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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


徐氏大叫一声狰狞地推倒了萧慕离,  扑上去想要厮打,几乎状若疯癫。武安侯见状被气地声音都在颤抖:“来人,拖,  拖出去!给我拖出去!”

        徐氏失去了最后的体面,被两个兵丁粗暴地拖行,一路还在撒泼尖叫。武安侯似是觉得颜面扫地,潦草写完了一封休书当即掩面离开,一刻也不想多留。

        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

        今日一波三折的堂审故事太过精彩,  成为了往后一月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萧慕离就这么以毒攻毒的给自己找回了公道。

        郑客起身整理了一下官服,摇头一笑,  来到萧慕离的身边叹了口气无奈到:“萧姑娘此番受委屈了。不过老奴多句嘴,  今后行事还是三思后行,有些物件也不要随意再拿出来了。”

        老奴这个称呼让萧慕离心里一动,如果她没记错,  郑客面对皇上尚且是自称为臣的。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个九千岁,只能先作揖道:“多谢郑公提点。”

        郑客点点头,  在众人簇拥下离开,  但表情却并不轻松。

        这件事发展成这样,  背后一定有齐琛的助力,这点萧慕离不知道,但郑客心知肚明。他甚至很清楚,自己也被齐琛一起算计在内了。但知道又如何,  萧慕离偏要针锋相对,拦也拦不住,  郑客也只能心甘情愿地被人利用,  推波助澜替她周全。

        虽然最后结局尚可,  但过程实在太过冒险了。

        郑客心中暗想,如此看来,这齐琛是对萧慕离有些真心的,可是,这个太子行事无忌又自身处境艰难,依然不是什么良配,这婚事还是尽快拆散为好。

        大理寺卿刚送走了郑客这尊大佛,又小跑着回来,面露难色地来到萧慕离面前客客气气地问:“萧姑娘,这还有一事得问问您的意思。如今徐氏已经是一介平民,那这买凶陷害之事可要按律来判啊?”

        若是按律来判,罪当问斩。

        萧慕离冷笑一声问道:“大人,律法威严难道是个摆设不成?当然要按律来判,不然按什么,人情官位吗?!”

        大理寺卿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大小姐果真要赶尽杀绝啊,就听萧慕离继续说:“但问题是,大人可有证据证明就是徐氏买凶的吗?”

        这一下把老大人问懵了,也把一直站在萧慕离身后的张勇和冯高也懵了。

        张勇手上还端着放那放镯子的盘子呢,他一步上前把盘子直接怼到了萧慕离眼皮子底下,生怕她看不清楚一样,急道:“大小姐,这不就是证据吗?”

        萧慕离回头看了眼冯高,冯高已经心虚地低下了头。她摇摇头,拿起镯子摸索了几下说:“证据链不完整啊。徐氏说的没错,这镯子从侯府到包子铺的一路上,一个辅助证据都没有,谁送的、何时送的,都不知道,那它能证明什么?它能证明的,只是徐氏挪用了我娘的嫁妆而已啊。”

        “证据…链?啥意思啊?”张勇一脸的迷茫。

        还是大理寺的老寺卿见过世面,立刻点头道:“您说的对,此事我们大理寺一定认真对待,若没有确凿证据绝不随意动用刑律。”

        萧慕离颔首。她今天要做的,本来就是讨回她娘的嫁妆,并且让徐氏为苛待冯叔付出代价而已。这买凶一案还需要扎实确凿的证据,那就是大理寺要查下去的了。

        今天的热闹到头了,门外的百姓散了个七七八八,但还是十几个书生探头探脑不肯离去。萧慕离望着门外散场的人群,表情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或者大仇得报的快意,反而有些萧索。

        一个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她背后吟诵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是孟丘。萧慕离笑笑,也不转身,有些没大没小地问:“先生为何而来?”

        “老夫原是为此词而来,没想到却见了一场跌宕起伏的大戏啊。姑娘此时心境已然不同,这词可还有下半阙?”

        萧慕离举起手挡住了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如今心境正与这定风波的下半阙相合。她缓缓吟诵,却不再清亮高亢,而是增添了一份释然:“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

        京城百向北百里外有一条大河,此河西起凉州,贯穿了云州于燕州入海,名曰洛河。过了洛河就算踏入了京都地界,离开了战乱频起的云州。

        笃、笃笃。

        夜深人静时,洛河南岸官家驿站中的一间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不过屋内人似乎早有预料,并未起身开门,只是瞥了眼半开的窗户,就继续气定神闲地煮茶。

        一壶水尚未烧开,一个黑色的人影就从窗户中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来人是一个还算俊俏的光头和尚,可惜脸上有道疤,在灯影中就显得有些诡异骇人。

        正在煮茶的主人像是还未有所察觉,一手拖着腮百无聊赖地玩着小炉子的火…

        他的身后,黑衣人无声靠近缓缓抽出匕首,森寒刀锋直冲着屋中主人而去!就在黑衣人即将得手之际,那主人突然动了。他提起桌上还未烧开的水就向后泼去。黑衣人迅速后退,屋主人立刻欺身而上,两人顷刻间无声地过了数招。

        十几招过后,黑衣人落败,被反剪双臂摁在了墙上。黑衣人放弃了挣扎,就听到背后钳制着他的人闷闷地笑了一声,他甚至还能透过单薄的衣料感受到背后之人胸膛的起伏颤动。

        黑衣人只能拿额头微微在墙上磕了两下,就听到身后之人笑着说:“玄白,功夫长进了点,但动不动耳朵就红的毛病还是没改啊,这没事儿就撞墙是什么新的毛病?”

