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后的手势
”张尧，你帮我个忙。“王成尝试和张尧沟通，从王成的眼神之中，张尧能够意识到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果不其然——
”你再去车内模拟一下死者的姿势，我来看看到底有什么异常。”
张尧满脸生无可恋，走路时三步一回头。
“快快快。”王成向张尧招手。
“王队，我们这算不算是破坏现场。”张尧尝试着说服王成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
王成摆了摆手，“物证采集工作都开展得差不多了。现在主要是赶快抓到凶手。”
张尧满脸幽怨，慢慢的打开了车门。
当王成看到车上的张尧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方向盘上的时候，他就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
”我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
尽管眼前张尧生无可恋的模样让王成有些想笑。
张尧艰难的抬起头来，打开车窗，“什么问题？”
“死者的面孔是朝外的，也就是说凶手在濒死之前，是看向窗外的。”王成说得很慢。
死者在意外的情况下被杀害，第一时间一定是会看向死者所在的位置。
换句话说，凶手可能根本不在车内进行行凶，而极有可能是在窗外进行杀害。
”不对吧王队，你不是说死者的身体很有可能被人动过吗？“张尧想要反驳，”上次你说座椅的问题我就觉得挺有道理的……”
王成把手伸进来扶着方向盘，“那如果凶手是站在我这个位置进行刺杀的呢？”
“受力位置不同，死者倒下的方式也不一样，如果凶手在外面对死者胸部进行击打，那么身体就很有可能呈现我们看到的这样。”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王成缓缓开口。
”什么？“
”死者在试图……求救。“
……
下午一点，王成和张尧准时出现在了法医室门口。
“不是已经查过了吗？”张尧开口向身旁的王成说道。
王成没有解释，“太多线索被遗漏了。必须重查一遍。”
“何法医在吗？”张尧有些犹豫。
“打过电话了，她有点事，叫我们自己处理。”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室内，昏暗的灯光让张尧心头发怵。
“怕了？”王成回头恰好看到张尧胆怯的样子。
“警校里的实战演练你怎么过的啊？”王成打趣了一句。
刘哲的身体和上次王成前来查看时陈列一模一样，为了延缓尸体腐烂程度，解剖室内气温低得有些可怕。
冷得张尧下身直哆嗦。
王成掀开白布，开始查看刘哲身体状况。
“何法医不是都查过了吗？”张尧没敢看，盯着头顶上的吊灯发呆。
王成没顾他，“重点不一样。”
“法医谈查的是死者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包括衣物指纹和毛发鉴定之类的东西。而我们，“王成捏起刘哲手臂，”是为了找到死者死亡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下体不用看，何依柔交代过，长期坐立的司机下部浮肿，轻微变形。
王成从头部一直打量着身体，像是在欣赏一副精美绝伦的工艺品。
看到一处突然停了下来。
“你过来看。”王成举起死者的手掌，”你发现有没有什么不同？“
张尧反复打量，仔细观测。
”真……真粗……“他由衷的感慨，并且发自内心的赞美。
”……“
”看手指走势——“
”这……“张尧皱眉，”刘哲好像生前握过什么东西啊。“
肌肉松弛是渐变的，也就是说死者来不及对刀伤做出反应，肌肉就已经失去生理活性。
”你觉得是什么？“张尧问。
王成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在死者遗留下来的衣物之中找到了几张名片，槟榔，还有照片……“
张尧摇头否认，即使手指由于渐变松弛，原先的形状也不可能和这些东西类似，况且装在这些衣物里面的东西不可能出现在他的手上。
盯着手指发楞许久，两人呆住了。
”啊切——“张尧没忍住，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你能不能收敛点。“王成无奈的看了看，”对不起，没忍住。“
王成甩了个白眼，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
”你刚才说什么？“
”对不起？“张尧有些疑惑。
王成摇了摇头。
”没忍住？“
”对！没忍住！”王成拍了拍张尧肩，“我知道我在哪见过这个手势了。”
他开始慢慢的靠近刘哲的脸。
“王队，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张尧咳嗽了几声，“死者为大，我们能不能尊重一下他。”
王成没理他，用手固定住刘哲的头部，然后用力的扒开刘哲的牙齿。
黄，被烟灰染黄的牙垢堆积在牙齿上。
果然……王成赌对了。
刘哲嗜烟！
而死者最后的手势，正是点烟的握火机动作。
全国统一·，四指紧握，拇指点火！
”死者在凶手想行凶之前点烟，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在死者毫无防备抽烟的情况下进行偷袭，第二，死者想要给凶手点烟！“
王成看向一旁的张尧，”你觉得是哪种？“
张尧摇了摇头，表示对王成奇葩的脑回路感到堪忧。
在他看来，室外行凶本就离谱，最后又推演出一个刘哲在死前忍不住点烟的结果。
“王队，你这样是不是太理想化了。”张尧提出了自己的顾虑，“如果真是如你所说，那凶手岂不是？”
两人心照不宣，不再言语。
“看来，好像是我们被蒙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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