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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言秘事秋燕除心病 说梦…


旺家从茅房出来后,就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一进窑门就没精打采地说:“哎哟,看起来还真没骗我!”

        秋燕只顾低着头看杂志,并没有搭理他。

        “哎呀,红薯熟了,快来吃吧!”旺家从“烤箱”里拿出红薯,一边“呼呼”地吹着,一边不停地在两只手里倒腾着。

        吃过红薯后,秋燕洗了手,又坐在写字台前看杂志。旺家就直接上炕睡觉了。他知道今晚是没有希望了。可他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他感到心里有一团火在“呼呼呼”地燃烧着。

        “燕子,你把炉火封好,上来睡觉吧,咱们说说话。”旺家睡在被子里歪过头对秋燕说。

        秋燕上炕后,刚刚和衣躺在被子里,旺家就爬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哎呀,算了吧,人家正例假着哩!”秋燕把旺家的手拨开,厌烦地说。

        “燕子,来,我攥着你的手,咱们这样说说话儿!”旺家嬉皮笑脸地说

        “说啥,你说吧!干啥还要攥着手!”秋燕冷冷地说。

        “哎呀,攥着你的手,我觉得踏实,心里也舒服嘛!”

        “好好好!”秋燕把手给了旺家。

        “燕子,你和高轩运真是没做啥出格的事吗?”旺家一脸严肃地问。

        “哎呀,你咋又问这事呢?你比相信我?那我可以发毒誓,在这件事情上如果我撒谎,我就遭天打雷劈,我就活不到天明……”

        “哎呀,哎呀,没有就没有嘛,干嘛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旺家立马用手捂住了秋燕的嘴。

        他们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后,旺家就长长叹了口气说:“燕子,我相信你,可是……可是……咱们第一次却没有见红,这……这……这究竟是咋回事呢?”

        秋燕的神经突然就绷紧了。

        “旺家,我……我……唉……”秋燕摇摇头,叹息一声,眼泪就溢出了眼眶,“你这样逼我,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你说你做过跳高、跳远、引什么向上,还有俯卧撑?还练习过劈叉?”

        旺家的话似乎对秋燕有所启发。她好像突然发现了能使自己摆脱困境的稻草。

        “哦……对……对,旺家,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在初中时,有一次上体育课,我们训练跳高,跳了几次后,我就觉得……唉,我……我……还以为是第一次来例假,难道是……唉……”秋燕的脸红了,说话也吞吞吐吐了。

        她觉得很慌乱。

        “燕子,也许就是那次跳高运动,是你的处女膜没了。”

        “谁……谁……谁知道呢!也许就是吧,那时候还不懂得这些。”

        “不过听说还有其它原因也能是处女……”

        “哎呀,别再说了,别说这些事情了!再说我就到我妈那边去睡了!”秋燕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脸,看起来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其实,她的心里感到轻松了许多,因为压在她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被搬走了。

        “好好好,不说啦,不说啦——哎,燕子,咱们睡吧,时候也不早啦!”

        片刻后,旺家就进入了梦乡。秋燕听到旺家的“呼噜”声后,就脱了衣服,拉灭电灯睡觉去了。

        天快亮的时候,旺家被尿憋醒了。他拉亮电灯,从炕下取出尿盆。刚刚尿完,就听到了秋燕的梦话。

        “秋燕,李秋燕!你说啥……”旺家猛然揭开秋燕的被子,大声吼道。

        秋燕被惊醒了,她瞪着疑惑的迷茫的眼睛问道:“咋啦?你这是咋啦?”

        “你刚才做什么梦了?”

        “做什么梦?什么梦?”秋燕一皱眉,梦中的情景即刻便浮现于她的脑海中。她突然感到很紧张很恐慌。她从旺家的表情和口吻中,猜测到自己可能说了什么梦话让旺家听到了。虽然她很少说梦话,但这并不能说明她就永远不会说梦话。

        但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没……没……没做啥梦呀!”她红着脸,很不自信地摇着头说。

        “没做啥梦?真的没做吗?那你刚才哎呀哎呀啥?还说运,你慢点嘛,后来又咯咯咯地笑,笑完了又说,运,你咋这么厉害呀……”

        “我……我……我不知道我说啥,你……你胡说吧……”

        “啪”,旺家就给了她一个耳刮子,“哼,我胡说?我喝酒啦我胡说!我听得清清楚楚的。那个运,是不是高轩运?哼,还亲哒哒地叫运……”

        秋燕心存的那一点侥幸彻底消失了。她知道,她的梦话旺家确实都听到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只是蒙在被子里,一味地哭泣。

        “哭个球呀你!”旺家又一下子掀开了秋燕的被子,气势汹汹地说,“是不是梦见和高轩运好了?哼,我看你那膜就是姓高的那混蛋给破的……”

