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神秘女乞丐
“二哥的事情,你能不说出去么?”敏敏有些犹豫。
夏七月在心里恶毒的想,你们不是过河就拆桥么,有本事别来找我啊,同时怨恨白泽雅,为什么不拦着自己硬要休整一天,不然自己这会儿早都跑了,谁还这么悲剧的来善后啊!不过嘴上,夏七月倒还是挺老实的回答:“恩,知道了,反正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儿。”
敏敏的嘴角抽了抽,白泽雅倒有些好笑,这人还真是记仇,指不定在心里觉得不划算甚至埋怨自己没有拦着她要休整的要求,才导致来善后呢。
夏七月发现自己最近看别人哭烦了,而且自己也哭烦了,因此明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大痛苦,可是无从体会,因此见哭天抢地的哭声,有点儿烦了,到了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大喝一声:“别哭了!”
估计是夏七月的表情太过狰狞,因此明显的吓到了可怜的夫妻脸,碍于敏敏的身份,这两个人不敢哭了,不过看着夏七月的目光明显的充满了怨毒。
“柱子啊,你说说你跟小树都得罪什么了啊,怎么这周围就你们两个出事了儿啊,柱子啊,你死了让娘怎么活啊?!”或许悲痛是忍不住的,尽管碍于敏敏跟夏七月的淫威,孩子他娘也还是哭了,夏七月的厌烦感越重,讨厌这些人的哭泣声,总是让自己想起,她和安莲修失去的孩子,如果一切没有发生,现在孩子已经快半岁了,或许都会爬了……
正因为夏七月那仅有的母性,因此没有再发作,而是蹲下身来问孩子的母亲:“你是说周围就你儿子和那个小树死了?”
孩子母亲愤怒的看向夏七月,敏敏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夏七月解释道:“小树就是第一个失踪的孩子,后来也是找到了他胳膊的残肢,后来,小树的爹娘在头七晚上,听到了小树的笑声,两个人跟了出去,然后就失踪了!”
白泽雅想了想,上前问了句:“这些天你们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夏七月赞许的用眼神对白泽雅表示肯定,这人真聪明了,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哈哈,孩子他爹作为一个男人,个性也还是坚毅一些,因此抬起头,满眼都是悲哀,迟缓的动了动眼珠子,回忆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就是隔壁小树和柱子一直都在一起玩儿,前些日子,柱子死后,小树便一直都不开心,前几日醒来却很高兴,说什么看到小树了,本来我和孩子他娘还以为是做梦梦见了,也就没注意,没想到昨天晚上,我和孩子他娘忙了一天,很早就睡下了,睡的迷迷糊糊却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孩子他娘惊醒,催我起床看看,就发现柱子,柱子……”孩子他爹也哭的说不下去了。
夏七月心里酸酸的,却也还是问道:“那你们还记得,在小树失踪的前几天,有发生过什么事儿么?”孩子他娘停止了哭泣说道:“我就说让他们不要那么做,谁让这两个孩子不听啊!”
夏七月灵敏的听到线索,却见孩子他娘又开始哭,似乎是陷入回忆当中,开始后悔,这一回,不耐烦的是敏敏,她站起来大吼一声:“别哭了!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那倒霉的孩儿他娘被吓了一跳,立刻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在小树出事的前几天,本来我在后院洗衣服,几个孩子在门前玩儿,正洗着,却听到孩子们嬉笑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在欺负人,说实话,小树和柱子一向都比较捣蛋,偶尔也回欺负其他小孩子,因此我也没在意,我就继续洗衣服……”
白泽雅咬牙,阴测测的上前来说道:“说重点!”
估计白泽雅这个老狐狸的气场还是很强大的,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好东西的,因此,孩儿他妈几乎是立刻说道:“后来觉得不对劲儿,就出去,看到几个孩子正在往一个乞丐身上扔石头,那乞丐都被他们打的瑟缩在地上了,我制止了几声,然后就回去洗衣服了,本来以为孩子们没再欺负那乞丐了,过了一会儿却听见了哭声,我急忙出去就看到小树哭了,那乞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孩子们都吓跑了,我也没多管,就抱着孩子进去了!”
乞丐?怎么又出来个乞丐?难道……
“那乞丐是不是衣衫褴褛,鞋袜都是破的,穿的很单薄,头发纠结的跟鸟窝一样?!”夏七月急切的上前蹲下,直勾勾的对着孩子他娘的眼睛,孩子他娘被癫狂状的夏七月给吓了一跳,怯生生的问道:“所有的乞丐不都是这个样子么?”
夏七月郁闷了,好吧,刚才急着弄清楚,被这几个孩子所欺辱的乞丐是不是在飞槐双魂阵中出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高人,所以闹了笑话。
在看到夏七月憋屈尴尬的神色之后,白泽雅无良的笑了,在见识到夏七月恶狠狠的“你想死么?”的神色中摸了摸鼻子,站到那夫妻面前,倨傲的问道:“这个乞丐和其他的乞丐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么?或者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那孩子他娘偏着头,用力的想了想,摇了摇头,白泽雅用让夏七月毛骨悚然的笑容望着孩子他娘说道:“这可是关系到能不能找到你儿子,或许,他还活着,还能救了他!”
孩子他娘的眼睛充满了光芒,看着白泽雅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神仙,夏七月不爽的在心里念叨,白泽雅你个老狐狸,抢老娘的风头!”
或许因为母子情深,所以孩子他娘的神色认真了些,随后似乎陷入回忆当中,夏七月和敏敏紧张的瞪着孩子他娘,正屏住呼吸,却见她一拍手:“哎呀,我想起来了,那个乞丐好像是个女的,而且,从她冻坏裸露的胳膊上来看,好像在手腕上有一个疤,那疤痕的形状,好像是一个什么动物!”
夏七月皱了皱眉头,觉得似乎有些莫名的感觉,倒不是说奇怪于女乞丐,但是总有些感觉让人摸不着头脑,前几天出现一个乞丐让她云里雾里,这怎么又出现了一个,这些孩童的死,和这女乞丐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对了,除了你家柱子,还有隔壁的小孩儿外,其他欺负过女乞丐的孩子怎么样了?”夏七月秉着良心语气还不算太差,而敏敏这个任意妄为莽撞的笨蛋倒是明白了夏七月的意思,直接的问道:“其他一起玩儿的孩子死了么?”
