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完全暗恋攻略
司妙旋觉得自己肯定和BOSS的磁场不合！背后说BOSS的坏话被逮个正着；好不容易有个和大明星相亲的机会却被留下来加班，更诡异的是BOSS还亲自监督；仗着德语顶呱呱在客户面前说是同性恋，谁知在场的BOSS德语比她还溜；整天板着一张死人脸的BOSS不仅派给她无法完成的工作，将她当用人般使唤来使唤去，最后居然将她一脚踢出可以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服装展……她以为他看她不顺眼，却无意中发现他曾经跟踪她去过很多地方。他将她在商场里试过的鞋子全部买走，还会半夜给她打暧昧电话……难道……难道，大BOSS是暗恋她吗？>
池楷瑞开车经过富贵花苑的时候，司妙旋正好骑着脚踏车从斜坡上冲出来，一头红棕色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脑后，在阳光下似镀上一层金光。听说她不喜欢用吹风机，喜欢自然干，不过他猜她明天上班一定会喊头痛。
她把车骑得飞快，闯过了两个红灯，交警在后面叫，她却骑得更快，最后在花鸟市场停下。池楷瑞跟上去把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听见她和一家宠物店的老板吵架，因为她在这里买的乌龟养了一个星期就死了。最后老板被她吵得没有办法，重新送了一只给她。
不是这位老板好说话，而是司妙旋抡起拳头威胁要砸缸。她的父亲是帮派分子，她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黑社会气息。很难想象，她这样的女子竟然喜欢乌龟，他以为猎犬、狼狗之类才是她的宠物。
手机在振动。他不情愿地接起，池笑晴的声音促狭得让他怀疑。
“哥，你在哪里？”
他抬头看了一眼旗开得胜的司妙旋，缓缓关上车窗：
“花鸟市场。”
“哟，你怎么有闲情逸致去那种地方？”
“遇到一个朋友。”
“这样啊……”她拖长了声音，似乎在斟酌下面的话，“你快回来，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
司妙旋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妙玉和鱼玄机，一个尼姑加一个歌妓等于司妙旋，她对于这个组合感到非常纠结。她不喜欢用吹风机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源于对光头的恐惧，自从做过吹风机吃头发的噩梦后，她便对这种电器深恶痛绝。
头痛？认命吧……“妙旋，根据你头痛的频率，我怀疑你脑子里长了瘤。”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吐一个我看看？我洗干净手恭恭敬敬接着。”
“滚。”她盖了一条湿毛巾在额头，仰着头闭目养神。
唉，得不偿失，为了一只乌龟吹了冷风，早知该等到头发干了再出去，可惜每次都是狗改不了吃屎。想到还有一大堆文件没有核对，她的头更痛，不得不求助于小丁，“亲爱的，看在我这么虚弱的分上……”
小丁知道她要说什么，当机立断一脸歉意地道：“对不起，我已经滚远了。”
“你忍心看我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熬夜奋斗吗？”
“放心好了，今天不用加班。”小丁神秘兮兮地说，“老夫人为BOSS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邀请了许多名媛参加，当然了，公司里所有未婚女员工也在邀请名单中。好期待晚上的到来啊，也许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小丁双手合十做祈祷状，司妙旋回忆一遍问：“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废话，你一整天都趴在这里呻吟，我可是把公告前前后后读了三遍。”
她“噢”了一声，身体摇晃着椅子开始分析：“名媛？
未婚女员工？老夫人居心不良啊！”
小丁笑嘻嘻地说：“我好喜欢老夫人的居心。她老人家说了，只要是单身雌性动物，都有成为池家儿媳妇的可能。
说来奇怪，BOSS如此年轻帅气又事业有成，居然没有女朋友，难怪老夫人着急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进公司半年都没见他笑过，整天一张死人脸，好像刚从南极冰山洞里爬出来。你有没有觉得一靠近他三尺之内就寒风阵阵，汗毛竖起？不过，有人喜欢这种又冷又酷又惜字如金的男人，比如那些没见过多少男人的大家闺秀，很容易被他迷倒。”
池楷瑞很帅，非常帅，如果不是碍于他冷冰冰的态度，司妙旋猜他的办公桌上每天都会有精致的爱心早餐出现。可惜他在公司众多女性的爱慕眼光下依然没有融化，冷冻效果非常好。
“半年？我进公司一年了也没见他笑过，你说他是不是受过什么情伤？完了完了，那我上位的几率岂不是不高？”
小丁紧张起来，掏出小镜子，“你猜我长得像不像他的旧情人？”
司妙旋把毛巾翻了个边，连眼睛一起盖住：“您老大众脸，像所有人的旧情人。别担心，BOSS这种型男其实内心极度闷骚，我打赌他天天晚上看黄片，说不定和网友裸聊，哈哈……”
静悄悄的办公室里，她的笑声格外清晰。诡异地没有听到小丁附和的笑声，她忽然觉得寒风阵阵，汗毛竖起……她自欺欺人地干笑几声，眼上的毛巾被掀开，见到光明的同时，BOSS池楷瑞的死人脸端端正正地出现在上方。
司妙旋被秒杀了，仰着脖子扳不过来。
池楷瑞说：“去电视台拿照片。”声音和他的脸一样，寒气逼人啊逼人。
她连忙坐好，只差没有拈兰花指细声细气说话：
“BOSS，我脑子里长了瘤，刚刚胡言乱语，您不要放在心上。”
“给你十分钟。”他抬起手腕对表。
瞬间，司妙旋不见了。
悲剧！这个时段出租车难叫，公交车又堵又慢，而且她是路痴，蹬车过去十有八九会迷路。据说言情小说中的善良女主角也经常不认得路，但为什么她这么个基因良好的“结晶”也会南北不分？
十分钟内赶到电视台好像不可能。
这时，刘司机开着车出了大门，司妙旋昨儿听他说要送车去保养，暗喊着“天助我也”，屁颠颠勇气可嘉地将车拦下，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爬上去，甜甜叫一声：“刘师傅，顺路送我去电视台吧，拜托拜托。”
好熟悉的感觉——寒风阵阵，汗毛竖起……她想哭，她眼睛长在屁股上了，竟然没看见车里有人。
“对不起老板，我不知道您在用车。”
说完，她便默默地爬下车去。
池楷瑞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顺路，上来。”
她默默地又爬上去，占了后座一点点位置，尽量让自己被无视，不发声不跷二郎腿。偏偏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铃声还是“卖汤圆卖汤圆”，司妙旋想死的心都有了，直接挂掉，想来姑姑也不会有什么正经事。
三秒钟后，“卖汤圆”又坚持不懈地唱起来。
正要挂断，只听池楷瑞说：“接。”
好吧，BOSS的话就是圣旨。一接通，姑姑兴奋异常地说：“我给你找了个极品男人，下班后来我家见面。”
姑姑嗓门大，加上手机扩音效果太好，估计前面的人已经听见了，因为刘司机肩膀抖动得非常明显。司妙旋压低声音：“姑奶奶，你给我介绍的男人哪个是极品了，麻烦你消停会儿行不行？”
“这次真的是极品。”
“鬼才相信！等我哪天觉得长夜漫漫寂寞难熬，你再把这极品介绍给我吧。”
“我对天发誓他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如果不是我早生了二十年我就自己上了！钟倦，是钟倦啊！”
司妙旋震撼了，激动地大叫：“钟倦？！没问题！什么时间在哪里吃什么我该穿什么说什么他喜欢我这类型的吗？”
