肉身,成为这地府奴役,日子就这么过了千年,云天寒本身充满杀气的红眸变成平静时的极蓝,云天寒越来越冷漠,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白无常不知道云天寒是不是已经知晓他当初救回来的那个孩子是改变他一身悲剧的罪魁祸首,这是,云天寒对他也越来越冷酷,不,云天寒对谁都是冷酷的,对自己也不例外!
可是,当那个叫做夏七月的女人带着玉佩闯到地府的时候,白无常清楚的看到云天寒眼底的浪潮,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爱那个花妖,就算这个人的身上只有花妖的一丝魂魄,却也仍然乐此不疲的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幸好,夏七月不爱他,不然有朝一日得知他爱的是另外一个人,会有多痛苦,白无常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天真无邪的面具之后,却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怨恨那个女人。
“我要回阳间!”云天寒沉默半响之后,冷淡的往前走,却被白无常一把拉住,愤怒和不甘像是喷薄的岩浆一般,白无常大喊一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和新鬼没有什么区别,根本不能见阳光的!况且,你现在去她身边做什么,她不爱你,而且,你也没有办法再帮到她!”
白无常口不择言,在看到云天寒的表情之后,却再也说不下去,云天寒的身形看上去像是突然被冰霜打过一般,幽冷而无声。
云天寒在沉默半响之后,第一次出现了多年以前的表情,他喃喃的说:“是啊,我帮不到她了,多年以前,若不是我,她会活得好好的,可是现在我连帮她都做不到!”云天寒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示意白无常出去,白无常咬牙走出房间,却见站在门外的黑无常一改向来的风流潇洒,目光澄净:“放弃吧!”
白无常握了握拳头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眼睛所流露出的感情让人无语,黑无常看着白无常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当云天寒为了夏七月这么一个俗人伤神伤情的时候,她又在干嘛呢?
夏七月翻了个身,从床上爬起来觉得无比憋屈,是的!憋屈,那痛苦程度就和看书看到一半被弃坑不写了,以及看电影到精彩处停电了一样,都是让人心像是被人在挠却怎么也挠不到的感觉,让人那个崩溃无奈啊!为什么!为什么没能看到结局啊,只听白泽雅这厮淡漠的来句云天寒走了,阵法被毁掉,任务完成了就什么也不说了,靠!她应该有权利看到真相啊!可惜的是云天寒居然走了,能走到哪儿去啊?在逼问之下,白泽雅才目光奇怪的说是被一个白发白衣眼睛很圆的男人带走了。
夏七月松了口气,哦,应该是被小白带走了,也好,小白貌似一直对云天寒很感兴趣啊,所以才会那么讨厌自己啊讨厌自己,不过,纠结这个没多久,就听到了另外一个对她而言无疑是等同眼睛失明看不到帅哥一般的悲剧,雪滇太子被废,打入大牢,新太子上位三天,老皇上退位,新皇上任,诡异的是百官折服,百姓支持,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尤其是那皇帝还是他妈的夙旼晔!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向不关心任何事儿的白泽雅脸色那个难看啊,都快跟夏七月自己有一拼了,随后,两人立刻打点行装,准备出门,却正好碰到了敏敏,经受过打击的敏敏现在看上去尽管憔悴,但是目光却已经沉静,像是没一个经过感情伤害的女子一样,淡定而沧桑。她已是下一任的北鹫国主,玥封疯疯癫癫,被圈禁宫殿。敏敏来,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安莲修当初匆忙离开就是因为有侍卫来报,太子被废,可是他不想让你担心,所以不让我告诉你!”夏七月愣住了,紧接着,敏敏说了第二句话:“那些衣物都是他在临行前亲自选买的,也不让我告诉你!”这一次,夏七月哭了,不知道哭些什么,可是还是觉得心里酸酸的。
最后,在离开北鹫前,夏七月从敲门的掌柜手里接过一封信,那封信,居然是澈儿写的!