孩子娘摇了摇头说道:“那天,来找柱子玩儿的除了小树还有几个邻村的孩子,这段日子不断听说有孩子失踪,因此我们也就只顾着小心看好柱子,哪儿还管得了其他啊?!”见问不到什么了,夏七月便随着敏敏离开。
“喂,你知道附近那个地方有井么?”夏七月突然开口,随后又补充道:“要那种古井,有些年头的!”夏七月同学跳跃性的思维让反应不过来的敏敏有些不解,倒是这次跟着敏敏来的还有几个人,估计是保镖之类,见夏七月这样问,敏敏摇了摇头,回头看着跟在身边的人,“哎,你们知道吗?”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说道:“回郡主,离正街三里处,有一个古井,据说已经几百年历史了。”
敏敏眉头一皱,刁蛮的提高了声音:“那还不快带我们去!”
那侍卫迎合一声,急忙在前面带路,夏七月真觉得自己一个头八个大,好纠结啊,千万不要又猜对了啊。
一到古井,就见那看走在前面,往古井里面探头看的皱了皱眉,敏敏见状彪悍的上前,一把推开那侍卫,随后低头看向井里,随后也有些疑惑,一看这架势,夏七月郁闷了,看来自己这倒霉性子,到哪儿惹事儿到哪儿扫把星体质还真是名不虚传啊!夏七月磨磨蹭蹭的不想上前,白泽雅看夏七月的德行摇了摇头,上前看了看,回头说道:“井水都是浑的,而且……”夏七月要死不活的说道:“而且,井水上面飘着一层红色是么?”
白泽雅点了点头,夏七月郁闷的抱头蹲了下来,要不要这么背啊,果然阵法已经被启动了,幸好前两天飞槐双魂阵因为被毁掉了,为阵法的完全启动争取了三天,也就是说三天之后,这里便会降下天灾,首先便是地震,而且这次的地震当中因该还会夹杂着虫灾,那水面上的一层,便是地下的蝗虫的尸体,因为有些虫类潜伏地下,而地下的小幅度震动让这些虫子拼命外逃,遇到从地下涌出的浑浊的井水,因此全部都被淹死了,也就是说,三天之内,必须要解决这件事情。
“敏敏,你派人去查下,看看失踪孩子的家庭,确定一下他们的孩子在出事之前有没有见过那个所谓乞丐。”
“哦。”敏敏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侍卫去查,夏七月觉得自己和敏敏的关系现在虽然不是水火不容了,关系倒也一般,只是看着她恍恍惚惚的样子,有些八卦而已,她碰了碰敏敏的肩膀:“哎,怎么了?怎么没看到你家卓野啊?!”
敏敏扁了扁嘴,看了看夏七月,郁闷的踢飞了脚边的石头,闷闷不乐的说道:“这两天,也不知道卓野在忙什么,老是看不到他,而且,昨天听他的亲信连鹰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他脸色大变,然后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哦,难道是外面养女人了?”夏七月发誓自己是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却见敏敏立刻大惊失色,目光也气愤了些,直接的就要往前冲,估计要去找卓野,发现闯了大祸的夏七月在接受到白泽雅鄙视的目光之后,讪讪的笑了笑,一把拽住敏敏,赔笑道:“我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啊!”
正说着呢,却见卓野走了过来,一见敏敏,松了口气,刚刚破坏了人家小两口感情的夏七月觉得有那么点儿羞愧,却见敏敏傲娇了,“哼”了一声看向别处,卓野不明所以的看着敏敏,犹豫了片刻说道:“敏敏,你是在生气我这两日忙忽略你了么?”敏敏没说话,只是继续哼了一声,但是眼底的神色却松动了许多。
夏七月摇了摇头,觉得依照敏敏的智商和个性,被卓野拿下是早晚的事情,因此用力忍住了想要看戏的八卦心思,拉着云天寒,拽着白泽雅的袖子走开了,一边儿走一边儿还对着敏敏挤眉弄眼:“有结果了来找我啊,动作迅速点儿啊!”
刚走两步,却听到敏敏的刻意提高的声音:“安莲修已经离开北鹫,回雪滇了!”夏七月立马回头,发现自己看到了想要的场景的敏敏立刻做出胜利的表情,趾高气昂的拉着卓野走了,夏七月皱了皱眉,敏敏这娃,太好哄了吧。
回到驿站,看着那些衣服,女人们,都是虚荣的嘛,况且此刻房间已经被驿站的工作人员们点燃的的炉火给弄暖和了,夏七月美滋滋的一件一件的试,哎呀呀,这件白色的看上去好仙好有气质啊,哦呵呵,再看这件红色的,瞧这颜色,瞧这质地,绝对不是便宜货啊!
“哼!”夏七月用力的把手上的衣服给扔地上了,之前用力积攒的正面情绪立马消失贻尽了,安莲修你个王八蛋,你个小气鬼,你那么对老娘,老娘还装失忆的想要接受你,你呢!不就打了你一巴掌么,不知道人在伤心的时候会失心疯么!大男人这么小气,你走就走,别后悔!
夏七月憋屈的坐在床上,心里酸溜溜的,同时充满了不确定感,自己和安莲修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说是男女朋友吧,可是安莲修却从来没承诺过,而且发生的那么多的事情,就算她夏七月答应试试看能不能回到从前,心里也会有一个超级大的疙瘩,但若说两人没有关系吧,那是在欺骗读者,以为各位看官的眼神都不好,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安莲修就这么走了,而澈儿,也死了。
就算安莲修以为自己喜欢澈儿,所以才把澈儿的死怪到他身上恨他吧,拜托你有事说清楚好不好,这么一走了之算是怎么回事啊!夏七月想来想去都觉得憋屈,憋屈急了,虽然知道,安莲修的离开和自己有关系,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这人,怎么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啊,呸呸,夏七月赶紧吐两声,谁要道歉啊,他安莲修伤害自己那么深道过歉吗?他立了正妃把自己赶出宫道过歉吗?他上次诱拐自己跟他那啥,道过歉吗?明明是他对不起自己!
恩,夏七月在经过自我催眠之后,心情立刻好多了,决定下楼吃饭,眼瞅着驿站还没到开饭时间,夏七月便决定出去吃,尝尝北鹫的特色菜,当然,还是要叫上白泽雅的,不然自己哪有钱装大爷啊。
白泽雅这厮果然是有品位的人,直接的带着夏七月往看上去最高档的酒楼走,哎,云天寒这孩子,这会儿又睡了,叫他吃饭也不吃,夏七月只能先走,不过提醒自己记得打包给他带些好吃的去。
说实话,夏七月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儿高档酒楼后遗症的,上一回,就是跟着白泽雅进香格里拉级别的酒楼,自己被安莲修给逮住了,这一次,千万不要再惹事了。
事实证明,很多时候,人是生不由己的,比如夏七月,本来吃饭吃的好好的,当夏七月对着自己面前摆着的一大堆盘盘碟碟大流口水的时候,却听见隔壁那几个本来还聊着哪个青楼哪家姑娘漂亮的大叔突然话题一转,其中一个听上去就长得难看的声音说道:“哎,你们听说了,雪滇的皇子死了?”