挂了电话她还不能从激动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小动作频频，时而泛起白痴笑容，很想和周围的人热烈讨论一下钟倦的事迹，鉴于“周围的人”乃一冰块，只得无奈打消了念头，但实在兴奋，指头微微发颤，忍不住拽住前面刘司机的衣领说：“刘叔，你有没有看过《大牌明星王牌编剧》？就是钟倦演的那一部！很好看吧！他很帅吧！”
刘司机爽朗地笑道：“老头子了，不看这些偶像剧。”
坐在副座上的池楷瑞轻轻咳嗽一声，刘叔连忙噤声，一心一意开车。司秒旋吐吐舌头，透过后视镜和池楷瑞的目光撞到一起，她讨好地笑笑，缩下身子。
车内寂静无声，只有寒风阵阵……到了电视台，她道了谢默默爬下车，池楷瑞瞥她一眼说：“十分钟到了。你的工作效率有待提高。”
她看着车绝尘而去，琢磨着他的话不像好话。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拿了厚厚一摞照片给她，套着近乎姐姐长姐姐短地问：“小司姐，有没有内幕消息，到底谁会当选CK春季服装代言人？”
照片中都是俊男美女，女的前凸后翘，男的修长挺拔。
司秒旋意外地翻到钟倦的照片，哎呀呀，简直是人中之龙，钟倦一出，谁与争锋？
怀着一点私心，她将钟倦的照片放在第一张，然后装进信封回公司后放在池楷瑞办公桌上。他们这位老板对代言人的要求极高，比导演选演员还挑剔，他相信第一眼的感觉，也从不听取别人意见。设计师似乎都是这样性格古怪。
下午开会，人手一份照片，不过做个样子。小丁凑在她耳边悄声说：“BOSS哪里会采纳我们的意见……”
池楷瑞翻看照片，能入他的眼的放在桌上，不堪入目的他直接丢在地上，不一会儿地上便铺满了照片。司妙旋密切关注的钟倦的照片还留在桌上，看样子形势不错。池楷瑞翻阅完毕，点名。
“小丁。”
小丁一边猜测他的心思一边斟酌着说：“这个，我觉得胡歌和林依晨不错。”
他面无表情，继续点名：“阿蔡。”
底下人发表意见的过程中，池楷瑞一直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听着，玩着手中的钢笔，谁想拍马屁说个老板心目中的人选都无从下手。
终于轮到司妙旋。她说：“男装代言我选钟倦，女装嘛，BOSS你喜欢谁就叫谁来好了，我们绝对不反对。”说完便想抽自己一巴掌。小丁大概也觉得这话不合时宜，在桌子下面踢她。
她龇牙咧嘴地瞪小丁一眼。池楷瑞好像没有为这句话生气，不，也许他在心底诅咒她……喜怒不形于色是做老板的最高境界。
“散会。”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像忽然想起什么，“司妙旋，桌上的照片是备选，每一个人都配一份详细资料给我。”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特意加上一句，“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全部资料。”
这是一道赤裸裸的加班命令。
“可是……可是……”人家晚上有约会，关乎终身大事非常重要失约不得！！
池楷瑞的眼神清冷，无声无息射过来：“可是什么？你的工作效率这么慢不加班怎么行？”
她想到其他理由，涎着脸说：“老夫人为BOSS准备了盛大晚宴，说邀请所有女员工，那今晚加不了班。”
“是吗？”池楷瑞的表情好像在第一次听说这种事，而后不惊不恼，不悲不喜地说，“明天早上，资料我要看到。”
池笑晴在客厅看电视，两男一女的俗气爱情故事。屏幕上，男主角正抱着女主角从泳池中上岸，池楷瑞指着那男人问：“他是钟倦？”
沈笑晴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说：“哥，人吓人吓死人。”
“我站你旁边有三分钟了。”
“人家正看得入神，再说了我以为家里没人，你怎么还不换衣服，晚宴要开始了。”
“这就是你说的天大的好消息吗？”
池笑晴知道池楷瑞不喜欢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宴会，幸灾乐祸地道：“我可是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你再不找个女朋友，老妈要怀疑你是同性恋了，她现在宁愿你和那些公子哥儿一样处处留情。”
他拿过遥控器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一个男人的脸上。
“他是钟倦？”
“不是，钟倦是男二号。话说这男二号才是我的最爱，痴情又帅气。不过从不看偶像剧的老哥你为什么迸发出好奇心，难道……难道你真的是同性恋？”
他斜睨她，她笑嘻嘻的丝毫不为所动。
“女人都喜欢钟倦这种男人吗？”他问她。
她大力点头，恨不得用所有肢体语言表达对钟倦的喜爱。
晚上，司妙旋奋力在电脑前挥舞着爪子，咒骂着池楷瑞。本来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啊！
代言人嘛，身材好就OK，又不是选老婆，调查背景资料干什么，个个绯闻一大堆，光是查这些都不知忙到什么时候。
还有那个极有可能变成她男朋友的钟倦……啊，苍天无眼啊……哀号一阵，她低头发现茶杯里的乌龟不见了。撅着屁股在地上找了半天，想着反正公司就她一个人，于是扯着嗓门喊：“龟蛋，龟蛋，你在哪里？”
不知乌龟有没有耳朵了……找了一圈，司妙旋摸进了BOSS办公室，自言自语道：
“龟蛋，快出来，就算你觉得这是你儿子的办公室也不能躲着不出来见我，你可是我花钱买来的，要是想赎身，叫你儿子来结账！”
没关系，找不到明天再到花鸟市场要去，反正他们不敢不给她。
司妙旋直起身子，把池楷瑞的专用椅转过来，一边想着休息一下，一边跃跃欲试想尝一尝坐老板位子的滋味。
悲剧，发生了……池楷瑞就坐在椅子上，宽大的黑色靠背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没看见还大放厥词……真的，她想上吊。
“老板，早。”她朝他挥挥手。
他没动。
她于是哭丧着脸说：“我来找乌龟。”
“哦。”他好歹发了声，不然司妙旋真会以为他被人谋杀在办公室。
本来她安安分分退出去干活就好，但是心里偏偏好奇得不得了，干脆豁出去问道：“老板你不是应该在和很多女人相亲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到自己公司来需要理由吗？”
“不，不需要，您请便。”司妙旋很识相地掩上门，没想到池楷瑞在里面喊她，她只得毕恭毕敬再进去站着听吩咐。夜深人静，漫漫长夜，他不会要求“特殊服务”
吧？
“司妙旋，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居然是这样的问题。
啊？正天马行空想象的司妙旋僵住了，冰块老板怎么和她讨论起这个来？怪不得人家说，黑夜，叫人寂寞。
“有。”她掰手指数了一大堆帅哥明星给他听，最后说，“其中我最最喜欢钟倦。”
池楷瑞沉默着不接话，很深沉的样子。
她端详他片刻，小心翼翼地问：“老板，你是不是也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其实传闻我也听到一点啦，不过因为当下女多男少，政府已经出台政策允许同性恋领取结婚证书，这样你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老实说我很喜欢看耽美……”
“司妙旋！”
“对不起，我胡言乱语。”
她急急溜出去，伏案用功赶资料，但是老感觉背后有人盯着她看，猛然回头，身后又什么人都没有。在这样黑漆漆的夜里，喜欢联想的司妙旋，自然而然想到了“阿飘”。
硬着头皮去敲门，司妙旋探头进去怕怕地说：
“BOSS，我能不能用你的电脑？”
池楷瑞这种人对察言观色天赋异禀，只扫她一眼便淡淡地说：“你怕鬼？”
“嘘！”司妙旋食指抵唇，压低声音，“不要说这个字，我们现在都尊称它们‘阿飘’。”
他微微弯起嘴角，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她几乎以为自己眼花，池楷瑞居然……笑了？忽然好有成就感，司妙旋挤着眼睛做了个鬼脸：“来，再笑一个。”
他看着她，像看一个白痴，冷冷地道：“到底要不要用电脑？”
“要，要。”
