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文学网 > 重生之嫡女有毒 > 第三十七章 气绝

第三十七章 气绝


  

  第三十七章

  薛映安的心头稍暖,回执了明欣的手,萧明两人的关切之意似乎化作柔和春雨,透过冬的峭寒无声润物,绵延姹紫芳菲。

  “你肯信我,我绝不负你。”萧明两人如是道。

  薛映安回了笑,这才发觉称心已醒,急搭了扶桑的手倚在床边:“可有好些?”

  称心备着开口,可喘气已是费力,瞧得薛映安心头大痛:“罢了,你别开口。”又转头看向扶桑:“包袱里应有些常用的药,你瞧瞧能不能先用上,缓缓伤情也是好的。”

  扶桑点头应了,在包袱里挑挑拣拣了几样,又寻了参片让称心含在口中:“提气。”她言简意赅道。

  “毋需解释,我信得过你。”

  扶桑听得心头一颤,眉眼间的细致顿时多了几分:“屋里煎药药气重,奴婢去外头。”

  待薛映安颔了首,便提了铜壶出了门,明欣瞧着扶桑模样周正,气韵也是不俗,禁不住道:“这丫头也伶俐,从哪处寻来的这般知礼能干的?”不待薛映安回话,又想起了甚么:“对了,你其些个贴身丫鬟怎的不用了?”

  扶桑是萧策所赠,听明欣突然问起,薛映安顿觉有些面热,惹人怜的粉色从耳后弥漫上耳垂,恰似桃花一簇独暄妍:“自从前些日子我行踪外漏后,其他个丫鬟,便不太敢用了。”

  明欣见她回避了话,不免有些奇怪,又瞧见她神色为难,便想追问一二,这时扶桑正好提了药罐进来,后面还随着个端碗的小丫鬟。

  薛映安忙插了话:“快趁药热滚滚时给她用下,这深秋寒意重的很,过会儿药便透凉了。”

  扶桑点头应了,先扶了称心斜靠在床头,继而拿碗盛了药,细细地喂她服了,被药气熏了熏,称心的惨白的面色也好看了些,颊上顿时便浮了两抹酡红。

  她张口,薛映安料着她是想说甚么,便倾身凑耳去听,可迎面却扑来一股热意,薛映安一时睁不开眼,再睁眼,面前却是一片腥红。

  “称心!”薛映安清幽若深潭的眸子,早已被这变动激的上下沉浮,她猛地站起身,腿上的剧痛又直直刺向她,可她全然顾不着,搭了桌椅稳住身子,便又要去扶称心。

  扶桑急将薛映安搀到一旁,眉梢顿涌了肃寒之意,她的手飞快地在称心身上点了几下,又从衣袖里取了药丸研了,备着给称心服下。

  却见称心难受地扼住喉咙,不待用药,竟是双眼一翻,又昏死了过去,她面色紫胀,唇色乌青,扶桑停手细瞧着,突地便变了面色:

  “主子,她这是中了毒!”

  薛映安的脑子嗡嗡作响,却是气得发怔了,只能死死拿指尖扣住桌面,直至指甲断裂也未停歇:“快去取些奶来,灌下给她催吐!不,我糊涂了,佛门重地怎的寻得到奶,快去冲一大坛子清淡的盐水,快去,快去!”

  又有丫鬟领命去了,薛映安突地便失了力气,一下子便软在椅上。

  “是何人,是何人要这把坑陷称心……”薛映安絮语了几句,以手扶额,这才发觉凉薄的汗意已沁透了额头。

  天色渐暗,外头的风呜呜咽咽地吹刮着,吹得窗户支棱棱地响,吹得人心颤颤地凉,明欣瞧着她那恍惚的样儿,内里哀戚,却也不知怎的帮衬着,只能陪着薛映安呆坐在那儿。

  丫鬟来得快去得快,薛映安见着,急起身接了盐水,亲自坐到称心跟前。

  可称心的气已出多进少,双唇死死地闭着,怎的也张不开口,薛映安心焦,急急地拿勺子端去顶称心的嘴,可无论她怎的用力,那唇齿好像不透风的城墙,怎的也撬不开。

  “快去帮忙!”明欣示意贴身丫鬟燕娟上前去,与扶桑一道,帮衬着薛映安打开了称心的口,眼见着总算撑开一个小缝隙,可无论怎的灌,都仅仅是刚入口便被吐了个干净。

  “好厉害的毒!”薛映安颤声道:“想来是毒性已袭上喉头,累得咽喉已肿大了。”

  她如今心乱如麻,眼前像是被纱给蒙住,看似轻薄,却怎的也瞧不透,她忍着痛行到窗旁,猛力地一推,任刺人的冷意吹乱了她的发髻,方吹醒了她三两分理智:

  “寻几只毛笔过来,将两头切了,只留笔管子。”