夏七月本来正在喝汤的勺子很是电视剧范儿的掉进了碗里,夏七月几乎是傻子一样瞅着对面听到这个消息也浑身一震的白泽雅,看着白泽雅阴晴不定的脸,夏七月有些慌了,直接的踹开了隔壁包间的门,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形如泼妇:“放狗屁,雪滇的皇子前两天还被老娘甩了一巴掌,他才不会死呢!你们一群混蛋,在胡说我就废了你们!”
包厢里的几个歪瓜裂枣被夏七月的气势一时间给震住了,清醒之后,之前那个果然长的很抽象的声音的主人不服气了,声音也不善了起来:“哪儿来的疯女人,你还打了雪滇皇子呢,他早在半个月前就死于寝宫大火了,你是见鬼了啊你!”
见鬼?夏七月的脑子很明显的不够用了,半个月前?半个多月前,安莲修还在客栈跟自己那什么呢!况且前两天自己还看到他,他的身体是热的,而不是冷冰冰的,怎么会死了呢?!夏七月糊涂了。
也许白泽雅觉得夏七月有些丢人,因此将自己拉回了隔壁的包间坐下,看着夏七月的眼神有些奇怪,夏七月不明所以的望着白泽雅,几乎是求救一般看向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安莲修我不是前两天才见了么?你能看到他吗?他不是鬼啊?!”
白泽雅的神色冷了些,奇怪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过:“听说前些日子,雪滇的二皇子安连生寝宫突起大火,将傻乎乎的二皇子烧死了!”
白泽雅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因为刚才夏七月的闹场,所以隔壁有些安静,因此白泽雅的声音显然被隔壁听到了。夏七月觉得有些罪孽,为什么在听到是安莲生死了以后,自己会有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呢,因为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也因为职业的原因,知道灵魂会有新的世界,再加上安莲生和自己的感情倒是一般,在听到安莲生死了的消息之后,夏七月羞愧的发现,自己担心的居然是安莲修,安莲修那么在乎亲情,如果安莲生死了,他该多么难过啊?
隔壁包间的声音大了些:“哎,死了也好,反正听说他们雪滇的那个二皇子,是个傻子来着!”
“就是就是,我有朋友是雪滇的商人,说那个二皇子啊以前坏着呢,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傻了,那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啧啧。”
“管他呢,死了就死了吧,雪滇的皇子最好都死完,然后北鹫就把雪滇攻占了,哈哈!”
隔壁的声音肆无忌惮了些,夏七月恍惚间想起了安莲生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当自己跟屁虫时的样子,还有在监狱里,傻乎乎的安莲生一反常态的分析自己不可能是杀害皇后的凶手的样子,还有他打点天牢,好吃好喝的供着,还为自己找最喜欢吃的水果的样子…
顿时,夏七月发现自己的眼睛有点儿湿,而对面的白泽雅似乎也有些听不过去,还没站起来发难,夏七月却再一次踹翻了隔壁包间的门,把门口伺候着的小二哥哥吓的一抖,这一次夏七月敢发誓自己的态度很好,她笑容满面的问候了这几位八卦男的家人,祖宗,笑容满面的对着拎起盘子砸向之前嘴巴最不干净的那个男人的脸,然后直接的推到了桌子,抓起地上的菜肴扔到那些人的脸上。
夏七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人,无论如何,那么多年的跆拳道也不是白练的,对付这几个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贱男人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在闹完之后,夏七月温柔的拽住僵立在原地的小二哥哥,笑的甜蜜,语气却阴森到:“打坏的东西,他们赔!”说完,眼睛朝着最胖的那个,被她用豆腐砸了一脸的胖子这么一横,那胖子立马点头如磕蒜,头发上的豆腐随着点头的动作甩到地上,夏七月满意的点点头,回原处,继续吃饭。
“哎,哎,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我很凶么?!”夏七月有那么点儿郁闷的瞅着自己对面,表情诡异的白泽雅,看他的神色估计是被自己吓到了。白泽雅同学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倒是好看了一些,不过嘴巴一样的毒,他很是无辜的望着夏七月的脸,疑惑的问道:“你不是一直都这么凶么?!”
夏七月黑了黑脸,靠!见夏七月脸上浓重的杀气,白泽雅同学很有眼色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随口问道:“怎么这么生气,至于么?”
夏七月放下筷子,严肃的望着白泽雅,白泽雅不明所以,却也没在意,只是优雅的挑着筷子吃东西,夏七月郑重的回答:“我没有生气,只是不爽,就算我知道世事无常,可是也还是会觉得郁闷,安莲修自从脑子有问题之后,就和孩子一样,因该不会得罪人,怎么突然会寝宫起火呢?”
白泽雅把精致的菜式放到嘴巴里,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夏七月极其不爽,见夏七月看向自己的目光不怀好意,白泽雅轻笑一声问道:“说不定只是天气干燥,不小心起火呢?”
夏七月白了白泽雅一眼,鄙视的对着他趾高气昂的冷笑一声:“得了吧,白泽雅的寝宫我看过的,地板都是黑曜石,而且那人不喜欢房间里东西过多,所以所谓的寝宫,这人儿就放了一张床而已,况且,他的寝宫有两道门,其中的一道门在他的床下,如果真的失火,先不说他来得及来不及从正门走,直接打开床板,从床下的密道出去也不会有事啊!”
白泽雅的神色奇怪了些,他放下筷子,优雅的用丝帕沾了沾嘴巴,然后扔掉,趣味怡然的扬起一边嘴角,对着夏七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怎么连人家床下有密道都知道啊?!”
废话,上次她还有安莲修在安莲生寝宫看望生病的安莲生,正巧安莲生出去散步了,她就无聊的在安莲生寝宫等,反正那个时候的安莲生算是个小孩子,因此也没有人来唠叨礼数,只是,瞎转悠的夏七月在好奇于皇子的床的材料的时候,刚走到床边,就感觉到有风从床边吹来,夏七月可不是白痴,自然知道密道这回事儿,因此倒也没多管,反正以前的安莲生不是什么好东西,差点儿弄死自己,一个坏人,做什么事都不过分,夏七月倒也没对别人提,久而久之自己也忘了。
现在想起来,觉得满心都是伤感,也吃不下饭了,而是站起来瞪了白泽雅一眼,气势汹汹的说:“你那么关心干嘛?难道还想找到密道,打进皇宫啊!”
