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你全身都缩水了
夏七月怀疑的瞥了月千离一眼,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的凑上前说道:“说,你有没有进宫去找过?!”
月千离这不要脸的家伙很自然的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我当然去找过了,可是什么都没发现,本来还指望偷来了给你呢!”
夏七月更加怀疑的瞥了月千离一眼,抽搐着嘴角:“瞧你说的跟自己跟我关系多铁似的,那可是宝贝,从夙旼晔来看,拿到就可以号令所有人的,你怎么会给我啊,况且我对你不怎么滴啊!”
月千离笑意深深,调笑道:“你也知道你对我不怎么滴啊,所以说要你对我好些么,我在无花阁长大,也没什么朋友,可是你曾经不为任何目的对我那么好,而我也不过是个人,再加上,为无花阁做的已经够多了,刚巧现在无花阁正内乱,也没人做主,所以我决定离开无花阁,过我自己的生活。”夏七月突然决定自己有那么点儿愧疚,认真的想了又想,自己确实对月千离不怎么滴啊,因此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人还挺够意思,于是说道:“恩,我也觉得你应该离开那里,去过真正的生活,你长的这么帅,个性又不错,还有钱,肯定会过的非常好来着!”夏七月极其认真的说道,月千离笑了笑,刚准备说什么,却听到夏七月接着说道:“就是个性看上去跟花花公子一样,以后肯定容易得什么花柳之类啊,而且长的还那么漂亮,哎……”
还没说完,却见月千离的神色变了变,随后直接扑过去把夏七月搂在怀里,夏七月觉得自己有点儿晕,这哥们长的帅,个性还魅惑,要是再跟以前一样强吻,那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觉得是占便宜,因此也就从了。不过很明显,夏七月却是想多了,因为月千离只是把她搂的紧紧的,甚至,夏七月都怀疑这哥们儿是不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勒死她……
少许片刻过后,夏七月被月千离给松开了,只见月千离的脸上还是熟悉的轻佻的笑容,然后欠揍的抽起左边嘴角,眉毛挑的老高说道:“许久不见,你果然是瘦了!”说完在目光在他认为瘦了的地方来回打量,夏七月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一拳揍过去,去他的,这个王八蛋!居然敢说她缩水!
在纠缠片刻之后,月千离拍了拍夏七月的脑袋,温和的说道:“好了,梳洗下,明天我找人送你进宫。”夏七月点了点头,却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哎,安莲修和无花阁现在还有关系么?无花阁的人会去救他么?”
月千离很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同无花阁合作的人已经换了,和安莲修不再有关系,所以,我觉得,应该没人,去救他!”说完飘飘然走了,离开之前还来了句:“美人儿,不要太想我哦!”
“想你个毛线啊!”夏七月终于破口大骂。
话说新的合作对象是谁啊?难道是夙旼晔么?可是如果是夙旼晔,那么月千离现在所说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背叛了无花阁啊,夏七月撇着嘴巴想了想,这人难道说的是真的?看不出来,他还挺讲义气么!
夏七月把全身都埋在水里,只露出两个眼珠子,瞅着推开门走进来的白泽雅。
我靠,我在洗澡啊!有没有搞错!就不能让我安安分分的淡淡定定的洗个澡么!夏七月在心里哀嚎,而完全愣住了的白泽雅的表情倒也是很好笑的,随后,白泽雅这厮在看到了夏七月憋屈的几乎要把自己给淹死的样子之后,似乎才反应过来,直接转身,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随后,房间里传来夏七月郁闷的喊叫声:“我让你进来了你再进来,你个流氓!”
白泽雅摇了摇头,脑子里却还是刚刚推门进去时,她那被热水水汽熏红了的脸,还有水面上那纤长的脖颈,白泽雅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尤其是她的眼睛,圆圆的杏眼微微上挑,看上去无辜,却又妩媚,白泽雅晃了晃脑袋。
夏七月纠结的从水里爬出来,光着脚踩到地板上,然后摸出衣服穿上,奶奶的,还是不洗了,谁知道洗啊洗啊还能洗出什么事儿来,再万一,再有人溜达进来,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又看不回来,哎!
一边溜溜达达的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儿还想着安莲修这人,说不定他现在被折磨,被刑囚,被虐待的惨不忍睹呢,想到这儿,夏七月猛然觉得一冷,希望夙旼晔不要这样下手,不然,自己该怎么办啊!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这一生,欠夙旼晔的实在是太多了,穿越前是这样,穿越后,还是这样,这一切的一切,让自己情何以堪,真希望夙旼晔现在还好好的在现代,过着或许平淡却安定的日子,没有这复杂的环境和让人绝望的感情,可是如果夙旼晔真的很凶残的对待安莲修,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那么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夏七月烦躁的叹了口气,觉得还是什么都不想为好。夏七月抽了抽那桶放在房间正中央的浴桶,觉得这青楼的卫生条件太他妈差了,奶奶的,哪有连阻拦都没有的洗澡的地儿啊!在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之后,夏七月这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一个人呢!不过一想到刚才的场景,于是夏七月觉得老脸有点儿红,夏七月有些郁闷的想了想,到了古代之后,自己的脸皮似乎就变薄了,哎,真不是什么好习惯啊!夏七月纠结的想。
于是,也懒得管其他了,夏七月拖拉着鞋子,裹着衣服,披散着头发打开房间门,拍了拍站在门口的白泽雅,想到刚才的情景,又觉得脸上有点儿发烫。
白泽雅脑子里正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却突然听见了夏七月有些不自然的声音:“哎哎,好了,进来吧!”白泽雅转身却微微愣住,夏七月的头发还没干,她只是随便的用衣服还是什么布给包住脑袋,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修长的脖颈,因为在室内,有着地暖设施,所以屋子里比较暖和,夏七月又因为刚刚洗完澡,所以穿的不多,露出了精巧的锁骨和小巧的耳垂,白泽雅隐隐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夏七月有些奇怪的看着白泽雅沉默的表情,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估计这哥们儿被自己给吓到了,好吧,这也不是她的错,谁让这厮进门不敲门,直接推呢,不过,白泽雅千万别让自己赔他清白,对他负责啊……
在仔细斟酌之后,夏七月决定先下手为强,不是,决定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于是有些不自然的坐到房间的椅子上,把手脚靠在暖炉前烤着,一边把用衣服裹住的头发松开来,放到火炉前慢慢的烤,哎,古代这连吹风机也没有的年代,真是让人心疼,头发半天也干不了,真是烦死呢!
