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夜走西安 2
“宝儿,我忘了问你。这几年,你在外边,那个以前和你在一起的广州闺女呢?”林子涵问。
“我也不知道。我去了战场,就联系不到她了。”嘉宇说着,看了看文韵和林子涵,“爹爹,您放心,我和阿韵是好朋友,没什么的。”
文韵见嘉宇这样说,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她看了看嘉宇,见他眼睛里掠过和一丝无奈,还有几分痛苦,但脸上却始终带着刚毅的微笑。文韵在心里赞叹着,嘉宇不愧是留过洋、打过仗的人。
“我只是问问。”林子涵见宝儿解释,尴尬地笑了笑,开始讲述起他进货回来路上的遭遇。
原来,林子涵和俩伙计进货回来,在火车上,遇见了蒲儿的弟弟,说他姐姐出来不见了,他出来寻找,听人说是在太窑一带,他担心蒲儿有些拳脚功夫,不听他的,就想让林子涵和他一起去。林子涵有些为难,俩伙计见林子涵临时有事,就对林子涵说,他们负责把货安全运到店铺,让林子涵只管去办事。林子涵去了,俩伙计回到店铺,见到文韵,怕文韵多心,就编了个谎话,说林子涵被熟人拉去喝酒了。
林子涵和蒲儿的弟弟到了太窑,见蒲儿正生一种很奇怪的病,他们找了大夫,大夫说,这种病不能耽误,只有抓紧时间去西安才能治。于是,他们就带着蒲儿坐火车去了西安。到西安后,蒲儿的弟弟说身上带的钱不多,让林子涵在医院等着,他回去取钱。林子涵在医院给蒲儿看病,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蒲儿的弟弟来。正在这时,有个年轻女子来了,也是看病的。见林子涵正为钱的事发愁,就先给他垫付了医院的钱。林子涵很是感激,问了那女子的姓名,那女子说,她也是到西安来看病的,住在客栈。林子涵问了客栈的名字,说等蒲儿的弟弟把钱拿来,就马上还她。那年轻女子笑了笑,说还不还都没关系,她是觉得林子涵人好,才帮忙的。
林子涵怕忘了那年轻女子的名字,就把那年轻女子的名字“宁馨儿”记在了纸上。过了几天,蒲儿的弟弟来了,林子涵去客栈找到宁馨儿还了钱,宁馨儿说,难得能遇见这么一个有情意的好男人,说不定,这次分开,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要林子涵和她在一起喝酒留念。林子涵本来就喜欢喝酒,听宁馨儿这样说,也就不推辞。俩人要了酒菜,在客栈宁馨儿的房间喝起了酒。可是,林子涵喝着喝着,就觉得有些发懵,不一会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他醒来,却发现宁馨儿躺在他身边。林子涵很是后悔,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荒唐事。他悄悄地起来,把身上所有的钱基本都给宁馨儿留下,准备一走了之。可是,这时,宁馨儿却醒了。
宁馨儿见林子涵要走,哭着拉住林子涵不放。林子涵告诉她,他家里有妻子,正在怀孕期间,很需要人照顾,他不放心。可是,宁馨儿一直在哭,就是不放手。林子涵见宁馨儿这样,很是生气,一拂袖子,就拉开了房门,正准备出去,却见蒲儿站在门口。
林子涵很吃惊地看着她。蒲儿对林子涵说,林子涵喝过的酒里有毒药,最好还是别走,等服了解药再离开也不晚。林子涵问酒里是什么毒药,蒲儿说是雪上一枝蒿。雪上一枝黄蒿,是四川民间广为流传和使用的跌打、劳伤地止痛药。虽其对于跌扑肿痛、风湿红肿,特别是各种内外伤疼痛,内服外具有立竿见影的奇特疗效,但由于毒性很大,用之得当治病,用之失当致命,民间因误服或服用过量而导致中毒死亡的现象时有发生。因此,人们对它又爱又怕。这种毒药,历代本草医书都没有记载。我也不知道它的毒性和解药是啥。我问了蒲饵,他说让我问宁馨儿,说宁馨儿知道的。
蒲儿说完,头也不会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发出很怪异的笑声,这声音,让林子涵听了,毛骨悚然。
林子涵回头看了看宁馨儿,问她是不是受蒲儿的指使,宁馨儿哭着说,她并不认识蒲儿。林子涵让宁馨儿给她说雪上一枝蒿的毒性和解药,宁馨儿说,她只知道雪上一枝蒿可突然加快心率,引发心率紊乱;也可扩张血管,迅速使血压下降;并且还影响肾功能,引起神经错乱。
林子涵听宁馨儿这样说,既恐慌,又焦急。他问宁馨儿要解药,宁馨儿说,她现在的病也需要解药,可是,这个解药被客栈老板娘拿着的。老板娘说,宁馨儿听她的话,她就给宁馨儿解药,然后再给林子涵解药。还说,这种中这种毒的人,不能接近孕妇,否则,孕妇和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受影响。林子涵本来想回去陪伴文韵的,可是,听宁馨儿这样一说,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客栈住时间长了,林子涵和老板娘也熟悉了。有一次,他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老板娘,他这个现在身无分文的男人,留在客栈,只会消耗客栈的粮食,不会给客栈带来一点好处,还不如让他出去,就算是治不好,死在外边,至少可以不给客栈添麻烦。老板娘说,他出去了,谁还会来给她送钱呢?林子涵问她谁这么看中他,还专门因他来给客栈送钱?老板娘说是一个名字叫蒲儿的女人。林子涵听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后来,林子涵无意之间听到一个来这里住店的人说起了雪上一枝蒿中毒的解法。原来,只需要用绿豆和甘草、加上参附汤,一起煎服即可。只不过,这种解药需要久煎,一锅需要煎一整天,才能煎成,需要七七四十九个疗程,才能根除体内的毒素。
