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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会审血鸳鸯 五军得胜力赤岗


  顾张氏刚穿过明澹堂的夹道,便远远看见二房姚氏领着一群丫鬟婆子过来了。

  张氏细细打量了一圈,见那刘姨娘果真被两个身形高壮的婆子牢牢地夹持着。她一张瓜子脸,眉毛是现下定京中时兴的柳娘眉,两条尖、弧度微,配着一对红兮兮的鹿眼儿,颜色苍白,煞是惹人怜爱。

  相比之下,姚氏确实一副较为凌厉的长相,申字脸、瑞凤眼,一对双燕眉动如展翅,而一双有些薄的唇静静却是抿着。

  张氏低声对身旁的张妈妈道:“我是不知道这刘姨娘是何苦?现下失了女儿不说,还要去挑那老虎须子。平日我这二弟妹性子便不太好,被她乌七八糟污蔑一顿,真是疯了不成。”

  张妈妈道:“许是伤心过度所致。三姑娘走了本是令人怜惜的事,不过这回姨娘欺主,按律可是要施杖徒之行的。”

  张氏道:“老夫人慈悲,兴许也就家规处置了。”顿了顿,又说:“要我说,二房早该收敛些了,二弟在户部尚有青云余力,若因为家宅后院的事拖了后腿,便是几个讨喜的姨娘也是抵不了的。”

  见姚氏也走近了,两人都下意识不谈了。

  姚氏见了张氏这一行人中竟还五花大绑捆了个仆人,略福了福问道:“嫂嫂这人是谁?”

  张氏不回答却道:“我听闻昨日你房中竟闹将起来,想你平日中在我面前总是作威作福,厉害得紧,反回自己院里却别人所欺不成?”

  姚氏喟叹一声:“嫂嫂不是不知我这情况,我这人也只敢在嫂嫂面前逞威风了,换做了别人,谁都成想爬我头上吶。”说着斜瞥了那刘姨娘一眼,刘姨娘打了个颤,像是害怕地缩了缩,听见姚氏又道:“我平日说话行事都是嚼了又嚼、掂量再掂量,就是恐自己行的不周,被那起子小人背后吹什么阴风。就是昨日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妄断,二爷叫人关了她一夜,今日让我带来老夫人面前,把一切事都清清楚楚,作个分明。”

  张氏带了几分笑意道:“正是这个理。哪有爷们不心疼自己妻子的,往日里那些小摩小擦的不过夫妻间拌嘴罢了。”说完凑近几分低声道:“这人是库房布匹小管事,正是跟昨日三姑娘的事儿有牵扯之人。我已经略审一番,正要报于老夫人定夺。不如就让你这小老虎看看一场好戏。”

  姚氏拍了拍胸口道:“说什么好戏,昨日那场两场大戏我便已经吓破了胆,我只盼还我一个清白哩,省得某些人空口就敢赖上我。”

  张氏道:“自然要给你一个清清白白。”

  说罢二人携了手,便往鹤松堂里进去了。

  这厢老夫人院里正摆朝食,信国公夫人年四十余,身形修长、精神奕奕,并无老态。她着了松花绿的对襟圆领皮袄,发髻上戴着貂毛的卧兔,正在院里踱着步,见这二人来,便打趣道:“今天这是什么风儿,刚回去的又回来了,向来不爱早起的也起来了。”

  姚氏笑道:“母亲这是笑话我呢!每月初一十五的晨昏省定,儿媳哪一次落下了?平日里懒了些,也不是母亲宠爱么。”

  老夫人道:“你这么说倒原是我的罪过了,那我让你日日早来,你能来吗?”

  姚氏扶了老夫人的右臂道:“母亲不厌烦我,每日要见我这张脸,我自然是巴巴地就来了。”

  张氏道:“只要是母亲想见,便是弟妹不想来,我这个做嫂嫂的也是要日日敦促着弟妹来的。”

  老夫人道:“你们就惯会哄我开心罢。”说着看到了二人所带的刘姨娘方管事,略有些不悦道:“我竟不知一个姨娘也能进我这院子了。”见姚氏讪讪地笑了,也不与她为难,问张氏道:“这方管事所犯何事?”

  张氏道:“还请母亲屏退左右。”

  老夫人点点头,这院里摆饭干活并着张氏、姚氏带着的小丫鬟小厮都退了下去,院里只余了看着刘氏和方管事的两个婆子、几个人身边的大丫鬟和妈妈。

  张氏扶了老夫人进厅上座,才正色道:“此人与昨日的碧心湖案,有莫大关系,而且此人还与三房蒋姨娘通奸,恐有两年的时间了。”

  老夫人勃然大怒道:“什么?!通奸?!”她捏紧了手里的一百零八子小叶紫檀佛珠串儿,细看下手指还有些微颤。

  一边的姚氏也睁大了眼睛。

  老夫人平息了些许情绪,道:“便是通奸,怎么与碧心湖的事扯上关系了?官府今日已查验过,三姑娘确是自己不慎跌落。因着这些奴仆的看守不力,我原想今日发落一批下人,就此了了。”

