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御赐花瓶闹王府1
夕阳西下雍亲王府
“什么时辰,这么吵?”那拉氏有些疲惫,对园中传来的噪声有些厌恶,府里就那么几个侍妾,吵来吵去就那点破事,那个李氏恃宠而骄也没个分寸,时不时就给她弄点事出来烦神。男的风流,女的争宠,她个正儿八经的嫡福晋,全当是被拿来当中间那杆平衡秤,天知道她有多恨这个让人羡慕的位置!
“回福晋的话,是爷在园中审四阿哥。”翠娘见那拉氏眉头又皱的更紧,忙凑上前,低声说,“是李福晋那屋说,四阿哥打破了皇上御赐的西洋花瓶,四阿哥又说是三阿哥打破的,爷正审着呢。”
说着说着,离园子越来越近,能听清,是棍棒的挥打声,女人的求饶声,不紧不慢地沿着走廊走到尽头,拐个弯,便见清了全景,貌似衙门审讯似的,胤禛背对着她而作,纽祜禄氏脸色惨白,跪在地上不住求饶,李氏和弘时站在胤禛身旁,李氏脸上藏不住的得意,对面弘历趴在条长椅凳上,两边家丁手持棍棒用刑,三四岁模样的弘历咬牙闷声隐忍,小脸上有些不符年龄的早熟。
眼神一沉,那拉氏忽然一笑引起全场的注意,“好热闹啊,”笑着给微愣的胤禛做个福,眼神却是盯着弘历和那两个家丁看,眼神冷的让人发颤,两人手一抖,棍子落地,惊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谁不知道这位嫡福晋自大阿哥役后性情大变,外人都说更贤良淑德,但是全府上下的谁不怕,福晋的笑容更多,却更冷,谁都看不清她的心思,前年有个管理园子的,眼拙,以为李氏是府里最得宠的女人,便想拍马屁讨主子欢心,拔了园中的茶花改种李氏最喜欢的月季,却在王府赏花宴那天被爷下令活活打死,据说那拉氏就说了句,“月季固然好,可惜了辛苦问皇阿玛讨得的大理茶花种子。”谁不知道那拉氏自年幼入宫以来就深得皇上喜爱,第二日,满园的月季就被换成了茶花。
“你们且先退在一旁,我先看看,这唱的是哪出戏,”浅笑地转而看向胤禛,胤禛眉头一皱,似乎不悦被打断,“皇阿玛御赐的西洋花瓶被这个不孝子打碎了”。李氏刚要插嘴,却迎上那拉氏冷冽的目光,似乎在打量她,让她有点心虚地赶忙抓紧弘时的手,弘时更是在看到那拉氏出现时就有点怯懦,这个额娘很可怕,似乎什么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难怪爷那么生气,”那拉氏装出一副了然的态度,“这若是弘历做得,是该受罚,这个花瓶可是你皇玛法的赏赐之物,”声音轻轻柔柔,眼睛却望向弘时,目光柔和让弘时忽感园中似乎有了些暖意,额娘第一次这么看他,“弘时,你是怎么把花瓶打碎的?”“我是不小心的……”话没说完,就被李氏连忙捂住嘴巴,“弘时你胡说什么!花瓶是弘历那个混小子打破的,我屋里的丫鬟都看见了!”
那拉氏巧笑颜开地望着胤禛,忽视他眼中的怒气,对着他身后的苏培盛说,“苏培盛,是我去找大夫来还是你?”忽然被点到名,苏培盛吓的两腿发软,立马领命,派人去请大夫来。
转身轻轻拦腰抱起弘历,发觉他小小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小心地不碰触臀部挨打的部分,将弘历呵护在胸前,在那个时刻,弘历觉得那是他接触过最温暖的怀抱,走向眼中充满感动的纽祜禄氏,“起来吧。”纽祜禄氏的贴身丫鬟连忙上前扶主子起来,纽祜禄氏接过弘历,那拉氏腾出了手,在弘历额头抚弄片刻,“疼吗?”弘历摇摇头,小嘴犹豫着想说什么,黑黑的小眼睛放着晶莹的光芒,那拉氏笑的忽然很温柔,有些宠溺地摸摸他,说,“回去让大夫给瞧瞧,就不疼了。”弘历忽然鼻头很酸,说不疼,是娘从小教的,要懂事,阿玛才会喜欢。可是就算他说不疼,这个不爱跟他们亲近的额娘却知道。
周遭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很稀罕,自从大阿哥役后,再也没看过那拉氏这样笑盈盈充满母爱的表情,胤禛亦望着,黑眸中闪过丝流光异彩,弘时嫉恨地望着这一幕,他是府中的长子,自小就是娇生惯养,所有一切的恩宠都该是他的!刚想有所表示,却挨上胤禛忽然一来的巴掌,忤逆子!随后便是李氏的呼天抢地,弘时倔强地跪伏在地上,嘴角有些血红,李氏蛮横地指责那拉氏冤枉她的儿子,为弘时推卸责任,一会说是弘历,看胤禛脸色越来越沉,一会又就拉过个丫鬟,连打带骂,说是丫鬟所为,丫鬟也跟着哭起来,为了活命申辩自己的清白,把弘时如何调皮拿御赐的花瓶玩出事的过程说了个遍,园中顿时更热闹起来。
