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占有欲再强也要学会放手
总督主场
不如说写到现在戏份最多的还是总督（哽住）
这章写得挺拉的，脑细胞要枯萎了。但总之共同线结束，江户线正式开启啦！
总督已经被我ooc完了（绝望笑）
01
飞鸟被五花大绑挂在鬼兵队船头已经三小时有余，她腰腿酸麻动弹不得，想要聚起力气挣脱却蜉蝣撼大树般，宛如毛毛虫蛄蛹着在空中摇晃。
她近些日子总爱回忆私塾的过往。
七月未央之际。日头高高挂在空中，烧得人间黄土干裂，蒸腾闷热空气，哪怕偶有清风拂过也无法缓解这股燥热半分，私塾的男孩们大都挽起袖腿，系成结露出大腿缓解炎热。
那些时日飞鸟常常被桂捂住眼睛，告诫自己:“女孩子不可以学这些下流的做法！”
“你先把你自己的袖腿放下去再说话！”高杉晋助一把拉过眼睛被捂住的飞鸟，挽起她披散的长发扎了个圆圆的丸子头，他垂下眼，看到女孩白皙红润的肌肤和天鹅般纤细的脖颈，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热得话就把头发挽起来啊，真是的……”
她懵懂地点点头，抬手擦了擦落到面颊的汗珠。
松阳老师也提醒她不要把振袖和裙边都挽起来，被奇怪的大叔盯上会很危险，于是她把衣襟裹得严严实实，足袋被拉到了小腿的位置。
虽然很热，但是老师说得话都是对的！
“哪里对了啊！你的脑子里是只有松阳的教诲吗？这个时候还裹得那么严实从脑门到屁股都会长满痱子哦？！”银时抬起趴在桌上的头，忽视高杉的师控发言，耸耸肩晃晃脑袋，“所以说飞鸟你啊，一生都不会成为欧派和屁股都很大的美女的。夏天的女人就是要穿得若隐若现展现美好的身体曲线，不过你也没什么曲线可言……好痛！！”
“啊，刚刚好像听见不该听到的东西。”吉田松阳一个暴栗敲在银发天然卷脑袋上，那里瞬间通红鼓起一个大包。
“哭吧，阿银，男人也可以哭泣的。”飞鸟递上手帕，望向一脸绝望的银时，听到对方:“谁要哭了啊你这个绝壁女！”的怒吼后歪歪头。
“我知道了，下次夜晚去厕所的时候我不会在门口等你的。”飞鸟迈步向前走，扯住吉田松阳的衣袖，看到老师一如既往扬着和睦微笑后低头红着脸，“松阳老师，一定要等我长大，我会努力工作娶你回家做老婆的！”
“女孩子是不能娶男人当老婆的。”桂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伸手屈指给了飞鸟一个脑瓜崩。
“重点是这个吗？”高杉瞳孔微张，以往冷漠又目中无人的碧绿双眼染上三分震惊五分无语，拳头硬了，“你这家伙到底师控到什么程度了啊！”
“唯独你没有资格这么说。”飞鸟回头看向面容姣好的紫发男孩，仗着松阳老师的温柔变本加厉地扑进老师怀里。
吉田松阳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眉眼弯弯，俊秀白皙的五官如玉般被雕刻得巧夺天工，仿佛只要有他在的世界都会被那股飘逸出尘的气质所影响，批上柔和煦沐的光芒。
【老师等着那天，等着小飞鸟长成了不起的大人，然后成为某人的依靠。】
啊啊……他一直都温柔到让人想哭，只是想到那张笑脸，眼泪就会莫名地流下，梦境都被染上松阳老师象征着美好生命的嫩绿，然后用清晰的声音说出包容她一切任性的话。
飞鸟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和银时因为半夜爬起来上厕所明明害怕却假装坚强的样子不同，飞鸟会把银发天然卷护在身后，牵着他的手跟他说:“不用害怕，牵着我的手，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其实连神明大人都没有吧。”
但她在松下私塾的那段时间，无数次在心里祈求上苍，再多给他们一点时间，让这无忧无虑的日子就这样持续下去。
“神明啊，我真诚祈求爱着的人这样开心、快乐地生活下去。”她跪在私塾庭院那颗樱花树下，双手紧紧扣住举在胸前，就这样奉献所有真心。
眼泪掉落，汇入茫无边际的大海，不能激起一朵浪花，再次抬头时飞鸟对上了另一艘舰船上灰暗的炮口。
“……”
“快放我上去啊啊啊啊啊！！！”
02
被那门大炮轰进海里的时候，飞鸟是怎么想的呢？
她的耳边同时响起假发那家伙熟悉的焦急呼喊和万事屋眼镜男孩及神乐担忧的声音，狂风灌进她的耳廓，她向下坠落，此刻万籁俱寂，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身体砸进冰凉海水里时，她身上的绳子应声而断，咸腥的液体倒灌进鼻腔，闭眼时脑海里回想的是高杉晋助那张充斥着仇恨的脸。
这次，你会难过吗？
