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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三个证人


  

  晚饭后,温宁回京的消息已经在太医院的医女间口口相传起来。

  “啊!真没想到,”徐婉失望地说,“凶手居然另有其人......”

  晏晏趴在桌前陷入沉思,她一直知道温宁没死,可景安怎么就变成凶手了?难不成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在地道中要杀死自己也是其中的一环?不,想想都觉得荒唐。

  “真是没想到这居然是一起情杀案!”徐婉再次感叹。

  晏晏瞥了她一眼,闷声说,“别瞎说啊,京城里传的一天一个版本,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来,”徐婉在她身边坐下,摇头晃脑活像个说书的,“我来给你理理!凶手景安暗恋怀王妃十余载,谁知人家对他一点儿意思也没有,这时另一个重要人物登场了!”

  “谁?”听个故事晏晏都觉得心头一紧。

  “前户部尚书晏郁声的独生女啊!自从她爹出事后,那姑娘的精神便出了问题,一直以为她爹没死,还满世界地寻找,就是这样才在路上认识了凶手,凶手通过花言巧语让晏家小姐爱上了自己,还带她回了京城她伯父家中,谁知道这一切都是个骗局。”

  徐婉说得一板一眼,想必这已经成了这个故事在京中流传的最新版本了。

  “然后呢?”听着自己的“故事”,晏晏呆滞地问她。

  徐婉绘声绘色地继续,“凶手一开始就知道晏郁声失踪的事情,便布下了个一模一样的局......”

  她绘声绘色地说着景安是如何将二人绑架并在最后残忍将晏晏灭口的过程,把当事人听得目瞪口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里头最巧妙的一环呐,就是城郊那具穿着怀王妃衣物的焦尸!凶手将怀王妃的衣服套在晏小姐尸体上,再一把火烧了,这具焦尸摇身一变成了怀王妃的尸体,而已经丧命的晏小姐则背上了惊天巨锅!”

  晏晏听着听着,差点就信了。她觉得可笑,于是问,“照这么说,那晏郁声晏大人又是被谁陷害的呢?”

  “这是另外一码事!和本案无关!”徐婉不耐烦地回答。

  晏晏勉强地笑了,对徐婉说,“不过那晏家小姐终于洗清了冤屈,挺好。”

  “是啊,”徐婉叹了口气,对已经变成炮灰的晏小姐并不感兴趣,转而又说,“我听年长的医女说,凶手的父亲曾经还是太医院院使呢,而且当初怀王妃失踪以后,他火急火燎地拉着蒋睿频繁参与调查,这心机也是够重的!”

  哈哈,景安若听到别人说自己心机重不知会是什么表情,晏晏越听越想笑,不过说到蒋睿,她突然想起在将军府地下暗室中目睹到景安的遭遇,景安之前似乎还向她提醒过要与蒋睿保持一定距离,难道他二人间还有什么其他的恩怨?

  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的思路似乎在哪一环被堵上,怎么都无法理清,可眼下最令人不安的是,一旦定罪后,景安就快要被处决了。

  晏晏内心阴暗的小角落里竟闪过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更多的则是无法消退的坐立难安,说实话,如今她比任何人都担心景安。

  “阿雁医女!”门外突然有人叫她。

  回头见是韶华宫的小医女,她急急忙忙说,“贵妃娘娘有话要同医女说,医女赶紧跟着我过去吧!”

  晏晏起身出门,也不知韶贵妃找她有什么事。

  *** ***

  于顺这几日神采飞扬,主子开心,他自然也舒畅,再说了,找来温宁给景安扣屎盆子这件事上,他办事得力,又是带着温宁四处告官又是买通目击证人出面作证,终于弥补了自己两年前在处理晏郁声女儿的事上出现的失误。  

  这日刚落实了证人之事,于顺回将军府路上恰好遇到主子蒋睿。

  一见到蒋睿,于顺立刻凑上去汇报,“公子,你吩咐下去的事已经办妥,我手把手教会他们到时该怎么说......”

  蒋睿如今已是臻荣郡主的郡马爷,可在府中下人还是以“公子”相称,于顺一直觉得主子对那郡马的身份毫无兴趣。

  蒋睿听了他的话轻轻点头,眼神突然有些阴森地看着他,“明日就是三堂会审了,你找的人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于顺笑着又说了几句让他放心的话,却突然被蒋睿打断。

  “证人只要不说错话都没什么问题,如今我最担心的反而是那刘正,”蒋睿皱起眉头低声道,语气更像是自言自语,“刘正不是我们的人,当初他就对这案子上心得很,疑神疑鬼的。”

  “公子是说当年吩咐我办的大理寺仓库走火那件事吗?”于顺皱起眉头陷入回忆,“证物和大部分卷宗都没了,那刘正又有啥法子呢?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蒋睿没有回答他,“今日我去御史台方明那边通了气,最近皇上因为西北的战事火气不小,对大理寺办案效率非常不满,明日堂上方明定会将场面把控住的。”

  “方大人?”于顺大呼,面露喜色,“方大人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呢!有他在,那刘正定不敢胡作非为。”

  “明日只要定罪,景安的半只脚就算是进到鬼门关了,”蒋睿说到这,终于得意地笑了几声,可随即又将眉头皱起,“我让你打听的,景泰来以前在宫中那些朋友最近有何动静?”