白泽雅摇了摇头,没再理会夏七月,只是悠哉的对夏七月说道:“今天我身上的钱不够,所以,自己的饭钱自己付!”
说完,居然就这么跑了!我靠!夏七月怒不可遏,这是什么人啊,太没风度了吧,难道想让她夏七月,堂堂女天师在这刷盘子?!
幸亏啊,小二哥哥迫于某人的淫威,没敢拦她,某人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下楼,声音还挺大的朝着小二哥哥嚷嚷:“我的饭钱让刚才那胖子付!”可怜的小二不敢说什么了,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刚才的那胖子”,胖子怒了,站起来朝着还没走出门的夏七月大吼:“欺人太甚!”
夏七月作势往回走,那胖子立马点头哈腰,带着“请您吃饭是我的荣幸”狗腿笑容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银子,肉疼的样子让夏七月充分的体会到了身为恶霸的快感。
安莲生,居然死了?夏七月又开始自暴自弃了,自己果然是扫把星,遇到的人都那么的倒霉,白泽雅这厮其实也挺有人性,没有自顾自走了,而是在楼下等着夏七月,看着夏七月的脸,他幽幽问道:“你很难过?”
夏七月没好气的说道:“你看我像开心的样子么?”没想到,白泽雅这么个没有同情心的家伙,居然笑了,还笑的跟花一样灿烂,看着夏七月越来越生气,这是什么人啊!看着白泽雅那欠揍的样子,夏七月就不想理会他,自己气冲冲的在前面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忘记给云天寒带吃的了,算了,不想再问白泽雅要钱了!
在今后的岁月当中,夏七月很多次都在想,如果当初,自己要是早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就一定会对云天寒好一些,再好一些,那么,自己也不会在无数次午夜梦醒,总是后悔的恨不能把自己给歇那儿,可惜,千金也买不到“早知道”三个字,所以,夏七月只能任由自己一次次的望着月光闭上眼睛,静静的为云天寒祈祷。
夏七月发现自己每一次起床,基本上都是被人吵醒了,今天也不例外,正当夏七月在梦里穿着过膝靴,拿着小马甲对跪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安莲修抽来抽去的时候,正当自己邪笑着低下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安莲修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门被人砸的“砰砰”作响,夏七月真是恨啊,好不容易,梦境即将走进限制级,就被弄醒了,看官们得多失望来着!
砸门的是敏敏,因为她的高嗓门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得见,况且她还不停的喊着“开门,有线索,开门开门!”夏七月郁闷的揉揉眼睛,抓抓头发,然后烦躁的半睁着双眼迷迷瞪瞪的前去看门。
一看门,敏敏就激动地抓住了夏七月的手臂,如同咆哮教主马大师一般,用力的摇着夏七月的肩膀:“你猜对了,猜对了!”夏七月睡眼惺忪的随着敏敏摇晃的频率摆动脑袋,正困的要死,却见敏敏松开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觉得一阵冰冷袭来,让自己冻的立刻清醒了!
夏七月哆嗦着嘴唇,死死的瞪着眼前不知道死活的敏敏,这个女人妖居然弄了团雪扔到自己的衣服里了!嗷!在掐死敏敏未遂之后,夏七月换了衣服,坐到了激动的敏敏的面前,不过拜她所赐,自己这会儿还真是清醒了。
“你是说,凡是孩子失踪的家庭,都见过一个女乞丐?”夏七月怒气未消,冷冷的瞪着敏敏,而敏敏倒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而是认真的点点了头:“我的侍卫来报,说是几乎所有的丢失孩子的家里都见过一个女乞丐,而且,自己的孩子也都程度不一的欺负过那些孩子,我们上上次去见的那个,孩子只剩下一截小手臂,你说是被咬下来的那家,孩子的娘说记得他家孩子朝一个女乞丐扔过石头,还把乞丐的胳膊给砸出血了!”
夏七月眯了眯眼睛,看来,这一切,真的都和这个乞丐有关系了!那么那个女乞丐现在在哪里呢,难道她也和上次在飞槐双魂阵里遇到的乞丐一样,看上去邋遢孤苦,实际上是个道法高强的人?
“有没有去查那个乞丐的下落?”
敏敏点了点头,用不屑的目光看着问出这个问题的夏七月:“拜托,不要把我当傻子行吗?我早都去查了好不好!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消息!”
夏七月觉得被一个白痴给鄙视了是件很不爽的事情,因此斜着眼睛,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你是怎么查的,别告诉我找一队士兵挨家挨户问啊!”
敏敏不说话了。
眼瞅着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再不找出真正的凶手的话,那么北鹫就惨了,虽然夏七月麒麟镯已经到手了,并且也考虑过带着镯子赶紧离开这儿的念头,可是想想,自己是安莲修推荐给敏敏的,万一自己没处理好事情就赶紧溜走了,似乎有点儿丢安莲修的脸啊,而且,安莲修还打了包票的啊!
郁闷,夏七月扁着嘴纠结的整理好衣服往外走,还是亲自去打探吧,靠这些士兵有什么用啊,要是在现代街上,城管们拦下她询问有没有看看某某,她不给个反方向都不错了,怎么可能告诉他们什么啊,因此只能靠自己啊!
“大哥,你前些日子有没有看见一乞丐?女的?”
“没有!”
“大姐,你有没有看见一女乞丐啊?”
“你叫谁大姐呢,人家才十六!”
“啊……”
“小弟弟……哎,你别跑啊,我又不是坏人……”
三番几次之后,白泽雅等人都笑的牙齿都掉光了,夏七月对着白泽雅握了握拳头,表示鄙视,到了最后,才发现大半天了,都快饿死了来着,刚好旁边是个包子铺,夏七月谄媚的瞪着白泽雅,目的明确,白泽雅无奈的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碎银子,夏七月立马高兴的嚷嚷,一边还催促卖包子的小二哥:“给我包子,每个馅儿的都要一个。”接着转身朝着云天寒,敏敏等人笑的无良:“来来,我请你们吃包子,别客气,随便吃!”
敏敏的表情有那么点儿伤人,不过迅速被夏七月给无视了,被鄙视而已,习惯了就好。
夏七月啃着包子,笑容谄媚的望着包子哥:“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乞丐啊?”
