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重大会议
京北某个最高等级保密会议室里。
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坐落在空旷的会议室中央。
凌羽单薄的肩膀紧张地蜷缩着，低垂着头，坐在冰冷的板凳上。
妈妈被请去了别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
凌羽说不出的害怕，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从给两个叔叔跳完一场花滑后，他和妈妈就不容反抗地请来了京北。
此时，他的面前是一张铁桌。
桌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不敢抬头，也不敢动。
因为他四面和上方的墙壁，都是单向可视的玻璃。
哪怕看不到外面，凌羽都能想象，此时有多少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厉害的人物们，围在这座审讯室的周围观察他。
“栾洋。”审讯室外，面向凌羽的主座上，一位身材极为高大，光是坐着就压迫感十足的雄伟青年，看向军姿站在跟前的栾洋。
目光充满犀利的审视：“你该是知道，这个男孩的价值。”
‘啪’！
栾洋双腿并起，敬礼。
指尖对准额角：“是，尹将！”
态度极为尊重与敬仰。
身体绷地笔直，能看出栾洋的紧张。
能让这位成熟稳重的队长如此紧张的人，到底是谁？
任何看国防军事节目的人，看到栾洋眼前的男人时，都会激动地颤抖。
尹布，年仅28岁，便凭借最高等级战功和双烈士遗孤的身份，急速升到最高指挥位置。
是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
他的手里，掌控着国内所有核级导弹的最后一道关卡按钮。
同时，尹布在对外锱铢必较和雷霆手段的态度，足足有一米九五的高海拔身高，健壮到可以随时撂倒一头熊的身材，面容大气狂野，头后微长的中短发扎成一个小发揪，整个人透着狂放不羁的嚣张感，也令他收割了一大批国民粉丝。
某字母视频站的上千万混剪视频中，弹幕均送爱称——尹帝。
可如此厉害的人物，为什么会来看凌羽的审讯呢？
说到底，凌羽的存在太过特殊。
想想看，栾洋一通直达上听的电话，引起了多少震动吧。
“我要报告，我可能找到了抑制由【恶魔游戏】导致的精神异变的办法。”
仅仅一句，便触动了华国全部最高层的精神。
身居高位的人，几乎瞬间意识到了，如果真的有这个办法，华国将在被游戏肆虐的全球中，拔高到怎样一个国际地位。
于是，不仅是尹将亲至现场，更有另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就坐在尹布身边。
那就是即将建立完成的国立学校的校长——梅普先生。
这位面容温和，一头自来卷黑发掺杂了些白色，举止均是温和有礼，一股子文士气息的中年人，在民众中的名气就不太显眼。
但这位著名教育家，政治家和革命家，在全球政界中的分量比尹布大了不少。
身为政治大世家的嫡系继承人，梅普有遍布全球政界的人脉关系。
在国内经济极为困难的上世纪，他曾凭一人之力，从国外拉来了无数资金。
曾有历史学家推测，光梅普一人，就填饱了全国整整一年的肚子。
如果没有他，国内的人口恐怕会骤减一半。
这样的人，就算没有舆论粉丝支持，他的地位也永远不会有任何动摇。
就算现在，如果最高领导人想出国会见，仍然会请梅普同行。
这位精通各国语言的外交家，是国内不可代替的珍贵人才。
他的地位，甚至比尹布更高。
所以，坐在尹布身板，这位笑容温和的中年人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人敢忽略。
“毕竟是个孩子，栾队长要注意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国之重担，不该压在那么瘦弱的肩膀上。”
梅普发话，栾洋也同样郑重回应。
但从两人对栾洋的称呼中，也能明显看出，出身军部的栾洋，更倾向于哪位的命令。
梅普自然知道，他无法插手到尹布犹如钢铁，密不透风的军部势力范围。
他也不在意地笑了笑。
示意栾洋可以开始了。
栾洋看向尹布，同样收到示意，才利落转身，一步步走进审讯室。
听到门口的动静，凌羽在无数眼睛中，猛然颤抖一下。
像是被吓到。
外面，尹布看到他的反应，不满地皱了皱眉。
