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牢狱受辱
那瘦子只是笑了一下,拿起灯笼到眼前,扑一口,吹灭了。然后,黑暗中,吕雉听到灯笼被放到地上的声音。她本能挪动屁股向墙角退去,但还是有一只手摸到了自己的脚,然后另一只手飞快抓向自己另一只腿,顺着向上摸,到臀部。吕雉吓坏了,惊慌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来人呐!有坏人——”
“哈!”那人黑暗中冷笑,“关在这里面的都是坏人,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好人来,老子都把其他人打发到外面去了。”
“大人,民妇刚生了孩子,污秽,对大人前程无益——”吕一边求饶一边断然扭开伸向自己臀部的手,“有事好商议,大家乡里乡亲......”
突然,脸部猛然被扇了一耳光,嫌她太罗嗦。
吕雉一下子耳门蒙蒙起来,然后自己的身体被人压住了,又一只手过来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又去撩自己的裙子——情急之下,吕雉张口咬住那人的手!
那人啊一声,跳了起来。吕雉以为他受阻应该收手回去了,没想到,黑暗中一顿拳打脚踢如暴风骤雨般劈头盖脸打来。吕雉那身子骨哪经得住这么打,三五下,就给打得抱成一团缩进墙角了。
黑暗中,那人冷哼着走上前来,提着吕雉的头发,粗暴地把她转过脸去,摁在墙上,宽大的裙摆掀起来,盖到头上,膝盖硬强地把她紧并的双腿顶开,在时兴的灯笼裤脱下捏了两把——
这时牢房门口叭一声,随着火石的声音,灯笼亮了——那一刻,给打得头昏眼花、人为刀俎我已为鱼肉的吕雉真觉得老天爷怜悯自己,偷偷地转过头,就看到一个中年矮胖狱卒正举着灯笼看着自己和后面那人。
“你他娘过来干嘛?混帐东西!”瘦子脸孔扭曲,恶狠狠地骂。
显然,对方是他部下。
但中年狱卒却不胆怯,“头,请你放过这个女子,她刚生过孩子。”
“我/操,生过孩子关你屁事!是你老婆吗?”
“不是,但此妇是我辖内的犯人,还请大人看在在下薄面,不要做过分之事。”
那瘦子探爪抓住中年狱卒的衣领,“叉你老子,不让老子碰她是吧,那你他娘代她,转过身去,撩起来!”
中年狱卒有点愣,没动。上官就叭一脚,踢飞了他手里的灯笼。灯笼虽飘落在一角,却还继续亮着。瘦子又粗暴地推搡了胖狱吏一把,让他背对自己,摁墙上,然后撩起他裙摆,遮在头上——
那胖狱卒就火大了,转过身一拳打在瘦子脸上,瘦子一个趔趄,跌倒地上,明显一愣,没想到对方会以下犯上,又马上窜起,朝胖子一顿密集的拳打脚踢。于是两人厮打在一起,在墙角里齐刷刷摔倒,两人便在地上滚来滚去打了起来。
一会儿,中年狱卒在上,劈头盖脸地捶上司,一会儿瘦子的光屁股翻上来,掐对方的脖子......就这样咣咣嚓嚓几个来回,把吕雉都吓傻了,想去帮胖狱卒,却没称手的家伙,找了半天,只有鞋子,就拿起来,对着瘦子蹬来蹬去的细腿,叭叭打了两下,一点用处没有,还让那瘦腿蹬了一个屁股蹲儿。
这边爬起来,发现手疼,回头一瞧,原来那灯笼落地上,打翻了油脂,火就势烧起了牢里的干草。那干草实在太干了,简直轰然一下,大火就燃了起来,火苗直窜房梁!
吕雉一下呆了,同时呆的还有那俩狱吏,也不打了,都赶紧爬起来,脱下衣服抽打火苗,不抽还好,越抽火越大。两人赶紧跑出去,吕雉也给烟雾熏的咳嗽连连,刚连滚带爬爬到狱道上,就见那一胖一瘦两人又回来了,各提一桶水,泼向大火,来来回回有好几趟,才浇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惊出一身冷汗,这要纵起大火,烧了牢房,让上边知道,肯定大家一起死罪!因此,那瘦子见没酿成大祸,才瞪了中年胖子一眼,悻悻离去。
吕雉则对那胖哥,噗通一声,跪在泥水里,纳头便拜,“多谢恩公危急之下解救小女子,免受他人不堪羞辱,敢问恩公尊姓大名,以便将来报答!”
