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本王要报仇
一个身着铠甲的少年快步走上宁和宫门前的长长台阶,他已经一路奔波了,俊朗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出疲惫。宁和宫的朱华门敞开着,少年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殿中背立而站着一个老妇人,她闻声转身,见赶来的少年就要行礼,抬了抬手,示意少年免礼,举止投足间展露着威严。
“老王妃,王爷已经进城了,沿途护送的北镜军队也如数撤退。”
“你速速前往,务必将哀家把王爷平安接回宫来!”
“是!”
桑华任性,留下书信便一人前往北镜了,这事不宜张扬,以宁只能暗中派人前往北镜保护他。
可派出去的人都未能找到桑华,也是半月前,探子才传来消息,说北镜王派两万精兵护送南溟王回城,已经上路,她这才松了口气。
南溟王一人前往的北镜,不说南溟没有几人知情,天下能为此作证的人更是找不出来几个,若桑华在北镜出了茬子,北镜王不认账,南溟城可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好在这北镜王为人坦荡,未有为难桑华,还派人护送他回来。
以宁对自己这个儿子是百废心思,可他就是不知长进,也是平时出门得少了,总躲在书苑里,看那些前人留下的仁政国方而留下的弊病。
等他回宫了,她可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他贵为一方领主,可不能再如此冒冒失失的了。
从北镜一路走来,桑华未开口说一句话,同他并乘一辆马车的冰霜美人也是如此,抛开对云般满心的愤恶,他对这个玉美人是有几分好奇的。
行程半月以来,玉美人没有吃任何食物,她光凭喝水便能延续性命,若非天人,她怎能做到这般与众不同。
早在去北镜之前,桑华便知道了玉美人的存在。
他母亲一直嘱咐他,让他借着给北镜王贺岁,带着精锐部队同行去北镜城,务必将冰美人请回南溟城来。
桑华生来便不屑于虚伪奉承,北镜王云般治国有道,他一直内心钦敬。备上厚礼,背着母亲,他独自奔赴去了北镜。
哪知北镜王徒得虚名,只是个势力小人,纨绔痞子。
南溟北镜相通之处,有一座共理中城,桑华去北镜之前,准备撤出南溟军队,将中城的统治权赠让给北镜王。
直至见到北镜王云般本人,他才反悔于此。
在北镜,云般对他百般戏弄,他今日所受之屈辱,他日一定加倍奉还!
一个无耻之人,为何要将玉美人白白让给他?
如果这个玉美人不是假的,那便是她受了云般所托,刻意跟随他回南溟,想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云般好狠的一步棋!
若不是看在玉美人曾同他行过那种事,又晾她是个女儿家,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带她回南溟的。
跟北镜有关的任何人和物,都会令桑华觉得恶心。
天录总算接到了桑华,见到马车里还有除他以外的人,他很诧异,因为那个人还是名女子。
他家王爷在宫里不喜亲近女子,至今也无妻妾,怎这去了一趟北镜,带回来如此一个娇滴滴的美娘子,想来是他家王爷眼高,这平常女子无法入眼。
一入宫门,桑华便叫天录将玉美人关到冷清阁去,还说得派人严加看管,不得让玉美人踏出冷清阁半步。
玉美人对此,没做任何申辩,她仿佛如一片不会消融的雪花,就连心都是冰冷的,不会为世俗的任何事情波动情绪,哪怕殃及生死。
以宁闻讯,未先去乾朗殿探看儿子,急忙追至冷清阁,将玉美人带回了宁和宫。
也就她那呆头儿子不晓事,这玉美人可是三方尊王做梦都想要得到的贤士,他可倒好,还要将贵人关入冷清阁去。
本是听天录说起,以宁也未抱多大期待,瞧着玉美人的第一眼,她便对玉美人的身份深信不疑了。
若非知晓天命之人,怎能生得如此纤尘不染?明明容颜芳华,却能散发出常人无法承受的威严。
以宁将玉美人请为上座,亲自为其甄茶,道:“俗言,玉美人能断天下诸事,一生只效一名贤君,此番与子同归,可是有助南溟之意?”