梅普却温和地笑笑，开脱道：“还是个孩子，尹将别太严格。”
粗狂的尹布闻声，只淡淡看了梅普一眼，勉强勾了勾嘴角。
不再做声。
审讯室内，栾洋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尝试和凌羽闲聊几句。
但不知道为什么，凌羽一直出于非常激动紧张的状态下。
栾洋看了看周围，都是黑漆漆的玻璃片，没有任何人影或动静。
轻声问道：“能说说，为什么这么紧张吗？”
凌羽抖了抖，还是低低地垂着头。
摇了摇。
栾洋有些无奈。
他学过审讯课，面对情绪如此激动，内心封闭的犯人，他们是有一串激烈的刺激讯问手段的。
但明显不能用在凌羽身上。
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
一丝灵感突然滑过脑袋，栾洋尝试着问：“你之前说，你不记得那个人，让你这么难过吗？”
凌羽静了。
半晌，男孩儿抬头，双眸红肿含泪：“我，我好像想起来，那个人的样子啊……”
“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你不用这么自责，不记得也没关系，你可以为我们提供别的情报的。”
栾洋以为，男孩是因为无法为他们提供帮助，而在自责。
凌羽却知道，自己的感觉不是自责。
而是不舍、难过和委屈掺杂在一起的复杂感情。
像是小时候被人抢走了最喜欢的玩具，最喜欢的朋友和别人玩的开心，最爱的爸爸妈妈离自己而去的时候一样。
他被迫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他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男孩低垂着面孔，以为没有被别人看到。
其实，在地面上，也有无数的隐形监控摄像头。
将他的表情如实传到尹布和梅普面前。
数不清的重量级人物，齐齐看向显示屏。
纷纷讨论，凌羽忘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神秘人物，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一是能发现凌羽的特殊性，并愿意将这个消息传给军部。
二是他具有的消除记忆的能力。
令所有人充满好奇，又满是警惕。
仔细观察男孩毫无遮掩的表情的两位大佬，则各自默默琢磨。
忽而对视，也是尴尬一笑，立刻转头。
看起来都没有互相讨论交流的心。
审讯室里，对话还在继续。
但到了这个阶段，对话的收获远没有凌羽的表情暴露的信息多。
梅普频频转头，和带来的微表情大师级人物沟通。
而令人好奇的是，这么重要的场合，坐在梅普身后的人，各个都是国宝级学者和高层的时候。
一位过于年轻，年轻到似乎还是大学生的男生，坐在离梅普极近的位置。
在会议中间，侧耳听了梅普几句话，便起身出门。
引得众人好奇观察。
如果牧宙在这里，她一定认得出，这人竟是当初审讯自己的那位实习警官。
钟宰。
看来那时审讯室里，那个阴晴不定的嚣张男生说得对。
从游戏里幸存下来，甚至得到了特殊能力【诱惑】的钟宰，注定要飞黄腾达。
尹布没有投给隔壁一丝一毫眼神。
他只直勾勾地盯着凌羽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直到审讯结束，在其他人眼中，他们并没有获得更多信息。
除了已知的：
一、在凌羽情绪充沛进行表演时，具有一定压制精神异化的效果。
二、发现这件事的人，没有任何信息。
三、凌羽母亲没有异常，也没有参加过【恶魔游戏】。
如此，审讯结束。
在散会时，梅普走之前，还特意表达了自己的遗憾。
“虽然没有收获更多信息，但毕竟是有进步的。有栾队这等优秀人才在，我们对【恶魔游戏】的了解，只会越来越多。”
这种话，尹布可不爱听。
足足高出梅普两个头的男人，站在背光处，投射在地面的黑影能够覆盖住梅普整个人。
他嚣张地笑了：“我手下的人，都是用命在换信息。至于他说不说出来，可不是你我该贪心的。”
梅普笑容一僵，嘴角渐渐下沉：“尹将，你该知道，如果掌握更多信息，会对我国国际地位有多大提升吧？”
尹布不屑一笑：“那又如何，最后我们要靠信息垄断控制全球吗？在那之前，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让华国人在游戏中活下来吧。”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会议室里，一半西装革履的人跟着梅普离开，一半利落军服的人纪律有序地留下，看向中心的尹布。
