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四府设宴之黯伤
那个叫小福子的对我们甚是有礼，我想这一切全凭荣宪的缘故。
接下来，我们干的活儿轻松自在，平日只需打扫一下书房和外面的院子。转眼来了十四贝勒府已快半个月了，却一面都未见过十四爷。我也可图个清静，没事时便寻本书来看。
这个十四爷藏书不少，他的案头放着几本诗词，我随手翻看，多是婉约派的诗词。
“新来的两个丫头什么来历？”突然外头的两个守门丫头在窃窃私语，可这声音我却可听得分明。“竟然一进府便可入十四爷的书房，爷平时可不准任何人进去的呀！”
“就是，她们凭什么那么轻松？该不会是十四爷在外头招惹的女人？”
“去，才不会！十四爷铁骨铮铮，是真正的男儿呢！”
那两个丫头还在说，宋玉走了进来，气愤地咕哝道：“也不怕闪了舌头，长舌妇！”
我知道她定是不满有人在背后说我们。我笑着安抚她道：“算了，我们只管做我们自己的活儿，她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宋玉无奈地瞥了瞥嘴，忽而又问道：“哎，你说那个荣宪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随便跟十四爷一说，我们立马就被安排来做轻松的活儿。”
我笑了笑，道：“既然人家这么照顾，我们也别枉费了人家的好意，认真干活才是正事！”
宋玉赞同地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我也低头继续做手里的活儿，擦着书房里的边框角落。倏地，发现角门边挂着一把细长的宝剑，剑鞘和是用柔软质地的皮革制成，剑柄处亦包着相同材质，摸上去手感甚好，剑柄上挂有一条黄色流苏，更显出其高贵不凡来。我忍不住摘下来，细细瞧着。正欲拔出来挥舞一番，却听身后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
我吓得手一抖，宝剑垂然就要落地，他眼疾手快，竟一把接住。我看他的穿着和眉眼间的英气，已猜出了他的身份。
他将剑握在手中，上下打量我。我被他看得发毛，兀自后退一步。
“你就是荣宪介绍来的丫头？”语气淡淡，丝毫听不出喜怒。
我低头答：“是！”
他嘴角勾起些若隐若现的笑，看看手中的剑又看看我：“你可是喜欢这剑？”
我恭顺道：“这是十四爷的剑，我只是觉得非比寻常，所以多看了两眼。”
他轻笑：“看来你很懂剑。”凝视了我片刻，又问：“会武功吗？”
我道：“会些。”
他仍是看着我笑，这次从嘴角到眼角都流露出笑意。
“福晋吉祥！”屋外有丫头请安的声音。原来是十四爷的妾氏吴氏风风火火而来。刚进府时就听说十四爷有一个很得宠的小妾，本是街头卖艺混饭吃的女子，有一天十四爷经过，瞧见吴氏正在舞剑，一时心痒，便与这女子过了两招。没过两天，吴氏就进了府，成了十四爷的宠妾。“恃宠而骄”，用在吴氏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
“爷！”吴氏兴冲冲地进门，目光一落在我身上就立刻沉了下去。复又笑看着十四爷，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道：“好看吗？这是我用额娘赏赐的杭州丝绸做的，穿在身上真的很轻软舒适！”说完，她自顾欢喜。
十四爷却显出一脸不耐烦，道：“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来烦我。前些日子为你请的练武师父怎么样，可有耐心教？”
吴氏耷拉下脸，撒娇道：“我已经是贝勒爷的福晋了，干嘛还要练那些无用的东西？您就饶了我吧！”说着，已黏到十四爷胸前。
十四爷面露冷色，推开她道：“一定得练，这是命令！”
吴氏低头不快。十四爷看看我又看着吴氏，陡然露出些笑意，话语也温和起来：“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把剑，是前明安定王所贡，你与莫亦比试比试，若是谁赢了，我就将这把随身宝剑赐给谁。”
吴氏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用凌厉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是在向我宣战。我只觉无聊，漠然却不失恭敬地对十四爷道：“既然是十四爷的随身之物，莫亦不敢觊觎，更何况是跟福晋争抢。”
吴氏冷笑一声：“就凭你也赢不了我！”说完，他看看十四爷，只见他手里把玩着安定剑，淡然不语。吴氏一发狠，盯着我轻哼一声，道：“叫你这个小丫头好好看看我的厉害！”说着，她虎爪一出，直直向我袭来，我侧身一避，叫她扑了个空。她更怒，使劲浑身解数……抓、咬、扑，不是被我避开就是挡住。她心下更不甘，招招猛而有力。我见她发了狂般，挡已是挡不住，躲也躲不了，索性一出手……竟失手抓开她胸前的几颗扣子，她下意识缩回手拢住胸。
我赶忙道：“福晋，对不住！”
这话在她听来就变成讽刺之语，她腾出一只手又要来抓我。心下觉得愧疚，也只有我输了，吴氏才会罢休，索性站着任她打，平了她心内的火气。
“呲……”她这一抓只将我右臂的衣袖拉破，一道结痂褪去的白色伤痕呈现，我忙捂住。吴氏还欲出手，却被横来的一只手紧紧抓住。
“住手！你这刁妇！人家让你，你却不依不饶！给我滚出去！”十四爷突如其来的怒气着实将吴氏吓到，他重重将她一推，横眉冷对。
吴氏不敢置信地嗫嚅：“爷，您说什么？”许是十四爷从未这般骂过她，她一时不能承受，捂着脸伤心地夺门而去。
我越发尴尬，俯了俯身，也欲离去。走到门口，却听背对着的十四爷开口说：“以后，你只需听我的话即可，这府里任何一人你都不用理会！”
这算看在荣宪的面子上对我的照顾了吧！可我丝毫感激也无，想起吴氏，心生凄凉和冷冷嘲笑。
在过了半个多月后，荣宪终于兴冲冲地跑来找我。我道：“我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
“怎么会？”她调侃道：“女侠！只是因为家中管得严，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身边的宋玉按耐不住，问道：“荣宪，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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