包子哥用看傻瓜的目光瞅了瞅夏七月,大大咧咧的嚷道:“大姑娘,乞丐多了,你问的是不是一个女的啊?!”
夏七月的包子“吧嗒”掉到地上,然后一把揪住包子哥的领口,表情激动的扭曲:“说,你怎么知道的,那你就是见过了?!”
包子哥手脚利落的从夏七月的爪子里抢过自己的衣服,敢怒不敢言的打量着夏七月狰狞的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前些日子,也有一个人问我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乞丐么!”
“那你有没有见过,她去哪儿了!”恶霸敏敏脾气很显然比夏七月坏多了,因此直接上前揪住了包子哥的衣服,表情那个吓人:“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包子哥吓的哆哆嗦嗦,也不敢挣扎,而是闭着眼睛迅速说道:“前些日子,我,我看过的,那女乞丐穿的破破烂烂的,头发纠结的跟稻草似的,而且脸上,胳膊上额头上都有伤痕,应该是被人那石头砸的,看着她又冻又饿,我就给了她两个包子,毕竟大家都不容易么,后来,又有一个人来问我有没有见过她,所,所以……”
“废话,那人呢!”敏敏急了,把包子哥往后一推,包子哥倒霉的摔到地上,连带着刚出笼的包子也被甩到了地上,趁包子哥没注意,夏七月蹑手蹑脚的溜过去,捡起两个没沾到泥土的包子,塞到自己嘴巴里,然后又溜回远处看敏敏欺负人。
那包子哥果然是没注意到有小人偷自己的包子,而是吓的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怎么知道她人去哪儿了啊?给了她包子之后,她对我点了点头就走了,我也没在意啊!要不是前些日子有人问,我都忘了这事儿了!”
敏敏郁闷的叹了口气,望着夏七月的目光满是颓废,她嘟嘟囔囔的甩下一锭银子给包子哥,在包子哥迟疑的神色中郁闷的甩了甩鞭子,烦躁的骂道:“又没线索了!”
夏七月摇摇头,指了指敏敏,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笑容阴险,把手刚刚碰到银子的包子哥吓的一抖,然后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瞅着夏七月,把银子递给她。夏七月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看了看敏敏说道:“看到没,那个脾气差没素质的家伙,是你们北鹫的郡主啊,就是那个刁蛮任性,暴力恐怖的家伙,你要是不好好想想,你今天就死在这儿了哦。”
敏敏眯了眯眼睛,抽搐着眼角没说话,包子哥表情恐惧的瞥向敏敏的方向,敏敏恶狠狠的一瞪眼让他迅速的转过脸,夏七月见包子哥萎缩的样子,满意的笑了笑,接着问道:“你看清楚那个女乞丐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点吗?”
小二哥的眼睛往上,用力的翻了翻,估计是在努力回想,可是,想了半天,却还是摇了摇头,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我只记得那个乞丐的脸虽然很脏,但是还挺漂亮的。”猥琐的笑容在接触到夏七月如狼似虎的目光之后立刻恢复了正常,随后又接着说道:“而且,她的小臂上有个疤痕,好像是个动物,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只是知道那是个四条腿的,好像是狼!”
敏敏目光深邃了些,皱着眉的样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她拉过身后的一个侍卫,在当天化日之下,用力的扯了扯该侍卫的衣领,那倒霉的侍卫目光一副即将被蹂躏的意味,不过还是很合作的没动弹,任由她拽开他的半边衣服。
当街进行这种火爆场景,夏七月华丽丽的从嘴里流出了某些不太华丽丽的口水,并且不时的吸了吸,正期待着敏敏来个强势进攻,或者强吻之类的,却见她指着该侍卫胳膊上的一个图案对着目瞪口呆,眼神同样想入非非的包子哥,大吼了一声:“说,是不是这样的!”
那包子哥被吓的一跳,下意识的点头如磕蒜:“是,是,就,就是这个!”
敏敏用力的扔下了倒霉侍卫的胳膊,然后问道:“你们南豺的女人的图腾,是不是就在小臂上!”该侍卫楚楚可怜的看了看虎视眈眈的敏敏,点了点头。
夏七月蹲在地上,啃完了包子,上前拍了拍敏敏的肩膀,敏敏怒不可遏的转身,看到是夏七月之后,眼神中闪现出郁闷的光芒,夏七月见敏敏的样子,张口问道:“意识是说,那个女乞丐,可能是你们的死对头,南豺的人?!”
敏敏点了点头,夏七月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是那个什么南豺的人,打扮成乞丐,然后做这些事情,想要灭掉你们北鹫?”
敏敏的脸色更难看了,怒气冲冲的想要离开,夏七月摸摸鼻子跟上,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啊,怎么又涉及到别的国家啊,刚走两步,却听到那回过神的包子哥扬起的声音:“对了,忘了说了,我认得后来那个和你们目的一致的人!”
夏七月黑着脸,转过身子去,直接从包子哥笼屉里又拿出几个包子,让你丫的说话不说完,包子哥一脸的扭曲,估计这会儿正在心里问候她夏七月呢,夏七月瞪着包子哥,凉凉的瞅了眼抽出鞭子的敏敏,笑的无良:“你再吞吞吐吐的反应慢到不说出是谁,那么,你待会儿想说都没机会了!”
那包子哥慌了,忙不迟疑的跳着脚喊道:“是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从前面的大房子里出来的,好像是某个大人的娘子来着!”包子哥说着说着,眼睛一亮,然后指了指不远处匆匆走过的一女人喊道:“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那天来问的!”
随着包子哥所指的方向,夏七月抬眼看到一个看上去极其拥有古代女子品质的美人儿,一看就是温柔受礼的那种,刚准备上前去看看,却听到敏敏疑惑的声音:“怎么是她?!”
夏七月转身见敏敏的表情有些奇怪,便问道:“哎,谁啊,谁啊,难道是你家卓野在外面养的女人?”
敏敏郁闷的瞪了夏七月一眼,瞅着夏七月满眼的八卦光芒翻了个白眼说道:“什么啊,那是卓野的一个心腹的娘子,我见过的!”
“哦哦……”夏七月脸上猥琐的笑容不止,白泽雅一个不爽的眼神扫过来,夏七月收敛了一些,说道:“那就去问问看,怎么回事儿呗!”
敏敏有些犹豫,看了看拎着个篮子的她的相公的心腹的娘子,又看看准备跟上去的夏七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咱们不是要去找阵法什么的么?跟找个女乞丐有什么关系啊?再说,就算她问了又怎么了啊?好像和要处理的事情没有关系吧!”
