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十四爷府

　　他们将我们押至火源处，对着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僧说：“她们行径鬼祟，请问方丈如何处置？”

　　那老僧闭眼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切不可让她们冲撞了福晋，先押到一边！”

　　话音刚落，就听开门的声音，老僧正对的厢房门被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俏丽女子，她走近老僧，双手合十作了一礼，问：“方丈，我家主子问出了何事？”

　　方丈还礼，说道：“刚抓了几个行迹鬼祟之人，正欲处置，不想打扰福晋清修。”

　　“可我们并未做鬼祟之事！”荣宪傲然脱口。

　　房里之人可听得真切，只见一优美倩影映在窗上，片刻方幽幽道：“方丈，‘真正修行人，不计世间过’，何不放她们归去。”

　　方丈闭眼念道：“阿弥陀佛，福晋当真慈悲为怀，老衲遵命！”说完对着我们拂了拂手。

　　那群僧人自松开了我们，我望着窗上那抹剪影，心想，会是幼时教我读书识字的完颜姐姐吗？她可还认得我？

　　正如此想着，有个僧人恶狠狠地斥道：“还不走！”

　　我白了他一眼。不知为何，竟还是没敢叫出口。

　　京城柳巷，花红柳绿，好一派繁华，当其他地方沉浸梦乡时，唯独此处热闹喧哗。我们换上一袭男装，走入了一家名叫云雨阁的妓院。

　　荣宪道：“今天看来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

　　看着一个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子热情地揽客，我们都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哟，三位公子，快里边请。”一个中年发福的女人忙招了我们到大厅的雅间坐下，笑道：“三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云雨阁吧！不要拘束，不要拘束啊！”说着，她叫来了好几个女人，站成一排，道：“三位随意挑，挑好了就去楼上，保管你们今夜舒舒服服的。”

　　我们本来只想找个休息之处，却见这老鸨实在太过热情，顿时三人都忙不迭想逃离。

　　就在我刚拉着荣宪起身时，突地瞥见用珠帘遮挡的大厅外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细细看去，那一身艳装，正在被一个轻佻男子调戏的不正是宋玉！

　　我大惊，她半推半就地被那男子抱入怀中。我赶忙冲上去，三拳两脚将那猥琐男人痛扁了一顿。他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嗷嗷直叫。旁边的人也都惊讶地望过来。

　　老鸨赔笑着，道：“哎哟，原来公子要玉儿相陪啊！你怎么不早说。”说完，她对我身后的宋玉道：“玉儿，快扶这位公子上楼。”

　　宋玉看了看我，赶忙垂下了头。

　　我道：“老鸨，我要赎了她！”

　　老鸨一听，眼珠子一转，道：“这可不行，玉儿是我们刚调教出来的姑娘，还是个处子之身哪！”

　　我颇不耐烦，道：“你就说多少钱吧！”

　　老鸨伸出五个手指，又翻了翻，道：“一百两！”

　　在场的人都惊讶地倒吸了口气。荣宪不满地说道：“一百两！你抢钱啊！”

　　老鸨白眼一翻，道：“没有钱就别赎啊！”

　　宋玉将手搭在我肩头，我伸手将她握住，然后对老鸨道：“我赎！”

　　一百两银子，几乎花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钱。

　　我们又不想再在那个鸡窝待下去，于是四个人只能找了个草棚先待一宿。

　　“对不起啊，莫亦。”宋玉愧疚道。

　　我轻叹道：“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的？不待在家里怎么跑出来了呢？”

　　宋玉道：“哥哥要投身军营，你也离开了家，我想着自己待在那也没意思，便跟着哥哥去了军营。后来哥哥说军营苦，我定是待不下去的，便给了我一些钱，让我回家，但我想来京城找你，可刚到京城就被那些歹人骗光了身上仅剩的钱，还将我卖到了妓院。”说着，宋玉的眼里已经泛起泪光。

　　我搂着她，道：“好了，以后我们就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宋玉伏在我肩头，倏地说道：“我会还你的。”

　　“你这是什么话？”我有些气道：“你怎么还我？”

　　宋玉一时无言。荣宪突然凑上来，笑道：“问我呀！你们两个女子身无分文，以后如何生活呢？”我也正在为此事发愁。荣宪看了看我，眉眼间皆是佩服，道：“你真是个侠女！就冲你在寺中救了我和紫儿，算是我回报给你了！”我们都看向这个萍水相逢，却又相见恨晚的女子。看她的衣着打扮，举手投足，绝对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她道：“我让你们去做侍奉丫头，可愿意？”

　　宋玉一愣，随即应道：“愿意，愿意，什么活儿我都能干！”

　　我暗暗想着，事情如今也没个着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总不能这么快就退缩。于是我也笑着应好。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荣宪就领了我们走到了一座宽广的府邸门前，隐隐看清牌匾上的几个镶金大字：十四贝勒府。

　　我暗想着荣宪的身份不凡，竟会认识皇子！转念又一想，在十四贝勒府是否更利于我接近那座高不可攀的府门呢？

　　只听领着我们的管家恭敬地唤她“二主子”。

　　荣宪道：“我给你家主子带来两个侍奉丫头，你们可得好生给我照顾着。”

　　管家一脸为难，道：“二主子，这个奴才可不敢私自应下，您还是直接去跟爷说吧！”荣宪抬脚便要往里走，管家拦道：“爷进宫去了，昨儿个一宿没回来。”

　　荣宪蹙眉嗔怪道：“他最近怎么神神秘秘的，老是往宫里跑。”顿了一会儿，又道：“好吧，这两个人你只管照看着，我会跟你家主子说的。”

　　老管家看了看我和宋玉，应道：“是！”

　　荣宪走后，管家将我和宋玉交给了后院的一个嬷嬷。她无非是吩咐我们做些挑水、洗衣的粗活。可刚干了没多久，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对那嬷嬷道：“爷有令，让新来的两个丫头去书房干活。”

　　嬷嬷一惊，对我俩道：“都住手吧！拿上自己的包袱，跟小福子公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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