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风雨欲来

过完年之后，没过几天，梁国公和夫人便上门提亲了，对于程家和大夫人来说，三小姐程瑾音能嫁入梁府，对于两家都是极好的姻缘。程瑾岫听秦氏的大丫鬟心儿说，梁国公府带来的聘礼塞了大夫人满满一院子，可见梁家对这场婚姻的看重。

        程瑾音从小受到祖父母的重视，父亲又是恭兴伯爵府未来的爵位继承人，母亲如今又在府中管家，如今她又能嫁入国公府，自然让府内外的人都十分眼红。

        “如今三姐姐也算是高嫁，梁家大公子无论是身份还是条件都是京都府里一等一的了！”秋水院里九小姐程瑾兮正百无聊赖把玩着手里的绸扇。

        坐在她对面的魏姨娘一边做着刺绣一边跟自己的女儿说道：“虽说梁国公府的先太爷是我朝开国功臣，地位尊崇，但这几代下来到当今梁国公这代已是不济，且这梁大公子与现在的梁府大娘子可不对付，且这梁大娘子也有自己嫡出的儿子，自然会多加谋划的……这梁大公子要娶大房的嫡女……我瞧着这三姑娘啊，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程瑾兮听完扑到魏氏怀里道：“母亲，三姐姐好歹还有大哥哥，大夫人甚至祖母替她撑腰，不像女儿……”

        魏氏摸了摸程瑾兮的头，笑着说道：“我们兮儿论才华，论美貌，论聪明伶俐，哪点不如她程瑾音了，况且只要你母亲在这府里一日，你祖母定会为你做主的。”

        魏氏见程瑾兮抬头目不转睛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如今程家这四个女儿里，你们大姐姐程瑾音嫁入梁国公府以后，便只剩下你五姐，七姐和你了，你五姐姐在二夫人眼里是个眼中钉，虽说如今在大夫人面前得脸，但是她的婚姻大事终究是你二伯伯和二伯母做主，而你七姐姐……秦氏自身都难保，有个出息的哥哥确实不错，不过……又能出息到几时呢！”魏氏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程瑾兮看着母亲十分不解。

        “好啦～我们兮儿的未来大事，母亲自会为你在你祖母和父亲目前谋划你且安心！不过……兮儿我最近听你身边的丫鬟说你似乎与西府那位少爷？”魏氏没有把话往下说。

        “母亲，人家只是跟堂哥说了说话而已，就让那群嘴碎的丫头传到您耳朵里了！”程瑾兮娇羞得扭开了头，又抓着魏氏的手撒娇道。

        “咱们兮儿害羞了！”魏氏对旁边的贴身丫鬟明月笑道，明月也跟着捂嘴笑了笑说：“小娘就别取笑咱们姑娘了，如今九姑娘也大了，会害羞也是人之常情。奴婢听说西府那位少爷是叫程鸿喻是那边大夫人老来得子，十分心疼，又是唯一嫡出的儿子，未来西府的当家人，听说文武双全，前几日过年见了一眼，那真是丰神俊逸，和我们姑娘那是绝配！”

        “明月姐姐你胡说什么！母亲还不掌她的嘴！”程瑾兮有些不好意思得呵斥道。

        “兮儿，你跟母亲说说，你怎么看待这个西府的鸿喻少爷的？他对你态度如何？”

        “母亲你也这样！……他，挺好的，我觉得比我们府里几个哥哥都好，对我也很好，母亲……之前我们去梁国公府时他还偷偷看过我这边……”程瑾兮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不过，七姐老是找借口去跟他说话！”程瑾兮突然面上不悦。

        “七小姐？程瑾岫那丫头？”魏氏回头看了看程瑾兮的两个贴身丫鬟，眼神询问是否属实，两个丫头很为难得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魏氏又对程瑾兮说了些好话，便让她其他的丫鬟陪小姐回屋伺候，而自己则留下了程瑾兮的两个贴身丫鬟。

        待程瑾兮走远后，魏氏让其他人都走了，独留下明月和这两个丫鬟。

        “你们这些日子跟在小姐身边，可发现小姐与那西府少爷相处得如何？”

        “回禀小娘，小姐似乎老是寻找机会去与那人说话或者同行，但是那位少爷待人接物恰到好处，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别的。”其中一个丫鬟回答道。

        “那跟七小姐呢？”

        “……奴婢不知是否眼花……年夜那日我正好替小姐回去找东西，就在路上看到他似乎在和七小姐在散步聊天……”

        魏氏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然后自己拿起剪刀剪掉了自己绣品收尾的线。

        “明月，你怎么看？”

        “奴婢想着这事恐怕不是那么如姑娘意了。”

        “连你都看出来了，这傻丫头是看不出别人的眼睛里有没有她……这西府的大老爷在朝为官，这程鸿喻又是唯一嫡子，未来科举中榜，爵位加身，加上上面一个庶出的哥哥替他跑腿做事，又还有一个亲姐姐替他谋划，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只可惜……其人意不在我们家兮儿身上……但……”

        “奴婢知道小娘在担忧什么，若这等好事落在隔壁蕙芳院，那秦氏的日子可就比现在好过了。”明月替魏氏一边沏茶，一边说道。

        “明月啊……你那个姐姐……玉珠那边事办得如何了？”魏氏抿了一口茶。

        “虽说让七小姐动了点手段把玉珠从六少爷屋子里弄出来了……不过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且现在四少爷那边也都妥当了，就等到时候吩咐了！”

        “嗯……没想到程瑾岫竟不是如她母亲一般的懦弱性子，之前就是因为她没有扳倒秦氏和程鸿飞，如今她又……你和你姐姐的关系不可有第二人知道！”秦氏说完后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道：“对了你近日注意一下是否有人去找当初那个人牙子。当初多亏了玉珠替我煽风点火，我去向老太太明确隔壁院人留不得这事才进行得十分顺利。如今发现这程瑾岫也算是懂一些后宅生存之道，我们更要仔细些。”

        这边金玉阁内程瑾岫找来翠缕和银杏，询问打听人牙子下落一事还尚未有太大进展，听隔壁邻居说，那人三年前就搬走了，说是赚够了钱要回老家乡下去，至于老家乡下在哪儿，并没有说。

        程瑾岫让翠缕她们之后行事要更谨慎些，便让她们下去忙了，而自己则做茶养神。

        “姑娘这几日是什么了？做茶还要走神的？”采月在旁边笑道。

        程瑾岫听闻，低头一看，茶沫打得一塌糊涂，索性随手一丢，又走到一边去看书去了。

        这时雪竹走了过来，对采月说道：“姑娘这是咋了，看书还能倒着拿的，这就是倒背如流吗？”

        采月认不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有什么事困扰了咱们姑娘啊。

        此时的程瑾岫还在想大年夜晚上所发生的事，为何那笑容让她移不开眼？为何这个老捉弄自己的人，会露出那样温暖的笑容？为何自己会想起他？

        对哦！我这几天中邪了是不是？！为何老想起这个家伙！可恶，扰我清净！程瑾岫气愤得想到。忽然偏头看到案上的白瓷瓶里的梅花枝，想起那日两个人散步时相谈甚欢，也许他也没那么坏……而且程瑾兮的目光老是落在那个人身上，让人很不痛快……哦对，是因为程瑾兮，一定是因为程瑾兮对这个人有好感，自己才会关注到，自己讨厌的人关注的人，一定有问题！

        说到梅花，程瑾岫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白衣飘逸的身影……已经好些天没见过裴琰哥哥了，不知道在忙什么，不如明日去见见哥哥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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