那胖子低声道:“嫂夫人不必客气。在下任敖,是兄长刘季的旧识,兄弟来晚了,请嫂夫人见谅。”
“哦,是任兄弟,小女子吕雉对任兄弟的出手相救,一辈子都感激不尽!”吕雉那真的是感激涕零,对方冒着顶撞上司的风险,还差一点损了清白。
“愚弟只是小小的狱卒,职责范围也就是看看牢房,没有能力解救嫂夫人,请嫂夫人保重。”
“可敖弟为我得罪了狱吏,他一定会给你小鞋穿吧?”
“请嫂夫人放心,我是男子,即使遭点罪,也比嫂夫人扛得住。以后嫂夫人还有大苦头吃,请务必做好心理准备。”
“多谢兄弟。只要死不了,我就能撑住。”
“嫂夫人今晚的晚饭还没吃,我再去拿一份。以后无论受多重的刑罚,请嫂夫人按时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扛。”
吕雉则含泪再拜。
这一善举,任敖自己也没料到,十多年后,吕雉成为吕后,执掌大汉权柄,特报答此次牢狱之旧恩,任命他担任大汉御史大夫,掌管帝国的司法。吕雉也按自己的意志,彻底贯彻有恩报恩,有仇也必报的女强人本色。
不久,吕雉从任敖嘴里听说,萧何知道了刘季造反,已从四水郡赶回沛县,与吕太公曹参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让自己把所有罪名承担下来,不再连坐到刘氏其他族人。
所以,任敖就过来问道:“嫂夫人,可愿意为刘氏宗族顶罪?”
吕雉主要是怕连累到自己两个孩子,想都没想道:“反正我已在牢狱,再把别人牵连进来,也是无益。想给我按什么罪名就按吧,我也做好了受死的准备。只求任兄弟,带个话给我娘家,好好养护我两个孩子,只要我俩孩儿不受罪,我死也瞑目了!”
第二天,吕雉的新惩罚不是游街了,改为彻底示众。大太阳底下,沛县中心搭一个台子,上面竖起两根木柱,吕雉就双手吊在两个木柱上,双腿跪地,在沛县父老乡亲眼皮底下,活活地暴晒。
还没到中午,就给晒得眼冒金花,嘴唇干裂,看什么都重影了,多次昏迷过去。
昏过去?那不行,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于是犯人又清醒过来,本能地舔吸着脸上头发上流下来的水珠,还不够润喉咙的,于是再次面对夏日的毒太阳……
晚上回到牢房,人给跪到都站不起来了,只能躺着。牢饭送过来,只是稀拉的汤汤水水,吕雉也爬到门口,喝得渣都不剩,碗给舔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又是一顿暴晒。
刘太公等人早已吓跑了,后又听说只牵接连到儿媳妇,不再株连其他族人,才又领着儿子孙子们回到中阳里的乡下,一边大骂刘季不孝连累家人,一边缩着脖子战战兢地过日子,连去牢里探望受大罪的媳妇一眼,都不敢。小老百姓,活命要紧呐。
倒是吕家人在墙角亲眼目睹了吕家大小姐遭受的种种责难,伤心难过。
吕媭还怀抱着姐姐的新生儿刘盈,很怕大姐吃不住罪,活不下来,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吕媪更是守着老伴大骂刘季无耻,“看你慧眼找的姑爷,都慧到监狱去了,祸都是他惹出来的,他自己不受,躲到山里不出来,他爹娘兄弟没一个担着的,倒是我们吕家的闺女替他受屈!这种屈能受死!”
吕太公此时没话说了,只能在院了里踱来踱去了。
“要是我闺女死在这些人手里了,老头子,我跟你没完!找到刘季,我也一头撞死他!要不活都别活,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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