真郁闷的,却见身后有个人轻轻的用手撩起了长长的头发,哎,自从上次剪了个齐刘海了之后,再被小蜡烛等人的轮番轰炸之后知道了,原来古代是不可以随便剪头发的,因此夏七月也就没再到自己的脑袋上动剪子,因此现在的头发已经长到腰部了,被人把头发全部握在手心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就像是整个人被温柔对待一般,可是想了想,夏七月又淡定下来了,那以前去理发店的时候,每个发型师的动作都挺轻的,却没有温柔的感觉。
“梳子!”身后白泽雅声音清淡而温和,好像比以前有人情味儿多了,于是夏七月想也没想的将梳子递了过去,懒洋洋的对着火炉打瞌睡,今天这日子过的真惊险,先是到北鹫京城,然后发现自己成了皇后,再后来被一堆人追,因此,脑子里一时负荷不住,因此自动进入省电待机模式,慢慢悠悠的打起了瞌睡,只是觉得身后的白泽雅,动作怎么那么温柔呢,温柔的让人忍不住觉得很安定。
白泽雅的看着眼前的夏七月脑袋一点一点的,到了最后,居然完全的低了下去,似乎是睡着了,也是,这些日子,她都在没日没夜的赶路,她居然还那么的爱安莲修,他有什么值得她爱的?!安莲修的动作很轻,一点一点的为她梳理头发。
夏七月的头发和她看上去要强坚韧的样子不一样,她的头发很软,甚至比一般人的头发要软的多,也不够黑亮,可是却在从领口露出的肌肤的映衬下,显的光泽而诱人,带着淡淡的暗昧气息,白泽雅的动作不由得更轻柔了一些,似乎害怕拉疼她。
白泽雅的声音很小,他轻轻的问道:“你不问我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么?”身前的人没有回答,似乎已经睡着了,白泽雅在梳理好头发之后,又用内力催干头发,看着夏七月没有知觉的坐着昏睡的样子,白泽雅犹豫许久,终于还是从袖口取出一些粉末,那粉末带着醉人的香气,像是罂粟盛开的舞蹈一般,让人忍不住沉迷,白泽雅的手指顿了顿,终于还是将粉末倒在手心,然后动作如之前一样温柔,终于,将粉末涂抹在夏七月的头发上面,一丝一缕。
温柔的动作却带着让人决然的气息,整理好一切,白泽雅静静的站着,看着她头发上隐约能够看到的紫色痕迹,似笑非笑,终于,他淡淡的勾起了唇角,神色如同深爱着一个人一般,满是温情,他的嘴唇很薄,此刻微微抿起,带着优雅的温度,就像是刚才的那香气,只是,那柔情没有到达眼睛,眼睛依旧淡漠,似乎没有一丝感情一般,身体也一动不动,紧紧的盯着坐着睡得正香的夏七月。
如果有一天,夏七月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还会当着面熟稔的叫自己老狐狸,理直气壮的拿自己的银子施舍给别人,还自然的同他共骑一骑马,这么信任他么?可是,是她说过的,这个世界有舍有得,要想得到自己最在乎,觉得最重要的,势必要失去其他不那么重要的,哪怕也同样重要的,但是,他已经选择了舍弃,因此,就没有资格再沉沦,从那天开始,原来的自己,已经死了。活着,也不过是为了得到而已。
沉默了许久,房间里安静的像是空旷无声的宫殿,而不是本来应该人来人往,客迎天下的青楼,只有炉中银碳燃烧的“啪啪”声,夏七月的头就这么低着,并且不时的往前一点,白泽雅忍不住担心她会不会把自己的脑袋垂到火炉里,白泽雅终于绕到前面,几乎是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和她平日清醒时的活泼不同,现在的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均匀的呼吸着,嘴巴微微张开,沉静的样子,让白泽雅的心都变的宁静了起来,这一刻,他甚至升起一个念头,如果一直以白泽雅的身份生活在她的身边,是不是也挺不错的,如同这两个月自己所过的那般。
可是,人心毕竟是贪婪的,白泽雅的手轻轻一扬,袖口的迷药让夏七月安静的晕了过去,在即将栽倒火里的时候,白泽雅敏捷的接住她,随后轻柔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将夏七月抱到怀里,白泽雅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个子不矮,可是怎么会这么轻呢?说实话,夏七月每顿吃的东西还真不少,虽然吃饭的时候不固定,可是一顿一定吃的和自己一个大男人一样多。
如果可以选择,白泽雅真的希望自己,就是一直在夏七月面前的样子,可是,她身边的人都太过诡异,比如那个挥挥衣袖,让所有人都消失的孩子,那个毫不起眼,被他当做哑巴的孩子,会轻而易举的带着她走进那阵法内部,而自己无数次想要冲进去,却都被挡在外面,甚至,他看见那个孩子,在一瞬间变成成年男子的样子,然后将她轻柔的抱起来,凭空消失,而自己无可奈何。
当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和敏敏终于回去的时候,却听见驿站的下人说,她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可能正在休息。白泽雅就知道了,她是绝对不可以轻视的。
可是,这一刻的夏七月就像是个脆弱的孩童,一脸的无辜和纯真,让他怎样也不忍做什么,白泽雅像是抱着易碎的宝贝一般,将夏七月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静静的站在她的床边凝视她的脸,她的头发像是锦缎一般铺在枕头上,白泽雅的眼神忍不住紧了紧,随后终于俯下身子,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随后嘴唇安静的贴着她的,没有辗转反侧,也没有深入纠缠,只是这样简单的贴着她的唇,但是在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的时候,白泽雅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夺门而出。
夏七月头上的,是一种绝世毒药,是真正的白泽雅留下来的,那毒药叫做梦三生,呈粉末状,微微显现出紫色的样子,尽管香气醉人,但是始终无法掩饰其的本质,毒药,始终是毒药,能够要人命的东西,而这药,会让人在接触的那一秒,就直接死掉,却毫无痛苦,就像是在梦寐当中一般,因此,被称为梦三生。
或许真正的白泽雅是把夏七月当做一个朋友,可是他,假的白泽雅,却已经仰望了她太久,只是可惜她从来不是他的,因此骄傲的自己便告诉自己,他也不要她了,所以,他放弃了她,而选择了另一样,可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在很久以前,当自己跟在她的身后,如同一个小尾巴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爱上了他。
夏七月纠结的看着自己现在的处境,真是够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记得很久以前,她准备离开安莲修,不想跟他成亲的时候,曾经想过和夙旼晔私奔的,可是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在另外一个地方,无花阁的总部,因此,自己悲催的打断了所有的计划,不得不成为了安莲修的新娘,因此,那次的被打劫,改变了她的一生。
可是这一次,看着那富丽堂皇,华丽磅礴的装饰和冷清空荡,华贵威严的气氛,夏七月知道,估计自己的命运又得改写了,谁他妈知道一觉醒来,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到这儿了啊!娘的!夏七月那个恨啊,真是极其恨啊!本来还迷迷糊糊的感觉身后的白泽雅难得像个人的给自己梳头发的,本来还觉得有点儿暧昧要不要挣扎一下的,可是房间里的温度太怡人,白泽雅的动作太轻巧,再加上连日赶路的疲惫,因此,在内心纠结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还是睡过去了,没想到一觉醒来,居然就在另外一个地方了,而且,这环境怎么这么熟呢?!
