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潮升日，明镜高悬。
苏惜雨一行人到衙门的时候衙门口早就人满为患。
衙门内，大堂之上一边站了四个衙差，县令和师爷都还没到，一看便知时辰还没到。
云石县向来安宁，出了人命案子自然是传的飞快，何况李家村前几日还叫人四下打听，这一打听也让更多人知晓了此事。
见李三的母亲站在李族长身边，两位族长都静静地坐到了大堂上的椅子上苏惜雨便走到了苏族长的身边问候。
片刻，县令带着师爷从一侧走了出来，众人起身，衙门外议论纷纷的人群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见众人都已到齐，啪的一声惊堂木响，县令道：“升堂”站在两边的衙差拿着木杖敲着着齐声喊道：“威….武…”
李三中毒而死，苏惜雨自然明了，苏惜雨道：“大人，李三虽然是中毒而亡，本案却疑点重重，下毒的是何人，□□的来处又是何方，这一切都尚未查明，还请大人明鉴。”
苏惜雨的话完，县令看了看苏惜雨顿生疑惑。
苏惜雨是苏秀娟家里人，这一点避讳难道她不知道，看状纸也是识得字的人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
县令望向身边师爷。
师爷一看县令的眼神就心领神会道：“苏惜雨，苏秀娟是你的姑姑，看到亲人受苦，你难免为会为她说情，你若不能说出个一二，县令大人又该如何信你。”
师爷说完县令心中之想，县令大人催促了一声：“苏惜雨，你有何重要发现，快快说来。”
苏惜雨唯唯诺诺道：“没有。”
堂外的人一听苏惜雨没有任何发现，一时间纷纷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县令见衙门有点吵，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到：“肃静，带犯人苏秀娟上堂”，
大堂之上下去两个衙差，不一会，苏秀娟身穿灰色囚服，双手带着镣铐，踉踉跄跄在两个衙役的看护下穿过人群来到了大堂之上。
看到母亲李氏、惜雨、还有两村族长都在，苏秀娟跪下见过大人之后，苏秀娟哭着对李三母亲问候：“秀娟，见过母亲大人。”
李氏母亲闻言，心里也不是滋味，想到儿子可能是苏秀娟所害，直接劝说：“秀娟，你快快将案情说明，大人自会明断。”
苏秀娟一听母亲这话，心里的苦全部涌上心头。
“母亲，我确实没有害夫君啊！母亲，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即使我走出这打牢，又有何颜面见活在这世上，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的好。”
县令大人道：“当日，徐秀娟，你和李三家家中吃饭，你母亲回了房，便只剩下你和李三两人在一起，四邻进屋也是如此，你若说不出个一二，莫怪本官无情。”
苏惜雨已经被问的无话可说，苏秀娟也说不出个一二，县令一声令下就是二十大板，看你招式不招。
两个衙差正准备动手，苏秀娟连忙上前制止，道：“大人明鉴，苏秀娟身体柔弱，二十大板恐怕难以承受。”
县令哪里还听得进苏惜雨的话，不作理会便看衙役准备动手，苏秀娟一脸的焦急也只能期望苏秀娟能挨过这二十大板再说。
衙差正要动手，苏秀娟突然轻咳几声从嘴里吐出来一些污秽之物。
酸味刺鼻，众人都是将头扭过一边。
苏秀娟见有间隙赶紧道：“大人，李三是中毒而死，苏秀娟和李三是一起吃的饭，李三中了毒，苏秀娟也可能是中毒，还请大人让大夫为苏秀娟把脉，查明一二。”
苏秀娟的话县令听了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想这气味难闻，也正好在大夫把脉的时候打扫一下大堂，：“传代夫上堂把脉，本官到后院去细想一下再行审问，师爷，叫人打扫一下大堂。”
县令一走，苏惜雨便上前扶起苏秀娟道：“姑姑，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也中了毒。”
苏秀娟道：“我昨晚就已经这样，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惜雨，你可要为我伸冤啊。”
衙差打扫完污秽，不一会，大夫就到了苏秀娟身边为苏秀娟把脉问诊。
