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猫处刑
“今天的主题是，如何教导猫咪自己上厕所。”程甜笑眯眯地播放视频，她似乎是这一专题的主持人，“看这里，这只小白猫，拉得又好又快，堪称典范。”
电视中央播放着她拉粑粑的监控视频。
“……”晏行止，处刑！公开处刑！还有没有人权了！连厕所都装摄像头！
晏行止心如死灰，只能安慰自己，幸好摄像头不给特写，而她也是正对着镜头的，保住了菊花。
“首先，你要准备一个固定的猫砂盆……现在就是小白猫平时上厕所的时间了，让我们以这位小美人为模范，示范如何训练猫咪使用猫砂盆。”
环节进行到这里就卡主了。因为晏行止剧烈挣扎，甚至使出了千斤坠地的劲儿，就是不让程甜抱起来。
她是拒绝被拍的！
什么都可以妥协，唯有这点不行。如果只有她光杆儿猫的话，她也许会破罐破摔，但是她还认识昼夜，还认识一诺，那么——毒舌的一诺，绝对会被他嘲笑到死的。
就是这一挣扎，让她被波斯猫的眸光捕捉。
波斯猫分明纹丝不动，但在那一瞬间，它的棕红眼睛仿佛织就巨网扑来。
于是她意识到了，正如自己看出波斯猫的内芯一样，他/她也看出了自己的。
晏行止的劲一松，就被程甜带到了猫砂盆旁。
即便如此，晏行止也没有放弃抗争，她选择无视波斯猫，并且端着一张高冷脸，静坐抗议了五分钟。
程甜：“……”
波斯猫：“……”
程甜：“好，今天她可能便秘了。让我们换一位小美人。”
被放回猫咪堆的晏行止内心都快哭了，被自己蠢的，早想到还能静坐抗议，为什么要挣扎，这下被人发现了吧？
果不其然，波斯猫一眼不错地盯着她，并缓步走来。在一堆猫里，它沉静而醒目，深棕色瞳仁犹如凝固的血。被这双眼睛专注凝视时，很难不会感到威胁。
然而，它发功的时机实在不怎么样，程甜和搭档正在挑选配合的猫。在工作人员的眼皮子底下要搞事的国王没走几步，就被一旁的工作人员拖走了。
“没有绝育的公猫别想靠近小姑娘耍流氓。”搭档小李完全放飞了自我，“如果弄出猫命来，我们可不好给主人交代啊。”
晏行止：噗。
什么胆战心惊，什么惊悚片氛围，什么狂霸酷炫吊炸天，一下子全都没有了。
波斯猫那羞愤欲死的表情，她可以笑一年。
而且可以想见，波斯猫在她身前的气场，再也撑不起来了。
晏行止完全没想过，被当做如厕典范的自己，同样也失去了装x如风的机会。
见识到了小姐姐们对波斯猫的严密看守，再加上疑似被看穿人类身份，晏行止就放飞了自我，在镜头前也不吝于更多表现，不过暗中排挤波斯猫的事情，倒也不再干了。
就算波斯猫想要质问，一则它过不来，二则即便它来了，自己也可以装傻。
——反正它也不能打她。
晚上，晏行止摸着被投喂得滚圆的肚子，算自己过来的时间，五天？六天？
晏行止数了数角落里被自己划出的划痕，一直数到五，然后停下了。
工作时以星期计时，就算放了年假，也很难放松心神，然而矛盾的是，附身为猫，离家难归时，她反而容易忘了时间的紧迫。
而在这里，她又重新拾起原始的计时方法。她第一次睁开猫的眼睛，发现自己流落到新生猫崽子身上时，所采用的计时方法。
才五天，可她却觉得过了很久。
晏行止抬爪，伸出指甲，浅浅地印下一划。
墙壁坚硬，与纸板的触感完全不同。
那时她怕自己力气太大，把纸板戳烂掀塌，思来想去，就把划痕换成了牙印，每次都要在瓦楞纸箱上咬一小口。
猫妈妈有时候看不惯她爬来拱去的样子，会把她叼上去，另外两头小崽子，完全没开窍，只会闭着眼睛朝猫妈妈的怀里钻。
再后来，那头傻里傻气的大狗就来了。
误打误撞将她带走，却也让她重回人类社会。
更是给她展示了一个，从未想象过的奇诡瑰丽的世界。
昼夜此时，在做什么呢。
晏行止万万想不到，晏行止此时就在隔壁。
不过当她沉入梦乡之际，这一点很快就不足为道了。
因为她见到了昼夜本人。
“莫非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最初，晏行止没有反应过来，见到青年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摸了摸他的头，“哎，手感真好，早就想摸了。”
看见青年又好笑又无奈的表情，晏行止蹬蹬蹬倒退三步，“不是梦，真的是你？石林呢？青衣呢？”
与初次入梦时的石林围绕不同，周围是广袤星空，或近或远的星子光辉灿烂，不时有柔软透明的小鲸鱼摆尾游过。
置身其中的青年也换了一身穿着，不再是青衫，而是极为现代的打扮，休闲舒适，方便行动，却与这片广袤天幕格格不入。
晏行止总觉得，在这种背景下，应该穿宇航服，和鲸鱼一起漂浮在空中。
“真漂亮。”昼夜赞叹，“这是你的梦。”
话音刚落，他的形象便一变，一秒钟穿上了厚重的宇航服。
他在厚重的头盔里微微笑，“看来你学得很快。”
因为是晏行止的梦境，所以她拥有主场控制权。
“梦境的博弈，总的来说是来客与主人意志的对弈。”昼夜隔着头盔，点了点太阳穴应该在的地方，这动作竟然让晏行止觉出几分妩媚，下一秒，他就变回了一身青衫，“你所说的石林其实是在我的梦境中，那时我以为你是幼崽，又同处一地，便接引你来。”
晏行止注意到他话中隐含的条件，“所以你现在在哪里？”
“你们隔壁研究小组，”昼夜微笑着说，风姿飒飒，“《反猫复狗》纪录片里。”
喂喂喂，昼夜你微笑着说出了了不得的话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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