无论是在松下私塾悠闲美好的日子还是攘夷战争时一步一息的紧张时刻，高杉晋助都极少哭泣。
最后一次看见他的眼泪还是在斩首行动失败后，对方找到飞鸟，紧紧抱住她日益消瘦的身躯，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里，毛发贴在她的脸上，温热液体自上而下地滴落，流进锁骨下。
“抱歉，没有带回老师，也没能保护好你。”
那个被称为鬼兵队总督的危险男人此刻褪去坚硬外壳，在她的怀里哭得不成样子。晋助他一定很难过，所以才会累到睡在她的膝上。
飞鸟同样难过，眼泪被死死含在眼眶里，她不敢眨眼，害怕那滴泪砸向熟睡男人的脸上，让他反过来安慰自己。
醒来后的高杉晋助同她说要重组鬼兵队，要不要加入。飞鸟一言未发，高杉站起身离开。望着他的背影，好像看见他脚下阳光笼罩的土地化为无边的紫黑色暗影，狂乱舞动着、将他吞噬殆尽。
天色暗沉，他绛紫的发丝愈显黯淡，暗色衣着却近乎融入阴云密布的背景，唯有眼眸如燃烧焰火。
这样下去不行的……要拉住他，至少要陪在他的身边。
“那你不可以欺负我。”她小跑着跟上男人的脚步，抬眼望向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的他，“比如不发工资不批假不让我出去玩之类的。”
没有回答。
高杉晋助自那天开始褪去了介于少年与成年的边界，脸上棱角清晰，不再为了遥远战争悲悸痛哭，不再为了某人的话语脸上攀上红霞。
“你我都长大啦。”飞鸟细若未闻的叹息，背着手跟在他身后走。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回头，我都会在这里。”少女许下诺言。
03
【我不喜欢这样。】
飞鸟在海面随着海浪浮浮沉沉，看着上方的飞船冒着黑烟，刀剑争鸣和炮火轰击的声音，呆呆地望着海岸线的太阳出神。
松阳老师死掉了，银时和假发留在了江户的歌舞伎町，坂本去了更远的宇宙，高杉站在鬼兵队的航舰上，一人拔刀与昔日旧友对峙。
她不喜欢这样。
她讨厌这样。
飞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脑子很笨的人，装不下什么志高远大的梦想，也不想思考太多弯弯绕绕，要她对银时和桂出手是不可能的，若水死后，她就再不将刀尖面向同伴。
让他们打吧，就这样分出胜负，无论谁获得胜利，她都会祝福一生，然后带着输掉的人回到安宁的地方，平淡地生活下去。
吉田松阳在私塾教课的时候，坂田银时总是流着口水闭眼睡觉，桂小太郎捧着书认真研读，高杉晋助一直盯着松阳老师的身影，她在干什么呢？
她看着庭院那颗象征着四季更替的樱花树，想着如果以后大家各奔东西了，要在长洲种满这样的樱花树，让大家归来的时候能像在私塾的时光一样，缩在斑驳树影里休息。
“我想要成为大家的归处。”
04
河上万齐带着春雨舰队来接应鬼兵队时，高杉靠在飞船的边舷上，同过去的同伴诀别。
他的脑袋上还别着头戴式耳机，寺门通的新cd环绕在脑子里。河上万齐环顾了下飞船四周，除了虎头猪脑的天人以及地球武士之外，并没有听见那个旋律有趣的女人的心声。
高杉晋助站在他身边，河上万齐摘下一边耳机:“飞鸟阁下呢？不会还在江户当城市女孩吧。”
“在海里。”紫发男人看着跳下船的两个白痴，缓缓移回视线，那本绿色封皮的教科书被划上一道口子，里面的花瓣书签破碎零落，“差不多也该把她捞上来了。”
“……所以说为什么她会在海里。”河上万齐抽了抽嘴角。
“被炮弹轰下去的。”高杉晋助勾勾嘴角，“活该。”
【不……这怎么看都是您的问题吧！！为什么被炮弹轰下去会活该啊！泡了这么久尸体都要软了吧？】
春雨航舰停在飞鸟掉下去的海域时，他戴着望远镜搜索了半天。
【穿着粉色三○欧图案和服的白发女人，现在大概挂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在海水里泡着，如果看见了请联系鬼兵队。】
近乎船上的所有天人都知道了海水飘着一个鬼兵队总督很重要的女人。
流言传着传着越来越不对味。
最开始还只停留在:“果然是情人吧。”这种阶段，时间发酵一会儿过后就变成了:“鬼兵队总督始乱终弃了一个白毛女人，她怀着孩子跳海威胁，最终换回总督真心。”
“这都是什么鬼啊！”来岛又子臭着一张脸，“飞鸟前辈怎么可能怀上晋助大人的孩子，如果怀了的话……我也……我也可以接受成为那孩子的干妈……”
“小孩子的生长速度是很快的，只要过个十几年她就能长成美好的模样。”
武市变平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被掏出枪的来岛又子和河上万齐男女混合双打，处于风暴中心的总督此时还在悠哉吸着烟草。
【完全不担心！！】