那拉氏好笑地看着这出窝里反的戏,直到胤禛发了火,李氏和丫鬟才吓的不敢出声,园中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胤禛看向弘时的眼神恨不得要撕了他,弘时倔强地闭着嘴,一脸的不臣服,似乎没有错。
那拉氏望向原先那两个家丁,吓的他们精神立即紧张起来,“你们倒悠哉的很啊,不是要执行家法的吗?”两个家丁二话不说速速拿起棍子站在椅凳两边就位。李氏惊恐地望向那拉氏,刚要开口,就被那拉氏打断,“妹妹,你敢多说一个字,弘时就多挨一下。要试试吗?”李氏闻言,想跟胤禛求饶,却迎上胤禛阴沉的黑面,知道无济于事,只能张着嘴瘫软在地上。
那拉氏走向弘时,拉他起来,握着他的小手,看着他说,“弘时,额娘眼中的男子汉,是顶天立天,敢作敢为的人,这样的人,额娘佩服。如果今天这个花瓶是你打碎的,这板子你该挨,这个错你要认,若是你连这个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额娘无话可说,但从今起,你也不用再喊我额娘。雍王府不养懦夫。”
松开手,弘时望向她,忽然点了头,自己走向凳子趴好,执行的男丁望向胤禛,看着男主子似乎没什么表示,又望向那拉氏,那拉氏问道,“四阿哥挨了几下?”“回福晋的话,15下。”“三阿哥,18下,最后三下要重的,不然记不住这次教训。弘时,你有意见吗?”弘时摇摇头,咬牙承受接下而来的棍子。那拉氏退到胤禛身旁,看着这一切,又仿佛只是个过客般的清冷。
如果以前是畏惧,那现在的纽祜禄氏对那拉氏是崇敬,她感激地望向那拉氏,发现四爷虽然是看着弘时受罚,却将右手撑着头,倾向那拉氏身侧,脸上的神情不似之前的阴沉,而多了几分放松。
片刻,李氏从椅凳上小心地扶住受完刑罚的弘时,弘时摇摇晃晃地走到胤禛面前,跪下,“阿玛,弘时知错了,请阿玛息怒。”胤禛冷哼一声,不做声,让李氏心里很发毛,深怕自个儿子再被罚,那拉氏适时地搭住胤禛的肩,暗中轻压一下,示意他有所表态,胤禛随即让弘时闭门一个月,罚抄古人训诫,以修身心。
此刻,苏培盛已带大夫在旁侧候着,那拉氏瞧见,忙让纽祜禄氏带弘历回房诊治,李氏开口,拦住大夫,闹着说弘时也疼的厉害,大夫犹豫地看着左右,那拉氏挥手示意他随纽祜禄氏去,忙领命离去。
李氏遂闹那拉氏偏袒弘历,弘时望向那拉氏的眼神,也有些怀疑和不甘,那拉氏笑着打趣弘时,“弘时,你今个犯的是个大错,额娘让你多疼一会,你才会记得住。能忍吗?”弘时闻言,倔强地硬撑着点点头,那拉氏满意地看着弘时,苏培盛赶忙会意地招人再去请大夫。
这个时候,京中不太平,各家眼线众多,稍一有差错,都会被人做成文章。那拉氏心中叹了口气,最头疼的问题还没解决呢,“苏培盛,打碎的花瓶呢?”苏培盛立即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锦盒上前呈给那拉氏,那拉氏打开锦盒,里面尽是支离破碎的花瓶碎片,那拉氏望着碎片若有所失,“看来是不能修补了,”
胤禛看到那盒碎片便又有气,忽瞅见那拉氏拿起片最大的碎片,身边一阵惊呼,那拉氏已经用力借碎片在左手划开了道口子,全部的人都惊呆了,离的最近的苏培盛吓的神都飞了,被忽然站起的胤禛猛地一推,摇晃着站好,看到爷已握住福晋的伤口,一脸发青,冲着他大吼,“愣着干嘛,去找太医!”
苏培盛心中叫苦,今天跟大夫别有缘,刚要奔去找太医,就被福晋叫住,“去备马车,我要进宫。”无视伤口不断涌上的血和胤禛的紧张,推开他,那拉氏走到苏培盛面前,单手抱住锦盒,“我走到门口,若没见到马车,你就给我收拾包袱走人。”苏培盛又连忙去备马车,胤禛伸手要说什么,却又放下,只是看着那拉氏离去的地面上,滴滴的血迹,脸色沉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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