夏七月在看完之后,去到澈儿以前住的房间,取回了凤凰令,是在枕头下面,因为澈儿知道自己喜欢把东西都塞到枕头下面,夏七月忍住眼泪,只是觉得,一定要救活他。经过这么多事,她已经很清楚,自己爱的是安莲修,对于澈儿是因为没有得到爱,所以去依赖,那不是真正的感情,可是,自己欠了他那么多,安莲修欠了他那么多,他应该好好的活着,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就算他对自己的不是爱,而是把自己当做他妹妹的替身。
澈儿的字似乎和他冷冽的人不一样,潇洒大气,信上的内容也似乎不是淡漠的他写的一般。
“七月,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叫你,从小到大,我向来都是沉默冷淡的。其实,我不是夙旼晔的人,而是太子殿下的暗卫首领。小时候,我家也是幸福安和的,我有一个妹妹,叫小月,自小乖巧天真,却总是不喜欢叫我哥哥,只是随着爹娘叫我‘澈儿’,总是跟在我的身后,说'‘澈儿’我要这个,‘澈儿’你帮我取燕子窝,我们的感情很好,可是有一日,强盗血洗,所有人都死光,包括我捧在手心的妹妹。后因机缘巧合,成为太子的暗卫,我这一生,自然是要为太子殿下尽忠的,因为是他让我能活下来,能够像个人。
或许你不知道,第一次见你,其实是在很久以前,太子让我躲在梁上,让我判断你额头的图腾是真是假,后来,太子让我在暗处保护你,包括你被二皇子差点儿烧死,其实都是我争取时间,太子才能救了你的。
那时,你对我而言,也不过只是太子殿下的一个女人,顶多是花了心思的。后来,你离开皇宫,太子殿下便要我去夙府,苦笑着说你会在那里出现,让我继续保护你不受伤害,后来,我顺利成为夙府的侍卫,最终被派到你的身边。在那以前,你都不过是任务对象,可是那一次,你却对白泽雅很平常的说,那是我的朋友,你说,我是你的朋友。你不知道,我对于太子而言,是奴才,顶多是信任的奴才,对其他暗卫来说,是首领,是太子的心腹,可是没有人会把我当朋友,于是我的心柔软了,决定要好好保护你。
越靠近你,我就越觉得熟悉,甚至,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像是死掉的小月重新活过来了一般,她也曾经那么依赖我,那么天真而直率,也那么亲热的叫我‘澈儿,澈儿’慢慢的,我总是认不清你到底是我的妹妹,还是太子吩咐要保护的人,慢慢的,我却发现,自己居然越来越留恋和你相处的日子,我知道,我把你当做了亲人,当做我的妹妹,所以,我像是对待小月一样,宠着你,为你做每一件事,甚至觉得你是我的,可是,当太子殿下为了你而从雪滇日夜兼程而来的时候,我才清醒,你不是小月,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于是我可耻的犹豫了,像是美好的梦被打碎一样,你不是我的妹妹,不是我的小月,不是我的家人,太子曾经许诺我,办完此时,可以自由,所以,在你离开北鹫的时候,我也会离开的,只是,对不起,我把你当做我妹妹的替身,然后却要抛下你不管了,可是,你不是我妹妹,因此,我无法再面对你,只能离开。
甚至,我以为我是爱你的,可是到了后来才发现,原来那不是爱,只不过是我想要的亲情,而真正爱你的,是太子殿下,在他身边那么久,我从来没有看过他那么对待一个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收敛了所有的阴暗面,而且,关于太子的那一剑,事后我查清楚了,是当时的侧妃明舞暗自偷袭,将当时浑浑噩噩的太子用真气一推,所以伤到你的,这么久,他一直内疚,明明知道你的位置,派很多人保护你,知道你要找三样宝物,就发动手下的所有人去找,在知道麒麟镯在北鹫郡主手上的时候,亲自去见他们,拜托他们把镯子给你,让你来处理这些事,却在见你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在我通知了你在客栈之后,他飞奔而去却躲在门外不敢进去,眼睛里都是迟疑和恐惧,害怕你还恨着他,最后,还是我推开了门,将他推了进去的,这次你被打入天牢,是我派飞鸽传信的,随后,他便日夜兼程赶到这里,证明你的身份,我没有见过皇宫里哪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至此,所以,珍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离开了,那么不用再来找我。刘澈。”
夏七月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任凭眼泪打湿衣衫,澈儿,即使到了现在,你都还保护着我……夏七月只觉得心里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而澈儿就在黑洞里对着她微笑,澈儿,你何苦编这些来骗我。夏七月用手捂住嘴巴,不停的颤抖,因为她清楚,澈儿留下这样的一封信,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不用自责,他有家人,有什么家人啊,他对她,怎么可能是妹妹,当她夏七月是傻缺吗?就算要找理由逃避,也不要找这么笨的理由啊!