尹布招招手，让栾洋靠近。
“调查那孩子周围的人了吗？”
栾洋点头：“都调查过，没有异常，记忆都对的上。”
“没有突然消失的熟人？”
“没有，任何人都没有印象。”
尹布思索：“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没有经常来往的生人。”
栾洋：“有这种可能。”
他想起凌羽瘦弱的身影，还有年纪。
不知为何，突然一个荒谬的念头滑过脑子。
刚想说出，一股微妙的内疚感和隐秘的私心，让他按下没说。
此时门口，却传来一句急促的：“报告！”
是老九。
栾洋皱眉，让他进来。
老九顾不得人多，面色焦虑地直接说：“栾队，我好像中招了！”
“什么，什么中招了？”
老九一脸愧疚：“我，我……”
“别吞吞吐吐的！”
栾洋生气。
“刚刚在外面，一个陌生男生问了我一些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跟浆糊一样，就一五一十全和他说了！”
“你说了什么？！”
栾洋急了，连忙让其他人都先出去。
屋里只剩他，老九和尹布三人。
老九的保密等级不低，知道的重点信息不少，如果他说漏了嘴，那影响将会非常大！
老九也急，将刚刚对话全说了。
那个男生想知道老九前两次参加游戏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异常。
“重点是，我和他说了那个特殊npc的事。明明栾队吩咐过，这事儿暂时先保密的。”
尹布皱眉，沉声说道：“那个人长什么样？”
老九一描述。
尹布便知道，那是会议中坐在梅普后面，又中途离场的钟宰。
原来是去问老九去了。
尹布不屑地咂舌：“这老狐狸也就这些下作手段了。”
老九愧疚低头：“都怪我，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没转。”
“不关你的事。”尹布不在意地摆摆手，“那老狐狸以为只有他有消息来源吗？”
男人不羁一笑：“我也有。那个钟宰从游戏里获得了特殊的能力，他说是突然觉醒的。可以叫做【技能：蛊惑】。能力类型如其名，像是幻觉骗术，能够入侵大脑。你就是没防备，中招了。”
老九惊讶：“参加游戏还有特殊能力？我和栾队怎么没有！？”
栾洋看了眼尹布，获得他的同意，才说：“这件事还是高度机密，只有少数人知道。其实我也获得了一种能力。”
老九震惊：“栾队！？”
栾洋抬手，一个透明不可见的半圆罩子，罩在栾洋周身。
像是反扣的碗，将栾洋保护在其中。
【技能：防护】。在获得能力的一瞬间，栾洋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这个技能的名字和功能。
“是个保护罩，你打我试试。”栾洋示意老九。
老九歪歪头，活动手脚，毫不客气地一拳挥来！
“哐！”砸在保护罩上。
保护罩纹丝未动，其中的栾洋更是什么事都没有。
只有老九捂着手，疼得嗷嗷叫。
尹布满意笑笑：“他们有小间谍，咱们有保护神。这老狐狸，还有没算到的吧。”
栾洋收回保护罩。
“行了，”尹布吩咐，“今儿的事别再外传了。看看那老狐狸有什么动静吧。”
但谁都没想到，梅普那老狐狸会如此放肆。
当天晚7点准时的新闻联播。
紧急播放的一消息，震惊了所有人。
也震惊了在放车里休息的牧宙。
“各位观众，收到官方准确消息，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在【恶魔游戏】中有一位特殊的npc，如果任何人碰到祂，可以考虑对其进行求助。我们有准确线人确认，该npc具有亲人类的倾向！”
接着，主播还介绍了他们已知的该npc的形象特征。
女、矮小、人形、可沟通，甚至有帮助人类的倾向。
牧宙看完，气得浑身颤抖！
她的信息，居然被如此明摆着说出！
如果她下次进入游戏碰到人类的话，求生欲会让那些人类做出怎样可怕的举动。
而如果他们求助的行为，惊动了其他npc，牧宙恐怕会瞬间成为所有怪物的公敌！
“是他们！”牧宙意识到，能够透露她如此详细信息的人。
只有栾洋和老九！
深感背叛的女孩，周身黑色能量不安分地涌动，一股可怖疯狂的气息，以她为中心四处扩散！
她的能量暴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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