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锁
决定了第二天要与阿福细说药引之事,云姗焦急的等着天亮出发。
心里挂着事,睡得也不甚安稳,梦中还在翻看着那本难懂的古文书籍,操心着救白思竣的办法。
经此梦提示,她突然想起来,当初在来青合庄的路上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好像有类似的故事情节,还有许多主人公化险为夷的故事,一定比昨日找的那本更好懂!
心中着急,天色还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起身了,问着还细声打着呼噜的春花,之前来的路上的书本放在哪里。
“我想想马车上的书都和当时姑娘带过来的衣物放在一起了,都在侧院的仓库里,姑娘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来”
她作势就要从外间的榻上爬起来,本来将人吵醒云姗就有点过意不去,忙说道:“你再睡会儿,那地方我知道,不也有收拾的人在吗,问一下就行了”
边说边套好衣服往外走,出去后还把门给关上了。
趁着微亮的天光来到仓库,守在侧厅的侍卫见她过来问有什么事
“可知我之前带过来的东西放在哪儿吗?”
侍卫也不知仓库里的情况,叫来了守仓的妇人来帮忙。
妇人哈连连,云姗有些许不好意思,还是来太早了,但她想早些拿到话本再去侧庄找阿福商量,担心找东西要比较长的时间,如果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出去做事情的话就延误了,只得让人帮忙。
还好没用多久就找到了,她翻了翻确定就是那本书,便小心的放在怀里,等一会儿拿给阿福看。
出来后天色还早,又回到院里,等了春花两刻钟,看太阳已经出来时候也差不多了,就喊醒了春花跟她说了自己的安排。
春花立马起来粗略的收拾了一下,两人骑着马往侧庄出发。
骑马到侧庄需一刻钟,初秋的早晨风已经有些微凉,她丝毫不在意。
她骑着马,回想着找东西的时候,看到在百洲国穿的衣物,还有藏着银钱的小包裹,感概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是挺惨,只要能保住小命就觉得很幸福了,如今却有了阿福和贴心的生活,真是像梦一样。
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念叨,前方也飞速奔来两匹马,看了一眼,可不就是阿福和大力。
她和春花勒马停下,翻身下马朝着他跑去,阿福也从马上下来。
“阿福!你”怎么在这里?
“你准备去哪儿?!”
还没问出口,就被他一声似怨似怒的质问掐断了嘴里要说的话。
“你就这么着急要去救他吗?”阿福实在无法遏制住心头的气和委屈,在听到暗卫来报,说她在找以前从百洲国带来的东西,他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
这天都还没亮呢,去找以前的东西是要做什么?是想把跟她相关的东西都一并带走,去救白允洲吗?
想都别想!
被他眼里透出的偏执情绪吓到了,云姗听出他许是误会了什么,匆忙解释道:“没有,我不是要走,是来”
光说还不够证明,低头又从怀里的衣衬掏出了那本书,举着给他看:“你看,我是来给你看这个的!”
书?昨晚她不就是在书里找救白允洲的方法吗?
看她如此,阿福气急冒烟的心就像是被泼了冬日冰凉的水一般,透骨沁凉:“你没要走,却也是来找办法去救他吗?”
心里就像是被掐住了一样,又痛又胀,简直是难受极了。
云姗也被他突然黯淡下来的脸色惊住了,是,她是过来找他商量方法,可她还有其他的事一并要说,而且应该是要先说那件事,怎么就说成了这个呢?
看着他悲痛欲绝的神情,云姗感觉到自己好像搞错了说的顺序,应该是先说药引的事,再商量救人啊!
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尽力解释:“不是的,我要救他是有原因的,你听我好好说”
可阿福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确定她的心是完完全全在这里,他只想确认这个。
“不管什么原因也好,姗姗,你只告诉我,你对我可有十足真心?”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有,阿福,我自然是”想都没想云姗就要开口回答,可眼前万分认真的表情让她又有些开不了口。
他说的不是真心,是十足的真心。
她有吗?
如果来之前她已经决定好告知他有关自己的哪一些事情,那么听完他的问题后她又些不确定了。
就算说了药引的事情,也不是他要的十足,她本就没打算要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有何种考虑,没有就是没有。
她没有用十足的心意待他所以才迟迟不愿将自己交付出去,不愿意与他分享那些忧虑彷徨。
看她人站在原地,话说到一半就停了,眼神也从自己身上飘忽出去,神情纠结,阿福心里被冷水浇熄的火焰冒出阵阵白眼,熏得他眼眶微微发热。
那些本来想向她要个答案的猜测和疑问,此刻都变得毫无意义,原来是如此,难怪在他之前说要商议婚事的时候,她虽然惊讶却没有太多欢喜,原来是并没有全然相信自己的一片心,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嫁给自己!
“你说是有原因,我自然信,若是不愿说我不会再问,白允洲那里于公于私我定会去救,你莫再担心,必定会将他平安带回”
说完,已经控制不住心里翻滚的浓烟,眼睛也越来越模糊,他翻身上马重新奔向来时的路,准备回去侧庄立马安排营救事宜。
她要白允洲平安回来,自己与她计较些什么,只要她没有想要离开自己,人还在,人还在不就好了吗?