夏七月知道,刘澈喜欢她,因此才无法面对她,又担心他的离开她会难过,因此留下这样的一封牵强的信,让她忘记他,专心的和安莲修在一起。
刘澈,你是个傻瓜!是个白痴!所以才会当我是白痴,夏七月用力的擦掉眼泪,将信纸,烧掉。
收拾完感情之后,夏七月和白泽雅决定立刻回京城。这一次,夏七月也体会到了日夜兼程的感觉,想像上一次,安莲修顶着风雪,衣衫单薄的骑马来救自己,就觉得心里一热,在看了刘澈的信之后,竟然会觉得放松了下来,或许是因为知道澈儿不是喜欢自己,而是把自己当妹妹之后,除了微微的失落,竟都是坦然,反而对安莲修的感情一发而不可收拾起来,原来那个人,不是故意要刺伤自己的,原来那个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原来那个人,对自己始终如一,放自己出宫只是因为觉得他没有资格再拥有自己,而自己喜欢的是别人,那就成全自己。
忍不住,心里的温情一点点的蔓延,过了这么久,发生了那么多事,终于,那个人对自己还是如同以前一般,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依然是那个温柔羞涩,而且没有安全感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一旦遇到爱情,人总是很轻易的变成傻子,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安莲修这个看上去不像是好东西,一看就是反面男主的男人,居然是华丽丽的正面男主,夏七月忍不住觉得自己特备牛逼,能够把这阴险残暴,无良无耻的家伙改造成这个样子,那自己得多有魅力啊!
来到北鹫的时候,用了半个多月,可是回去的时候,虽然不能跟安莲修那强悍的人比,却也仍然只用的十日,但是这十日以来的艰苦卓绝对夏七月而言,绝非用语言可以形容的,不过硬要形容,只有一个词,生不如死,你说吧,要是只有她夏七月着急那么就罢了,也不会这么玩儿命,因为她知道,安莲修这人有武功,就算被废掉太子,他也还是个皇子来着,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就算被夙旼晔折磨一下,反正也好,自己因为他受了那么多的苦,这次教训他一下,出了这口气,自己才可以放下一切重新回到他的怀抱,不然心里还是会有疙瘩的,这么想来,夏七月觉得自己挺小心眼的,但是他白泽雅激动个毛线啊,自从听说夙旼晔在短短的几日成为雪滇的新皇帝的时候,立马脸拉的跟抽水马桶似的,那叫一个难看,从那天起,也不说话了,只是目光阴冷的看着前方,那样子,让夏七月都心疼啊,搞的跟他才是安莲修的正牌似的,这个日子啊,没法过了。
在第十一日,终于回到雪滇的京城,白泽雅这厮还有点儿良心,扔给她一袋银子之后,就消失了,于是,夏七月自己找地方住,还没到客栈呢,就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不知道在看什么,夏七月是谁啊,可是伟大的八卦界的达人,因此直接凑了上去,蓬头垢面的挤在人堆里,看的高兴,哎?这通知上的人脸怎么那么熟啊,再看看内容,随后夏七月立马掩面退了出去,却遭到围观群众的追赶,因为那公告上写着:“圣旨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雪滇皇后微服出访民间,所到之处,一律以朕亲临待之,见皇后踪迹,速至各处设置点告知,若能将皇后请至应天府,加官进爵,官升三级。钦赐!”
