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中蛊
疏荼和露蓠吃过早饭回到族长家时,千岁已经画好了一大叠符纸坐在房间里等着他们。
露蓠拿起一张瞧了瞧,上面的符纹她没在任何一本术法书里见过,她递给疏荼问:“你认识吗?”
疏荼接过看了眼:“有点像东南亚解降头的符咒。”
千岁抬眼看着他笑了“行啊,小子,有点儿见识。不过正确的来说这是我改良的用来测蛊术的符,你们拿去发放给村民人手一张,经过谁的触碰,符纸会自燃,那么谁就中了蛊毒,到时候你们只需将其制住弄到我面前来。”
“你也认为沙然中过蛊毒之类的邪术?”疏荼问。
千岁站起身将符纸分发给两人“我确实怀疑麒坤描述的尸动可能是蛊虫搞的鬼,那毒针也许就是针对蛊虫的。”
露蓠翻看着符纸有些不解“听说中降头或是中蛊的人眼睛会有黑线或是黑点,还需要符纸?”
千岁轻拍了下她的头“你港片看多了吧,真正的巫蛊之术哪那么容易被人发现,降头和蛊术俱是传自我道教一脉,用在邪魔歪道上那都是杀人于无形的,只有极个别术法会被识破,比如情蛊,中了情蛊的人他的瞳孔成像是倒转的,而且身上会有股黏腻的腥气,当然了你们一般人没见识没经验,闻不出来,但是我对这气味很敏感,咦,闻着就恶心。”他说着就好像立马闻到了一样,抬手在鼻旁扇了扇,一脸的嫌恶。
露蓠不明白他怎么又扯到情蛊上去了,正要拉回话题,疏荼却抢先开口:“如果真是中了什么邪术,那他们的死是不是也不是意外?操纵这一切的人是为什么目的杀人呢?”
“不是意外?不会吧,尼南和沙然出事时,身边都有人啊,一个是不小心摔下山崖,一个是被树的砸了啊。”露蓠有些不可置信。
千岁冲他俩摆摆手“你们先去把符发了再说吧,第一步怀疑都还没得到验证,想别的还早了点。”说罢,他就率先往屋外走。
“欸,你去哪儿?”露蓠跟在后面喊。
“找人。”千岁背着手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露蓠还要再问,被疏荼拉了一下“抓紧时间派符吧,我觉得还会有人出事。”
露蓠想想也是,便和疏荼分道去派发符纸。
以赠护身符为借口使得符纸派发得很顺利,并且没有人有异常,很快就只剩下三张了,正好顺路过去的一家就是三口人,露蓠敲开那家门,是个小孩在屋里,她一问才知道家里女主人在宗祠帮忙,男主人去地里修房子了。
这里因为野生动物多,地里有些庄稼时不时会在夜里被猴子野猪之类的牲畜糟蹋,所以一些农户会在田边建一间茅草屋在农作物成熟的季节用来守夜。
小孩的爸爸早上去地里除草发现茅屋顶上有一处坍塌,于是回来吃完饭后拿了工具修房子去了,且刚走没多久。
反正离这距离也不远,露蓠给小孩一张符后就往地里去,找他爸爸昌和。根据小孩的描述,她没费多长时间就看到了那间门前有磨台的茅屋。
她沿着田埂走到田地深处的房子前,门大开着,直接就看到光线微暗的屋子里,男人正在搭梯子准备爬上房梁修补顶棚。露蓠见他背对着门小心翼翼地拿着工具往上爬,怕猛地出声把人给吓得从梯子上掉下来了,便没有出声静静站在外面等人忙完。
昌和攀上房梁,先检查顶棚坍塌的情况,原来简易的房顶木上用绳子栓捆着几层纵横交错的厚草垫,其中有一处的绳子松了,这个地方的草垫滑成了一个凹型,由于前几天连着下大雨,这里便成了个积水窝,过重的积压加上木头也有些朽,所以就导致了部分塌漏。
屋子里有备用的木头和干草堆,只需要将烂的旧草垫撤掉,重新架一截木头,再捆一些干草覆盖住就行了。
昌和从梯子上下来,从屋子角落里扒了些干草树枝层层叠叠地铺在地上,然后用腿跪上去压了压,正要拿绳子捆绑,却发现平常就扔在草木边的麻绳不见了,他转头四处的寻找,才看见绳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一头拴在后窗栏杆上,另一头看不大清,似乎绑在了黑乎乎的后梁横木上。估计又是自家儿子带着一群倒霉孩子进来玩瞎弄的。
他没好气地摇摇头走过去,窗子矮,所以先解这边的绳子,可也不知道是谁打的结,用力解了半天也没弄开,他没多少耐心,索性拿起把镰刀从打结处把绳子砍断,紧绷的麻绳在松开的瞬间,他的眼睛似是看到斜对面的梁上有一个大家伙冲自己飞过来,几乎是下一秒眼里又闪出一个黑影抢先朝自己扑来,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感觉身体被人狠狠撞在了地上,摔在地上的一刻大脑一片空白,眼睛都花了,只听到体内的心脏“ boom”重重击打着胸腔,他就那么侧卧着愣怔了大概十几秒,似乎被人推了一把,他才恍然清醒过来,抬头便看到上方一个女孩弯腰瞧着他,他直愣愣地望着她想了想,对了,是住在族长家的外来人,他记得她好像叫露蓠。
露蓠有些紧张地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大哥,大哥,没事吧,怎么没反应?摔着头了?”
