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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诈尸?


  

  快到晌午了,尤米要去宗祠做大锅饭,露蓠闲着没事决定跟着一起去打下手,疏荼答应要教泡司做弓箭的,他打算去树林里找材料。三人刚一出门,就见到一个年轻的小伙急匆匆地跑过来,他边跑边喊“尤米,族长在吗?我阿哥出事了,他让树给咬了。”

  “树还会咬人?成精了?”露蓠一听脱口而出。

  尤米来不及解释,她赶紧带着小伙去找曾祖母,疏荼在一边说明“应该是砍树被树砸到了,很多地方因为避讳,把这叫做树咬人。”

  被树砸的年轻人叫沙然,他准备给自家的羊修个大一点的圈,便去林子里伐些木材,谁知在锯一棵大树的时候没有来得及闪避,正好被倒下的树干砸中。幸好两位族医在林子的采药草路过,便把他从树下救了出来带回了村子。

  族长赶到的时候,沙然已经奄奄一息,他的下半身被砸的稀烂,骨碎肉离,这几天夜里还不时有暴雨,所以村外的路还没通,无法送出去救治,失血过多的他只能慢慢等死。

  尼南还没火葬,这眼看着又有人要离开了,宗祠的灵堂都不用拆,今晚送走尼南,明天继续迎进沙然,这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族长和族医面对如此严重的外伤都束手无策,只能用族内偏方弄了些可以麻痹止痛的药水喂沙然喝下,让他走得不那么痛苦。

  晚上12点,全族人要参加尼南的火葬仪式,疏荼和露蓠便主动帮忙看护沙然的尸体,露蓠还特意查看了下尸体太阳穴,并没有发现什么针孔,无事最好。

  火葬结束后,沙然便被移进了灵堂,疏荼和露蓠便回去休息,由沙然的弟弟麒坤和其他几个族人看守。

  半夜的时候,外面起了风,灵堂供桌上的烛火被吹灭,其他人都在打瞌睡,唯有麒坤靠坐在墙边没睡意,他起身走到供桌边擦燃火柴,重新点亮蜡烛,可也就在烛火照亮灵堂的同时,他的视线好像扫到了什么异动,转头细看,供桌前的尸床上哥哥的眼皮竟然动了几下。

  他怔了三秒,然后疾步上前,哑着嗓子颤巍巍地叫了声“阿哥”就在他以为下一秒阖着的双眼会睁开的时候,尸体却没有了动静。难道是他眼花了,不,不会,也许是阿哥还没死,他犹疑着缓缓伸出手探向阿哥的面部,正要拨开眼皮,宗祠后面传来一阵大响动,睡着的人都被惊醒“怎么了,怎么了,什么动静?”

  宗祠后面有一个牦牛棚,此刻不知怎么回事,门大开着,牦牛都疯了一样往四面跑,灵堂里所有人都冲过去赶紧喊叫着抓牛,族长家离宗祠最近,眠浅的露蓠听到外面的乱哄哄的声音以为出了啥大事,迅速从窗台跳了出去,眼见着几个小伙追着牦牛跑,便也去帮忙。

  发疯的牦牛力气很大,两三个人才能制住一头,人太少根本拦不住所有,这时族长家的人全醒了,除了老人,其他人都冲到山上去抓牛,露蓠一手抓着一只牛角,拖着一头牛下山的时候,疏荼也正好和泡司按住了一头牛,大家都被疯牛折腾的狼狈不堪,好在越来越多的族人听到动静出来帮忙,山上全是嘈杂的吆喝声和牛叫声,黑夜里热闹非常。

  千岁本来悠闲地抱臂站在山下看热闹,后来见这些凡人效率实在太低,一个个嘴里叽哇乱叫的嗓门倒是大,可就跟软脚虾一样,几个人在地上连扑待摔地才能费力制住一头牛,他撅着嘴鄙视地摇摇头,背着手迈步走上山,随手捡了几个石头,冲着无人管制的牛弹过去,不知是打中了什么穴道,几头牦牛都歪倒在地上不得动弹,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也不知道牛怎么就倒地了,不过也顾不上纠结,赶紧上去捆牛。

  千岁扫视了下四周,见露蓠正拽着牛角费劲地在往山下拖牛,便打算上前帮把手,谁知这时一头被疏荼和泡司按住的牦牛猛然挣脱了钳制,红着眼地冲正好路过的千岁撞过来,疏荼惊地还来不及出声提醒,千岁就已淡定地用眼角扫过已冲至身前的大黑牛,一手抓住牛角很是轻松地就将疯牛扔了出去。

  其他人都忙着抓牛,加上火把的照明范围有限,所以都没注意到刚才千岁的举动,只有疏荼和泡司看了个真真切切,尤其是泡司瞪着眼张着嘴,完全看傻了。

  他清楚地见证了千岁连身体没动,头也没扭一下,就那么侧站着,随手就将左边冲过来的足有一吨重的牛给那么轻易地扔了出去,他磕磕巴巴地开口:“疏、疏荼哥,千叔叔,咋,咋这大的,力气啊?”

