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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计生计 1


  

  第三十八章

  “那,会是何人所为?”

  明欣惊疑地低喃,何尝不是薛映安心头的所惑,她怔怔地瞧着覆住称心尸身的棉被,只觉这青灰的颜色像极了干凅透的泥灰石子,既葬了称心红颜未老命先绝的年华,又将她困陷得密不透风。

  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拧眉道:“瑞珠!”

  明欣急拿手去堵她的嘴:“妄加猜疑皇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你无凭无据地,乱猜甚么?”

  虽说这般说,可她面上的惊惧之色却是更甚,薛映安瞧着,便一把拂开了她的手,嗤然道:“何必装模作样,想来你心里也是疑她的,除了她,有谁会花心思打称心的主意?”

  “你这话好生难听!”明欣心下气恼,当下便别过头去:“过些日子便是赏菊宴,你定是会与公主打照面的,我不过是畏你给自个招了大祸,提醒你谨言慎行罢,你怎的能这般混说我?”

  薛映安自知失言,便愧然道:“我……我一时气急,我知你是为我好的。”她顿了一顿,这才又道:“如今我心头绞得如那凌乱的麻线,想说甚么,想做甚么,全不由得自个把控了。”

  她话里的哀戚让明欣难免不忍,冷着脸回过头来,又见她脸上的难堪透过薄薄的皮面,浮出红绡般的颜色,知她是真悔了,这才幽幽叹了口气:

  “罢了,你也是气昏了头,只是你气恼又有何用?瑞珠是公主之尊,你总不能真为一个婢女,和她计较去……”

  薛映安听着膈应,忍不住回了口:“明欣,我不想白受这气!”

  她眼神定定的,本无他色,可明欣瞧着却是怕了:“那你想如何?快收了你不该有的心思,你这般挂念称心,便已然是对她最大的疼爱,若你再做得过些,可不是既伤了你的福分,又教称心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说着又便压低了声音,絮絮道:“莫逞一时之气,你还有你父亲,家族要考量……”

  薛映安默然,将眼移向窗外,正好凝上在瑟冷秋风中飘摇不定的芦苇,只觉自个也化作这轻轻摇摇的芦花,风吹得散,雨惊得走,怎的也不安宁。

  “那便选个好去处,将称心给葬了吧,记得给她备副厚棺木,莫再教凉风冷雨冻着了她。”

  明欣知她是听进去了,转忧为喜地道:“这便是了。”她执紧薛映安的手,这才发觉她手心里全是沁凉的汗,当下内里怜惜,寻了娟帕细细为她擦拭着。

  四周突地变得极其寂静,静得能听得火烛摇曳时,迸出的嘶嘶的声响,正在这时,却有男子清亮的声音带着穿云的气势,破空而来:“房上是何人?!”

  似被男子的声音惊着了,屋顶上突然听得房瓦掀动之声,紧接着,这声音愈来愈急,像是有人在房顶上跑动,碾得瓦片咯吱作响。

  扶桑神色一凛,几下便从半敞地窗户跃出,不时便从房瓦上拽下个瘦削的身影:“主子,这人偷听!”

  薛映安先前飘忽不定的神色,在这一刻总算凝了下来,和着眼里清清洌洌的味道,像极了疏影横斜的清浅幽梅,在朔风中怡然平绽。

  她深看了明欣和萧策一眼,这才瘸着腿,向外头行去,而明欣也敛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唇边自是高门贵女的从容光华。

  她伸手,先将覆着称心尸身的被子向下拉了拉,这才随着薛映安的步,款款行至外头。

  如今虽仅是渐入夜,可这天瞧着却是昏暗很,乌压压地压得人心头难受,薛映安的眼也被这天色搅得晦暗,细细打量了被扶桑制住的瘦削身影,便遥遥看向前方。

  前方正是院门,不宵细看,便见一身着月色长衫的男子,他端坐于轮椅之上,被青衣侍女推着缓缓行进。

  他愈来愈近,面容便如那被蔽住的明月,纵然乌云暂蔽了他,可一旦破开云端,便让人倏然惊艳于他的皎皎华彩,他的月色长衫简洁大方,除了领口处用银丝线点缀的萧萧竹案再无其他式样,腰间也仅系着祥云案的玉带,可愈是这般,愈衬得他清逸高洁,不似凡间之人。

  秋风昨夜渡潇湘,唯有竹枝浑不怕,万古对青苍翠色,满堂皆是君子风……道的可不是这样的端方君子。

  大抵是外头的风太寒太厉,那股子冷意刺透薛映安的衣裳,一直袭到她千疮百孔的内里,她死死地攥紧手,可那点儿微末的刺痛再也敌不过呼啸的冷寒,她唯有咬住舌,硬生生将舌尖逼出腥味,方能让面色如常。