苏大虎站在堂外许久，伸着脑袋道：“丫头，你姑姑怎么了！”
苏惜雨无心理会，大夫道：“这是喜脉啊，恭喜姑娘。”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莫不是苏秀娟不守妇道，李三不能生育，在场的人不是知道就是已经有所耳闻。
喜脉！苏惜雨的一阵昏厥，难道真的被像外人所说的一样，姑姑在外面有了男人，“大夫，你可不要看错了，此事可不能儿戏。”
大夫道：“老夫看病几十年，这喜脉又怎么会看错，你既然这么说，我就在看一次。”
说着，大夫有拿起苏秀娟的手再次把脉。
县令大人和师爷再次进到大堂之上，便问道：“大夫，苏秀娟这可是中了毒。”
苏秀娟如果真的中了毒，案情就要另外审了，苏秀娟平日和李三虽然没有生女育女也算是一对恩爱夫妻，如果徐秀娟是杀了李三又何必等到现在才中毒。苏秀娟一起毒发身亡或者逃跑才是。
大夫道：“大人，苏秀娟没有中毒，苏秀娟你这是喜脉无疑，小人敢用性命担保。”
县令听完，挥手示意大夫退下。
县令突然大发雷霆。
刁妇苏秀娟，本官原以为你是个良家女子，这才容易这般无礼，没想到你尽然是一个不守妇道之人。还不说你腹中孩儿的来由说来，不然大刑伺候。
苏秀娟那有什么话说，只是一味的说不知道。
李三平日经常出门在外，为了不让人说三道四，苏秀娟平日里就很少出门，即便出门也都是和母亲李氏在一起，腹中孩儿的来由除了李三，还能有谁？
苏秀娟反复说着同样的话县令早就听得耳朵起了茧。
大刑伺候。
站在衙差队伍中的李都卫此时也是无可奈何，便主动上前拿着刑拘准备夹苏秀娟的手指。
李都卫行刑自然是心中有数，力气用小点，苏秀娟若是明白照着喊几声就能少受些苦。
李都卫动作缓慢，帮苏惜雨拖延时间。
之前就已经商量将苏秀娟的案子拖延一些时间，但怎么拖延就要看苏惜雨的能力，实在不行苏秀娟受了刑直接晕倒就好。
这一切，李都卫早已告知苏秀娟。
拖了一点点时间，李都卫将刑具放到了苏秀娟手上。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受一点皮肉之苦也是一件难事，一动刑，苏秀娟便喊的痛苦不已，手指受了刑都红了。
苏惜雨起身制止李都卫，向县令大人求情：“大人，如果苏秀娟腹中孩儿确实是李三的血脉，大人这样做恐怕有所不妥。”
师爷见苏惜雨尽然阻挠行刑，气急败坏道：“苏惜雨，我见你是个识字之人这才收了你的壮纸，没想到你既然如此野蛮。”
“我看你就是想包庇你姑姑，你姑姑分明是和他人有染合谋杀了李三。”
师爷的话无非是一种揣测，但却让大多数人在心中都是选择了相信了师爷话。
男人三妻四妾不能生育可以怪女人，女人如果不能生育那将如草芥一般受人唾弃。
县令大人不做任何表示，苏细雨转头看向李家村族长道：“李族长，李三一家尚无一儿半女，如果这孩子确实是李三所生，李三一家也算是后继有人，还请李族长为惜雨说几句话。”
李族长觉得此事颇有些为难便看了看苏族长的意思。
苏族长自然是选择站在苏惜雨一边，谁愿意看到自己村里的人背上一个不守妇道的名节，何况苏惜雨的话也有些可信。
苏秀娟现在死那也算得上是一尸两命。
苏族长点头示意，李族长起身向县令大人行礼道：“我看此事就让苏惜雨再查一查吧，此案事关两族声誉，还请大人明鉴。”
族长作为宗族的管理人族长所说的话也有一些分量，县令左右权衡，一件命案，如果一堂审问就定了下来也有所不妥。
县令一开口就只给苏惜雨七天时间查明案情真相，回头一想，就改口只给三天时间，苏惜雨不知道县令是有意为难自己，还是已经对案情做了判断。
没有选择。
由不得不答应，苏惜雨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县令一句查不出个所以然一同治罪退了堂。
等县令一走，苏铁山赶紧走了上来搀扶起苏秀娟。
苏大虎上前伸出大拇指夸赞苏惜雨厉害。
案子虽然暂时拖了下来，时间也只是三天，三天内查出点什么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情况基本都已经了解过。
晚上，苏铁山陪着苏惜雨去牢房看望姑姑，对于苏秀娟喜脉一事想做进一步了解，也没有任何进展。
案子仿佛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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