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松田阵平！！我让你不要松手不是让你扛着我走！！！”
“啧、就你这小短腿根本跟不上好吗？！”
“你他妈！那你也不要像扛麻袋一样——我、我要吐了——yue！”
“——卧槽！！！津川绚！！！”
“哇哦，听起来后面小阵平他们很热闹啊？”萩原研二在人潮里回头，仗着自己的身高比大部分人都高，半长发男人很容易就看到后方被当成麻袋的津川绚和一脸骂骂咧咧的松田阵平。
“噗呲。”萩原研二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津川太惨了吧！他被小阵平当成了麻袋扛在肩上！”
降谷零闻言兴奋地拽住了自家幼驯染：“什么什么？！快！hiro，我相机呢？快拍下来！”
诸伏景光哭笑不得地把相机递给降谷零：“zero，你反省一下为什么每次绚整蛊必定都会有你的份。”
降谷零目移：“……那一定是松田那家伙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
“喀嚓。”
忽然，三人旁边响起了拍照声。
萩原研二，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目瞪口呆地看着伊达航满脸镇定地拿出相机拍起了照，甚至打开了录像功能开始录像。
“嗯？怎么了，怎么都这样看着我？”伊达航疑惑地看着他的同期们，然后恍然大悟地晃了晃手里的相机，“啊，这个啊，我想记录一下警校生活——嘛，难得看到绚吃瘪的样子，怎么也得记录下来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干得好啊班长！”萩原研二一把搂住伊达航的脖子，放肆地大笑了起来，“记得发我一份哈哈哈哈哈！”
降谷零笑弯了腰：“噗、哈哈哈哈哈我也要！班长也发我一份！”
诸伏景光捂住嘴，在憋笑里选择加入恶势力：“咳，那我也来一份好了，绚酱这么英勇的身姿不记下来确实太可惜了。”
“或许还可以做成录像带？”猫眼男人摸着下巴考虑到，“把绚在警校的身姿都录下来，做成合集送给绚当毕业礼物也不错？”
“……哇哦，”萩原研二悄咪咪地接近降谷零，把手放在嘴边，做贼似的小声向降谷零询问，“小诸伏他，一直是这么白切黑的吗？”
“……是呢，hiro他是这样的。”降谷零打了一个寒颤，“千万不要惹到hiro，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听到了哦，zero？”
“……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
“……哈哈哈班长我们快走吧。”
于是等松田阵平和津川绚终于赶上他们的时候，便看到了莫名其妙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诸伏景光的两人。
伊达航在旁边录着像，已经憋笑憋到肩膀一耸一耸的了。
“你们这是咋了？集体抽风？”松田阵平不解地看向自家幼驯染，“萩？你干啥了？”
“冤枉啊小阵平，”萩原研二哭丧着脸，“我这次可真的什么都没做。”
津川绚倒是了然的点了点头：“懂了，肯定是你们做了什么惹到景光了。”
“……绚，为什么你这么有经验。”
“……这种事情就不要明知故问了zero君。”
“啊！看那边！”伊达航忽然将相机转向天空，“时间到了，马上要放烟花了！”
津川绚刚想询问，还没等他说出口，天空便升起了一束火红色的火花。
“嘭——”
绚烂的烟花在夏日的夜空上盛大地绽放。一团团五颜六色的伞花在空中炸开，像一朵朵飘散着金色粉末的花朵，又像是一簇簇耀眼明亮如灯盏一般的水母。大量的烟火在天空一串又一串地盛开，最后像无数只拖着长尾巴的流星一般，下坠着从夜空中划过。
整个祭典里的人都骚动了起来，人潮拥簇在高处的山坡上，挤在一起观看这夏日祭里才能看到的耀眼火花。
津川绚忽然感觉有人把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扭头一看，好家伙，左边是松田阵平，右边是降谷零，然后再往旁边就是他的其他三名同期。
几个大男孩挨挨挤挤地凑在一起，手搭着肩头靠着头，伊达航趁机举起了相机，把他们的身影永久地刻在了照片里。
“嘭——嘭嘭——”