林子涵知道了这个方法,也不声张,只悄悄地托人给熬制、服用。而在客栈,他依旧装着服用客栈老板娘给宁馨儿的解药。就这样,过了大半年,毒才被解了。
天,文韵和伙计去找林子涵,正巧宁馨儿在,他也不好直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文韵和肚子里的孩子无辜受到连累。
文韵和嘉宇听了,都唏嘘不已。
林子涵喝了口茶,在炉子上烤了烤手,接着说起了他在西安遇到的另一件奇怪的事。原来,他在寻求解药的过程中,遇到了从终南山来的一个商客。那商客说,他在终南山的一个窑洞里看见有人被关在那里。开始,他以为是要饭的在那里过夜,可是,后来他才发现不是。那窑洞很隐秘,他是去山里进货的时候在一个崖壁的下边看见的。窑洞里有两个女子,穿着很讲究,好象是大户人家的家眷。其中,那中年女子气质很好,那小闺女好象是丫鬟,很是机灵。这俩女子见他经过窑洞,就拼命地喊。可是,声音很嘶哑,他也听不甚明白。那中年妇女把衣袖撕了一片,咬破手指,在上边写了地址和人名,要他帮忙把这个按照地址送到,并说等她们被解救出来后,一定会重金酬谢。
那商客按照地址寻找到妇人所写的地方,却发现她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并且那地方已经物是人非。无奈,他只好另想办法。他想着等把手头上的事忙完了,就去官府报官。可是,他生意上却出现一些麻烦,一直抽不开身。就这样,一直拖了两天才到了西安。他到了西安,先找了个客栈住下,正准备吃过饭去官府,却遇到了林子涵。也是巧合。那天,林子涵假装吃了宁馨儿给的解药,上厕所小解,看见地上掉着一块绸子。他很好奇,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绸子,就弯腰拣了起来,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他的惊叫,把厕所里的另一个人也惊动了。林子涵见那人一直盯着他手里的绸布看,急忙往衣袖里藏。那人说,老哥,这个东西对你来说,没什么用,这是别人托给我的。林子涵看着他,迟疑了半天,低声问他从哪里得来的。那人说是一个朋友的。林子涵看着那人,急得流出了眼泪。那人见林子涵这样,就问原因。林子涵说,这绸布上边的人就是他,看这个字迹,好象是他夫人的。那人问了林子涵他夫人的容貌,林子涵说了,那人就把他在终南山的窑洞里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林子涵听了,知道那俩女子正是自己的夫人和紫衣。可是,却不知道是被什么人关在了终南山的窑洞里。商客说,先不管那些,报官吧。林子涵说,这事交给他,让商客就自己回去了。
这事正是林子涵毒被解除的前一天。林子涵出来后,就先到州里去报官了,官府答应马上就去解救,也不知道夫人她们现在被解救出来了没有。他想,文韵马上要临盆了,就着急着回来了。
嘉宇听了,看了看文韵和林子涵,叹了口气,说,让他先去吧。林子涵迟疑了一下,说,既然已经有了线索,又有官府出面,事情不会很难办的。说着,他和文韵、嘉宇一起商量了一个营救夫人的计划。林子涵是个做事慎重、心思缜密的人。他要嘉宇到花雨村去找村长和大伯,让他们带人去,去的时候,别打草惊蛇。嘉宇答应着,连夜赶往花雨村了。
文韵看着林子涵疲惫的样子,心里是又气又心疼。她想埋怨林子涵不该为了蒲儿的事遭受这么多磨难,可是,却觉得不妥。她想,一个男人,连初恋的****成了疯子都还这么照顾她,那应该是很可厚道的。可是,初恋****早已成了过去,为了一个疯女子,结果差点把自己也赔进去,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正在想心事,忽然听见窗外有人在怪笑,声音很吓人。文韵不由得一激灵,很是害怕。林子涵侧耳仔细听了听,有些不解地说,听声音好象是蒲儿。可是,奇怪,他刚回来,蒲儿就知道了?这深更半夜的,这么老远的,还追踪了过来?
林子涵想着,再听,却没有了声音。
文韵和林子涵在火炉旁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林子涵见文韵有些发困,就让文韵先睡了。文韵睡后,林子涵把屋子里收拾了一下,发现文韵生活很朴素,屋子里的摆设还是他离开时候的样子,吃的、用的,都很简单。林子涵看着文韵笨重的样子,很是歉疚:在文韵最需要他照顾的时候,他却不在文韵身边。他进货没有回家,不知道文韵有多焦急啊。文韵拖着笨重的身子从那么远的地方到西安的客栈去找他,看到他和宁馨儿在一起,不知道心里有多痛。他当时就从文韵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可是,文韵却没说一句埋怨的话。林子涵知道文韵的性格:文韵是不喜欢指责别人的,在学堂的时候就是这样。那时,尽管那些痞子三天两头地来欺负她,可是,她从来都是不声不响,一笑了之。文韵的大度和宽容,让林子涵十分的佩服,因此,他对文韵是既爱又疼。那次,文韵被告到了州里,他急得不得了,甚至私下里流过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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