“阿福”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他有些许哽塞的话,她本来应该高兴他已有了救人的主意,不用她再操心,可心里却被他这模样挤得难受极了。
他已经骑马远去只留下了模糊的背影,云姗没有跟上去,她为自己居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而羞愧不已。
她无颜直面他的一片赤诚,自己所有的担心、顾虑,从本质上来说不都是因为对他不信任吗?因为没有全然信任,就只能相信剧情,觉得他会爱上女主。
那些曾经说服自己的,只争当下朝夕的话在他一片真意下好像都变得无比讽刺。
她如何不知那些用来自我安慰的话并不是因为想开了、心胸宽广了,不过是假装释然罢了,这种行径就像是乌龟缩头,就像是当年封锁记忆的少时的自己,
所以问题在她,是她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不曾前进,活在自我欺骗自我安慰的泡沫中,如今他强势的戳破了这虚幻,她竟依然无法直面内心。
狗屁的只要曾经拥有失去了也不会后悔!
其实呢?每每想到他眼里会满载别人,他的怀抱会为其他人敞开,他那赤诚和渴望都对着女主,只要想到一点点,她就难过的无法呼吸。
那种难受是哪怕她赚了很多银两、吃了很多好吃的、看了很多圆满结局的话本,却都会在深夜对着墙哭泣的难过。
她怎么舍得,怎么能接受?
不能啊!可又能怎么办呢?
她努力过、挣扎过,在百洲国皇子府想办法逃脱、跟着白允洲寻药求生,可剧情发展向前如洪流般不由人。
所以呢,就甘愿让他去爱上别人?真的会那么潇洒轻易放手吗?她只怕是会哭死,根本不需要什么白思竣来动手。
所以这样懦弱的她,这样逃避的心态,会用十足的力量奔赴他吗?
答案很明显,当心中存在顾虑和不信任,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在那天到来时不要那么难过无法自拔,就一定不会全力付出于他,这样公平吗?
可是她又该怎么办?如果不知道后面的剧情就好了,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大声的告诉他,她云姗,百分百的真心实意喜爱着他姜阿福!
脑袋快要被冲进来的混乱思绪糊住蒙住,她只能慢慢蹲下身子,将脑袋埋在膝盖上,无声流泪。
阿福,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
距离争吵已经两天了,阿福还没有回来过,派去打探的春花几人回来的时候表情一个比一个不对劲,问她们怎么了,都只是摇摇头。
她们只说,阿福已经做好了万全的筹划,庄里上下有老庄主弘祈年在,他并不会过多操心,只等明天做好最后的检查,后天一大早就要带队出发前往鹿唷国救人了。
这就要出发了吗?她知道的,只要是答应了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可是他会不会也遇到什么危险,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云姗满脑子都充斥着担忧和对自己的埋怨。
春花她们汇报完就看着姑娘的脸色,还是那副悲伤得随时都能流泪的样子。
怎么跟主子一摸一样啊,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果他们都来找春花和大力了解情况,当时这两人在场应该知道缘由,可大力和春花也没有头绪,只知道两人在马场吵了一架,各自回去后就变成这样了。
要怎么办,眼看主子就要出发了,难道两人就这样子分开吗?
姑娘都已经快两天没合眼了,思虑万千的模样实在是看的人难受,春花见冬雪从院里走出去,想着要不给她讲点好笑的事情乐呵一下。
“姑娘你知道吗,前几天大力闹了个好大的笑话”她边干着手头的事,边分享着,云姗眼神空空很显然没在认真听。
“大力喜欢冬雪,这你知道吧,但不是一直没说吗,为了跟冬雪搭上话,他专门跑去问冬雪怎么做胭脂”说到这里,春花似乎想到了当日的情景,差点又笑出来:“你猜怎么着,现在冬雪还以为大力是个假男人,就是那种身体是男人,心里却是娇娇女的那种,真是笑死人了,大力是有口难辩!”
“姑娘你说,大力他喜欢人家又不敢去说,总担心这担心那的,万一冬雪答应了呢,哎,真是搞不懂!”
春花见云姗还在发呆,自顾自的感叹着,果然情啊爱啊太过复杂。
等收拾好衣服,却看到这两天不是在床上躺着发呆就是坐在塌上发呆的姑娘突然站了起来,她赶紧跟上去:“姑娘,你要去哪儿!”
云姗身体没动,只盯着外面嘴里喃喃道:“春花,你带我去找阿福好不好”
说完往外面冲去,差点被门栏绊住脚,春花赶紧拿上披风追上去:“好好好,姑娘你别着急,我们坐马车去”
“不行,马车太慢了,要快点,骑马”声音都有些沙哑。
看着她眼泪都要急出来了,春花只能连忙答应:“好!我马上安排。”
两天没走出过房门,云姗的眼睛被下午正强的太阳刺得流出了眼泪,还有肿涨酸涩之感,就像她现在的心一样,又胀又酸涩。
马儿追着风跑着,初秋的风扑上她的面刮着有些痛,却还是觉得太慢了。
快点,再快点,不然可能就来不及了。
瞧瞧之前自己想的都是些什么歪道斜理,担心太多反而停滞不前,连春花都哧鼻的行为为什么还要纠结?
爱着他,相信他,将一切告知于他,未来多一个人面对不好吗?
她真的要将心锁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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