在BOSS办公室工作，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更加强烈，司妙旋忐忑不安，偷偷看池楷瑞。他坐在窗下的沙发中，拿着一本书看得专心致志。照理说男人阳气重，尤其像他这样三十一枝花的男人，三尺之内一切阿飘不得近身。
她摩挲着下巴，难道BOSS阴气也重？怪不得老是寒风阵阵，就是不知道他是攻还是受……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司妙旋敲敲键盘，不时抬头看看池楷瑞，心里便安心一点。她给钟倦配的资料最详细，几时出道几时大红为人低调绯闻绝缘全部写得一清二楚，然后在文档中插入一张他男扮女装的照片，倾国倾城啊！
她奸笑着，脑海中浮现“男女通吃”四个字。
夜里好静，池楷瑞的呼吸清浅，好久都不见他翻下一页。司妙旋伸个懒腰，蹑手蹑脚走近，发现他已经睡着。
真奇怪，他为什么不回家睡？
她找了一件格子西装盖在他身上，回到电脑前面，没几分钟眼皮便开始打架。
糟糕，被他传染了，好想睡觉啊，不如先睡半个小时……事实证明，永远不要相信人类对睡眠的控制力。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就算了，最恐怖的是外面人声鼎沸。司妙旋抱着一堆没完成的文件欲哭无泪，不仅任务没完成而且大清早要从BOSS办公室走出去，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外面大家正热火朝天地讨论池楷瑞昨晚宴会没到场的原因，以及哪位小姐最有可能成为池家少奶奶。
相对而言池楷瑞的现身有些悄无声息，刮了胡子换了衣服一副刚刚来上班的样子。咳嗽一声，冰冷眼神扫一圈，犹如猫进了老鼠窝，四周顿时静悄悄一片。大家急忙各归各位，空出来的司妙旋的位子就比较突兀，一眼便能看到。
小丁上前解释说：“BOSS，妙旋昨天不是加班嘛，然后她加到两点钟，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下水道摔伤了，医生建议她休息一天，她给我打过电话，我帮她请个假。”
她抹了抹汗，然后顺着BOSS的目光看到司妙旋鬼头鬼脑地从BOSS办公室出来。小丁石化了，司妙旋尴尬地摸着脑门，打着招呼：“BOSS的电脑比较好用，好用……”
池楷瑞说：“代言人我打算用钟倦和霍菲菲。阿蔡，去安排。”
那她加了一夜的班是为了什么？！还浪费了和钟倦相亲的机会！司妙旋咬牙切齿，在茶水间和小丁抱怨自己错失的绝世良缘。她已经不敢背后抱怨池楷瑞了，生怕他冷不丁从哪里冒出来。
小丁却是对池楷瑞比较感兴趣：“你说，BOSS昨晚为什么没有来呢，我还特意穿了露背装。”
“一，他有喜欢的女人了；二，他有喜欢的男人了。”司妙旋钩上小丁的脖子，“来，我们来说说钟倦嘛。你说，我让姑姑再安排一次见面他会不会同意呢？”
“你不觉得奇怪吗，当红偶像钟倦跑来你姑姑的红娘馆？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
“我相信。明星也是人嘛，何况我艳名远播啊。”
司妙旋跟姑姑重新约了时间，下班后便去疯狂购物，买了一堆衣服鞋子，幻想着几日后和钟倦的见面。
钟倦第二天来公司试装，人很随和，一组照片拍了几个小时都不嫌麻烦，换了别的明星早一脸不耐，比如那个霍菲菲。娱乐圈的人就是奇怪，越有名气的越谦虚，名声寡淡的反而眼睛朝天看。
司妙旋一忙完就跑到摄影棚来，屁颠颠地端茶倒水，霍菲菲以为她真是个倒水的，对她吆来喝去。司妙旋除了工作人员只为钟倦一个人服务，拿霍菲菲的话当耳边风。
霍菲菲娇声娇气地对池楷瑞撒娇：“池总，你看你们的小妹。”
她一直以为池楷瑞不吃这一套，没想到他倒是挺受用，马上对她说：“司妙旋，帮霍小姐倒一杯水。”
见鬼了，BOSS什么时候看上霍菲菲的？
未免遭霍菲菲差遣，司妙旋来摄影棚的次数少了，反正钟倦的照片、签名和拥抱统统拿到，还和她做了朋友。
不知他知不知道相亲的对象是她呢？想想就心潮澎湃。
终于，神圣的相亲日到了。好激动……但是这个头发梳得笔直、喷了刺鼻香水的男人是谁？
司妙旋坐在男人对面，皮笑肉不笑，从齿缝飘出一句话：“姑姑，不是钟倦吗？”钟倦两个字特别强调。
姑姑笑容满面地给两人上茶：“没错啦，他是叫钟倦。”
中计了！她嘴角抽搐，这就是姑姑想年轻二十年自己上的货色……怎么办，是自爆老爹的名字以及黑社会分子女儿的身份吓走他落得被姑姑臭骂一个礼拜的下场，还是浪费时间笑眯眯地和他喝茶看电影身心受摧残？
可不可以说小丁出了车祸她得马上赶过去？
“卖汤圆卖汤圆……”
救命铃声！她大声说“喂”，恨不得抱着电话那头的人啃一口。但是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她改变了主意，啃谁也不能啃他。
“司妙旋，你是不是会说德语？”
“对对，我会，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没事没事，我空得很，一点儿不麻烦。”
姑姑拖她到厨房：“别跟我来这一招，今天说什么你也要和钟先生发展发展，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真的真的，我没骗你。”司妙旋开了免提，“你来接我好不好，我在姑姑家。”
不管他同不同意，司妙旋立马报了一串地址。姑姑听到男人的声音：“好，我十分钟后到。”
听池楷瑞的声音就知道是个型男帅哥，尤其司妙旋还喊他BOSS。姑姑立马变脸，把司妙旋往门外推：“到下面去等，起风的时候摆一个玛丽莲梦露的造型。”
“我是去工作！”
池楷瑞不一会儿就到了。今天公司临时招待一位德国的客户，找不到翻译，便拉了司妙旋上阵。上车的时候，他忽然说：“你今天穿了高跟鞋？”
司妙旋从来不穿高跟鞋，平常都是穿运动鞋和板鞋上班，今天还不是为了见钟倦增添女人味……她把鞋子蹬下来，揉着发红的脚后跟说：“别提了，本来以为是和帅哥相亲，没想到是一大叔，对着他我还不如对着你——”
自动消音，她没有别的意思……池楷瑞开车转了一个弯，停在百货公司门口：“去买一双休闲鞋。”
她以为他让她自己去买，走了几步发现他也跟了上来。他是VIP贵宾，有专门的服饰顾问。不过身为设计师，他本身的品位和搭配眼光远远超过了他们。
“替这位小姐选几双休闲鞋。”说完，他转头问她，“几号鞋？”
“37。”司妙旋看着一双双鞋送菜似的送到她面前，女人的购物欲完全被勾起，兴奋地试了一双又一双。当然，职业道德还是有的，她没有忘了德国客户，“我们赶不赶时间，客户什么时候到？”
“你先挑。”他双手环胸看着她试，没什么表情，几乎只有嘴皮子在动。她猜他的意思是不赶时间，但男人一般不喜欢购物，她不好意思让他等了，便随便挑了一双。
池楷瑞问：“你喜欢这双？”
司妙旋嘿嘿笑道：“全部都喜欢，不过我只买得起一双。”
只一双也花了她大半个月的薪水。
换了鞋去见客户。那个德国佬想独家做CK的牌子，希望别的百货大楼都下架。司妙旋一边传达着池楷瑞的意思，一边把自己的意思张冠李戴上去。
“我需要重新评估市场，你的条件并不是最好的，不过你如果能陪我吃几顿饭我倒是会认真考虑。”一听就知道哪句是她加上去的，她不希望CK只给一家做，便暗中搞小破坏。
德国佬神情纠结，司妙旋装着理解的样子告诉他：
“你不知道吧，我们。”
为什么……忽然觉得身边寒风阵阵……池笑晴叫唤着从楼上跑下来，大声表示她的不满，“哥，鞋子买小了！我上次不是告诉你我穿38吗？你买的十二双没有一双是对的！”
“不是买给你的。”池楷瑞把她手中拎着的鞋拿过来，警告道，“不许动这些鞋子。”
“都是女式休闲鞋，不是买给我的那还能买给谁？噢——你交了女朋友吗？”她一想到这个就要打电话给母亲报告，他夺过她的手机，但是不知如何和她解释。
无法解释便不解释。可是池笑晴不依不饶，不肯放过他，围着他抢手机。他个子高她一大截，她要跳起来才够得着。他懒得和她玩这种游戏，丢给她说：“随便你怎么说。”
她最讨厌别人和她说这句话。女人讨厌的东西真是莫名其妙，比如司妙旋讨厌吹风机。池笑晴气极，拿了吃剩的蛋糕砸在他身上。他没躲过，她也没想到能砸中他，此刻怕他发脾气，只好搓着手道歉：“我赔你一件西装。”
然后她叫来家政助理丢掉弄脏的西装。他们都知道他的习惯，可是这件格子西装他不想这样处理。
“送去干洗店。”他吩咐家政助理。