玉美人看着杯子里的新茶扑散而出的热气,眨了眨含霜的眸子,缓缓说道:“天意如此,本修随主君来南溟,也是遵从天意。”
“老身在此,先叩谢玉美人赏识我儿!”以宁伏地行礼,她知道,能得到玉美人相助,意味着什么。
玉美人拾起茶杯抿了一口新茶,没有去顾以宁,以她的年岁辈分,以宁这跪拜礼,她是受得起的。
何况,她并不在意这些礼俗。
桑华听说了母亲将玉美人接去宁和宫的事,没心思去管,他不认为一个玉美人能撼动他南溟城什么,就算她真是云般派来的探子。如果他母亲闲暇得很,需要人解闷,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将玉美人另做安排。
天录被桑华吓坏了,因为桑华要拜他为师,让他教他习武练剑。桑华是南溟的尊王,拜他一个小小护城将为师?不说天下人听了会闹笑话,单单是老王妃那边知道了,也会砍掉他的脑袋。
虽然桑华心肠慈悲,会极力保住他,但这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事。
“王爷,您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以前您不是最看不得只会舞刀弄枪的人吗?”
天录趴在地上看着桑华,怕他真的跪他为师,他索性先趴下,这样也不会太失尊卑。
桑华蹲在天录面前,他用折扇敲打着天录的肩膀,语气非常不和善道:“你是南溟王宫里武功最厉害的武将,你若不教本王武功,本王何时才能手刃仇人!”
手刃仇人?天录一“咕噜”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皱眉问道:“此行北镜,可是有人欺负王爷了?是谁?告诉天录,天录去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他的脑袋,本王要亲自拧!你只管说,教不教本王武功!”
天录犹豫着说:“教是可以教,但王爷不能拜天录为师!”
“不拜师你怎么会倾囊相授?”
天录笑了笑说:“王爷有令,天录当然会倾尽所能的!所以王爷不必拜属下为师!”
“那本王何时才能变得同你一般厉害?”
“王爷以前被老王爷逼着习过武功,这基本功还是有的,如果要变得跟属下一样厉害的话,最多十年二十年的!”
十年?二十年?桑华一张俊脸瞬时黯淡了下来,这么说来,他想要找云般报仇,几乎就是想想罢了……
“王爷……,属下跟您说笑呢!这习武得看付出,您只要勤加练习,自然不需要那么多年!”
桑华一拧秀眉,冷冷说道:“好,就从今日开始!”
以宁拟了旨,欲封玉美人为南溟城的国师,她亲自将旨拿到乾朗殿,想让桑华盖上王章,却未能在殿里找着人。
也怕桑华不答应,见王章就在案上,她便又自作了主张。
天录端坐在瀑布边的一块巨石上,看着置身在瀑布底下的人,眉头缩成了一团。
桑华已经扎着马步在那里站有一个时辰了,还不算多,他昨日站了三个时辰。
瀑布落下的水柱急促,击打在桑华的身上,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水花,他白皙的面容被水泡得久了,已经苍白得骇人,还显得浮肿。
要说他家王爷的体魄,绝对是适合习武的,只是以前都无心于此,这又急于求成,遭了这份罪。
老王妃突然出现在上泉宫的后山,天录瞅着逐渐走来的一队人,赶紧冲进瀑布里通知桑华。
桑华拾起一旁地上的干衣裳套在身上后,遂才迎了出去,他习惯给母亲行跪拜礼,彰显孝义。
以宁看着儿子狼狈的行头,俯身将他扶了起来,蹙眉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大白天不在乾朗殿务以国事,跑来这上泉宫做什么?”
桑华恭敬回应,说:“儿臣近来身体易乏,总是嗜睡,便想起父王教诲,强健体魄,也是治国之本,方才来此同天录习武。”
“习武?”以宁愣了愣,稍许又道:“玉美人能助吾国威,哀家想同王爷商量,封其为南溟城的国师,随朝议政。”
“此事不可!”桑华态度很是决绝。
“有何不可?”
一想起云般,桑华便不禁怒从心起,他道:“这玉美人是云般,是北镜王云般送给本王的,不可信之用之!”
国师!若真让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涉及了南溟的国事,那还了得!
在桑华看来,玉美人曾苟同云般侮辱过他,他是从心里看不起她的。
“玉美人乃清修之贤士,不会为两方尊王而谋政事,王爷当信任她才是!”
以宁不知道儿子在北镜的遭遇,自然不理会他的反对。
“母亲,此人身份可疑,又十分诡异,您为何辩不清是非?”桑华知道以他母亲的性子,一定不会就此作罢。
以宁拿出一道旨,道:“哀家已经将旨拟好了,上面也已经有了王爷的王章,这事已经作数了。哀家此行来,便是告知王爷一声!”
桑华自嘲而笑,他心里不是滋味,云般欺他辱他,玉美人未正眼瞧过他,现在就连他的母亲,也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如此,随您。”桑华漠然转身,步伐微乱,往上泉宫的方向走去。
以宁知道儿子心情必然很差,给一旁傻站着的天录打了个眼色,天录会意,赶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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