  “多谢公子提醒。”她先出了声,腿上的伤不能让她屈身福礼,她便低头谦身道。

  她大抵是羞了,头埋在胸前,连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也见不清她的脸面,可那男子是个极贴心,离她尚有距离便令侍婢停下,既不疏离,也不唐突,像是唯恐惊扰了佳人:“举手之劳,小姐多礼。”连声音也是这般温和清静的。

  薛映安方敢抬头,可正好撞上那人清逸柔和的眼,当下禁不住“咿呀”了一声,稍时,她方才觉自个的失态,羞涩便如镀着光艳的云霞,在面上弥漫开来。

  她这般神色,让男子的贴身侍女阴了目光,更让那轮椅上的男子逸开如清泉般柔和的笑:“看来,是在下唐突姑娘了。”

  “不……”薛映安的声音细如蚊蝇,可潋滟的桃花眸像极了濯濯春水,男子自是又轻笑了声:“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我姓薛,唤映安,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她羞怯的声还未道完,身后的明欣却拜下了:“臣女明欣,给二皇子请礼。”

  男子,不,是萧弘烨的神色丝毫未变,像是那顶顶尊荣的头衔不过强加在头上的束缚,自惊不起他的波澜:“明欣郡主,平身,如今我微服出来,便不必再使那些虚礼。”

  明欣从善如流道:“萧公子。”

  萧弘烨含笑应了,又将眼凝在薛映安面上,她方才的羞涩已如潮般退了个干净,徒留净白净白的一张颜。

  他以为她是在惊惧,当下便出声宽道:“薛小姐也不必多礼了。”

  薛映安这才化开了如雪般清静的颜色,又生了俏丽若春的桃花面:“给萧公子请礼。”

  萧弘烨笑着摇了摇头,像是拿她无法子的宠溺,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和她熟稔已久。

  突地又想起了甚么,拧眉看向被扶桑制住的身影:“这人是什么来头,怎的会攀于薛小姐与郡主的房瓦上?”

  薛映安这才惊觉,急急回过头,定神看向那瘦削的男子,那男子见着众目睽睽,突地一发狠,竟挣脱了扶桑的挟制,以掌化风,像薛映安袭来。

  萧弘烨的脸霎时便冷了,却如那无悲无喜的上仙,眉眼间虽无嗔痴笑恼,可自有不动声色的凌然,他猛地一拍轮椅,轮椅突地便飞离了地,带着他挡于薛映安面前。

  “二皇子!”薛映安像是万分着急的惊呼出了声。

  世人皆知二皇子不会武,这般顶上去,可不是白送死吗?

  索性他身边的婢女是会拳脚的,见势不好,急上前去与与那男子过招,那男子被堵住去路,自不会留念,虚晃一招便欲腾身,可扶桑已然将周遭封了个密不透风。

  “你到底是甚么人?”薛映安也作了怒,可她的话刚出了口,那男子的口中竟溢出漆黑的粘液,随即头一歪,便再无声息了。

  “主子,他牙齿后藏了毒。”扶桑上前细看,不免惭然道。

  “我不过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到底是招了何人,才这般对付我?”薛映安心有戚戚,面色不免哀沉。

  萧弘烨似是怜惜,柔光缀满了清眸:“如今薛小姐已被惦记上了,未免一万,不如好生查探才好。”

  薛映安方才想起他之前之举,原本清淡的眉眼早就被感激淋漓化了个干净:“殿下救命之恩,映安没齿难忘。”说罢便使贝齿轻轻磕住下唇,惊起了唇上娇怯的红。

  萧弘烨轻道:“若是真要感激我,薛小姐便再使那些累人的尊称,我身子不好,甚少见人,素日里难得识些友。”

  “殿下即是身子不好,便在府里好生将息,来这幽冷的香山寺作甚?”伴着低沉不豫的身影,面冷色厉的男子从房里疾步出来,随即又放柔面色,对薛映安温言道:“可否有碍?”

  大抵是不习这般轻的言语,纵然是关切,那声音里也夹着让人生畏的威仪,萧弘烨也随着看向薛映安,果见那相府小姐又低了首,瞧着又惊又畏又为难。

  萧弘烨的心里有了计较,可却是恭恭敬敬地向萧策请了礼:“王叔。”又轻轻解释道:“王叔有所不知,这香山寺的一位老僧善侍菊花,我便托请了他照料些名贵的汴菊,备着几日后的赏菊宴为母后奉上。”

  “你也是有心。”萧策面色稍霁,又听得萧弘烨道:“王叔政事繁忙,难得像这般得空闲。”

  萧策凝了面色,下意识地看了薛映安一眼,见她眉目间冷冷地,不由得黯淡道:“随意走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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