烟花还在持续，这场火花大会的时间很长，此时正放到了高潮部分，一串礼炮升天过后，一个比之前都要大的烟花在上空炸开，像是无数绚烂的樱花，一层又一层地铺满了整个夜空，倒映在津川绚的眼底，点亮了他整个夏天的夜晚。
津川绚彻底放纵了自己。
他不再去想那些周目，不再去想那些死亡、错过、与失去，不再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就算是梦又怎么了？就算这只是他的一场回忆又能怎样？他好不容易回到了这片无忧无虑的草原，在梦醒来之前，就让他好好地沉沦在他的恒星身边吧。
津川绚想，他只需要沉沦一会，他就稍微休息一下，他只是想靠在他的挚友们的身边，稍微偷个懒，散个心。
等烟花放完。
他会自觉离开的。
旁边的松田阵平不知道和降谷零说了什么，这个金发的男人瞪圆了眼睛头发都炸了起来，要不是被身边的诸伏景光眼疾手快地拉住，估计立刻就要和松田阵平打起来。
降谷零恼羞成怒的怒吼声就算是在烟花里也能听到：“松田阵平！！你有本事就给我过来！！”
松田阵平撸起袖子挑起眉，说了些什么津川绚隔着烟火的炸裂声听不太清，不过看口型应该是：来啊。
哇哦。
津川绚津津有味地看戏，忽然身后有人轻轻地拍了下他。男人疑惑地转过身，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旁边的伊达航正兴致勃勃地录着像，把这一切都记录在他小小的相机里，而萩原研二则趁着他们小学鸡打架，神秘地从背后掏出来一个小包装袋给津川绚。
他把这个小袋子放到津川绚的手里，狡黠地笑着朝着男人做了一个打开的指示动作。
津川绚隐隐约约能从这个小袋子里看到里面的东西大概是紫色的。
萩原研二看津川绚拿了，满意地掏出了另外几个小袋子，发放给了其他几名要么正在互啄要么正在看戏的同期们。
津川绚软下眉眼。
他知道这个小袋子里放的是什么。
男人轻柔地把包装袋拆开，拿出里面精致小巧的御守。
这个御守使用了比较传统的制造方式，用着麻布把木牌包了起来，制作成了一种长型的五边形，顶部用红绳穿过打成了绶带结的形状，绳子上挂了一个小巧的金色铃铛，而御守的正面用极佳的绣工手法绣上了六朵绚烂的绯色樱花。
津川绚抚摸着御守上的六朵绯色樱花，它们用了好几种不同颜色的丝线绣成，开得明媚灿烂，挨挨挤挤地凑在一起，好像永远都不会分离的样子。
烟花放完了，在噼里啪啦的尾声里，诸伏景光被风吹散了头发，他手里拿着一枚蓝色的御守，正对着萩原研二说着什么。
而一旁的降谷零和松田阵平搭着肩，他们手里各自拿着一枚御守，降谷零的是黄色的，松田阵平是橙色的。天空上坠下灿烂的星火，在他们身后一一划过，像是流星一般，依依不舍地消失在夜空里。
男人身边的伊达航手里也拿着一枚御守，他的御守是红色的，此时正兴致勃勃地用相机给御守拍着特写。
津川绚将御守珍重地放进怀里，最后留恋地看了他们一眼。
降谷零正朝着萩原研二张扬又肆意地笑：“什么啊！快说，准备了多少天了？太贴心了吧萩原！”
“那里那里，也没有几天啦~”萩原研二得意地仰起头，还做作地撩了一下头发，“就是找绣工好的小姐姐花费了不少时间，其他也还好啦~”
诸伏景光揶揄道：“尾巴都得意到翘起来了哦萩原同学？”
“来，都过来，我给大家拍个合照。”伊达航朝着同期们挥手，然后他疑惑地环顾四周，“嗯？绚呢？”
“咦？刚刚还在这里呢？”萩原研二也一脸茫然，他刚刚忙着给同期们发御守，没注意津川绚拿完御守之后做了什么。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面面相觑，降谷零摇摇头：“我没注意到，刚刚我还看他在班长身边站着。”
诸伏景光猜测：“被人群冲散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松田阵平闻言稍微往人群里钻了几步，他一边道歉一边从人群的缝隙中穿过，看着山坡后沿路向上直通山顶的小道，皱起了眉。
津川绚正走在前往山顶的林间小道上。
这场夏日祭选定的地点刚好处于一座小山的斜侧面，有一些较高的山坡以供游客观赏烟火，沿着山道往上走可以直达山顶，方便很多游客在看完烟火之后前往山顶观赏浪漫的星空，但此时也方便了津川绚。
他已经在这场梦境里呆了太久了。是时候醒过来了。
津川绚轻巧地翻过边缘的栏杆，此时男人不得不感谢他是和同期们直接从警校出来的，大家都穿的便服，这要是穿着浴衣，指不定有多麻烦。