  “啥动静都没有!话说回来,咱们这步棋走得妙啊,景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江安城平安谷那边压根还不知道此事呢,等消息传过去,那小子怕早就身首异处,景泰来就等着给宝贝儿子收尸吧!”

  “恩,这几日你再安排宫中眼线盯紧韶贵妃,这女人曾是景泰来的爱徒,平时不声不响实则心思缜密,不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当上贵妃,我担心她那边会有什么动静。”

  “还是公子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安排!”

  “还有件事,”蒋睿沉思片刻道,“平安谷中那老头怎么说也和宫里有些交集,皇上说不定还得买他的情面......万一景安那小子的事出了偏差,我们得留个后手。”

  于顺立刻会意,“不就是景泰来那老头么,交给我便是!”

  “处理那老头子先不急,等明日三堂会审结束后再说,”蒋睿嘴角闪过一丝讥笑,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说,“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 ***

  温宁案最后一次审理是在大理寺的公堂上,主审官还是刘正,他的身侧分别坐着京兆府尹郭文君和御史台派来督查此案的御史方明方大人,三堂会审的门外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京城百姓。

  三日间这个关乎四角恋的凶案在京城口口相传,人们都想亲眼看看心狠手辣心思缜密的凶手景安和饱受摧残被囚禁两年之久的温宁。

  景安拖着沉重的脚镣被两个差役带了上来,他眼神倒是很镇定,似乎对接下来的判决没有半点挣扎和异议。

  随后被两个小丫鬟扶上来的是原告温宁,她身穿一袭白袍,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浑身上下没有佩戴一件首饰,这身寡淡的打扮衬得她脸色更是灰白,景安看着她愣了愣,这才意识到眼前之人和他印象中的宁儿早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目光相接,景安绝望的眼中又泛起稍许波动,可对方却麻木地移开视线,刚才的一瞥如同穿过一团毫无意义的空气。

  周围的人、他们所发出的声音、他们声音中的含义、含义背后更深层的含义......这些对景安已经毫无意义,他木然地看着证人们悉数登场。

  第一个证人是帮助温宁传信的孔仇,他还是那身灰衣,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的英勇事迹,完了不忘状告景安不但行凶作恶还欠他三百两诊费没结清。

  第二个证人是个小宫女,说自己是承瑞宫的,一见到景安便指着他愤愤地说,两年前的九月初九,就是他用性命威胁自己在宫中给温宁带话将其骗走。

  第三个证人是京城著名青楼欢喜院的琴师,她不像那宫女一眼就认出凶手并指正,而是慢吞吞地回忆起两年前的深夜自己曾在黄雀巷附近见过一个男子,他神色诡异地拖着个女子,当时琴师以为那女子喝醉了便问男子是否需要帮忙,男子喘着粗气问她哪个方向能出城。

  刘正皱起眉头,与其说结案在即找到证人,眼下的情形倒更像是这些人早已准备好踩着这个点纷纷窜出来一样。

  “那你看清男子的脸了吗?”

  琴师慌乱地看了一眼景安,犹犹豫豫地说,“似乎是......就、就是他!”

  刘正的疑惑更加重了。

  “好了好了!三个人证言之凿凿,刘大人,这案子可以判了!”这时郭文君在刘正身边小声提醒。

  刘正抬手示意不慌,又问起那琴师,“事件已经过了两年之久,你也说记不清具体是哪日,这倒是合情合理,可当天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后半夜,你又能如何在今日一眼就认出凶手这张脸的?”

  琴师应声跪下,哇地一声开始哭诉自己因生活所迫流落到青楼的遭遇,并因自己糟糕的记性耽误断案而反复道着歉。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御史方大人突然咳了几声,转而对刘正说,“刘大人,这些人都是来协助办案的平民百姓,就别难为她了,再说,人这记性,时好时坏是常有的事啊!”

  刘正机械地点了点头,方大人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他都说能结案了刘正也只好打消心头越来越多的疑惑。

  判决很快就下来了,景安被判斩刑,名单即日由大理寺呈给皇上过目,最后由皇上亲自签定,行刑日大约在三日后,和京中其他几个死刑犯一并执行。

  判决一出,在场的每个人都如释重负般,温宁最终也没有再多看景安一眼,就由两个丫鬟给搀扶下去了。

  景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自嘲地想着,他纠缠了她这么多年,其实只是在纠缠自己心中所塑造的那个活泼大方的小姐姐,而在她的眼里,自己早就是地上的尘土,可随意地践踏。

  景安突然觉得临死之前能将纠结了半生的糟心事放下,倒也释怀,只是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脸,那才是他永远的遗憾。

  他本是个大夫,却欠了他病人一条命,也真是讽刺。

  就此抵过吧。

  景安被差役押大牢的时,在公堂外看热闹的人中瞥到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孔仇的弟子阿雁姑娘,她正定定看着自己的窘相,眼神复杂。

  傻姑娘,景安在心中默默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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