池笑晴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他驱车去公司，钟倦和霍菲菲的照片拍摄到了后期，可以安排他们在服装展走秀。司妙旋在摄影棚，她已经和钟倦混得极熟。此刻她蹲在钟倦身边，钟倦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忽然脸红了。
该死的，钟倦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他忽然后悔用了钟倦做代言。
一直到下午司妙旋耳根的燥热都不能散去，钟倦那般信誓旦旦叫她无所适从，心神不宁，什么都出错，送进去的报表池楷瑞一眼便看出漏洞。她心想完了，在劫难逃。
果然池楷瑞用他惯用的冷淡语气说：“如果采用这个预算，公司的损失你知道有多大？”
他最大的优点便是不像那些肥头大耳的老板一样对员工破口大骂，司妙旋低着头做忏悔状。BOSS惜字如金，有杀伤力的是冷飕飕的眼神和语气，没事，忍忍就过去了。
没想到池楷瑞似乎心情不好，并没有在她认为的地方结束。
“你的水准使我不放心。”他说，“接下来的服装展你不用参与了。”
司妙旋惊得抬起头：“我、我不会再犯了，服装展我一直有份宣传策划的，你不能不让我参与。”
池楷瑞想都没有想，立刻否决：“我认为你不能做你便不能做。”
打击，绝对是打击！几日来的心血付诸东流，为他人做了嫁衣，不能在后台趁着换装吃钟倦豆腐，看什么都是灰色，简直惨绝人寰惨无人道……宣传部大部分的人随着大队去户外准备服装展了，留她在公司做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池笑晴悠闲地转到宣传部来的时候，她正趴在桌上自怨自艾诽谤某人。
她认得池笑晴，好歹是BOSS的妹妹，浴室连忙起身打招呼。
池笑晴刚从设计部来，似乎不满这里的冷清：“其他人呢？偏偏我想找人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也是人好不好……“你要找什么，说不定我能帮得上你的忙？”
“找鞋子。”池笑晴弯腰在所有办公桌底下看了一圈，不经意间目光落在司妙旋脚上，抚掌大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是你。”然后便看着司妙旋，奸笑连连。
司妙旋不知她在兴奋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是那双在百货大楼买的帆布鞋。她张嘴道：“这是我自己付的钱。”
“这双鞋的牌子和我哥前几天买回来的十几双女式休闲鞋一模一样，而且款式也差不多。”池笑晴似乎在向她传递某种信息。
“你说BOSS买了十几双女式休闲鞋？”司妙旋脑海中忽然浮现她在百货大楼试的十几双鞋。他问她喜欢哪一双，她说全部都喜欢……下班回家本来要走另一条路，可是她下意识地绕到了百货大楼那条街。司妙旋记得和池楷瑞买鞋时，那些导购窃窃私语，讨论他是第一次带女孩子来买东西。
司妙旋心中不免有旖旎想法……他到底是对她有那么点意思还是有恋物癖……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前面那辆车好眼熟，车牌号像在哪里见过……站在车边说话的两个人更眼熟……哇，是池楷瑞和德国佬！这两个人能交流？
果然爱情无国界……悄悄挪过去，近点再近点。
“你搞错了，我是正常的男人，喜欢女人。”
好想哭，池楷瑞的德语比她还流利，为什么现在的老板都喜欢扮猪吃老虎？司妙旋额头冒汗，听到德国佬说：“既然会说德语，当初为什么任由司小姐破坏你的名誉？”
破坏名誉？德国佬的用词好尖锐……她错了，真的错了，难怪池楷瑞看她不顺眼，没有将她扫地出门算是宽大处理了。
他对她不是有意思，是有意见。
池楷瑞说：“我看得出来你是gay，我从来不让客户难堪。”
鼓掌，多好的理由。司妙旋听了个大概，感叹BOSS魅力真是大，真正男女通吃，德国佬迫不及待表白来了。她猫着腰，想要就此撤退。
“司小姐？”
德国佬眼睛尖，狐疑地叫了一声，池楷瑞马上注意到她。
假装路过已经来不及，司妙旋只得捋捋头发微笑：“真巧，我刚下班，哈哈……”干笑几声表示自己见到他们是多么开心。
司妙旋觉得撞见池楷瑞说德语和“捉奸在床”的性质差不多，但为什么尴尬的是她，池楷瑞却一脸淡定？
德国佬离开后，池楷瑞斜睨她说：“你回家不是这条路。”
“我散步，减肥。”
司妙旋是平板身材，如果再减的话估计前后不分了……池楷瑞漠然地看着她。她挤出笑容：“BOSS连德国佬是都看得出来，真是好眼力。”
池楷瑞继续漠然地看着她。司妙旋摸摸后脑勺：“其实……那个……”支支吾吾半天，她含混不清地溜出一句，“你是不是在百货大楼买了十几双女式鞋？”呼出一口气，终于问出。
池楷瑞平静地问：“你说什么？”
有没有搞错！居然没有听清楚？她没有胆子再问一遍，无力地说：“没什么。”
“我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她没听错吧？
“有问题吗？”
“没有。”
司妙旋爬上车，窝在副座上，手指不停绕圈。池楷瑞车开得不快，他可以一直平视前方眼珠子不动一下，她在后视镜中看他，暗叹他的定力。
心血来潮送她回家是一段浪漫爱情的开始还是一个阴谋的前奏……首先池楷瑞抱着她深情款款的表白，然后她陷进爱情的旋涡中，最后他搂着德国佬说对不起他爱的还是男人……“我不是gay。”寂静中，池楷瑞忽然出声。
司妙旋惊了一下，积极认错：“对不起，我不是破坏你的名誉，我就是不想CK只给一家做，我们的品牌应该在各大商场百花齐放。真的，我是好心。”
他淡淡地道：“那就不和德国那边合作。”
啊？好诡异的感觉……车开到十字路口，因为正是下班高峰期，堵得厉害，一百米走了五分钟。池楷瑞不焦不躁，果然是做老板的料。司妙旋等得不耐烦，编辫子、抠指甲、玩手机……把所有能干的事都干完后，终于败给城市交通：“我睡一觉，到了喊我。”
她最大的本事便是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司妙旋很快进入梦乡，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想到忘记告诉池楷瑞家里的地址，又挣扎着醒来。
天已经黑了。她不敢动。池楷瑞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唇几乎碰到她的。司妙旋紧张得想舔一舔唇，但又怕碰到池楷瑞的唇，只得干咽口水，身体紧紧贴在椅子上。池楷瑞显然没料到她会忽然醒来，当场愣住，眨一下眼睛，再眨一下眼睛，目光缓缓下移。
“我找这颗纽扣很久了。”他指指司妙旋领口的一排造型独特的布包纽扣，若无其事地坐正，“新设计的一件衣服正好需要这种款式的纽扣。”
他一离开，司妙旋的呼吸立马顺畅，粉舌绕唇一周：
“是……是吗？纽扣在地摊上买的，是我自己钉上去的，不逛夜市难怪找不到。”
“帮我买一盒。”
“哦，好……”
傻傻应下来，下了车，冷风一吹，脑子忽然清醒过来，茫茫夜市，她到哪里去找那种流动性很大的摊子？
唯一的办法就是拿着剪刀把衣服上的纽扣一颗颗拆下来。
司妙旋拆着拆着，想到一个问题：池楷瑞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想得太入神，刺啦一声，剪刀戳破了衣服……啊啊啊，她引以为傲才穿了几次最显身材的衣服啊……天知道池楷瑞有多佩服自己的反应能力。
只差一点点……池笑晴跟着他上楼，在身后喋喋不休：“哥，哥，为什么心情这么好，说出来跟我分享一下嘛。”
他把她关在门外。
司妙旋更新了状态：我可怜的新衣服啊……她不会把那件衣服上的纽扣拆下来了吧！这种事她应该干得出来。他躺在床上，很久都睡不着。池笑晴正打电话找人去跳舞，见他房间的灯亮着，敲了两下门说：“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老妈现在还没有回来，你知道原因吗？我告诉她你喜欢公司宣传部的司妙旋，她迫不及待地帮你提亲去了。”
“池笑晴！”他狠狠打开门，她早早溜下去了。
他连忙给司妙旋打电话，过了很久她才接听。
“喂……”声音含混不清，怕是刚被吵醒。