        “不是的!不是的!你……你……你胡猜测,你胡……胡说……”秋燕哭着说着就穿上衣服走出了屋门。

        秋燕很想到爸妈的屋里待一会儿,但走到爸妈的窑门前,她又折了回来。他想,天还没有亮,这么早过去,不仅会打扰他们的休息,更主要的是自己刚刚被旺家打过的脸,刚刚哭过的眼睛,一定会被爸妈看出来,他们又要担心又要忧愁了。

        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西边的天空挂着一弯苍白的残月,没有星星的陪伴,没有云朵的衬托,孤独、憔悴、麻木、冷寂。

        天气很冷,风不大,但凛冽刺骨。

        秋燕从爸妈的屋门前走到光秃秃的歪脖子葫芦枣树下,又从葫芦枣树下走到枝干苍老的石榴树旁边。她思想迷茫,步履蹒跚。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不知道哪里有温暖的去处可供自己栖息片刻。她觉得自己连一只小鸟小虫都不如。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了,冰冷冰冷的泪滴无声地挂在脸上。

        “呱哇……呱哇……”,突然,有几声嘶哑而瘆人的老鸹的叫声伴随着寒风在空中飘荡。秋燕顿觉毛骨悚然。她惊恐地抬起头望了望院墙外水井边那棵古老的大槐树——老鸹就在那棵树上。又看了看爸妈和自己住的那两孔窑洞。她迟疑片刻,就疾步向院子西南边的牛棚走去。到了牛棚,她拉亮电灯,坐在一个落满灰尘和草屑的小凳子上。

        秋燕把大红棉袄的前襟打了个折,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身体。她缩着脖子,看着灯光下自己呼出的白气,突然就又想起了轩运。那还是朱老师给她说的,那一天,她连哭带骂地把轩运推出屋门并快速把门从里边关牢,无论他怎样在外边敲门、喊叫、诉说、哀求,她都没有给他开门。是朱老师把他拉进了牛棚里,并和他密谋策划,唱了一出“双簧”戏,从而使轩运能够突然再现于她的眼前,使她对轩运的误解冰释,嗔怨顿消,使笼罩在他们心里的阴霾瞬间消失殆尽……

        轩运当时是否也是坐在这个凳子上?那时他一定很痛苦很无奈,好在有朱老师……可是,他现在不知怎么样了,他还想我吗?还爱我吗?张珊的病怎么样了?如果治不好,轩运可怎么办呀……

        秋燕又想起了晚上的梦,其实不是旺家想得那样。她是梦见她和轩运在桃花岭上游玩,轩运折了枝桃花在她头上插,但总是插不住,把她的头皮都戳疼了。她娇嗔地说,哎呀,运,你慢点插嘛,把我都戳疼了。轩运把那枝桃花衔在嘴里,然后就把她抱起来转圈圈,开始她还高兴地“咯咯咯”笑,后来她就感觉有点晕,她说,运,你慢点儿,我受不了。轩运把她放开了,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地上有青青的小草,也有凋谢的桃花。轩运坐在她身边,眼睛半闭着,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宝葫芦,嘴里念念有词:小燕子,睡觉觉,妖魔鬼怪全死掉——活脱脱一位道人的样子。他这样念诵着,果然就有一个青面獠牙,全身黑毛的怪物被他的宝葫芦收进去了。

        秋燕很惊奇地喊了声:哎呀,运,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就在这时,旺家一声狂吼,把她的梦惊醒了。

        秋燕叹了口气,心里想,怎么做了这样的一个梦,还说了梦话。正想着,老鸹又“呱哇……呱哇……”地叫了起来,听着老鸹的叫声,她就又想起了姐姐曾经给她讲过的一个民间传说,说是很久以前,王母娘娘过大寿,百鸟都打扮得五颜六色花枝招展赴瑶池给王母娘娘拜寿,只有老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来了。王母认为老鸹的出现很不吉利,便传旨道,老鸹太难看太晦气了,就封它为报丧鸟吧,谁家有人要死,就由它去报丧……

        想到这里,她就感到更害怕了,因为在姐姐死亡的前一天的半夜时分,她也曾听到过老鸹的叫声……

        此时,天已麻麻亮了,她站起来,习惯性地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准备回到屋里。她刚走到屋门口,就听见妈妈屋里的门“哐啷”一下开了,紧接着就听到妈妈喊道:“燕儿,起来了吧,广播都响了一会了,今天礼拜六了,你不去学校了,可旺家还要去上班吧,你给他荷包颗鸡蛋,再泡上一根麻花,我这里有咸菜,他早早吃了还要上班去呀!”

        秋燕答应着说:“噢,噢,我知道了妈。”

        秋燕回到屋里,拉亮电灯,站在炕前轻轻地叫道:“旺家,旺家,快起来,我给你弄个荷包蛋吃吃,上班可不敢迟到了!”

        旺家睁开眼睛看了看秋燕,没有吭声,只是慢慢腾腾地穿着衣服。

        他阴沉着脸吃完了荷包蛋泡麻花,又阴沉着脸推着车子出了院门,秋燕站在大门口送他,他右腿跨在自行车上,左腿撑在地上,回过头,依然是阴沉着脸说:“把我那衬衣洗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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