他揉揉眼睛,仍有些愣怔地开口:“你……我怎么了?刚是你撞我的?”
露蓠松了一口气,对他伸出一只手笑道:“大哥,我刚可是救了你一命啊,你起来看看窗子。”
他拉住露蓠的手借力爬了起来,回头望向窗户,心里当下一颤,冷汗都出来了,窗户上卡着一大块钉板,如果刚才自己不是被撞开,那这块钉板就直接招呼到自己脸上,木板上密集的又长又锋利的铁钉这么飞过来肯定能把脑袋扎个稀烂。他后怕又迷糊地将卡在窗栏间的大钉板取下来,心里泛起了嘀咕:奇怪,这钉板是用来放在深山陷阱里抓捕野物的,平常不用时,他就怕放地上误伤到人,特意把它们垒在一起,搁置在房梁板上,放得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来呢,而且很明显是因为自己弄断了麻绳而飞冲下来的,这可不像是孩子们的恶作剧啊,村里的娃顽皮但是不会这么不知道轻重厉害。
露蓠拿过那块钉板,手指碰了碰钉子的尖端,夸张地惊叹:“嚯,好家伙,这玩意儿怼人身上那绝对是肉绽骨碎啊,你房子里弄着这么个凶器是干什么用的?”
昌和苦笑:“这是用来抓野猪之类的动物的,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差点要了我的命,难道是我猎杀山中生灵太多,九重天要惩罚我?”
露蓠将钉板扔到地上,拍了两下手“这钉板是你自己放上去的?绳子也是你绑的?你不会打算在这也设陷阱吧,要是这样,你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昌和望着被钉板带下来的麻绳,疑惑道:“这绳子我记得是扔在地上的啊,钉板本来也应该好好的放在梁板上的啊,怎么回事?”
露蓠仰头打量着房顶,掏出手机打开电筒照了照专门用来放东西而铺建的一部分梁板,果然看见上面还垒着几块钉板,她摇头感叹“这倒是奇了怪了,难道是有人要害你?这万一你要是被弄死在这儿,说不定别人只会以为是你自己在弄什么东西,不小心发生的意外呢。”
意外?她随口说的意外,话已出口,心里却猛然想到了什么,尼南和沙然不也是意外挂掉的吗?她赶紧拿出符纸递到昌和面前“来来来,把这个平安符拿着,去去煞气。”
昌和听她这么一说,就伸手去拿符,可手指刚碰到符纸的边角,整张纸就开始冒烟,眼见着小火自燃了起来,他吓得立马缩回手身体也往后退了一步,瞪大眼看向露蓠:“怎,怎么回事,怎么就烧起来了?”
虽然露蓠已有心理准备,可这忽然起火的符纸也把她吓了一跳,手快地将符扔了出去,她定了定神,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哈哈,跟你玩了个小把戏,春晚你看过吧,我跟里面的魔术师学的,别怕,哈哈,哈哈…”
略显生硬的干笑着,露蓠心里却震动不已:还真让千岁给猜着了,原来真的有人被下了蛊,那么刚才的事也是人为的了?尼南和沙然的死会不会也是人为故造的“意外”?对人下蛊,然后又取其性命,最后还用毒针辱尸,她忽然觉得这件事背后有阴谋,一定有人在谋划着什么而害人。
这事必须得尽快通知千岁,她赶忙对昌和说:“咱们现在去族长家,我琢磨着是有人在背地里害人,得弄清楚才行。”
昌和也觉着事情确实是来的突然,有蹊跷,他二话不说便跟着露蓠往族长家赶去。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疏荼也带着个青年人往这边过来,露蓠上前一问,原来这个叫木塔的小伙子也中了蛊,不过他倒是没遇上什么突发“意外”,只是接触符纸自燃后,就被疏荼编了个借口给领了过来。
四人进了屋,千岁却还没回来,老族长倒是在家,于是露蓠就把昌和刚刚经历的事给大家讲了一遍,除了不知情的木塔,老族长和疏荼皆是由此联想到了尼南和沙然的死,三人眼神互一交流,大家俱已肯定这是有人在连续整蛊作怪,现在就等千岁回来做进一步探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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