该死的，母亲明明说今天在朋友家打通宵麻将，他怎么忘记了这档子事轻易上了池笑晴的当？池楷瑞后悔莫及。司妙旋显然已经看了来电显示，狐疑道：“池楷瑞？”然后马上改口，“BOSS，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他沉默半晌：“没事，我试试手机有没有停机。”
他能想象她在那头嘴角抽搐的模样。
第二天上班，司妙旋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地打……小丁打趣：“昨晚做贼去了？”
司妙旋喝完第二杯咖啡，揉着眼睛说：“少女怀春，为情所困，一夜未眠。”
“别酸，我牙疼。”
司妙旋把纽扣拿进BOSS办公室前，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在BOSS面前打哈欠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她把唇抿得紧紧的，怕自己情不自禁。
池楷瑞数了数问：“十粒？我说的是一盒。”
站着说话不腰疼。她道：“这纽扣非常抢手，我只买到这么多。”呜呜，赔上一件衣服……“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什么？不打算给她钱吗？
好歹也算自费为公司买东西吧，可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要……恋恋不舍三步一回头地走出去，她和迎面而来的霍菲菲撞了个满怀。霍菲菲早看司妙旋不顺眼，终于抓到把柄：“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
秀展在即，不能得罪这位大佛，忍忍忍。
“下次走路注意点，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霍菲菲甩着头发进了池楷瑞办公室。小丁上前给她扇风：
“冷静冷静。”
司妙旋深吸一口气，扯开一个笑容：“我一点儿都不生气，我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傻女人来公司干吗？”
“显而易见嘛，这女人正努力想爬上池笑少奶奶的位子，老是打着工作的旗号来找BOSS卖弄风骚。”
司妙旋分析道：“她成吗？池楷瑞可是无缝的鸡蛋。”
“你没看见她的胸很大吗？别说把鸡蛋挤出缝，挤出小鸡都可以。”
“这句话有什么黄色的暗示吗？”
“滚你的。”小丁给了司妙旋一个栗暴。这时，办公室里忽然传出霍菲菲****的笑声。司妙旋拍案而起，小丁急忙拉住她：“你想干什么？”
“为了你的终生幸福，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豁出去了！”
司妙旋捧了本工作簿装模作样地走进去。没敲门就进去，池楷瑞没说什么，倒是霍菲菲不满了：“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没看见我和你们老板在说话吗？”
完全一副反派人物的嘴脸。她清清喉咙，翻开工作簿：
“BOSS，恒生集团的方少爷问你晚上几点去极光酒吧？”
方少爷是本市尽人皆知的同性恋，而那家极光酒吧是著名的同志酒吧。
她厉害吧，只用一句话就将霍菲菲成功驱逐。霍菲菲走时的表情让办公室所有的女同胞都很爽，但是被池楷瑞请进办公室，司妙旋又开始打冷战，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这种事涮老板，再好的脾气都不能忍，更何况池楷瑞脾气并不好。
“方少爷问我几点去极光酒吧？”池楷瑞眉头微蹙，说话的时候稍稍倾了倾身子。
司妙旋无暇收录BOSS新出现的面部表情，赔着笑说：“真的，他的秘书刚打电话问来着。”
“是吗？我打电话跟他确认一下。”
不是吧……池楷瑞翻出手机，司妙旋忙按住他的手：“我已经帮您回掉了，我觉得BOSS您不适合去那种地方。您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去那里呢？”拍了几句马屁，司妙旋顺着池楷瑞的目光发现自己的爪子搭在他手上……她忙触电般缩回，干笑不止。
“你什么时候做了秘书的工作？”
“刚刚。”她哭丧着脸说。
池楷瑞说：“既然那么喜欢做秘书的工作，明天去干洗店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明天是礼拜六……”司妙旋小声嘀咕，但也只敢小声。
和池楷瑞讨价还价？没门！
第二天，司妙旋去干洗店拿了西装，深蓝色格子西装看起来很眼熟，最近BOSS好像经常穿这一件，频繁得不像他的风格。
她抱着衣服琢磨着是送去池楷瑞家还是拿去公司，这时街口忽然一阵骚动，一个小贼抢了行人的公文包正在奋力逃命，后面有人在锲而不舍地追。司妙旋定睛一看，那追人的不是池楷瑞吗，没想到他还有见义勇为的正气。
追贼这种事怎么能少了在黑社会混过的司妙旋呢，她甩开西装就奔了上去……那贼一个拐弯窜进一条巷子。池楷瑞知道那是条死胡同，暗想着那贼跑不了了。那贼跑着跑着也意识到自己进了死巷子，忽然停下来，摸出一把弹簧刀，“噔”地弹出刀锋划向池楷瑞。
他下意识地用手挡，手腕上被小刀划开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他顾不得疼，一脚踢过去，正中那贼的腹部，可是没有将刀踢落，那贼又是一刀划向他的脸面。他躲不过去，只得急急后退。
眼看就要落在脸上，司妙旋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回旋踢踢落那贼的刀，然后几下子就将人制服。
“搞定。”司妙旋将人交给警察，因为要去做笔录，便又草草拿手帕帮池楷瑞包扎了一下。池楷瑞见她随身揣着手帕，那个表情啊……她嘴里数落道：“BOSS见义勇为也要有个度吧，生命诚可贵啊。”
“公文包是我的。”池楷瑞按着伤口，仍然有血渗出来。
弄了半天原来不是见义勇为……到了警察局，做笔录的警察说：“我们不提倡市民和歹徒搏斗。”
司秒旋抠抠耳朵：“歹徒？阿sir，那只是一个小毛贼好不好。”说着，她转向池楷瑞，“BOSS你身手那么差还敢追上去，公文包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警察把公文包还给池楷瑞：“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司秒旋手快，说着，一把将包抢过去，她实在好奇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让池楷瑞如此拼命。
包里放着几份文件，并不是机密文件，公司有备份。然后便只剩一串檀香佛珠，不用凑上去便能闻到香味。她提到眼边仔细端详：“好眼熟的佛珠。”
池楷瑞说：“这种佛珠到处可以买到。”
“不会是哪个女人送的定情信物吧？”如此刻意解释肯定有问题，好想八卦一下。
“给我。”
他伸出手，司妙旋不敢不给，揉揉鼻子放在他掌心。哎呀，她忽然灵光一闪，叫道：“对了！我也有一串一模一样的佛珠，去西藏旅游时花二十块钱买的。”说着，她非常同情地看着池楷瑞，“为了二十块钱的东西……”余下的话在池楷瑞冷飕飕的目光下吞进肚子。
做完笔录，司妙旋陪他去拿车。池楷瑞开车门有些吃力，司妙旋心想送佛送到西，便说“手受伤开车可能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其实她老早就垂涎他的那辆玛莎拉蒂了……池楷瑞把钥匙丢给她。
开上百万的车子感觉就是不一样，腰杆都直了。司妙旋左转右转，根据池楷瑞的指示一路飙到池家大宅，最后还恋恋不舍地摸了一圈方向盘才下车。
可以功成身退爬回家享受周末了吧……“我的西装呢？”池楷瑞冷不丁地问她。
早不知丢在哪个角落里了……大人大量宽厚善良的BOSS不会和救命恩人计较一件西装吧……“我……还没有去干洗店拿。”琢磨了半天，司妙旋还是不敢说实话。
“开我的车去拿，然后送过来。”
他就这样把价值两百万的跑车钥匙丢给司妙旋，毫不在意地进了屋子。
那件意大利手工的西装价值不菲，丢在路边怎么可能还找得到，现在哪有路不拾遗的人存在……原本没报任何希望，可是没想到开车在那条路上晃了一圈居然让她找到了，西装好好地在旮旯里待着。