刚摸了摸莫名其妙有点儿晕的脑袋,就听见一个温柔乖巧的声音:“皇后娘娘您醒了!”
夏七月突然有种自己又穿了的感觉,不会吧,难道一觉醒来会穿越这种事儿是真的?估计是看夏七月的表情太过儿童不宜,因此本来低头跪在地上说话的小姑娘忍不住抬头又瞅了一眼,随后往前蹭了蹭道:“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夏七月听到别人叫自己皇后娘娘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自己,居然成为皇后娘娘,这怎么这么晕乎呢!对哦,坐起来的夏七月脑子清醒了一些,夙旼晔是皇帝,好像说自己是皇后来着,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确定一下嘛,因此随口问正在帮自己穿衣服的两个小宫女:“你们的皇帝是说夙旼晔么?!”
那两个小宫女立马跪下了,瞧的夏七月腰子疼,自己怎么了啊,不就说了句夙旼晔的名字,至于么?夏七月看着那两个小宫女跪在地上哆嗦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腰疼,刹那间似乎回到了当初的夙府,也是一群小丫头跟在身后,跪着叫自己小姐,那个时候,因为自己是安莲修的太子妃,而这一次,那些发抖的人却是因为自己是夙旼晔的皇后,夏七月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一下,无论如何,自己也还算是升级了啊。
小宫女们起来之后,就赶紧利落的帮夏七月穿衣服,本来夏七月想自己穿的,可是那两个姑娘立刻跪在地上叫饶命,好像不用她们帮忙穿衣服就是害了他们似的,夏七月有点儿郁闷,也不想再多解释什么多说什么了,就只好任由她们穿衣服,不过很快夏七月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因为这都是什么衣服啊,怎么这么复杂啊,一层一层又一层,真是奇怪。
随后,在洗刷之后,就有宫里的老人来给夏七月梳头发,梳子滑动之间,夏七月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不过却又带着冷冷的味道,哎呀呀,这皇后用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连个梳子都这么香,没想到身后的老宫人却说道:“皇后娘娘,您的头发真香!”
听了这话,夏七月顿时明白,这不是梳子的问题,看来是洗发水的问题,不过古代也没什么洗发水,她用的不就是一般的皂角,然后她加了点儿梅花揉了揉么?夏七月也再管头发的问题,只是要求要吃饭,吃晚饭就去找夙旼晔,让他答应她去见见安莲修,也不知道夙旼晔答应不答应。
在犹豫了再三,觉得夙旼晔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吧……应该吧……
在夏七月还没想好见到夙旼晔该怎么办,或者该怎样跟夙旼晔开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小太监的唱和声:“皇上驾到——”三层的通报,声音一次比一次近,夏七月也莫名的开始慌张了起来,随着唱和声的接近,一点儿一点儿的慌张。
终于,夙旼晔还是走上前来,夏七月紧张的把宽大的广袖里的手交握在一起,夏七月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夙旼晔好陌生,陌生的让她都有些不认识了。夙旼晔的头发被束在高冠里,身上穿着属于皇帝的紫色,气质高贵却又威严,让她都不敢直面夙旼晔了,夏七月觉得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个人好像不是夙旼晔了,或者说有种奇怪的感觉,不像是以前认识的那个夙旼晔了!
“你醒了!”夙旼晔淡淡的说,仿佛什么都没变过,可是夏七月却突然一呆,猛然抬起了头,这个声音明明是夙旼晔的没错,可是总觉得很怪,在看到夙旼晔的眼睛之后,夏七月了然了,夙旼晔从来没有用这么淡漠的声音对她说过话,也没有用这种什么感情都没有眼睛,平淡的望着她,夏七月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可是,是哪里呢?
夏七月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是却听见夙旼晔淡漠的声音:“你难道不知道礼数么?朕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身后的那些宫女们立刻跪了一地,华丽的宫室当中,鸦雀无声,静的几乎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夏七月却突然笑了,笑完了之后,上前拍了拍夙旼晔的肩膀:“哎哎,你都多大了还跟那些脑残似的,你朕什么朕啊,我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啊?!少装了你,你想怎么滴啊!”
夏七月清楚的听到了所有人的倒吸一口气的声音,觉得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儿,就算说了这些话,夙旼晔变回了以前的那个对自己百般呵护的夙旼晔又怎么样,自己能做什么,不就是一次次的伤害他吗?可是为什么看到自小就对自己温言软语的夙旼晔变成这个样子,仍然会觉得失落和难过呢,就像是丢失了一件很宝贵很宝贵的东西,而且,再也找不回来了!
