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到家，苏惜雨一家因为苏秀娟的事都变得沉默不语，三个弟弟也变得非常的安静，整个家里的气氛都变得异常的压抑。
之前村里的人还只是背地里说说苏秀娟的闲话。
在已经是公开把苏秀娟的事当做了谈资。
苏惜雨在村里走动时，时不时都能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只有苏惜雨路过的时候被看见了，闲谈的人都立刻闭口不谈。
等苏惜雨一走……
这一切苏惜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到了中午，苏铁山忙完农活回来，一家人坐在院里吃饭的时候，苏铁山冰冷地说了一句：吃吧。大家才都把筷子动起来。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融洽。
刚吃了几口饭，母亲张氏心里藏不住话，筷子放下对着张铁山埋怨道：“我说过丫头不行，你们非要让她去，现在好了，人没救成，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苏铁山假装没听见自顾自的继续吃饭，心里却想是能救就救，不能救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苏惜雨这么坚持是他不曾想到过。
事情反正已经是最坏的结果。
苏铁山不说话，二叔苏铁岩帮大哥辩解一句：“大嫂，这里面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很多事都是一下子冒了出来，而且时间也紧，哪有那么容易。”
救出苏秀娟眼下无望，母亲张氏最担心的苏惜雨的安危，死人没活成，活人还要白受罪，大声道：“我看，当初就不该打这官司。”
苏爷爷平日里耳朵不灵光，今日却听了几个字进去，突然听到打官司三个字摇头晃脑看着一家人道：“谁打官司啊？”
苏铁山巴掌往桌子上一拍，雷霆般暴怒。
“够了，你吃你的饭，少说两句没人会觉得你是哑巴。”
母亲张氏从来没见苏铁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鼻子一酸就哽咽起来。
“好，好，好，我不说，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母亲张氏的三个好字，一个说的比一个重。狠狠瞪了苏铁山一眼，把筷子一放，用衣袖擦着脸上流下的泪，饭也没心思吃，用手捂着鼻子哭着回了房。
看着母亲张氏回了屋，苏铁山一边给苏爷爷上菜一边说：“大家快吃，下午田地里还有事，要早点去，别耽搁了。”
接连跑了三天，原本两人做的活都变成了苏铁岩一个人做，田地里的东西是一家人活命的本钱，耽误了很多还要赶紧去补。
吃过饭，父亲兄弟二人拿着农具出了门，对于苏秀娟的事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心思继续调查下去。
苏惜雨心里有些话想说但又不敢说。
收了碗筷，苏惜雨看见母亲坐在床边上哭泣，坐到了母亲身边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娘，你别担心，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一切都会查清楚，你别太难过。”
张氏见女儿在宽慰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还查什么查，都是你爹，死要面子活受罪，要是不去碰这官司，哪来这么多事。”
“还有你，过些天在县老爷那里可千万不要在乱来，要不然没人保的住你。”
苏惜雨嗯了一声，好让母亲放心。
下午，苏惜雨在家里翻看云石县志开始为考试做主准备。
苏惜雨刚看了一会，窗户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头吓了一大跳，苏惜雨本来就心情不好，被这么一吓，十魂丢了七魂，原本想骂人，看到站在窗户外的人是苏大虎这才消了气。
“苏大虎，你到时很清闲啊？还有空出来玩啊？”
苏大虎大大咧咧敞开嘴巴笑了笑：“我挖水呢，谁敢断我的水啊，要不要我帮你家也挖一点。”
挖水是苏家的村的土话。
田地中间一般有一条主水道，想往那块田地放水，就要在水道上用泥土筑起一个小水坝，接着在田地的边缘上挖出一个口子，水自然而然地的就到了田地里。
为了放水快，挖水一般都要守着，不守着就会有人在你筑起的小坝前面筑起另外一个小水坝来断了你的水。
苏大虎凭着一身力气就足以威慑全村，自然是无人敢断他家田地里的水，倒是缺水的时候苏大虎为了保住自家的田地，时不时的断了别人的家水。
打又打不过，说也不好说，苏大虎在村里就是村霸，将来当了族长的话，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盼望以后苏大虎将来明白是非，少做点坏事。
苏大虎帮家里挖水那是万万不能。
田地里却水，父亲自会处理。
种田种地，家家户户口靠着水过活，苏惜雨要是让苏大虎帮自己家挖水，非得被父亲知道后骂死不可。
“苏大虎，你可别乱来，你嫌我家里事还不够多吗。”
苏惜雨撇了一眼苏大虎不敢责备，拿起书来又看了起来。
“我看你爹和你二叔又去种地了，你姑姑的事你家里到底是管时不管啊。”苏大虎对苏惜雨颇为关心，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趴在了窗户上。
苏大虎的影子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苏惜雨看书，不送走苏大虎这书恐怕是看不成，把书和上，苏惜雨淡淡道：“管是想管，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管，你有什么好法子说来听听。”
打斗苏大虎当然不让，想办法就算杀了他也未必能蹦出几个字。
今日苏大虎怎么会这么好心。
见苏惜雨一心只读圣贤书，苏大虎笑着道：“实不相瞒，上次去你姑姑家看了那茶我一问才知道那是补肾壮阳之药….”
补肾壮阳。
苏惜雨赶紧伸手挥了挥让苏大虎别往下说：“你一个大男人，壮的像头牛一样还补个啥子。”
更让苏惜雨为难的事你和一个女儿家说这个干吗。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一听自己的话被误解了，苏大虎扇了自己一嘴巴子道：“话一多我就说不清，其实我就是想弄一点回来给我爹泡茶喝，但是你看我这记性，也分不分哪一种是，还是不是
原来如此，没想到苏大虎是一个孝子。
想一想自己要是去了正好用苏大虎去多采一些回，捡个现成便宜，弄一些药草回来给父亲泡茶喝也好。
答应了此事，终于送走了苏大虎。
晚上，母亲做了饭，没有吃就直接回屋睡了，苏惜雨向父亲提及明日要去采药之事。
平日里苏惜雨就四处代人写书信，就像个男孩子，现在大了，也不好管了。
苏铁山到了一句山里路滑，让苏大虎去采，苏惜雨只负责寻找就好。
二婶见苏惜雨要去采药赶紧叮嘱苏惜雨多采一些，也好分一些给苏铁岩泡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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