好想痛哭流涕，中国人民果然品德高尚，不愧为炎黄子孙。
司妙旋在池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贵宾招待，管家厨师园丁保姆每隔五分钟便装着拖地送水掸灰尘从客厅晃过去。
“司小姐喝茶还是咖啡？”
“司小姐真漂亮，气质也好，看这身材就知道很会生养。”
“留下来吃晚饭吧，我西餐中餐样样拿手。”
不用……这样吧，她只是来送个西装……司妙旋喝着茶吃着蛋糕，一直等到池楷瑞从楼上下来。他的伤口已经让家庭医生精心消毒包扎过，手腕处裹着消毒圈。
他扫了一眼她拿过来的西装。西装外面套着塑料膜，即使落在地上也没有弄脏，但挑剔的池楷瑞依然在袖口发现了不明污点：“这是什么？”
司妙旋瞪大眼睛看了五秒钟才看到那一点黄豆大小的污渍，无辜地看着池楷瑞——不关她的事，她又不是干洗店的。
但池楷瑞说：“把它洗干净。”
太不上路了！她叫道：“你可以送去干洗店再洗一遍嘛。”
他抽了一本杂志坐进沙发里，低头翻开，不准备答理她的模样。司妙旋提着衣架站在客厅——洗还是不洗？作为一个有思想有智慧的现代独立女性，凭什么要帮BOSS洗衣服？他除了是老板别的什么都不是！
最后，司妙旋做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洗！
他是老板是老板呀……垂头丧气地挪进洗衣间，为什么路过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池楷瑞依旧低着头翻书，嘴角却浮现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衣袖的污渍顽固得让司妙旋抓狂，她搓呀搓，直把那处搓得发白才算大功告成。晾好衣服经过池楷瑞的房间，司妙旋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好想进去证实一下他买回的十几双女式鞋是不是她那天在百货大楼试过的……左看，右看，下看，没有人，小心翼翼推门进去，慢慢掩上门……司妙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除了鞋柜里的十几双鞋，池楷瑞的房间里还有满满一架子工艺品。那些小玩意每一个司妙旋都有一模一样的一个。连云港的水晶天鹅，苏州的刺绣团扇，无锡的阿福泥人，扬州的竹编化妆包……她喜欢旅游，每去一个地方便在那里买几样东西留作纪念。
这一年来她去过的地方池楷瑞都去过吗？还是那时他就在她身后，默默买下她曾经买过的东西？心底的某个角落忽然酸酸的，好想哭。糟糕，眼泪已经控制不住流下，呜呜呜，被人暗恋的感觉真好……看到司妙旋红肿的双眼，池楷瑞蹙眉：“你哭过？”
是不是他太过分了？
她闷声摇头，看着他，眼泪又要涌出。他有些急了：“你怎么了？”
“我洗洗眼球。”她吸吸鼻子这样告诉他。
走的时候，她忽然大声说：“池楷瑞，谢谢你。”
谢他什么？
他经常因为司妙旋睡不着觉，这个礼拜六的夜晚也是如此，她的眼泪和那声谢谢在脑海中飘来飘去，让他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数羊数到凌晨两点，他接到司妙旋的电话“喂——”她压低了声音，将“喂”字拖得长长的。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握着电话发不出声音，轻轻“嗯”了一声。这声嗯从唇间逸出，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多少有些暧昧。
他努力让自己显得不耐和漠然，问道：“什么事？”
她嘿嘿笑了两下说：“没事，我试试手机有没有停机。”
然后每隔几天，她便试试手机有没有停机，他也养成了等电话的习惯。谁也没有戳破，就这样打着暧昧的暗号。
服装秀非常成功，还另外加了几场。池楷瑞的母亲兴致勃勃说要请公司同事过来家里吃饭庆功，她说同事们都要来，还允许男同事带上自己的妹妹和姐姐。
他无处可逃了。
司妙旋很不起眼地混在人堆里，没想到池笑晴还是发现了她，拖着她到老夫人面前：“妈，她叫司妙旋。”
拎出来单独被介绍的压力很大……“老夫人好。”司妙旋只得硬着头皮问好。
老夫人看她的眼神像狼看见了羊，渴望热切毫不掩饰：
“好好好，吃好玩好，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里。”
池家的人除了池楷瑞，个个都很热情。他在高台上发言，三言两语感谢了公司同仁连日来的辛苦。听听就好，千万别看他的扑克脸，不然绝对感受不出BOSS的谢意。
司妙旋找了三遍，没发现钟倦的身影，倒是看见了“孔雀开屏”的霍菲菲。
“钟倦怎么没来？”她捅捅吃得正欢的小丁。
小丁正往死里吃，一张嘴，糕点屑子喷到司妙旋脸上：
“好像没时间，人家是大忙人，哪有时间来参加我们公司的庆功宴，BOSS又没有给他出场费。”
司妙旋嫌恶地擦擦脸，骂她：“讲点文明好不？”然后又指指不远处的霍菲菲，“为什么她来了？”
“你去问她呀。”
霍菲菲穿了一条低胸长裙，“波涛汹涌”，司妙旋自愧不如。池楷瑞刚刚落了单，就见霍菲菲端着酒杯过去。这女人真是心胸宽广，都误导她池楷瑞是gay了，她还是这么锲而不舍，看来是打算通过“胸器”挽救一个失足的男人。
不知道池楷瑞说了什么，霍菲菲脸色青白不定。嘿嘿，吃瘪了吧，司妙旋偷笑，忽然瞧见池楷瑞看过来，忙假装拿着餐盘装食物。
庆功宴进行到一半，大家还是很high，司妙旋撑不住了，悄悄躲到花园中，找了条长椅趴着。没想冤家路窄，pose刚刚摆好，霍菲菲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哎哟，对不起，我没看见椅子上有人。”
靠，她又不是纸片！司妙旋假笑道：“霍小姐的眼睛不知能看见什么。”
“像司小姐这样的肯定看不见。”明明说的是刻薄话，霍菲菲的笑容却更加灿烂，挥着鲜艳的手指甲，“我看你很不顺眼，怎么办呢？”
霍菲菲为什么看司妙旋不顺眼？转换法分析，霍菲菲想从良做池家大少奶奶，然后机缘巧合之下发现池楷瑞早对司妙旋“芳心暗许”，于是一场争夺战拉开了序幕。司妙旋很满意自己的丰富联想，眯眼笑：“我不介意你把眼珠子挖掉。”
“你斗不过我的。”霍菲菲陡然间压低了声音，一点点挪到泳池边上，只要再偏一点点她就会落下去。
糟糕，狗血剧情要上演了！司妙旋当机立断飞起一脚踹向霍菲菲，算是帮了她一把。
“扑通”！霍菲菲失声尖叫落进水里，完全搞不清楚情况，倒是司妙旋叫得比她还大声。
“啊——霍小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司妙旋一边号叫，一边跳进水里……事后居然有记者致电司妙旋，企图从霍菲菲这个小模特身上挖出劲爆新闻。司妙旋是这样回答的：“我和她不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她嘀咕什么‘方少爷来世再见’之类的，我想她八成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这是后话。当时司妙旋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忽然想起自己游泳也是个半吊子，只会扑腾两下，于是她完全情真意切地扯开喉咙喊：“救命啊——”
完了，真的在下沉！咕噜咕噜，嘴里不停地灌进水，明天的头条肯定是“害人终害己，庆功宴上小女子命丧游泳池”。不对不对，应该是“为救轻生模特，CK女职员奋勇牺牲”……什么人在水底将她托起？
多么温暖的胸膛，多么厚实的手掌，多么热切的呼唤啊。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得救了。司妙旋呕出肺里的水，剧烈咳嗽两下眼睛终于得以睁开，只见池楷瑞蹲在她身边大喊：
“司妙旋！司妙旋！”
呃……他的双掌此刻正按在她的胸部上……为什么还没有做人工呼吸她就醒了……小丁扑过来痛哭流涕：“妙旋，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她被小丁压得又咳可几下，想起先下水的霍菲菲，紧张地问：“霍菲菲人呢？”