夏七月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跟女乞丐这条线索会有什么用或者得到什么结果,可是目前没有别的路,只能跟着这条线了,不过,当然不能直接说出这么动摇军心的话,因此,很肯定,很坚定,很确定的看着该夫人的方向说道:“相信我,我有女人的直觉,一定没错的!”当然,错了也就那样了……
正准备上前,却被白泽雅给拦了下来,夏七月不解的看着白泽雅淡然优雅的样子,心里鄙视这种处处卖萌抢风头的人,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无辜的疑惑,白泽雅看着夏七月虚伪的样子,轻飘飘的说道:“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觉得我们最好偷偷跟踪,看看她要做什么。”
夏七月有些不屑的瞄了瞄白泽雅道貌岸然的脸,眼露不齿状,也偷偷往旁边挪了两步,白泽雅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悠然道:“刚才我远远看了看,篮子里面应该是一些果品,纸钱,元宝蜡烛之类,应该是去祭拜的,万一,她祭拜的人是那个女乞丐呢?!”
“走!”夏七月一把拽住白泽雅的袖子,一手拉着沉默不语,看上去也没什么表情的云天寒,摆出前行的姿势:“就是就是,万一有线索该怎么办,我就说应该跟踪吧,你们还非拦着不让!”
众人无语,对着夏七月流露出崇拜的表情,能够脸皮厚道如此地步还面不改色的人,真是强悍啊!
“哎哎,你们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儿啊?!”夏七月看着前面走的不紧不慢的美人儿,又看了看越来越热闹的街市,总觉得有些问题,为什么有种迷路了的感觉啊,明明这个地方她来过来着。
身边的白泽雅淡淡的瞥了一眼蹑手蹑脚跟贼一样侧身走路的夏七月,总觉得跟这个人走在一块,形象,风度,面具都是浮云,白泽雅有些不确定的想,自己的交朋友的水平什么时候下降到这个地步了啊!无奈的摇了摇头,见夏七月拽了拽被她不断踩到脚底的裙摆,抚了抚额,终于开口提醒道:“你们不觉得她在兜圈子么?”
敏敏和夏七月同时张开了嘴巴,“啊?你的意思是她发现我们了?”夏七月眨巴眨巴眼睛,目光闪闪的盯着白泽雅。
白泽雅按耐住想要骂她白痴的冲动,声音却忍不住提高了:“这个地方,都走过三次了,况且,她拿着祭品明显是去上坟的,可是谁家把人埋葬在集市中央啊,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说着说着,却停了下来,因为夏七月的眼珠子离他的脸只有不到一寸了,白泽雅下意识的愣住了,却见某个不要脸的女人直勾勾的瞪着他,脸上神色奇怪:“哎呦,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啊!”
白泽雅真的觉得被夏七月夸奖是他的耻辱……
几经周折之后,那女人似乎觉得甩掉了她们,因此逐渐往城外走,路越来越荒芜,夏七月突然间有点儿害怕,要是万一这姑娘是个武林高手,该怎么办啊,敏敏这没大脑的把侍卫都打发走去继续找线索了。夏七月抽了抽自己这方的阵容,一个小孩子植物人,一个自恋狂加冷血狂,一个没大脑的刁蛮女,再加上自己,万一这女人是个武林高手,那岂不是惨了。
事实上,夏七月多虑了,那女人似乎是确定了没人跟来,就从容了些,终于在一个光秃秃的坟墓前停了下来,然后沉默了半响,默默把祭品一一摆了出来,最后,缓缓跪了下去。
由于害怕她发现,所以众人躲的比较远,再加上她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因此,根本听不上她在说什么,看看敏敏,这笨蛋也同样跟她面面相觑来着,哎!夏七月咬了咬唇,想往前走两步,可是刚走动,就撞到了藏身的大树前的小树苗。
众人无奈,夏七月急忙蹲下,幸亏已经是冬天,荒草高耸,而她的前面又是一颗小树,树枝和荒草夹杂起来,成了一道小小的屏障,夏七月松了口气,那跪下的女人回过头见没发生什么异状,因此又转过身去,夏七月准备偷偷往前挪两步,却遭到了白泽雅和敏敏的一致反对。
夏七月郁闷的蹲在原地,看着那女人的肩膀颤抖,看上去似乎在哭泣一般,北风呼啸,夏七月蹲在草丛里,觉得脚都快冻麻了,几乎没有知觉了,想要站起来吧,却又害怕会惊扰什么线索,因此只能傻乎乎的待着。
或许夏七月的坚持精神和她一贯懒散的风格不太相称,亦或者是那女人的情绪失控,太过难过,因此声音大了些,渐渐地,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一些,夏七月用力的伸长的耳朵,这会儿尤其希望自己是驴子,终于,风从那女人所在的南方挂了过来,刺骨冰冷的同时也勉强能挺清楚她的话。
只听见那女人哭泣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话:“对不起……都是我……所以你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不过你放心吧……我已经为了报了仇……”
“那么说,这件事真的和你有关系!”在夏七月还在猜测着故事可能的背景的时候,在她准备继续偷听看看有没有进展的时候,敏敏这个莽撞心性的刁蛮白痴直接的从草丛里跳出来,冲了过去。
夏七月大惊失色,郁闷的瞪了白泽雅一眼,眼神中的含义清楚明白:“让你丫不拉住她!”
白泽雅难得郁闷的皱了皱眉,懊恼神色清晰可见,但对着夏七月的时候,却仍然是无辜:“我又不知道她会冲出去,我怎么知道她速度那么快啊!”
夏七月见已经无法改变了,便也跟着冲了过去。
那跪在地上的姑娘见到敏敏,立刻脸色大变从地上站起来,刚想行礼,却被敏敏用力的推开,然后摔倒地上,夏七月觉得敏敏脑子又犯抽了,不过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静观其变,
敏敏这女悍匪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传统古代女性,因此手劲儿很大,再加上刚才那女人本来都站立不稳,因此摔的这一下还比较狠,看的夏七月忍不住龇牙猎齿,觉得自己以前跟敏敏掐架的时候,敏敏还真没下死手。
敏敏站在她的面前,扬高了下巴,凶神恶煞的瞪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女人,愤怒的指着坟墓质问道:“里面是谁!”
那女人呻吟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跪在敏敏面前,脸色看上去倒是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屈辱,只是干净的平淡,像是没有情绪一般,见到敏敏恶狠狠的脸,清淡的回答道:“回郡主,里面是我的亲人!”
敏敏冷笑一声,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脸上满是讽刺:“记得卓野和我说过,你和他的心腹邢将军,也就是你的相公,都是孤儿,怎么会有亲人?!”敏敏的笑容更是厌恶:“难道死的是你相公!”