        屋主人撤身放开了身穿黑衣偷偷潜入的玄白,回去看他的茶,可惜茶已经烧干了。他啧了一声回头一看,玄白还在哪儿面壁思过呢。

        这屋主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头很高宽背蜂腰,只用肉眼就能看出这具身体中蕴藏的力量,而高鼻深目的长相也明显带着异族的特征。

        正是上庸的摄政王

        乌默尔。

        乌默尔抱臂等了片刻,见玄白还在哪儿别别扭扭,忍不住催到:“你再磨叽下去,就差不多到萧尧早起练剑的时间了啊。”

        玄白这才蹭一下转身,颠颠跑到乌默尔身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叫了声:“哥!”

        他语气轻快,但声音还是嘶哑的。

        乌默尔抬手摸了摸玄白的脖子,摸到了一条伤疤,叹口气说:“这么多年,那老东西也没治好你的嗓子啊,真没用。”

        玄白嘿嘿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怎么受伤了?”乌默尔方才交手就感觉玄白身上有伤。玄白是他从狼群里捡回来的,脖子上和脸上的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乌默尔把小孩留在身边当个小宠物养了好些年,对人还是有些了解,一上手就发现了玄白身上有伤。

        玄白拨浪鼓一样摇摇头,只一个劲儿傻笑啥也不说。

        乌默尔抬手摸了摸那颗光头,叹道:“这些年辛苦了,那老家伙还好吗?”

        玄白重重点点头。乌默尔无奈了,加重语气道:“说话,又不是哑巴。”

        玄白摸摸自己的光头,憨憨地嘿嘿笑。

        乌默尔只能随他去了,话锋一转说起正事:“回去跟老头儿说,萧慕离必须尽快干掉,然后嫁祸给大梁人,最好能嫁祸给皇家。萧尧,是有反心的,只是差一个契机了。”

        二人还没说上几句,就听得外面巡夜的大梁士兵吹起了警哨,同时高声预警:“有外人闯入!警戒!”

        乌默尔有些疑惑地一歪头,也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对玄白说:“你先回去吧。”

        玄白沉默了一下,明显不情愿,但看了眼乌默尔的脸色还是听话地从窗户离开了。

        玄白刚一离开,就停外面士兵又喊道:“抓住了抓住了。”

        官驿二楼不多时就走出一个青年将军,这将军一身亮银铠似乎还带着战场的杀伐气息,他一下来,大梁士兵们立刻精神地站了个笔挺,整齐高呼:“将军!”

        这青年将军不过二十出头,但神色沉稳坚毅。他随口轻声呵斥了句:“喊什么,大晚上的,轻点。”

        士兵们起哄笑起来,一看就对这将军并不畏惧而是真心的爱戴钦佩。他们让出一条路,露出被士兵们当场抓住的闯入者。

        那闯入者穿了一个大斗篷整个遮住了头脸,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看起来还在瑟瑟发抖。

        一个士兵在青年将军耳边小声说:“六队刚刚夜巡的时候发现了营地外有一匹空马,顺着足迹从驿站墙边把人逮到的,正偷偷摸摸准备翻墙呢。结果刚刚一问,好家伙,这人翻墙是因为没找着驿站正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蠢贼,就说要见将军别的啥也不说。”

        将军围着中间的“球”转了一圈,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不自觉放软了语气说:“你先别抖,抬起头说话。”

        那“球”听到青年将军的声音突然就不抖了,一下支棱起来拽掉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张乌漆麻黑的小脸,但一双眼睛依然亮晶晶的还充满了惊喜,一声“萧尧哥哥”脱口而出!

        这银铠的青年将军确是萧尧。凭借那双漂亮的眼睛他好歹是认了出来,这是小安平,小时候总是跟在齐琛后面的跟屁虫。

        不过四周的将士却不知道其中关系,见小姑娘喊的亲热,都一副八卦的模样,甚至“哦~”了起来。

        萧尧颇觉这些臭小子丢人,暴躁怒吼:“都散了!滚!滚!都滚!”

        士兵们一哄而散,胆子大的还憋着笑嘟囔道:“喊什么,大晚上的,轻点。”

        “殿下怎么来了?”萧尧把安平扶起来,压低声音道:“殿下,这是上庸使团的驻地,您不该来。这上庸使团此番要为他们的小可汗求娶大梁公主,殿下还是莫要被他们注意到为好。”

        安平一路奔波所受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小嘴一撅就红了眼眶,抽搭着把萧慕离的事情讲了。

        讲到一半,刚说到齐琛拒绝了皇帝的赐婚,萧尧的拳头一下子就硬/了,咬牙切齿地说:“齐琛,呵!能耐啊!等着,老子要把你的头拧!下!来!!”

        作者有话说:

        齐小琛:阿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注: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还是《定风波》,按照晋江要求备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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