“妙旋——”小丁崇拜地叫了她一声，“原来你的思想觉悟是真的高，这个时候还不忘他人。”
霍菲菲也被人救起，在房间换衣服。因为先入为主，大家都以为她要自杀，老夫人还派了几个女佣看着她。
司妙旋松了口气，谋杀罪名不成立。
司妙旋跟着池楷瑞上楼换衣服，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和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在同一个房间换衣服，为什么广大人民群众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呢？
她在卫生间换了池笑晴的衣服，池楷瑞从鞋柜里挑了一双鞋给她。那些来自各个地方的小玩意完全显露在两人之间，池楷瑞没有半点窘迫，平静地拿了衣服进卫生间。
“池楷瑞。”她隔着门喊他，“那个……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据说男人换衣服的时候心理防线比较薄弱，光着身子嘛！
“记得去学游泳。”他还是这么惜字如金。
她记得睁开眼时他脸上来不及掩去的焦急之色，不由自主地嘿嘿笑着，坐在床上晃着两条腿。池楷瑞换了一身休闲装出来，手里拿着吹风机：“把头发吹干，不然会感冒。”
吹风机！
“啊——不要——”司妙旋叫得比掉进水里更凄惨。
然后，十分诡异地，楼下的喧闹声顿时消失。她探出头，朝楼下的同仁摆摆手：“误会误会。”
司妙旋的头发长，不用吹风机很难干。池楷瑞拿了一块大毛巾，她下意识地想接，却没想他一言不发地拿着毛巾帮她擦头发，司妙旋的头随着他的动作摇得像拨浪鼓。
“轻点轻点。”她晃得头晕。
他忽然将毛巾甩在地上，顺势把她压倒在床上。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眼里怒气冲冲。然后毫无预兆地，池楷瑞俯下脸。她以为他要亲她，紧闭了眼睛，没想到他只是凑到她耳边一字一一字地说：“如果我再发现你这么不珍惜生命，我就开除你。”
好难得，无关工作，他一句话竟然说了超过十个字。
池楷瑞出去后，司妙旋维持着四脚朝天的姿势，望着天花板眼睛不停地眨。到底他有没有向她暗示什么呢？为什么不亲她呢？她还想做娇羞状顺水推舟地说“其实我也喜欢你”……接下来的几天，司妙旋都在报纸娱乐版上看到了霍菲菲的名字。曾有人说但凡和方少爷扯上关系的女星不红都难，果然不假。看吧，她间接成就了一个未来之星。
自从和池楷瑞有了亲密接触，她看到他总不免脸红心跳。
开会也常常走神，因为池楷瑞在会议桌那头很容易引出司妙旋的各种遐想。
这个男人喜欢她，啦啦啦……直到在办公室发现走失的龟蛋优哉游哉地趴在池楷瑞的杯子里，她终于决定让这段不见光的感情拨云见日。
“这只龟和我丢的那只好像哦。”
那只白色瓷杯其实一直放在花架上，她进出办公室好几次，在池楷瑞冷峻眼神下哪敢到处看，所以从不曾注意到。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仗着自己是BOSS的梦中情人，汇报了工作不急着退出去，反而四处溜达，然后就看见了龟蛋。
“是吗？”池楷瑞正在批阅文件，笔握在手中，“真巧。”
“不会是你捡的吧？”她将龟蛋放在桌子上，龟蛋爬啊爬，爬到池楷瑞手背上。想着不成功便成仁，司妙旋脸皮厚了许多，无论池楷瑞散发的寒气多么冷，她都坚持不退却。
反正他不会拿她怎么样……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吧……池楷瑞说：“在花鸟市场买的。”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给我的龟蛋做了记号，你看，它的四只爪子都被上了色，是粉红色的哟。”
她想把乌龟拎起来，池楷瑞手一翻，把龟扣在手心底下，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你很闲吗？我记得制衣厂的设计图纸还没有送过去。”
扒手指，使劲地——池楷瑞的手掌似如来佛的五指山，她只得说：“你要把乌龟闷死了。不要心虚，给我看嘛。”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再来一招声东击西，“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把上次给你包扎的帕子带在身上？”
只是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真的被她从池楷瑞的口袋中摸出那条帕子，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
司妙旋看看帕子又看看他。他的脸色铁青，想来应该非常生气，声音也冷得可怕：“出去。”
她知道自己让他下不了台，可是被他这样对待与之前心想的待遇差了十万八千里，她觉得非常委屈，咬咬唇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池楷瑞你是不是男人！你只敢偷偷跟着我去这里去那里，只敢捡我的乌龟天天逛我的空间从来不留言。你什么都不敢说，你是彻彻底底的胆小鬼！”
池楷瑞的脸色相当难看，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她心里害怕，稍稍退后：“对、对不起，您还是继续暗恋吧。”
司妙旋头也不敢回地冲出办公室，在位子上也坐不住，生怕池楷瑞忽然冒出来给她两巴掌。她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居然说一个男人不是男人，这不是最大的侮辱吗？
小丁收拾了设计图准备去制衣厂，司妙旋非常热情地抢过这份工作：“我去我去，您老歇歇。”
她在路上遇见钟倦在高速公路拍戏，于是停下车去凑热闹。钟倦看见她过来，一开口就问池楷瑞的事情：“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证实了没有？”
“证实倒是证实了，不过很让我苦恼。”
“我就说嘛，我都拿项上人头跟你保证了。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我看人很准的。”他笑起来，很是得意。
“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呢，你知道的，我脸皮厚，看谁都觉得喜欢自己。”
“要不要我帮帮你？”钟倦促狭地靠近她。司妙旋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钟倦和她说话时，探班的记者早早举了相机猜测两人的关系。他是当红一线小生，任何风吹草动都具有新闻价值。他的吻虽然落下和离开都极快，但记者的快门更快。“咔嚓咔嚓”，司妙旋眼前镁光灯闪成一片。
小丁看到报道后悔莫及：“差一点就是我！司妙旋你是有预谋的，我说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你那么积极要求去制衣厂！”
冤枉……司妙旋和每一个人解释：“哎呀呀，只是角度问题。”人家相信才有鬼！一张正面照拍得清清楚楚，她脸上的两坨红晕又添娇羞。大家感兴趣的是那个吻的感觉……司妙旋比较关注池楷瑞的反应。
池楷瑞一连三天没有出现，莫不是躲在家里终日以泪洗面？
好像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因为阿蔡告诉她，池楷瑞三天前飞去日本出差了。不能白白浪费一个吻，她把整个娱乐版面剪下来，趁人不注意压在BOSS办公桌的玻璃下。
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到了黄河心也不死啊……谁也没想到日本忽然就地震了，核泄漏、瘟疫轮番袭击，一时间日本国内外人人自危。池楷瑞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司妙旋好几个晚上没有睡着，熬出了两个大眼袋。