他反手握着栏杆，他的身前是万丈深渊，他的头顶是璀璨星空。有夜风徐徐吹过，轻柔地吻过他的脸颊，扬起男人的发梢与衣摆。
津川绚闭上眼深呼吸。
没关系，津川绚，你可以留恋这些过往，但是你得出去，外面还有五个傻逼同期等着你去救，你可不能一直陷在梦里。
他们可以和你创造新的回忆，新的牵绊，但是首先你得从这场快要溺死你的梦里醒过来。
男人缓缓松开握住栏杆的手，放空大脑，他的身体朝前倾去，顺着重力往前落下。
他将要拥抱深渊。
“———津川绚！！！”
电光石火间，在男人骤缩的眼瞳里，松田阵平从后方猛地扑向栏杆，一把拉住了即将坠落的津川绚。
他剧烈地喘息着，一股脑将男人从栏杆外拽了回来，气力大到两个人都顺着力道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差点被吓到心脏炸裂的松田阵平狠狠地将津川绚怼在地上，摁着男人握紧拳头就开始揍他：“你他妈的……津川绚！你他妈的！！”
津川绚只是虚虚用手挡了一下，他紧紧闭着眼睛抿着嘴，任由松田阵平一拳又一拳地揍到他脸上。
“你他妈……”松田阵平看不得男人这幅任人宰割的模样，他高高举起拳头，最后却无力地捶在地上。
黑暗中，津川绚能听到他和松田阵平彼此的喘息声。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被卷发男人抱在怀里。
津川绚吓得眼睛都睁开了。
“……阵平？”津川绚不知所措地回抱住对方，试探性地安抚了两下，“阵平，我没事了，我没想自杀，真的。”
“我只是……”
津川绚垂下眼。
他只是要醒过来了。
这里只是他的梦，他的一场回忆、一些幻想。一周目里的那场夏日祭很顺利，他们看完烟火之后去祭典上玩了很久，诸伏景光吃到了惊喜章鱼小丸子，被芥末辣出了眼泪，班长套圈套中了一个玩偶，后来送给了娜塔莉，然后他们集体跑去捞金鱼，虽然因为互相捣乱谁也没捞着还差点被老板撵走，不过总的来说还算是有趣。
一周目的他从来没有爬上这座山顶，没有翻过栏杆，也没有准备往下跳。所以自然也没有松田阵平在后面追上来拉住他，然后把他摁在地上揍。
这些都只是他的臆想。
“……”松田阵平紧紧地抱着男人，说了些什么。
津川绚回过神来：“嗯？什么？”
“我说，我拉住你了。”
津川绚愣住了。
而他耳旁的卷发男人还在继续：“我拉住你了津川绚，我没有放手，所以你也别放手。”
“萩一直和我念叨着得带你去海边烧烤，等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去。”
“诸伏和降谷说附近新开了一家店，里面的小碟很好吃，拉面也做的挺不错的。”
“班长前两天还和我讲了明年的春天会来的比较早，说不定到时候会有早樱。”
“你想不想去看看？”
津川绚被直球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他甚至来不及想什么，身体已经先一步已经有了反应，他开始鼻子发酸，眼眶里溢满了泪水。他紧紧地拽住松田阵平的衣服，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开始哽咽起来。
他愿意，他当然愿意，他——
“叮铃铃——“
津川绚猛地睁开眼睛。
他迷茫地按掉床头的闹铃，看着时钟滴滴答答的秒针划过，显示着时间。
早上5点45分。
枕头旁的黑色史莱姆慢悠悠地飘了起来，还非常人性化地打了个哈欠【唔~啊，早上好呀调查员，您睡得怎么样？】
津川绚垂目凝视着闹钟，有几缕头发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而男人却仿佛一尊雕像，没有反应。
史莱姆疑惑地晃了晃脑袋，主动飘过去蹭了蹭调查员的脑袋【调查员？】
津川绚回过神，他撸下脑袋上的史莱姆，朝着系统笑了笑。
【我没事，我睡的很好，1042。】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快乐的事情，连笑容都变得温柔了起来【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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