  张氏道:“这三姑娘身边奴仆看守不力是一码事,这湖边守值的人失职却是另一码事。母亲与弟妹且听我细细道来。”

  老夫人使二人落了座,接着便有心细的大丫鬟奉了茶盏。

  张氏道:“今日因着院里物什短缺,我嘱身边的妈妈去方管事这里取些布匹来。谁知这管事神形慌张鬼祟,我这妈妈机灵,便诈了他一诈,谁知他竟叫喊出‘府中三姑娘非我杀’这种言论来,妈妈一见这事态,便立即堵了嘴扭送到了我这里来。”

  姚氏迟疑道:“难不成这人亲眼见着了……”

  张氏点头:“正是如此。我趁他心神不稳,边粗略审问了他一番,原这人与府中三房蒋姨娘偷情多日,因着湖边守卫松懈,仆从懒惰成性,他又常常送些酒水银钱与那仆从赌博玩乐,因此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他们在此密会。”

  老夫人怒道:“真是胆大妄为之极!我不知这三房是如何管看自己的下人!一个姨娘竟也能屡次三番溜出来偷情!”

  张氏接着又道:“二房三姑娘那性子本就被宠得有些顽劣,人又机敏活泼,时时甩了奴婢自己溜去玩耍。那日刘姨娘道想闻梅花香气儿,三姑娘便溜到了碧心湖西畔,那里一片磐口梅开得正好。”

  老夫人皱起了眉头,姚氏颜色也难看了几分,张氏见状不再说下去,转口到:“正巧,那方管事与三房蒋姨娘正一旁假山洞里偷偷做那些腌臜事儿。三姑娘为了采梅爬得高,一低头却看见这起子事,惊慌失措之下,便跌落了湖里。方管事同蒋姨娘二人见此,心中十分害怕,直接就跑开了。自然,这是方管事所说,儿媳心想是故意杀人灭口,还是见主不救,实在未可知。因此带来与老夫人作审,也算是还弟妹与三姑娘一个公道了。”

  老夫人叹了一口,对姚氏道:“我知道昨日是你委屈了。无论这三姑娘是如何含冤而亡,她一个姨娘胆敢犯正妻,我定会好好处置的。”姚氏不由得泪盈眼眶,晗了几首。老夫人又问道:“可派人去搜房了?那三房的妖妇可拿下?”

  张氏道:“已搜过,搜出了不少二人的荷包信物之类。但三房的事,我这个做嫂嫂的不敢直接插手,还要烦请母亲了。”

  老夫人道:“不过是个庶弟,倒费你思量。不过这三房我也不爱管,如今出了这等事,亦是我的失职罢。”

  姚氏安慰道:“母亲不必自责,这种事母亲便是再严加看管,该歪的苗总是要歪的。”

  老夫人嗔道:“哪里来得歪理。”说完向身边一个秦妈妈道:“派人去三房拿了那妖妇来,她的房里也不要错过,那三夫人也一并给我叫来,让她看看自己这夫人当到哪里去了!”

  那秦妈妈应声带人下去了,张氏安慰道:“母亲不必如此动怒伤身,那三弟性子有些软糯,三弟妹总想着要多争些什么,性子急了些,平日里时常冒犯母亲恐怕也是无心之过。母亲大人不记小人过,只管当她是阵风儿,过了便过了。”

  姚氏也跟道:“正是正是,不值当母亲为了这些小事伤身体。”

  老夫人道:“我便是想过,只怕她要给我拧着。别说她,便是她那丈夫,心中许是怨恨着我的。他也不想想,我犯得着跟他过不去吗?我正经儿子都还不够得我惦记么?”

  姚氏笑道:“母亲说得正是。”

  这边国公府里正准备审家祸,那边皇城清和宫里却传着喜闻。

  皇帝萧羣正考校了几个皇子皇女的功课,回到清和宫用膳。

  一纸文书快马加鞭从凉西卫穿越皇城重重关卡和碧瓦红墙送了过来。

  “皇上!凉西传来捷报!大捷!”一内侍叩首道。

  萧羣放下了手中的金丝缠边玉碗,站起来,道:“快宣!”

  自萧羣登基以来,鞑满那边总有些不安分,萧羣大手一挥,便派了顾氏父子并着几员大将一齐去往凉西伐北,这战事已经僵持了一年多,不断有些捷报传回,大捷却是第一次!

  萧羣由不得有几分笑意,见一精瘦孔武的将士进来,忙止了其礼,只说:“直接呈上来与朕,无需多礼!”

  早有准备的领事内侍将捷报信书盛于金盘之中,呈给了皇上。

  萧羣破开了漆封,展信而数阅之,止不住大笑三声:“好好好!好一个五军奇袭破力赤!”复又问那流星马:“我方伤亡如何?”

  那将士答道:“伤不过两百,亡无一人。信国公世子顾参将因是打的奇袭头阵,伤于左臂,但卑职离营之日尚已无大碍。”

  萧羣又笑道:“正是虎父无犬子啊!来人,带这位将士下去稍作歇息,唤执笔内侍上前,与我写文书回了去。”又道:“将顾氏、程氏、周氏几位将军的封赏也一并下了!”