但是,夏七月却听到夙旼晔身体里的那个人暴怒的声音:“大胆,皇后你屡次犯上意欲何为,别以为你是皇后,朕就会宠着你!”夏七月彻底傻了,这个人,真的已经不是夙旼晔了吧。
可是这样一来,夏七月的心里在充满难过和失落的同时,却有一丝释然,还好,这个人不是夙旼晔,那她就能简单的处理了,不会陷入复杂两难的选择当中,夙旼晔和安莲修,她都不想伤害,不管是贪心也好,自私也好。
在夙旼晔发过火之后,宫室内一片安静,夏七月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做什么,只是端正的站着,穿着华丽的衣装看着眼前明明熟悉却陌生的人,不仅仅是因为衣服换了的问题。
终于,夏七月按照以前皇后那老女人见皇帝时候行的礼,下蹲抚了抚身子:“参加皇上!”随后在夙旼晔看不出息怒的目光当中淡定的说道:“我不想如何,我就是不想当皇后而已,请你另外找个人当吧!”
所有的宫女太监们吸气的声音更重了,夏七月甚至觉得自己的衣裙都快被他们的吸气声给刮飞了,正在紧张的猜测夙旼晔会不会勃然大怒,然后直接的不让自己当皇后的时候,却听见夙旼晔惊讶而温柔的声音:“七月你怎么了?你怎么对我行礼啊?还不快起来!”说完,亲自上前挽起了夏七月,在见到夏七月用看野猪飞上天的目光瞪着他之后,忍不住有些疑惑:“怎么了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夏七月抽搐着嘴角,额头冒出三条华丽的黑杠杠:“没,没什么,就是看到传说中的间接性失忆症了!”
夙旼晔不明所以的用熟悉的目光看着夏七月,面露不解状,夏七月无语凝噎,谁他妈能告诉她,夙旼晔到底怎么了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夙旼晔看上去也不像是被鬼附身了,那到底是怎么了?人格分裂还是外星人附体啊!
夏七月痛不欲生的紧紧的定着夙旼晔的眼睛,这一次,在夙旼晔的眼睛里,她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表情,温和,欣喜,还有柔和。夏七月松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却又听到夙旼晔淡雅从容的表情:“都怎么了?还不快起来传膳!”那些宫女太监们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站起来往门外飞奔,其中还有几个同时挤在大门口,撞的门吱呀一声。
夙旼晔转身摇摇头,叹口气,随后对着夏七月又是温和的笑容:“你饿了吧,现在我这个国家的君主,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哪怕是这个国家!”
夏七月想要苦笑,却发现苦笑的力气都没有,说实话,她真的宁愿面对的是那个不熟悉的夙旼晔,这样她可以理直气壮的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这个她不忍心伤害的,给了她那么多温柔和保护的夙旼晔。
夏七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当安莲修被烫伤之后,夙旼晔悄悄进宫,想要带她走的时候,她明明愿意却逼着自己伤害他的情景,如果第一次,自己的心是疼的无法呼吸,那么这一次,夏七月朦朦胧胧中觉得自己似乎听到心脏碎掉摔在地上的声音,就和玻璃摔倒地上的声音一样清脆,在她的心壁来回跌宕。
夏七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想当皇后,为什么让我当皇后?!”
夙旼晔的温柔的笑脸黯淡了些,沉默了许久之后,夙旼晔的脸上重新洋溢出温暖和安宁,他上前点了点夏七月的额头说道:“傻丫头,我让你当皇后,是为了以后没人欺负你,你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担心,像是公主一样,过着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生活,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这样不好吗?”夙旼晔的神色却突然暗了暗:“我不想再看到别人伤害你,让你哭,让你难过,我只想你永远都开开心心的活在你想要的世界里,这样不好吗?”
夏七月的心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知道,夙旼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甚至,还舍不得逼迫自己,知道自己害怕他的表白,那么他就什么都不说,知道自己因为利用了他的感情而感到不安,就告诉自己那是他愿意的,甚至在很久以前,每一次他都陪在自己身边,永远的站在自己的这一边,让当时不曾得到过爱的夏七月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甚至可以去依赖,依靠,什么都不想,因为夙旼晔会安排好!
此刻的夙旼晔就是一个碰了满手珍宝的孩子,急切的想把这些珍宝给自己,来换取自己的开心,看着夙旼晔脸上小心翼翼,甚至是紧张的样子,夏七月突然觉得很想哭,夙旼晔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因为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他是那么的想要得到自己的感情,甚至在知道自己不爱他的情况下,仍然要自己当了皇后,而且,还不过问自己的事情,自己的感情归处,也不逼迫,一时之间,夏七月忍不住怨恨自己,同时厌恶这个世界上的感情,都是因为爱,才会这么的伤人,让在现代的时候睿智从容的夙旼晔变成现在的样子,可是,他努力取得,捧在手心的珍宝,自己却不能要。
夏七月咬了咬牙,用力的忍住眼睛里几乎将要奔流的泪水,挺直的脊背,看着正期待的望着自己的夙旼晔,表情淡漠:“可是你知道的,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安莲修!”在看到夙旼晔脸上的难过和他孩子气的捂住耳朵的样子,夏七月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自己,果然不是好人吧!以前在某个电视上看到这么一句话,人能够伤害的,永远是爱自己的人,所以,她夏七月仗着安莲修的爱,而这么无情的伤害了他。
夙旼晔后退了两步,静静的看着流着眼泪的夏七月,不再说话,而夏七月用力的握起拳头,将尖利的指甲刺入手心,刺痛感让她冷静的一些,她用力的擦掉自己的眼泪,粗暴的动作磨的眼睛生疼。夏七月用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声音带着些无力和决然:“所以,让我见安莲修吧!”
夏七月安静的等待着夙旼晔伤心爆发的样子,可是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一阵笑声,夙旼晔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笑声在空荡的宫室里显的尤其清冷和凄然,夙旼晔仰天大笑之后,突然对上夏七月紧张的眼睛,笑容冷了些,夏七月一愣,却见夙旼晔挑着眉毛,眯着眼睛,将手被在身后,用力的说道:“既然你想去看他,那就去吧!朕答应你!”