这不算什么,更让人恐怖的是,那上面的画像,居然弄的跟她的照片似的,我靠,这谁他妈画的啊,不是听小颜子说,古代的人像画都极其抽象么!怎么一到她这儿就成了照片了,这他妈的什么事儿哦!
随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人喊叫道:“啊,皇后娘娘——”夏七月一哆嗦,还没验证这说的是不是自己,就赶紧掩面而逃,不够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她居然真他妈被认出来了,我靠,这都什么事儿啊!自己现在头发跟稻草一般,油的跟在油桶里泡过似的,而且,脸上乱七八糟的,这些人是怎么认出来的啊!啊!
夏七月极其纠结的前面跑,后面跟了一群人追,眼瞅着已经来不及了,夏七月无计可施,一边跑,一边召唤金龙出来拦住这些疯狂的人,却听见金龙懒洋洋的声音:“这种小事儿别烦我,我正在偷看龙届第一帅哥沐浴呢,别烦我!”然后,这母流氓居然就这么走了!我去她的那啥,此刻,她对所有人,尤其是夙旼晔的那个恨啊,简直到了极点,这个混蛋到底想要做什么啊!发生了上次的那种事情,自己装作不认识他,他应该要收敛一阵的,怎么莫名其妙成了皇帝,却仍然这么做啊,拜托,他是皇帝好不好,不是黑社会老大,用这种威逼利诱的方法的泡妞,这人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实在是让人憋屈,恩,不是一般的憋屈!
正在绝望之处,被突然有个人从天而降,拉着自己直接飞了,这一刻,不管是谁,夏七月都觉得自己会感激他感激到五体投地,可是,当她真的被塞到一个熟悉的地方的时候,夏七月立刻决定收回以前的话,因为那个人,居然是好久不见的月千离这个混蛋。
而她的藏身之处,居然是在青楼,而且还是自己以前住的那华丽丽的房间,夏七月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甚至有种出去的冲动,因为她最讨厌的,就是欺骗自己,利用自己的人,而月千离这个王八蛋刚好两者都占齐了。
在看到夏七月愤愤然的目光之后,月千离这个王八蛋居然还笑了,夏七月气结,他居然还有脸笑,我靠!在狠狠的瞪了月千离一眼之后,夏七月决定先喝杯茶,刚才跑了那么久,自己都快累死了,正准备倒茶,却见月千离已经很是体贴的递了一杯过来,脸上的笑容和之前夜的笑容一样温和,夏七月冷哼一声,没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月千离这王八蛋也摸了摸鼻子,然后自己喝了。
在喝完之后,夏七月觉得气顺了点儿,恶狠狠的打量着月千离,口气极差:“哎呦影帝,您还想怎么玩儿我啊,没事儿赶紧走,看见我恶心!”
月千离本来还微笑的脸色黯然了些,沉默半响之后,声音恢复了常态:“我不是故意的!”
夏七月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打开了门,站在门口:“瞧您说的,您不是故意的都耍了我这么久,把我当白痴,肯定是为了您无花阁的任务了,所以你这会儿装什么好心啊,我也不会接受你的好意,所以你该干嘛干嘛去呗!”
月千离的神色看上去有那么点儿可怜,是啊,夜以前就是用那种温顺柔和,忧伤无奈的笑容,骗的她跟傻子一样,还想着保护人家,得了吧,这人哪儿需要他的保护啊!整个一悍匪杀手杀人狂!
月千离耸了耸肩膀,半是认真半是虚假的往外走,嘴里却说道:“哎,本来还想来告诉你安莲修的下落,可是你既然不想知道,那就算了吧!”说完转身居然一副往外走的样子,我靠!
夏七月这会儿也顾不得生气,顿时一把冲上去,把门一脚踹合上,揪住月千离的领口,眼神那个急切:“他人呢,人呢,没事儿吧!”
月千离见夏七月的彪悍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夏七月嫌弃的看着月千离那笑的跟流氓似的样子,后退两步,拍拍自己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说啊你!”