  周遭人顿时便明了她的用意,忙去做了,再将笔管子塞入称心口中,塞到喉咙深处,那硬物抵着称心的喉头,让她昏死之中也有了反应,侧头干呕了好几下,喷出好些污物,众人又乘机往那笔管子里猛注盐水,这才起了效用。

  前几口吐的都是裹着血沫的盐水,到后来,总算夹杂着许些乌紫色,薛映安心下惊疑,方才那药分明是漆黑的,如今却呈这般颜色……

  她拧眉看向那药碗,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深看了周遭人一眼,终是紧顾着称心,并未立即发作,那一大坛子盐水皆到称心腹里过了一道后,称心青紫的面色总算有所和缓,可气息却依然弱得很。

  “余毒未清,再加之之前本就受了重创……”向来果决的扶桑,如今却不知怎的开口。

  薛映安仰头向天,眼里干涩得很,似是被心头涌起的绝望与恨意熏得通红,她阖了阖眼,却突地想起了甚么,看向扶桑:“那药是有何效用?”

  扶桑顺着她的目光瞧去,便见那正是她先前取出的药丸子,磨成了粉又兑了水,冷冷地晾在哪儿。

  “是护心固元的,只是这药性猛烈,她如今,只怕是受不住……”

  “除此之外,难不成还有甚么好法子?”薛映安惨然一笑:“如今也只得赌一赌。”

  扶桑默然,将药给称心灌了下去,又点穴免得她的吐个干净,稍时,称心的身子突地激烈地颤动起来,牙齿也咯吱咯吱地磨得做响,突地,她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起来,僵了三两刻,便慢慢地软倒了下去。

  薛映安的心肺,如今被提在悬崖边上,提着心吊着胆,却还是一寸寸地往下掉,她伸手,嘴唇都在直打颤,可手却稳如磐石,轻轻地放在称心的鼻下。

  她就那般放着,许久都不肯离手,不死心地瞪大眼,生怕错过了称心的一息一动,她怔得太久,眼里便开始涌上了热意,将眼里蒙上透白的雾,她用力地眨眼,再眨眼,直至将泪逼得干净,突地便发出一声嘶吼:

  “啊!”

  那吼声,哪像是柔柔弱弱的闺阁女子能发出的,像是只受伤的兽,被逼得无路可逃,无路可退,拼尽力气迸出的嚎叫,明欣见惯了她清清淡淡的样子,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禁不住心如刀绞,泪珠子也随着窜了出来。

  “别这样,映安,你别这样。”她将薛映安拥在怀中,急用帕子拭她的泪,可那泪不断绝,一如深秋惊起的绵绵的愁思,用刀割不断,用剪剪不走。

  萧策心下大痛,根本顾不得甚么男女之防,下意识将手贴上她的面:“哭罢,哭罢,往后,我不会让你哭了。”

  像是被他手上的温度烫伤似的,薛映安猛然醒了,狠生道:“我不哭,我愈哭,那些背地里虎视眈眈的人,便愈痛快!”

  说着便拿袖掩了泪意,亲自取了棉被遮了称心的脸。

  大抵是被泪珠子冲刷了,薛映安的脸色愈发的素淡了,她的颊上再无桃李之色,而是如裹了月中霜:“殿下,可帮映安瞧瞧,方才那药碗里,是否有毒?”

  萧策深看了她一眼,执起药碗细细打量,又用手刮擦了碗壁:“毒,却是在其中的。”

  扶桑听后,扑通一下便跪下了,却也不求饶告错,就那般直挺挺地跪着。

  “起来吧,我知毒不是你用的。”薛映安的声音很轻,轻得有几分缥缈:“你煎药的时候,可曾让谁接过手?”

  扶桑紧了紧牙关:“这便是奴婢要告错的原因,这药,奴婢未曾离过手。”

  几人听后,自是大惊,尤其是萧策,内里更是煎熬。

  可薛映安却并未看向她们:“即是如此,想来有问题的便不是药了。”

  话罢,便看向那拿碗来得小丫鬟,她的眼深不见底,就那般冷冷地扫过去,直让觉得如坠冰窖,连里子外子都被冻结在一起。

  小丫鬟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可她正待分辨,口中又溢出了鲜血,颤动了两翻,又无声息了。

  接连死了两人在面前,明欣禁不住白了俏颜,却还是强忍着惧怕,狠狠瞪向地上丫鬟的尸身:“吃里扒外的东西,究竟是收了甚么好处,才来匡害自个主子!”

  薛映安呼吸一窒,却摇头道:“不是她。”

  明欣不解:“为何?”

  薛映安压了心头不断涌上的痛意,话语间,难免夹杂着些硬邦邦的滋味:“如真是这丫头做的,怎的也会做贼心虚一番,如何会候在这屋里,方才我们的眼都在称心身上,她一个不怎的紧要的小丫鬟,要想溜出去,实是轻易的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https://www.tyvxw.cc/ty16245/5394960.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