夏七月瞅着敏敏的样子,觉得丫真是欠抽,说话这么让人想打她的,可是眼前的女人却没生气,而是平静的低着头回答道:“回郡主,我的相公好得很,这里面埋的,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前些日子才找到,只是可惜身染重病,前些日子不治而死,郡主若是不害怕,可亲自开棺看清楚!”
夏七月在心里为她竖着大拇指,这女人也蛮牛叉的,连她都知道古代人把身后事看的很重,因此哪有什么开棺验尸之类的事情,那可是被誉为天打雷劈的,没想到这女人思想这么超前的完全不在乎啊,就算自己是现代人,要是有人要挖开她的朋友亲人的坟墓,她不把那人塞到坟墓里都不错了,可是她,却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敏敏气的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刚扬起鞭子,看上去准备辅助暴力,却被夏七月拦下了,夏七月蹲下来看着女人平静无波的眼睛,笑嘻嘻的说道:“好啊,那我们就开棺看看,这个人埋葬估计也不是很久,这坟这么新,连花圈都还没被淋烂,因此,最多死了不过一个月,据说死的是个南豺的人,那这会儿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在这种天气,因此,可以看下她是不是和现在的事情有关!”
女人的脸色白了些,随后弯下身子,声音从嘴巴里淡然的传来:“我姐姐绝对不会做坏事的,绝对和你们要查的案子没关系,她不会害人的!”
白泽雅在边山上凉凉的来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们怀疑什么呢?那你又怎么知道她不会害人呢?”
女人的脸色更加白了,但是看上去却依旧淡定,只是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看上去很是可怜,不过夏七月也没准备当好人求情。正在夏七月考虑下一步又该怎么做,难道真的要挖坟的时候,却见敏敏突然蹲下,一手拉住女人的衣袖,用力的扒开她的胳膊上面的衣服。
夏七月了然,这应该是看这女人是不是南蛮的人了,可是,查看的结果却让夏七月和敏敏都大吃一惊,她的胳膊白皙清瘦,光洁无暇,根本没有任何的图腾,也更没有疤痕。
夏七月突然觉得,这怎么就像是一个圈套啊,兜了一圈,反而证明她和这个事情没关系了。
还是白泽雅反应快,他很直接的问道:“前些日子你是不是在找一个女乞丐,那个乞丐就是你姐姐么?”
那女人恢复了常态,依然是淡漠的表情和平静的声音:“我找乞丐是因为相士说我今年命犯太岁,因此必须要施舍十位女乞丐,然后我只找到了九个,眼看着今年就快要过完了,我怕太岁砸年底,刚好前些日子听说城里来了一个女乞丐,被打得很凄惨,因此就想要做善事,同时也是帮我自己,根本没想什么,我姐姐不是乞丐,是个农妇!”
见她说谎说的跟真的似的,一时之间,夏七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却见那女子对着敏敏行了行礼,随后不等吩咐便站了起来,声音清脆:“郡主,天色已经不早,我还要回去为相公准备饭菜,就先行告退了!”说完,转身离开。
敏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表情困惑和纠结,却也没阻拦,而是望了望身边的夏七月问道:“哎,我们该怎么办啊,又断线了!”
夏七月用手捂了捂被风吹得生疼的耳朵,然后再地上跳了两跳,可怜巴巴的说道:“咱们回去再说吧,很冷啊!”没想到敏敏神色犹豫的盯着连墓碑名字都没有土包,在盯了半天之后,突然站起来,看着夏七月,脸色平静声音平静的说道:“咱们把坟墓打开吧,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个农妇,看看她的胳膊上有没有男豺的标记!”
夏七月吓了一跳,不是吧,难道自己真的已经堕落到要挖坟了,只觉得她现在做的事儿太奇怪了,居然还得挖坟。
再看看白泽雅,觉得他身为正宗古代人,应该不会做这种对他们这个年代的人而言那罪孽深重的事情,可是没想到白泽雅的眼睛一眯,看了看夏七月干净的手和不情愿的表情,居然邪恶的勾了勾唇角:“好啊!”
说完率先走过来,打量着该从哪儿下手,夏七月看着白泽雅和敏敏那认真商量从哪儿下手的样子,觉得自己out了,自己才是古代人吧,这两个人,也太强悍了吧,尤其敏敏,还是个女的!
当夏七月还在用力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却见敏敏站起来,目光严肃的盯着她说道:“我是为了挽救北鹫才这样做,你收了麒麟镯,也就有义务完成这件事!”
当夏七月还不知道怎么反驳的时候,就听见了白泽雅认真郑重却带了一丝散漫的声音:“收麒麟镯的是你,我没有义务帮你做什么,尤其是挖坟,所以你要明白,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你!”
夏七月郁闷的瞅了瞅安静站着没有表情的云天寒,觉得庆幸,幸亏云天寒说话的频率跟她来大姨妈的频率一样,不然若是云天寒也跟着指责她食古不化,那才是惨事呢,可是刚这么想,就见云天寒眸色一深,不动神色的上前来,视若无人的捡起一个木头,然后在坟墓上用力的铲,等松动了之后,又开始刨土……
夏七月彻底无语了,也不想说什么了,只觉得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多,想着在这个时代,不能动尸体,不能如何如何,这一切都是她OUT了!
什么也不说了,夏七月果断的也蹲下来挖坑,只觉得自己到了古代之后完全没有之前那种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气概,反而便的犹豫不决,而且个性也越来越没用了,泪流满面啊!
虽然说有四个人,可是毕竟挖开坟墓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因此,连挖带刨,用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棺材,看到棺材之后,白泽雅这个不要脸的很自然的站起来后退一步,看了看自己的手,面露恶心状,随后慢条斯理的看着面色铁青的夏七月,笑眯眯的说道:“我帮你只能帮到这一步,剩下的,只有你自己去做了!”
话一说完,敏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想法也一样,夏七月颤抖着双手,看着眼前两个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混蛋,有没有人性啊,拜托是他们提议要挖开坟墓查真相的,为什么现在是她一个人开棺啊!拜托这棺材她能打开么!
身边的云天寒看到夏七月憋屈的脸之后,碰了碰她的胳膊,然后示意一起从一头使力,看着云天寒弄的脏乎乎的小脸,还有银色头发上的泥土与汗水,夏七月感动的一把扑过去,抱着云天寒:“呜呜,云天寒你最好了,真不愧火鸳锁的另一个主人,我可能的命定的相公啊!”