来岛又子在心里咆哮，他们搜索了半天都没能看见飞鸟的身影，说实话死倒是不太相信，但离开的话……
或许那几个会刺激到晋助大人的目标也蛊惑了飞鸟前辈呢……不，她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总督都没有担心，她也不该去怀疑对自己一向纵容的外交官。
但是前辈，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而此时飞鸟本人从海面探出头来，吐了几个泡泡。
上面应该都打完了，应该也有人来接自己吧，她刚刚抬头甚至能看见白色降落伞下以奇怪姿势溜走的阿银假发。
虽然她通水性但也不能就这样一直泡到晚上啊可恶！
那个混蛋不会要学辰马在攘夷时干的事一样，让她带着一队队员下潜到水里突袭幕府海上粮仓一样，在水里泡一整天吧！！
“去死吧！！身高不过170的男人！！”
05
高杉晋助听到天人惊讶的呼喊报告心下了然，木屐清脆的响声重重踏了过来，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啪嗒声极其显眼，几乎像是一小块积雨云落在舰队里一样，她战立的地方已经聚起一滩水洼。
头发湿透贴在脸上的飞鸟撸起袖子，伴随着嘴里的咆哮，抓起一旁的武市变平太朝自己的方向砸了过来，他稍微侧过身子，萝莉控的脸直直砸向玻璃上晕了过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飞鸟板起一张脸。
“飞在天空中的鸟。”高杉晋助撞上那双祖母绿眼瞳，曾几何时他们相似的眉眼间亮着同样的光，“真是傻得可以的含义。”
“和你瞒着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又想扯开话题，就这样往前走吗？”飞鸟语气带着一丝愤怒，颤抖的声音和紧握的拳头彰显本人的不冷静。
“选择吧，趁我的剑还没出鞘。”高杉眼里含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你的志向究竟在何方。”
“如果你想破坏这个腐朽的世界，我会跟在你身边。”飞鸟望向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有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抬头只能看见星辰的光辉撒在自己周围。
“留在地球出差两年。”他看向站在光里的飞鸟，“时间到了会来接你，鬼兵队的外交官。”
【届时，无论是选择站在哪方都当做认真考虑，如果继续留在地球，他会挥剑斩断这段羁绊。】
“……知道了。”飞鸟语气轻柔，“谢谢你，总督大人。”
高杉晋助闭上眼，不再言语。
在私塾的午后，各家燃起炊烟时，飞鸟拿着便当看向低飞的绿色蜻蜓，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真好啊——我也想拥有竹蜻蜓就这样自由飞在天上，晋子你们家那么有钱，造一个哆啦○梦应该不成问题吧。”飞鸟挂着一张纯良的脸，戳了戳高杉晋助的肩膀，看到对方额头上爆起的十字路口后满意地点点头，“男孩子就是要多生气嘛，一直没有表情会被女孩子嫌弃的。”
“每天嘴里挂着○○的女孩子也没人要。”高杉晋助拍开那只作恶的手，“谁是晋子啊！倒是你，为什么叫飞鸟？一开始自我介绍不是001吗？”
“那是老师取得名字……其实一开始也不是很能理解含义。”飞鸟嘴里塞着饭团，话语含糊不清，“但后面就明白了，老师一定是想让我不被任何东西束缚，选择自己的道路生活下去吧。”
“你说这些谁懂啊。”高杉晋助嫌弃地把飞鸟凑过来的脸推开。
“那这样你应该就懂了吧，晋助真是笨蛋啊。”飞鸟咽下饭团，“飞在天空中的鸟。”
【没有机械软管，没有尖锐的针头，不用每天睡在培养液液里，对着无数个营养罐发呆，自己的世界不再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罐。】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哦！”
不被任何东西束缚，自由地活在世上。
高杉晋助再度睁眼时，娇小的身影离开了他目光所及之处，来岛又子落寞地开口:“真的要把飞鸟前辈留在地球两年吗？”
“让她自己选择。”
是贪恋一望无际的蓝天，还是自愿被羁绊留在囚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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