  领事内侍应了,这清和宫里外都是一片畅快之意。

  回过头正是顾氏审方蒋二人通奸之事。那方管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智过人之辈,因为见主不救,已经害了一夜的噩梦,又被张氏拿了通奸的证物,什么也不敢辩解,只一味的磕头为他姘头求饶。

  “可笑!”国公夫人叱喝道:“说什么自小相识、情深意重!便是如此,已作他人夫、他人妇,你便能拿这借口做偷情之事?!你道我国公府中还有没有礼义廉耻?”

  三夫人秦氏抿了抿嘴,心中一团乱如麻。

  那方管事犹还顾自说道:“小人自知罪恶深重,不可饶恕,可是芸娘是无辜的,她是被我所诱所迫,还请老夫人明鉴!”

  张氏道:“无辜?我看却不无辜吧。她给你绣的荷包,光是并蒂莲与鸳鸯,都有四五个。难道你一个府中管事,还能逼着一个正经的姨娘绣荷包?你也不必为她开脱,老夫人最是公正清明,你们俩谁该杖八十,谁该答九十,一个也跑不掉。”

  闻言这方管事竟激动起来:“她合该是我的妻子!!那时候我准备求了主子娶她的!!可我父亲去了,我尚在孝期,根本不敢提及此事,芸娘说会等我,谁知道转头……就被三爷酒醉给睡了!芸娘是三夫人陪嫁丫鬟,三夫人做主让她做了姨娘,可她不想做这个姨娘,她原本就该是我的妻子!!!”

  跪一旁芸娘也吓得地下了头。

  秦氏听此言吓了一跳:“在老夫人面前你也敢胡说八道!什么你啊我啊的!还有没有规矩了!我实话告诉你,芸娘能做姨娘是她自己求来的福分!这府里那里有这么多丫鬟就当上姨娘的,若她不想做这个姨娘,凭着她自小陪我长大、又陪嫁的脸面,便是同三爷睡了,我也能给送到你房里去!”

  老夫人猛地一拍桌,把桌上的茶盏也震得吭哧响:“秦氏!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吧!有你这么说话的大家夫人吗!?”

  秦氏被她一训,唯唯诺诺地不敢说话了。

  这边方管事由跪而瘫坐在地上,望着一边的芸娘,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芸娘……她说的是真的吗?”

  芸娘咬了咬嘴唇,不敢说话,身体颤抖的,泪水一串一串地落下,不一会就浸湿了覆满花纹的地毯。

  张氏冷笑一声道:“甭管什么真的啊假的了,便是真假又如何?怪只怪你投错了胎,不识抬举,还妄想搅乱我国公府。天底下那么多佳偶难成,难道便就你二人比正经的主子家还精贵?说得多么的情深意切,方管事,你偷情近两年,你的儿子可快一岁了。你偷情时,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儿子以后怎么办呢?”

  二人一个神情恍惚,一个畏怯害怕,一时间都不敢回话。

  老夫人见此,也不欲同他们多做纠缠。

  这国公府的天是该变一变了,不然这异心丛生的局面,总要起祸事的。现下,便先拿此事开刀吧。

  精棽院里,顾云瑾正无聊地翻着身。她刚刚看了自家哥哥大吃特吃了一番,自己又发病,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

  想想这时候应该已经审完了那对偷情的野鸳鸯了吧。原书中这事要两年后才揭露出来,但那时候二房的二爷同夫人已经闹得非常的厉害,而三房那小妾偷情而来的孩子也已经一岁多,老夫人不忍心杀害小孩儿,只寻了借口说三房一个庶出的哥儿病死了,丢到了野外。这孩子活了下来,后来在最后的哄抢信国府,还来掺了一脚,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就是这府里一个偷情小妾的野种罢。

  这时听着窗外俩个小丫鬟——乐儿和悦儿正在摆谈什么。

  “听说三姑娘就用了个木匣子装殓了,不过老夫人心善,让人给订了长寿钉,并着桑枝、桃木和生铁一起埋在顾氏祖坟外东南了。”应该是那个悦儿说道。

  乐儿应道:“所以说还是府里好,在我们家乡那一带,十岁以下夭折的儿就是草席一卷,就地埋了的。莫说是……”她压低了声音说:“像三姑娘这样淹死的。”

  悦儿道:“咱们国公府是一般人家能比吗?听说咱们老国公的像都有拿来镇宅呢!”

  乐儿道:“说的也是。只盼着我们五姑娘平平安安长大,日后能让我去服饰五姑娘就好了!”

  悦儿正色道:“这是主子家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想得过多了。这话你跟我说说便罢了,便是三房里规矩松懈些,我们静棽院向来是极严厉的。”

  乐儿连忙道:“正是我错了!劳烦姐姐提点我。不过这话我也只敢跟姐姐说罢。”

  悦儿道:“那边好,我们去扫院子吧,眼看着好像又起风了。夫人素来不喜这落叶,等下夫人回来见着了,免不得心里不痛快。”

  乐儿应了,两人边走远了。

  换了药碗的秦桑和钱妈妈走进来,抱起顾云瑾来,要给她继续喂些药奶。

  顾云谨闭了眼睛,仿佛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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