夏七月真他妈的想对着天空大喊一声:“妈的你们玩儿个毛线啊!要不要老娘活了啊!这变来变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可惜的是,碍于陌生的夙旼晔冷酷残忍的表情,夏七月发现自己根本不敢这么做,夏七月有些郁闷,自己到了古代一遭,唯一学会的就是忍辱负重,或许其他人会觉得她成熟了,能够控制情绪,不再那么尖锐的让人无法忍受了,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的夏七月是受了多少苦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果然啊,让人成熟长大的唯一方式就是伤害和痛苦。
“来人啊!带皇后去天牢!”夙旼晔冷声说道,随后一甩袖子转身往外走,夏七月抽搐着嘴角觉得这个冷酷般的夙旼晔还真是让人觉得不爽,尤其是用了夙旼晔的脸,反差也忒大了点儿,要个弄个心脏不怎么滴的,指不定会昏死几次呢!哎!夏七月悲催的叹了口气,看来这早饭也吃不上了!刚准备往外走,却听到夙旼晔冷静的声音:“用完膳再去!”夏七月松了口气,觉得这个陌生版的夙旼晔也还有点儿人性啊,可是没想到的是夙旼晔带着明显恶意和嘲弄的表情接着说道:“不然朕怕你太虚弱撑不住!”
什么意思?夏七月隐约觉得不对劲儿,同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一个晴天霹雳就这么劈了过来:“皇后,今晚可是初一,正好是你侍寝的日子,所以,你最好准备好,别让朕失望!”
侍寝侍寝……夏七月觉得自己被震撼到了,她傻呵呵的接过太监盘子里的粥还是什么的东西,直接一股脑的塞到自己的嘴巴里,完全尝不出咸淡,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只是机械的把吃的往自己嘴里喂,为什么听到夙旼晔说什么侍寝,自己的脑海里就翻腾出上次在客栈的痛苦记忆呢?如果真的侍寝,那么自己还如何面对安莲修?
不过身边的小太监小宫女们的心理素质和承受能力估计都不怎么滴,因此端着碗和盘子的手哆嗦的跟在跳探戈似的。
终于吃完饭,夏七月一挥手,“带我去天牢!”门口候着的小太监应和一声,然后躬身带着自己往天牢走,一路上,又是处处跪拜,夏七月猛然觉得这场景怎么这么熟呢!在她当初刚刚到这个时空,跟安莲修这样那样之后,安莲修也是让人弄了件衣服过来,后来才知道那颜色和款式只能有太子正妃才能穿,所以眼睛好的宫人们都忙着下跪,而自己却忙着离开这里,离开安莲修。而这一次呢,自己带着风萧萧易水寒的气质,走在小太监的面前,却是要走向安莲修,如果人一生下来就知道结果,知道最终会和谁在一起,了解对方的感情的话,那么会少多少痛苦和难过,省下了多少在一起的时间啊!可惜的是,人们能够看到的都只是眼前,自己的眼前,因此让那些慢慢积累的感情耗费了大部分的感情和时间,到了最后才发现,哦,原来是你,但可悲的是,已经都晚了。
说实话,雪滇的皇宫,夏七月还是很熟的,因为无论如何,她也来过一次啊,不过上次来的时候,是因为被冤枉给皇后下毒,而当初的安莲修还忙着救她到了最后却那啥了她,而这一次,安莲修成了阶下囚,而自己却成为救他的人,因此,夏七月忍不住的想,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啊,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啊,安莲修,让你当初害老娘在监狱受苦,毁掉老娘连驾车违章都没有过的良好记录,你该啊你!
夏七月不怎么厚道的想,但是在见到安莲修的那一刻,夏七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觉得自己当初在天牢待着完全是享福,而夏七月也是在见到安莲修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当初被安莲修保护着有多么的幸运,而古代的监狱有多么的可怕。
那是天牢的最里面一间,夏七月衣衫华贵的走在这肮脏阴暗潮湿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光线一点一点的暗去,她忍不住觉得自己都快看不清楚了,当潮湿腐烂的味道最严重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被吊在半空中的人,夏七月揉了揉眼睛,怎么也没有把那个满身血痕,狼狈不堪的人和向来干净整洁,桀骜冷然的安莲修联系在一起。夏七月甚至尝试着往前走去,可是带路的小太监却挥了挥手,提醒道:“皇后娘娘,到了——”
夏七月觉得自己很冷,冷的全身开始发抖,冷的她的腿不知道该怎么迈了。夏七月看着眼前的那个双脚离地,双手被绑在半空中的人,觉得从未有过的恨意和绝望涌了出来,夙旼晔,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把安莲修折磨成这个样子,如果自己不曾存在这个时空,那么或许安莲修还是好好的当他的太子,夙旼晔还是会安份的由丞相的儿子变成安莲修的朝臣。果然,都是她的错。
或许是听到小太监的那声“皇后娘娘”,因此本来低垂着脑袋的安莲修慢慢的抬起了头,随后在夏七月狂涌而下的泪水中,对着他艰难的一笑。
夏七月像是疯了一般冲了进去,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是用力的抱住安莲修的双腿,似乎是想要他轻松舒服一点,可是安莲修却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夏七月慌乱的捂住嘴巴后退了两步,然后动作轻巧却坚决的掀开了安莲修的裤腿,随后呆住了,跌倒在地上。
安莲修的腿上,都是鞭笞的痕迹,甚至还有一道道刀伤的口子,上面的鲜血有的还在潺潺流出,有的却已经干涸结痂,一片的暗红,那暗红和鲜红夹杂在一起,让人痛苦的几乎战栗,夏七月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硬生生扇了一耳光一般,无力的想要挣扎,可是去找不到出处,只能用力的抱住脑袋,蹲下来,缩在原地,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眼泪却怎样都停不住。
直到安莲修虚弱的声音缓缓传来:“七月,七月,振作点儿,不要哭,我没事的!”夏七月缓缓的站起来,呆滞的看着头顶上的夏七月,然后猛然扒掉脑袋上一根金簪,用力的指向自己的喉咙,大声朝着跟着她的侍卫,带着哭腔喊道:“快点放他下来,快点儿!”
小太监惊慌的跪在地上,侍卫们面面相觑,却都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最终都没有动弹,夏七月满心愤恨的头都要爆炸了一般,直觉有个声音不停的在脑子里尖叫,尖叫的让她烦躁而愤怒,于是,夏七月将金簪用力的朝脖颈用了些力,尖锐的金簪立刻刺进肌肤,头顶上的安莲修几乎是气急败坏,心疼的喊道:“你疯了,快放手!”
夏七月没有理会,只是冷冷的瞪着那些侍卫,终于,领头的小太监点了点头,随后有侍卫上前来,将安莲修放了下来,动作却并不温柔,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人以前是他们的太子,未来的王。夏七月看着安莲修在被放下来的过程中,那痛苦呻吟的样子,觉得无比的自责,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自己是扫把星,扫把星对不对!
