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报复心的小施展
墨阙祥等了几息,也未见墨阙寒回他话,以为他心中另有沟壑,心下提防又不快,脸色便慢慢沉下来了。
“皇弟要想这么久吗?”
墨阙寒这才回神,淡声道:“臣弟一时出神,未能及时回答皇兄之言,还请皇兄恕罪。至于皇兄方才的问题,臣弟以为,皇兄为天子,上天眷顾,自然会给皇兄明示。”
墨阙祥仰头大笑,正想说什么,有太监通报,太子求见。墨阙祥立刻摆手道:“让他赶紧进来,正好见见他六皇叔。”
稍时,太子进来了,一进门墨阙祥身边的太监立刻搬来了椅子,太子像模像样的墨阙祥请安后,才转身朝着墨阙寒俯身。
“六皇叔安,久闻六皇叔大明,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说着还微仰头觑了墨阙寒一眼。
墨阙寒眉峰轻拧,俄而舒展,沉声说:“太子与往年,却也没甚不同。”
没等墨阙祥和太子想清楚他话中含义,墨阙寒已经起身告退了。站在稍远地方的重晖立刻跟着告退。
出了门,重晖接过重剑,为墨阙寒披上披风,走在他身后。长长的官道上,偶然碰见几位大臣,都避之左右,等他走后才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示意。远处,祝久年抚了抚胡子,若有所思。
墨阙寒走在路上,沉渊的眼神深处,却有一抹鲜活的影子。墨阙寒一直在想华袖,没办法不去想。最近几日,他亲自去指挥明枫堂的新建,常常看着慢慢添了许多东西的居室,有些恍惚。二十天后,他的身边会有一个女子,与他关系亲密、生死相连,会陪他终老,看尽繁华。那样一个娇小良善的女子,往后他可以牵着她的手,将她护在羽翼下,彼此温暖。
华袖午后的情绪一直不高,摆弄了两幅丹青便不再作了,坐在庭院中喂鱼,她隐隐听见有许多女子的笑声,飘飘忽忽的愈来愈清晰。华袖心情不好,便觉得这声音颇为矫揉造作,正想回房间躲躲清静,轻兰来报说:“姑娘,六姑娘带着几位姑娘来,说是看望您。”
华袖失笑道:“看望我?我好好的有什么好看望的,既然她们这样说…你告诉她们,我身子不爽利,就不见了。”
花绾在旁边嘟囔了一句:“这六姑娘也真奇怪,素来没甚交往的,居然还带着人来看姑娘,莫名其妙。”
华袖也觉得奇怪,不过她懒得去想,将手中不多的鱼食尽数洒进池中,转身回房。
她这几日在学刺绣,想给自己绣一个头盖,奈何技术不佳,常戳到手指,看的花绾几次想制止她。但每次花绾和轻竹还没说什么,华袖都会说:“我就不信了,我这双能作出多样丹青的手,解决不了一块头帕。”说着,又是一针见血。
令华袖没想到的是,城中忽然流传出她为人傲慢、礼数不佳的流言来,甚嚣尘上。华袖听了之后,半晌没有反应,花绾担心的看着她,生怕她气着了。
好半晌,华袖才继续穿针引线,轻飘飘的说:“你们那是什么表情,越多人谈论我,就说明这些人有多无聊,甚至说,有多羡慕嫉妒我,我又不会掉块肉,有什么好气的?”
她是看淡了,但墨阙寒却自认没那么大的胸怀,不知从何时起,他对于与他有关的言谈漠然以对,却忍不了别人对华袖丝毫的负面之语。
“查清楚是谁做的了吗?”墨阙寒站在桌边,桌上摊着的是那副稚嫩的指画,纸的边角已经磨出了碎毛。
重影半跪在地上,声音毫无起伏道:“与上次水瑶堂之事,作俑者相同。”
“嗯,既然如此,就不必留情了。”
华府二房的院子里,今日并不太平,昨夜不知为何华邚忽然在花园里落了水,那是夜深人静的,若不是偶然有一位起夜的婢女听见了呼救,或许华邚就这样被淹没了。
从混沌中醒来,华邚有些不适应从窗缝中透进来的光芒,她眨了眨眼睛,尝试着张嘴说话却发觉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慌乱笼罩着她,她手一用劲将床边的杌子掀翻,杌子倒在地毯上,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二夫人快步走进来,一瞧见她,泪水涟涟地坐到她床边,哽咽着问:“儿呀,你前天夜里,为何要出去?是不是有歹人虏了你,害你落尽湖中啊?”