每天都有遇难人数报道，她现在特别怕开电脑，因为一打开就是铺天盖地的坏消息。
池楷瑞会不会被埋了？
司妙旋想过一次再也不敢想，光是捧着水杯双手就不停颤抖。小丁觉得她的反应很不能理解：“BOSS欠你钱？”
“欠了一大笔。”
每一日都似煎熬，既渴望听到消息又害怕是坏消息。司妙旋把盆栽都送给小丁，小丁几乎要怀疑太阳从北边出来了。
她买了去东京的机票。现在人人都恨不得远离日本，唯有司妙旋不怕死地往那儿去。其实她怕死得要命，在飞机上眼泪差点都飙出来。呜呜，谁来救救她……下了飞机，司妙旋给小丁打电话交代了几张银行卡的密码。小丁叫起来：“司妙旋你疯了！”如果不是隔了这么远，她一定戳着司妙旋的脑门说这句话。
东京还算安全，司妙旋试着给池楷瑞打电话。第一次没打通，第二次也没打通，第三次那边终于传来音乐声，她激动得没等接通就开始不停地说“喂”。
池楷瑞没料到这个时候接到她的电话：“你在试电话有没有停机吗？”
他的声音虽然还像以前一样冷淡，却透出一丝疲惫。司妙旋说不出话，只觉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好听的声音了。池楷瑞得不到她的回应，终于察觉出异样：“你在哭？”
她捂着嘴，眼泪肆无忌惮地流。
“妙旋？”他忽然这样叫了一声。
司妙旋吸了吸鼻子镇定下来说：“我在东京。”
“你说什么？”他似不敢相信双耳，又问了一遍，声音趋近怒吼，“你说什么？！”
“我、在、东、京。”她一字一句说给他听，“我在东京，在东京！”
池楷瑞在福岛，交通几乎瘫痪。等他冒着危险排除万难赶到东京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后。司妙旋蹲在原地等他，脚麻了站都站不起来。他亦是一身狼狈，衬衫皱巴巴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上都是灰尘。
司妙旋仰着头看他说：“脚麻了。”
“你疯了是不是，现在跑到日本来！”他拽着她往机场的方向走，“回去，现在就回去！”
她挣不开他的手，索性赖皮坐在地上，他总不能将她当拖把拖过去吧。她的声音比他更大：“我就是不走！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在胡说什么？”
“你不敢说，我敢说，马上都要世界末日了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她豁出去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过的什么日子？
天天做噩梦，就怕你一不小心客死异乡。你说，你死了我要怎么办？”
池楷瑞继续惊疑不定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问：“你不是喜欢钟倦吗？”
“可是我爱你，我爱池楷瑞！”她嚷嚷着，似乎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那小小的身子似乎瞬间爆发了无穷的力量，坚定又倔犟地凝视着他。
良久，他说了一句：“真巧，我也爱你。”
他蹲下，把她背在背上，司妙旋钩着他的脖子，冰凉的泪珠顺着脖子滚进衣服，他听到她重重吸了一下鼻子。他走得很慢，觉得永远这么走下去也是好的，管他什么地震海啸世界末日。
走上旅馆台阶的时候，池楷瑞身子晃了一下，忽然就倒下来。旅馆老板帮着把他抬到大厅，司妙旋不知他怎么了，又不会说日语无法和人家交流，急得团团转。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他的下巴长出了青色胡楂，扎得手心微疼。
旅馆老板在纸上写字给她看，日文和中文差不多，她看得懂，原来他是累倒的。
这几天他在灾区吃了不少苦，又动用在日本的资产不分昼夜帮着救灾，他醒来后，将这几天的事一一说给她听。
司妙旋见他无事，本性暴露无遗：“你的思想觉悟真够高的，还救小日本。”
“你当心人家听得懂。”他努嘴指指一旁的旅馆老板。
那老板笑一笑，以为小情侣要互诉衷肠，转身走开。第三者一走，司妙旋忽然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欲言又止。匆匆忙忙赶来日本，都不知道当初哪来的勇气。
池楷瑞示意她靠近，说：“我想向你证明一件事。”
男人亲女人从来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池楷瑞的吻不同于钟倦的蜻蜓点水，深深的缠绵的吻，却温柔得不可思议。他的唇干干的，摩挲着她的唇，有粗糙的感觉。她踮起脚尖慢慢回应这个吻。
“你要证明什么？”直到快要呼吸不过来他才放开她，难得她还记得他之前的话。
池楷瑞说：“证明我很男人。”他不大习惯说这种话，才说完已经有些懊悔。
司妙旋却听得很高兴，一个劲地点头：“是是是，你是男人你很男人。”
休息了一个晚上，原本准备立刻回国——日本现在毕竟不适合久留，况且池楷瑞绝不同意司妙旋留在这里——但回国的机票就算涨了一倍不止也都被抢购一空，他们订不到机票，只得暂时留在东京。
今天东京的朝阳似乎格外漂亮。
司妙旋看着初生的太阳，脸上的笑容似乎比这朝阳更美好。池楷瑞在她身后圈住她。以为他要说什么煽情的话，但他却只是酷酷地问：“那次在摄影棚，钟倦和你说了什么？”
就是BOSS，惦记的事情都这么与众不同。
“他说，‘我打赌那个男人喜欢你，我用项上人头跟你保证’。”
池楷瑞低声笑了：“他的人头保住了。”
“我们会没事吧？”她担忧地问，握紧了他的手。
“一切都会过去……”
池笑晴经常说我是古板、无趣、不懂生活乐趣的人。司妙旋进公司后，她努力生活的模样，每天朝气蓬勃、嬉皮笑脸的模样与我形成鲜明对比。心理学家说，性格相反的人之间磁场强大，容易吸引。
不可否认的，我被她吸引。我暗地里搜集她的所有资料，对她的家人她的住址她的喜好以及她那个不喜欢用电吹风的怪癖我都了如指掌。总是在她下班后开车悄悄跟在她身后，看她一路蹦跶着回家，这变成了我的一个习惯。
每当公司放假，她都会出去旅游。秘书自从收到我的指示后，假期前都会将她要去的地方打听来告诉我。我和她坐同一班飞机去过很多地方，和她住同一家旅馆，逛同一个景点，买同样的纪念品。
我以为我只是想变得有活力点，我以为对她只是单纯地有一点点好感。直到听说她要与钟倦相亲。我内心有个魔鬼在啃噬，我在嫉妒，却只能用加班这样的理由阻止她。
与德国客户的见面在我的要求下提前了一天，因为我听说她那天和钟倦约了见面。我问自己我是爱上她了吗？她蹲在地上试鞋，我看着她头顶的旋儿，觉得就这样看到天荒地老，天天为她买鞋也是好的。
后来我将她试过的鞋通通买走了，这也算是我人生中做过的最疯狂的一件事了。
是的，我已经意识到，我爱上她了，在我随着她走过千上万水的时候。
我不懂得表达，也不敢告诉她。她说得没错，我是个胆小鬼，用拙劣的方式隐藏自己的真心。我可以不要命地去追抢走佛珠的毛贼，却无法将喜欢她的话说出口。
直到她追着我来到日本。天空中还有救援直升机飞过的“隆隆”声，她坚定地告诉我她爱我，我在哪里她就要在哪里。那一刻，我的心盈满的不仅仅是喜悦，还有感动。这个小女人，她爱我，直至山无棱天地合。
于是我轻声说：“真巧，我也爱你。”
意外得到拥有神奇力量的一盒胭脂的她从民国穿越到古代，邂逅八岁的二皇子陆鹄茗，因惦记未婚夫彭绍卿，她并未在古代多做停留，又回到民国家中。
因为一场戏她与彭家长子彭绍谦相识，彭绍谦对她一见钟情。因为彭绍谦的穷追不舍，她再次借助胭脂的力量穿越到古代，没想到时间却与上次相差十年，当年的八岁皇子已经长成翩翩少年，而且为了能与她在一起，拒绝了皇上的赐婚。考虑到二皇子的前途和民国的未婚夫彭绍卿，她义无反顾地穿越回来。
本想与未婚夫长相厮守，却不料彭绍卿背叛她另娶他人。当心里的天平逐渐往对她一往情深的彭绍谦倾斜时，她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骗局……一个女人遭遇三段火热爱情，她的感情最终将归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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