月千离笑了笑,轻巧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笑嘻嘻的说道:“有什么好处?”夏七月这会儿恨不能掐死这个笑的死不要脸的混蛋,瞧这人无耻的,妈的还想要啥好处啊!估计是看到夏七月几乎被气得神佛升天的样子,月千离老实的说道:“只要你原谅之前的事情,我就什么都告诉你。”夏七月咬牙瞅着夜那熟悉的脸上却不熟悉的表情,你说说这人当初的演技得多高啊,来回转换角色,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瞧他现在那无耻的样子,夏七月觉得自己当初眼睛瞎了才会觉得这是个老实人啊老实人!不过,还是这样子,才符合当初面具下的声音,行为。
夏七月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这会儿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月千离,说道:“好吧,现在可以说了吧!”
“那你以后也不可以反悔,更不可以对我动粗!”月千离在看到夏七月准备上来抽他的样子之后赶紧加了一句:“只要你还把我当朋友,那么,我就会背叛无花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如何?”
想了想,夏七月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无论如何,安莲修也比这些外人重要啊,因此,没说的,安莲修能好好的最重要了。
于是,夏七月点了点头,坐在椅上,示意月千离坐下来,一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还不快说啊!”
月千离见夏七月这样子,表情看上去好了很多,也踏实了很多,于是说道:“安莲修现在被夙旼晔打入了天牢!”
夏七月立马站了起来,表情愤怒,恨不能冲出去,夙旼晔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可是想了想又颓然坐回原地,重新回到椅子上,她又能做什么?月千离见她的一系列动作叹了口气说道:“谁让夙旼晔喜欢你,而你只喜欢安莲修呢,对情敌,总是要狠一点儿么!”
夏七月发誓,月千离这笑的事不关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让她真的很想抽他,可以么!似乎是看到了夏七月不善的目光,月千离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不觉得夙旼晔突然变成皇帝会很奇怪吗?而且,据说前皇帝还亲自下的旨意,而且对他态度之好,就像对自己的亲儿子,而且,这宫里宫外,也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你不会觉得这一切很奇怪吗?”
夏七月咬了咬嘴唇,觉得事情还真是这样的,一般要夺取一个国家,是很难的事情,没有兵权,没有民心,没有很多支持者的夙旼晔,究竟是怎样轻而易举连政变都没有就登上皇位,况且还没人议论,觉得本应如此一般呢?
“那你知道为什么么?”夏七月看着眼前的月千离,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算了不想了,月千离的神色认真了些,往前凑了凑说道:“我怀疑,是因为他得到了青龙刺!”
青龙刺?夏七月只觉得全神一阵,青龙刺啊,三样宝物自己身上得到了两样,再得到第三样就可以让云天寒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成为真正的阎君,而且,还可以让澈儿复活啊,虽然说复活的机会也就这样那一次,那是,这多重要的!可是,夙旼晔怎么会得到这个呢?
似乎是意识到夏七月的疑惑,月千离站了起来,优雅的跺了两步说道:“我估计可能会跟一个半秃的胖子有关!”半秃的胖子?夏七月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了朱雀庙的死胖老头的身影,这胖老头是个高人,也是他提出找到这三样东西的,可是,为什么,会把青龙刺给没有什么关系的夙旼晔呢?那个奇怪啊!
“青龙刺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么?”夏七月看着月千离,问道。月千离优雅的扬了扬眉,示意他也不知道,夏七月郁闷了。
突然,脑子里冒出来一个主意,她兴奋的站起来,凑上前去,盯着月千离不明所以的眼睛,笑容狰狞:“哎哎,你说我去夙旼晔那儿,趁机把青龙刺偷过来怎么样?”月千离一愣,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根本不知道青龙刺是什么东西,怎么偷啊?!尤其是,夙旼晔和好像和你关系不错,因此以你这么简单的头脑,他肯定知道你的目的,而且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一定会严加防范,怎么可能偷得到!”
(https://www.tyvxw.cc/ty380064/5280463.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