  疏荼意味深长地浅笑了一声,摸着泡司的头道“也许他就是吃牦牛长大的吧。”

  泡司懵懵懂懂,不知真假,冲着千岁轻喊道“千叔叔,你没事吧。”

  千岁撇头瞧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摇了下头,便向露蓠走去。

  露蓠正躬身撅着屁股使全力地拽着反方向挣扎的牛,忽然感觉轻松了一大截,抬头一看千岁一只手掐在牦牛的颈背上,刚刚还发疯的牛瞬间变成了温顺的牛宝宝,听话的往下走,露蓠笑道“你去帮其他人吧,我这可以搞定。”

  千岁松开手哼了一声“本座又不是来当苦力的,还想让我跟其他人一起抓牛,你想得美。”说罢,便又背着手,昂首挺胸地迈步往山下去了。

  露蓠无奈地笑了笑,谁也拿这傲娇的老僵尸没办法啊,随他吧,她牵着温顺的牛跟着下山。

  折腾了大半夜,出动了一半的村民,才把牦牛悉数找了回来,好在没有人员伤亡,就是有几头牦牛不知道咋回事,比较虚弱地一直趴在牛棚里起不来,大家想着也许是疯狠了累脱了力,所以都没在意。

  牦牛怎么会突然发疯呢,这事必须要查清楚。族长让族医去检查后发现它们是被蛖虫叮咬所致。蛖虫是一种类似蚊子的飞虫,它们一般在原始森林里长着阔姆草的地方活动,以阔姆草籽为食,如果自身不受威胁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畜的,但是人或动物一旦被它们叮咬,就会被一种毒素刺激而暂时进入癫狂状态。

  族人在牛棚的食槽里发现了一大捧花里面夹杂着长了黄花籽的阔姆草,蛖虫一定就是跟着它们来的。可这是谁干的呢?再一查问才知道,那捧花是村里几个小孩子跑到山里采的,他们不认识阔姆草,所以也没注意什么时候摘了,反正当时是见花就摘了,只因他们觉得牦牛整天吃草太可怜,想着要给它们改善下伙食。

  原来只是小孩子的童心导致了意外发生,老族长没有责怪孩子们,只是耐心教导了几句,反正牦牛疯劲已过,全都被关回了圈里,这事就算了了。

  天已快亮了,族人都各回各家,麒坤让守夜的几个同伴回家休息,自己一人先回了灵堂,头先忙活了大半夜,他都忘了尸体异常的事情,这会儿回去看到他哥的遗体,这才又想了起来。他复又走到尸身前,迟疑了会儿,终是伸手翻开了哥哥的眼皮,很正常,至少他看不出有任何异常,心里觉得奇怪,难道真是自己眼花了?

  可他分明看到眼皮确实有跳动几下啊,不甘心的弯下腰凑近尸体的面部,四下地检查起眼周,这时他发现哥哥的两边太阳穴分别出现了两个黑色的针孔,这时怎么回事,谁拿针扎了哥哥?族里的人互相关系都很好,没有任何结怨,总不能是有人虐尸吧。

  正疑惑着,尤米和几个年轻姑娘来宗祠做早饭了,麒坤连忙把尤米拉到一边悄声问:“阿妹,住在你家的几个外来客人怎么样?你知道他们是干嘛的吗?”

  尤米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些干嘛,茫然开口“我听说他们好像是什么私家侦探,反正人是很好的,昨晚哥哥姐姐不是还帮你看守沙然哥吗?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麒坤没有说明情况,又问“族长在家吗?”

  得到尤米肯定后,他就一溜烟往她家跑去。一进门就看见老族长坐在堂屋里转经,他立刻上前跪到她脚边开门见山道:“族长太婆,咱们族里送生时对遗体的处理这么多年没变过吧?”

  族长是个很睿智的老太太,听他这么一说就察觉到了什么,她温和的问“沙然的身体有什么不妥吗?”

  麒坤急忙回道“我在哥哥的两鬓边发现了针孔,昨晚咱们都参加尼南叔的葬礼,是您家的两个外来人帮着看守的我阿哥,会不会是他们拿针扎的?”

  还未等族长说话,疏荼就从里屋走了出来,他听到了麒坤的话,但没急着撇清关系,倒是问他:“你哥的身上也出现了针孔?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时露蓠和千岁也走了出来,千岁扬着一边嘴角似笑非笑“有意思,有点意思。”

  露蓠走到族长身边解释道:“这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汉人也有死者为大的讲究,没仇没怨的不会动人尸体,之前在尼南的太阳穴上我们就发现过针孔,当时还以为是你们的风俗习惯,可昨晚我们守着沙然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针孔啊。”

  麒坤不太信任地看了看她三人“你们没动过我阿哥?尼南叔的头上也有针孔?你们敢对着九重天发誓没有骗人吗?”