夏七月用力的捂住脑袋,似乎有人在自己的脑袋里用力的喊叫,“你是扫把星,克父克母克亲朋的天煞孤星,所以接近你的人都会倒霉!”夏七月几乎要崩溃一般,只是不停的低头对着安莲修用力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夏七月从来不知道再上次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自己还会有这么多的眼泪,怎样都停不住,脑子嗡嗡作响,却一片空白,只是不停的说对不起,似乎那是舒缓的唯一方式。
直到一个怀抱温柔的拥了上来,有个熟悉的声音对她说:“七月,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别怕,有我在!”夏七月的神智和刚才完全消失的理智终于飞了回来,她想要用力的抱住安莲修,可是却害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但是安莲修,却坚决的拥抱着她,那么紧,那么用力,似乎是害怕再失去一般。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许久,安莲修轻轻的推开她,然后因为牵动伤口,脸色更惨白了些,可是在接触到夏七月眼泪汪汪的样子之后,却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好了,我没事的,你放心,不过真好,受个伤能让你乖乖巧巧的任我抱着不推开我也不放手,我还是觉得很值得的!”
夏七月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但是看着安莲修一脸自己占了便宜的表情,还是努力的抽动嘴角。安莲修轻轻的在抚摸着她的脸,目光深邃而温柔,似乎让这阴暗恐怖的天牢也变得不再可怕。
“我要救你出去!”
夏七月听到自己清晰而坚定的声音,她想要把安莲修给挽起来,却听到了安莲修的拒绝声:“不要,现在的夙旼晔很奇怪,所以,我害怕他也会伤害到你,所以你什么都不要为我做,乖乖的!我会救自己出去的!”安莲修在夏七月的耳边轻轻的说,夏七月有些诧异的看着安莲修憔悴的脸,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住了一般:“你怎么知道他很奇怪?!”
安莲修苦笑了笑,看了看夏七月身上的华服说道:“就算恨我,依照夙旼晔的个性也不可能下此狠手,以前的夙旼晔睿智冷静,手段不如我残暴,可是现在的夙旼晔,却像是变了个人,所以,若是以前的夙旼晔我不担心,可是现在,我却害怕——”
“害怕什么?!”监狱外突然传来夙旼晔冷酷的声音,夏七月下意识的把安莲修护在身后,有些自嘲的想,她这一生居然还能美女救英雄一次,居然还会这么勇敢的挡在别人的面前,真是可喜可贺。
而夙旼晔见到夏七月的动作,脸色更是难看,他弯腰走进牢房,然后一把将夏七月拉起来,用力的拽到自己的身边,夏七月吃痛的轻呼一声,双眼狠狠的瞪着夙旼晔,可是夙旼晔却丝毫没有感觉一般,淡漠的而僵硬的说道:“你身为朕的皇后,却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丢我的脸!”
安莲修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依照以前夙旼晔的个性,是据对不可能这么对待夏七月的,因为安莲修很清楚夙旼晔有多么的爱她,在她失踪的时候冲进宫来求自己,在她被赶出宫的时候,愤怒的给了自己一拳,甚至,安莲修还知道,在夏七月不知道的地方,夙旼晔为她做了多少。因此,依照他之前的表现来看,现在的夙旼晔不是其他人假扮的,就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心神。
眼瞅着骂骂咧咧的夏七月将被夙旼晔拉走,安莲修终于高呼一声:“第三样!”随后再一次被吊了起来,但是看着夏七月扭过脸来,对他示意点头的样子,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还好,她明白了。
走在回那所谓的皇后宫殿的路上,夏七月的心里愤怒的恨不能掐死这个东西,可是这个身体还是夙旼晔的,刚才安莲修说第三样东西,也就是说,夙旼晔可能是因为得到了青龙刺,所以才被青龙刺而控制了心神,将内心恶的一面放大,变成这个样子,可是,青龙刺究竟是什么东西,一般珍贵的东西,任何人都会藏在保险的地方吧!
在夙旼晔脸色铁青一阵时候,一甩手走掉了,夏七月却坐立不安,青龙刺没有线索,而自己却也帮不上安莲修,想到他在受苦,夏七月就恨不能用力的甩自己一耳光,都是因为自己没用,都是因为自己不处理好感情,安莲修才会被他连累。
突然,夏七月突然想了起来,不对啊,虽然安莲修的亲爹退位了,但无论如何,安莲修是他的儿子,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因此决定去找找看看所谓的太上皇,看看他能不能救安莲修出来,想到这儿,夏七月直接站起来,拉住侍立在一边的宫女的衣袖:“太上皇在哪里!”
宫女犹豫着报出了地址,夏七月转身撩起裙子就跑,可是却失望而归,真没想到那个什么青龙刺那么厉害,让看上去还不太老的太上皇理直气壮,神色如常的说道:“安莲修是谁?朕的皇儿只有旻烨一个,休得妖言惑众!”然后,居然将自己赶了出来,随后她威逼利诱,可是身边的宫人都是奇怪的望着她,似乎她疯了一般:“雪滇的太子不是一直都是现在的皇上么?!”夏七月终于绝望了,真他妈的憋屈,也不知道其他宝物会怎么样,夏七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却立刻愣住,自己的镯子呢?!又看了看身上新换的衣服,那凤凰令呢?!夏七月顿时慌了,先不说这两样东西对那个青龙刺有什么用,单单是为了让澈儿复生,让云天寒清醒,也不能丢啊,她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丢了呢!”
夏七月顿时想要哭出来,到底是谁取走了一切?!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啊!夏七月猛然响了起来,不对啊,昨晚睡觉前,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可是自己睡着的时候,白泽雅还在的啊!难道——夏七月惨白了脸,白泽雅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是在自己得到凤凰令之前,那胖老头说过的,这三样东西,会围着有缘人出现,只有那唯一的有缘人才能找到,从那个时候起,白泽雅就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白泽雅要这些是为了什么?!