这话一说出口,就觉得怀里的云天寒身体一僵,目光也不如以前那样平静死板,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夏七月的眼睛,目光中的神色让她觉得有些呆滞,这火热的眼神的是,是那个小植物人云天寒么?
白泽雅这厮在听到夏七月的话之后,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笑容却没有进入眼睛,看上去有些阴森而冰冷。注定?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注定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想要的就可以争取,用尽一切手段!
夏七月看着上前来,把自己推到一边,然后用力的推开了棺材盖的白泽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别看这哥们儿长的这样儿,实际上还蛮有力气啊!不管这厮是被鬼附身了么,突然变的这么有人性?她疑惑的盯着白泽雅,却见他依旧是平日淡雅的神色,不过在看到自己的目光之后,立刻抽动了嘴角,冷笑一声:“指望你,那得等到这尸骨都化了!”
夏七月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觉得自己是脑子有病才会感激这种混蛋,话说当初他和月瑶那阵的时候,这人多好啊,多谦谦君子,多温文尔雅书生啊,怎么自从跟自己到了雪滇京城之后,这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越来越狐狸不说,还越来越没风度,难道是因为跟自己相处久了,所以近墨者黑?泪
打开棺材看了看,还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尸体居然一点儿都没变化,不光夏七月,连敏敏都愣了,有些傻乎乎的看了看夏七月问道:“哎,这是不是那个女乞丐啊!”
夏七月抽搐了嘴角,白了她一眼,拜托她怎么知道啊,她也没见过好不好,敏敏见状有些兴奋,拉了拉夏七月衣服,笑的甜蜜而得意:“跟你说哦,以前父皇得到一块绝世美玉,据说放在身上,在死后能够尸身不灭呢,我送给卓野了,嘿嘿!”夏七月摇了摇头,觉得沉溺于爱情当中的女人真是傻啊,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么送人了。
白泽雅这厮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而认真打量了一番,然后居然屈尊降贵伸出自己的爪子拉开了那尸体的衣袖,夏七月顿时松了一口气,果然,她的胳膊上有一个图腾,看上去也确实是四条腿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男豺的标记,敏敏皱眉凑上前一看,肯定了点了点头,脸上也有了些光芒:“是啊是啊,真是的啊!”
夏七月高傲的甩了甩头发,却突然觉得奇怪,她看了看敏敏,疑惑的指着女尸身上的衣服:“哎,你看下,你们这儿的人死了,是不是都穿喜服啊?!”
听自己这么一说,白泽雅和敏敏才注意到,敏敏上前看了看尸体,转了转眼睛,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抓住尸体的手,除了伤痕之外,还在食指上看到一道细细的伤痕,看到伤痕之后,敏敏这会儿也不忌讳了,直接把女主的身体轻轻的搬开,看的夏七月浑身发麻,觉得敏敏果然是真汉子!
敏敏看了看贴着黄纸的瓷枕,脸色凝重了些,见众人尤其是夏七月求真相的目光,叹了口气说道:“这是这里的冥婚习惯。一男子若是想要和死去的女子冥婚的话,就在自己的食指和女子的食指上划一道线,随后将滴出的血点在女子的脑后,男子喝下剩下的血水,就可以了,看来这个男人很爱她,宁愿冥婚也要守着她。”
敏敏有些羡慕,可是随即笑容也轻巧了些,带着小女孩的天真,嘴角上扬说道:“我要是死了,卓野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夏七月觉得这人疯了,突然看见尸体的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夏七月推了推敏敏,指了指女尸胸口的玉片,问道:“哎,那是什么啊?就是传说中的那种能够让尸体不腐的玉石?”
敏敏不经意的转过头去,随后脸上的笑容僵住。
夏七月看着敏敏石化的表情,有些意外,刚准备问什么,却见白泽雅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些不忍,夏七月摇了摇嘴唇,觉得自己挺笨的,因为根本不明白怎么了,正用眼神发问,却见敏敏扑过去,拿起了玉片,随后,跌坐在地上喃喃的举起玉佩,轻轻的说:“这玉佩,是我送给卓野的。”
夏七月想要安慰敏敏,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这个时候,语言太过苍白,如同那些时候,她也不需要他人的安慰。
敏敏的目光呆滞,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源源不断的涌出,她无意识的说道:“玉佩上,我曾要求工匠刻上我和他的名字,可是现在,他的名字还在,而我的名字已经被抹去了……”
夏七月不再说什么了,可是也大致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有可能是卓野?虽然自己以前怀疑过他,因为他眼中那些一闪而过的光芒,也因为在前去寻找寺庙的时候,他想要阻扰,在去小镇的时候,他说路被堵住,结果路真堵住了,现在想起来,夏七月觉得自己越来越清醒,她才发现,在安莲修等人将要被引到阵眼里的时候,卓野的身影根本不在其中,难怪自己当初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呢。再加上敏敏和卓野,夏七月一直都觉得卓野似乎不太喜欢敏敏,对敏敏也是忽冷忽热,还以为这是小两口的情趣,没想到,居然真的有问题,卓野还真的有个女人,还是个乞丐?问题是,卓野是什么人,怎么会用这种高深的道术呢?!
敏敏坐在地上,脸色越来越白,要知道,这种情况下的女人是最恐怖的,所以有些防备的提防着,却见敏敏从地上站起来,死死的盯着棺材内,刚刚被众人忽视的一行字,那行字上写着:“旭里。卓野爱妻依云利亚之墓。”
看着敏敏死死瞪着那具尸体的样子,夏七月很害怕她一会儿会鞭尸,然后把尸体给烧了,夏七月看着敏敏紧握的拳头和额头的青筋,觉得敏敏的忍耐力挺好的,要是自己,早都把这尸体魂魄都打散了……
敏敏就这样站着,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夏七月又冷又饿,看着白泽雅和云天寒的样子也有些狼狈,刚想说什么,却听到敏敏冷静的让人心惊的声音:“走吧!”说完转身想走,夏七月战战兢兢的准备跟上,却又听到敏敏的声音“等下!”然后,夏七月眼睁睁瞅着敏敏一个人把棺材盖上,将玉片放到怀里,一捧捧将泥土盖了下去,夏七月想要帮忙,却换来她的怒喝声:“走开!不要!”
没种的夏七月立马站起来,缩在一边儿……
终于,将泥土重新盖上,而敏敏的身上,手上全部都是泥土,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泥土上的红色,似乎是她的手流出的血啊,这个时候,夏七月也不方便说些什么,到了驿站,夏七月看着眼神坚定却身形恍惚的敏敏,轻声问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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