  千岁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疏荼也站在没有表示,只有露蓠竖起三个并拢的手指很真诚的发誓:“我对如来佛祖,元始天尊,耶稣,长生天,真神阿拉以及九重天发誓,绝对没有骗你。”

  老族长慈祥地拍拍麒坤的头“我相信他们不会伤害沙然,走吧,去看看你阿哥。”

  果不其然,沙然头上的针孔跟尼南一模一样,千岁凑近闻了闻对族长道:“这扎针手法跟尼南尸身上的一样,也沾了番木鳖也就是马钱子的毒。”

  老族长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有人连续在尸体上扎毒针呢?究竟意欲何为?她拄着拐杖不动声色地站着,心里却惊疑不定,很快又想到了昨夜那场意外,她忙问麒坤:“这针孔是抓完牦牛回来发现的?”

  麒坤连连点头,她又问:“这针孔很不起眼,你怎么会注意到的,是不是还发现了其他异常?”

  麒坤犹豫地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有些没底气地说:“我,昨晚看到阿哥,阿哥的眼睛跳动了几下。”

  此话一出,大家俱是一愣,老族长双手无意识地摩挲拐杖上的龙头,低头看着停尸床上早没了生息的沙然,觉得很不可置信,死人的眼睛怎么会动呢,菟龙族祖祖辈辈的传说里都没有过死人会动的传说,人一死灵魂就会升上九重天,肉身只是具被遗弃的载体不会再有灵性了。

  麒坤见老族长和三个外来客都没有出声,以为他们都不相信,急的举起手发誓道:“我真的看见了阿哥的眼睛在动,如果撒谎,将来我的灵魂上不了九重天。”

  “你是什么时候看见的?”千岁出声问。

  “牦牛发疯前。”

  “你确定不是眼花?”族长接着问。

  麒坤很笃定地点头“绝对没有,我当时就站在阿哥身边,脑子十分清醒,亲眼看见他眼皮突然有点儿鼓鼓地动了几下,而且是右眼先动,然后隔了几秒,左眼又动。”

  露蓠凑近千岁悄声嘀咕“不会是诈尸吧。”

  千岁斜了她一眼“一点化僵的迹象都没有,诈鬼啊。”他拨开沙然的眼皮,用拇指在眼里摸索了一番,没什么异常,他暗暗想:通常尸身有异动只有三种情况,要么是化僵,要么是被妖邪附体,再者就是被术法操纵了,可是就他观察前两种绝无可能,那么只有可能是最后一种情况,眼皮微鼓地活动,难道是里面有活物?

  想及此,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人,是她?可是做这些事于她有何益处呢?他暂时想不到此人与这起事件到底有什么联系。

  听麒坤的描述,疏荼跟千岁的想到了一起,他也猜测难道这尸身里有活物?他的家族有专门的玄术研究,所以听说过苗族的蛊术,若是中蛊,那么身体里就极有可能会有活物,可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更复杂了。

  一屋子的人围着尸体都默默无言,这个时候来叫吃饭的尤米进屋打破了安静,老族长拍了拍麒坤的背,低声道:“你先去吃饭吧,这事暂时不要扬出去,我会查清楚的。”

  麒坤望了眼阿哥,又望了眼其他人,最后没有说话对着族长点点头便跟着尤米先出去了。老族长这才转过身,对露蓠三人道:“几位客人对这连续出现在尸体身上的针眼有什么看法吗,昨晚的牦牛发疯也许和这也有关,你们是侦探,应该比我这没出过门的老人家有见识,能否请你们帮我们查清这蹊跷,我感觉这事还会有后续。”

  不等其他两人开口,露蓠就抢言答应:“族长,放心吧,这事包我身上了,我们在您家吃住了这么久,帮您做点事是应该的,而且我现在确实对这针孔也很感兴趣。”

  族长微笑地看向疏荼和千岁,疏荼对其点了下头,千岁没有表示,不过看神情也没有拒绝之意,她便安心地道了谢,拄着拐往外走去。

  三人跟在后面,千岁有些不满地低声对露蓠说:“什么时候你能替我们做主了,你应承人之前问过我的意见吗?”

  露蓠用手肘怼了千岁一下,咧嘴笑:“您就别端着了,我知道你对这事也有兴趣,我当你代言人还不好?再说了我是侦探社的社长,接案子还不是由我决定。”

  千岁抿着嘴,哼了一声,没再说话。疏荼倒是开口“我猜千岁心里应该有数了,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线索?”

  千岁斜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你倒是观察仔细。”

  露蓠见他没有否认,忙问:“你有什么发现?”

  千岁负手于背后,昂首挺胸地大步走在前,扔下一句“吃完饭了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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