一时间,夏七月只觉得孤立无援,忍不住蹲下来,觉得无比绝望,不行,不能认输,现在还不能,安莲修等着自己救,云天寒和刘澈也都等着自己救,不能慌,不能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夏七月躲在以前和安莲修住过的太子宫殿,看着熟悉的一切,忍不住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把一切和安莲修说清楚,后悔自己当初在事发后决然的选择离开,而不是解释,而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夏七月抱着膝盖,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看着熟悉的装饰,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过,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却正在监狱里。
“美人儿,我认为此时此刻你应该你期待我能够出现!”夏七月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怎么会出现月千离的声音呢?可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听到他的声音:“来,接着!”夏七月下意识的转身回头,就看到了笑的正得意的月千离,他的手扬起,似乎是要抛一个东西,夏七月在听到接着之后,立刻伸出手,接住了月千离让她接住的东西,一看之下,夏七月立马大怒:“月千离你个混蛋你不知道这是玉镯子么,这是麒麟镯极其珍贵的么?如果要是我没接住那该怎么办?!”
月千离上前来老对着夏七月笑的无力,几乎是无奈的说道:“现在你应该问我,这麒麟镯怎么在我这儿比较合适吧!”夏七月想了想,点了点头,对哦,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人脑子一时犯糊涂,想起来镯子的问题之后,立马狠狠的盯着月千离,揪住他的衣袖:“说!这镯子怎么在你这儿,凤凰令呢?!”
月千离也不知道是没劲儿还是懒得用力,微微往后挣扎了一下之后便没动,只是有些无良的笑道:“我辛辛苦苦帮你抢回这麒麟镯,受了重伤不说,还被无花阁认为是背叛,之后得有无数的无花阁杀手来追杀我,你要怎么感激我啊?!”
夏七月愣住,这才发现月千离的脸色有些白,忍不住有些慌了,如果再有人发生什么,她真的撑不住了,月千离摇了摇头,轻轻的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儿,放心吧,可是你可是要记得,你欠我一个大人情,以后一定要这个绝世美人来——”还没说完,月千离已经倒下,夏七月猝然睁大眼睛,看着跌倒在地的月千离,以及从他胸口涌出的鲜血,夏七月惊慌的蹲下,这才发现,月千离的玄色衣衫上,到处都是血迹,其中还有些小小的伤口,夏七月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月千离扶了起来,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将他扶到床上去,然后用被子盖好,这里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来,因此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夏七月蹑手蹑脚的溜出去,然后拦住一个小宫女,声音森冷的吩咐她去找御医,越快越好!估计是因为她的语气比较狠,因此吓的小姑娘一哆嗦,之后飞快的跑掉,没多久,就带了个御医过来。
御医诊断之后,说是没有伤及要害,于是在上完妖,包扎完伤口之后,夏七月这个坚决阴险的女人直接将御医和之前的小宫女给打晕了,然后充分了体验了绑架的快感,将两个人分别绑起来,又华丽丽的蒙住他们的嘴巴,哎,为了安全起见,只能出此下策了……
夏七月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月千离,觉得有些感动,其实她自己真的没为夜或者说月千离做些什么,她能做的也就是不能当饭吃的关心和询问,可是没想到月千离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虽然月千离说的不多,可是她怎么可能猜不出来,一定是无花阁的新首领或者合作对象拿到了麒麟镯和凤凰令,而月千离想要帮自己偷出来,可是在偷了麒麟镯的时候被发现了,于是遭到追杀,月千离只能逃出来,然后找到了自己,交出了宝物,夏七月忍不住觉得心酸,她根本不值得别人为她做这么多的,可是同时却又忍不住有些得意,这完全是人格魅力所在啊,人心所向啊,她夏七月也有了能为她而插别人两刀的朋友了,想到这里,夏七月觉得这是今天倒霉的一天中遇到的第一件好事。
在淑和殿折腾了这么久之后,也已经到了傍晚了,夏七月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准备无论如何,也先吃点儿东西再说,可是,还没走到住处,却看到人来人往的都是端着各种东西的宫女太监,夏七月溜溜达达的凑上前去,随口问身边一个端着一盆水的小太监:“哎,里面干嘛呢这么热闹?!”
那小太监可能是新来的,又或许因为这位排着队端东西,因此有些无聊,就头也没回的回答道:“哎,还不是为了皇后娘娘侍寝么,时间也差不多,这里面正在准备为娘娘沐浴梳妆所要用的东西,你是不知道啊,光珍珠粉都——”估计是因为夏七月的气质太过生人勿近而冻到了那小太监,也或许是他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儿,因此一回头就看到脸色铁青,眼神能够杀人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也知道惹了祸,吓的一哆嗦,然后一盆水直接泼到了夏七月的腿上,一见自己闯的祸越来越大,那小太监立马跪在地上,把脑袋泼的咚咚只想,嘴里还念着:“奴才该死,皇后娘娘饶命!”
夏七月随意的挥了挥袖子,示意小太监起来,然后明智的决定离开这个地方,但是脑子里却恍恍惚惚的想,古代人说话真是有问题,都说了该死了,干嘛还要叫饶命啊?夏七月也不知道往哪儿走,只是低着头想要尽快的离开这里,正在考虑打晕一个小太监的时候,却突然撞到了个人,她不耐烦的抬头,就看到了正盯着她的夙旼晔,夏七月倒吸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直接对着天空竖了竖中指,表情凶悍。
安莲修是现代人,因此自然明白这个手势的含义,因此在夏七月的了然中扬眉一笑,甚是开心:“怎么了这是,你怎么在这里啊?”
夏七月自然不会说为了避免跟你那啥啊,只是耸了耸肩没说话,暗自庆幸这一会儿,夙旼晔是正常的,没有被那青龙刺给控制到,不过,那青龙刺到底在什么地方啊?夏七月有些疑惑的瞅了瞅夙旼晔,看看他手上有没有多余的装饰品,安莲修轻轻地笑了笑,随即说道:“你呀,难道是迷路啊?唉!”他叹了口气,笑的无奈:“你说说,以后我不在了该怎么办啊?!说完,伸手摸了摸夏七月的头发,温柔而充满感情,可是他想不到这是他的最后一次,而夏七月见到没被控制的夙旼晔,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因此刚准备回答,却见抚摸着自己头发的夙旼晔就这样,倒了下去。夏七月不明所以,只是觉得心脏跳的厉害,几乎要跳出胸口,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试试紧闭着眼睛的夙旼晔的呼吸,却已经看到一身白衣的小白出现在空气里,对着夙旼晔的身体一挥手,从夙旼晔的身体里升起一个影子,连看都没看的及看夏七月一眼,就被小白带走了,小白临走前的最后一个眼神,将夏七月的希翼击的粉碎,那是带着点点的幸灾乐祸的神色,可是仅仅是那一抹,就让夏七月跌坐在地上,夙旼晔,旻烨,难道真的就这么死了?