华邚拼命摇头,勉勉强强说:“我…不知…娘……”
二夫人扶住她,恨声道:“你放心,娘一定会查清楚,为你出了这口恶气,你先好好休息。”
走出内室,二夫人身边的周嬷嬷扶着她低声问:“您觉得,这事儿是谁做的?”
二夫人咬牙道:“我这两日思来想去,觉着,极可能是那个贱蹄子的女儿华袖做的,她可能察觉到了水瑶堂那次的事情,来谋害我儿。”
周嬷嬷听了,略微为难说:“若真是九姑娘做的,咱们也没办法动她,她那画曦阁严防死守像是铜墙铁壁一样。”
二夫人冷笑说:“她又不是不出府了,我听说她丹青极佳,那便用这个做做文章吧。”
这日夜间,外面渐渐起风飘起了小雨,华袖忽然从睡梦中醒来,觉得口渴,下床给自己倒水。刚把水杯凑近唇边,她余光察觉到一丝亮光,疑惑地转过去细瞧,居然是水渍。
她脸色一变,正欲呼喊,一道黑影倏忽到她面前,一只手抵住了她的唇。看清面前的人,华袖这才慢慢定下心来。
“你怎么来了?又是夜间?外面还下雨,来做什么?”她压低声音,却忽视不了话语中的羞愤,现在墨阙寒出入她闺阁是越来越轻车熟路了,让人知道了就算他们是未婚夫妻,也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墨阙寒揉揉她黑亮的长发,轻声道:“本王许久不曾见你了。”
华袖一怔,“不过几日而已,往后…又不是见不到……”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墨阙寒拥她入怀,华袖又想起在水瑶堂的事来,挣扎了几下,自然是挣脱不了的。
“放心,只是抱一抱,不做什么。”墨阙寒下巴抵着她的额发,一只手横揽她纤细的腰,手臂上的热度似乎要透过华袖薄薄的春衫。
黑夜里,只有内室一支光芒微弱的烛光,摇摇晃晃的在墙上投映出二人的影子。不知抱了多久,华袖甚至觉得在他怀里分外温暖,小小的打了一个呵欠,想要睡去的冲动。
墨阙寒手移到她的手腕上,察觉到凉意,皱了皱眉,“过两日,城中会有关于绝世丹青的传言,你会被引到那家画坊,进去赏看。”
华袖勉强睁开眼睛,说:“过两日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未卜先知?”
“你只需去了便行,放心,本王不会让人伤害你的。”时间不早了,让小女子这样陪他站着也不是个事情,他颇为不舍的放开她。
“本王走了。”
华袖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外面仍旧是淅淅沥沥的声音,“还在下雨,你如何回去?”
墨阙寒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耳垂,愈发觉得爱不释手,“无妨,重影在外等着本王。”
谁担心了?华袖斜睨他一眼,“快走吧,我要睡了。”她明天还要起早去给祖母请安呢。
墨阙寒瞧着,昏暗的灯光下,她的面容朦胧清丽,想起刚刚抱她时的柔软触感,黑眸一暗,突然凑前。
窗开了又合,华袖捂着唇愣愣站在原地,待到反应过来,她一声轻喊:“墨阙寒!”
“姑娘?”外间的轻竹被惊醒了,“您怎么了?”
“没、没甚,只是做了噩梦。,你继续睡吧,我也要睡了。”华袖忙对轻竹道。
轻竹满心不解,姑娘这是做了什么梦,咬牙切齿的叫着王爷的名讳。
果不其然,正如墨阙寒所说,京城里忽然有家画坊放出话来,说是偶然间老板收了一副绝世丹青,其笔触描绘技巧无双。进去看了的人,出来纷纷称好,慢慢这画坊的名头就传了出去。
华袖在有意无意听了一耳朵绝世丹青的事情后,一日午后,她自午睡中醒来,就对着花绾和轻竹说:“我要出府去瞧瞧那副绝世丹青,盘算盘算我这丹青还值不值钱。”
“姑娘……”花绾被她说的又好气又好笑,索性不说话了。
马车轱辘一路行到绘颜画坊,轻竹将踩脚蹬当好,扶着华袖下马车。华袖手刚搭上轻竹的手腕,忽而皱眉,便一个方向看去。
“咦?”
“姑娘,怎么了?”轻竹朝她看的方向也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华袖笑一笑说:“没事,许是我看错了。”她刚刚好像看见了在霖城参加丹青绘时,见过的那个始终一身白袍的男人。
在她走进绘颜画坊后,傅楷翎方走出人群,看着华袖的背影沉思。
“单看那双眼睛,确实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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