这个念头一旦涌进脑子,夏七月立刻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浑身都冷了起来,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这是觉得耳朵嗡嗡作响,等稍微好一点儿,脑子里却猴子有一句话在反反复复的来回:“夙旼晔死了!”
夏七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哭不出来,就算之前看到安莲修被那个陌生的夙旼晔折磨成那凄惨的样子,夏七月都只是愤怒和绝望,而从来没有想过夙旼晔真的会死,怎么会呢,一直陪在她身边,从小到大,从现代到古代的夙旼晔,怎么会离开呢?脑子里一幅一幅,都是熟悉的场景,幼年的时候,孤独冰冷的她站在阳台上,而夙旼晔站在楼下,站在阳光里对着他温和友好的一笑,初中的时候,自己被称为扫把星,因此班里的男生联合起来扔了她的书包,将她的桌子扔到墙角,她第一次看到向来淡雅的夙旼晔冲上去和整整一个班的男生打架,被打的头破血流却还是微笑着安慰她,没事,不疼,我就是不让别人欺负你,我要保护你的,高中的时候,他因为自己住院,前去看他的时候,为他妈妈摔了一巴掌,还躺在病床的夙旼晔直接拔掉了吊针,红肿着手一跳一跳的离开病房,到了古代之后,听说自己怀孕,他坚决的说,我带你走,孩子我们一起养大他,在她决定留在安莲修身边为了补偿的时候,他淡淡的笑着说,没事儿,我等你,我有足够的时间用来等你,甚至,前不久,自己利用了他的喜欢,可是他却只是温柔的说,没关系,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那个夙旼晔,那个对着他微笑的夙旼晔,说过要保护她的夙旼晔,那个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给她温柔给她支持的夙旼晔,那个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所有的宝贝,怯怯的望着她,害怕她不接受的夙旼晔,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旻烨,我错了,我不对你凶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夏七月用力的摇晃他的身体,可是他的身体却越来越冷。
旻烨,对不起,我以后不骗你了,什么都不蛮你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夏七月大声的在他的耳朵说,可是他却没有回答。
旻烨,我们回现代去,你还是苏旻烨,我还是七月,好不好,只要你醒来,只要你还看我一眼,求你了,好不好?!夏七月用力的瞪大眼睛,狠狠的抹去泪水,可是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旻烨,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能活着,只要你还陪着我,让我觉得我不孤单,就算被人抛弃的时候我也不害怕,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怎么可以头也不回的离开,你是不是生气了?你生气了对不对,都是我的错,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哪怕是一眼,哪怕听我说句对不起。
她什么都不想管,也不想动,天色渐黑,天气越来越冷,隐约有雪花落下来,居然,下雪了,不要,雪花会把他的身体埋起来,不要,不要!夏七月用力的想要搬动夙旼晔的身体,可是因为跌坐的地上太久,她的腿脚已经完全麻痹,因此一时间没有站起来,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身体,说道:你没事吧!”
听到那个声音,夏七月甩手就是狠狠的一耳光,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那是安莲生,传言中已经死去的安莲生,挨了她狠狠的一巴掌,安莲生也没有动,而夏七月又是一巴掌,只是觉得满心都是愤恨,她恨自己在那么久以前救了他,恨自己在觉得白泽雅变了个人的时候没有在意,原来那么早的时候,真正的白泽雅已经死了,留下的是安莲生易容的假冒伪劣产品,她恨自己在监狱里听到他精确的推断和回头诡异的微笑的时候没有发觉他已经恢复了神智,她恨自己在听到他点名要吃红烧鸡翅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这道菜只有安莲修和安莲生才知道,她恨自己在听说安莲生死掉,被人侮辱他愤然出手的时候,没有怀疑他,以他不管闲事的个性怎么会为他人出头,她恨自己那么相信他,所以由着他为她擦头发,直到他在自己的头发上下毒,害死了夙旼晔,自己居然相信一个一直隐藏在她身边的幕后杀手而害死守护了自己那么久的夙旼晔,这个人,怎么可以利用她来害死旻烨,如果不是自己不小心,如果不是自己在闻到头发上的异香的时候没注意,那现在的旻烨就不会冰冷冷的躺在这同样冰冷冷的地上。
夏七月在这以前一直认为白泽雅,也就是易容后的安莲生是自己的朋友,是可以原谅他的一些错误的朋友,可是这一刻,夏七月终于明白,穷极一生,自己都不会原谅他,而记忆里优雅淡漠的白泽雅现在也恶心的让她想吐,恶心的她恨不能抹去这道记忆。
“你为什么这么做?”夏七月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感情,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心脏中巨大的空缺感让她全身疼痛。
安莲生看着她的样子,终于低声说道:“天下!”夏七月冷冷的笑了笑,在安莲生的震动中,用力的咬住他的胳膊,如果可以,夏七月真的恨不能自己能够吃人,将这个害死旻烨的人一口一口咬死,安莲生的肌肉在她的牙齿下收紧,甚至因为强烈的疼痛,安莲修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可是夏七月始终没有松开嘴,哪怕满嘴都是鲜血。
直到她听到安莲修的声音:“七月,够了,松开吧!”夏七月一僵,看着被人抬着过来的安莲修,在看到她之后,艰难的走了过来,夏七月冷冷的看着安莲修,嘴角的鲜血让她此刻看上去诡异的冷血,她轻轻的笑了笑,那么甜蜜而温柔,却让安莲修变了脸色,她说:“够了?夙旼晔都死了,我只是咬了他就够了?”安莲修想要说什么,却听到夏七月接着说道:“也对,一个是折磨了你的人,一个是你的亲弟弟,所以够了,因为他是你自己人,而我,待我那么好的夙旼晔是个外人是么?!”
安莲修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是有些受伤,不可置信的看着说出这话的夏七月,夏七月却笑了:“怎么,觉得难过,觉得伤心,觉得心被扎了一般疼?可是,无论如何,你活着,而夙旼晔,已经死了?你再怎么疼,又能怎么样?夙旼晔陪了我十八年,可是这个人,却被你弟弟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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