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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死期 1


  

  第二十八章

  “小姐心情好,奴婢瞧着也高兴。”称心拿来了软毛织锦披风给她系上,一双杏眸亮盈盈的也添着喜。

  薛映安任她搀扶着,声音比平日更轻柔了几分:“人这一生,站得愈高,识得的人便愈多,可知根知底的人会愈少,相知相伴的人会愈少,到最后蓦然回首,其些人便已成了匆匆过客,留下的仅仅是那一两个,若连那一两个也丢了,那才是真真的高处不胜寒。”

  称心听她话语深重,当下便宽道:“小姐如今又与郡主续了金兰情谊,何需这么伤感,奴婢只当是小姐前世便与郡主修来了姐妹缘分,这世才能拌嘴过后,依然投缘。”

  “前世?这话到无错。”薛映安轻笑道,却又见着李源急惶惶的来,方才敛了唇边的弧度:“何事这般匆忙?”

  李源忙整了衣冠:“那人正寻死觅活的闹呢,一会儿要吞金,一会儿要撞墙。”

  “她若真要死,不待你来报,便早该命数断绝。”薛映安嗤笑了一声:“闹得这般厉害,无非是想引我过去看看。”

  李源察觉到她眼底的寒意,忙低了头:“那大小姐,可要过去?”

  薛映安摇了摇头,懒懒地拿袖掩了唇角:“她如今已经急了,再晾她一会儿,我明早再瞧瞧去。”

  李源见她如此作态,忙躬身退了,薛映安便缓步入了院落,由称心扶桑闭了一室喧嚣。

  月徘徊,手摘星宿眼朦胧,合被霎时入梦中,梦初回,掌拜周公不解意,睡醒已是日高头。

  薛映安难得有这般贪眠的时候,称心也未唤她,由她睡了个够,睁眼时,乏困之意已一扫而空,唯在眉眼间余了几分初醒时的慵懒。

  “称心。”她一面唤着,一面自披衣裳而起。

  却是扶桑拿了漱洗之物进来:“称心交代主子食膳去了,说是主子近些日子劳体伤身,要寻思着在吃食上下功夫。”

  扶桑向来少言,听着她如此端方识礼的话,薛映安一下子便明她是原封不动地述了称心之言,当下便笑道:“那便劳烦你了。”

  扶桑也未客套,点点头,算是应了,然后手脚麻利地服饰薛映安洗漱:“主子今日想怎的妆点?”

  薛映安想着她是习武之人,也不难为她:“你看着好便是,符合礼数就成了。”

  话说着,终究免不了拿了铜镜在手上瞧着,倒也是有三两分怕扶桑真将她绞成乌七八糟的模样,不美观倒是其次,失了体面才是最重的。

  乌黑的发在头上绾成两个旋,用羊脂色的玉兰小簪簪紧了,稍时便添了许些甜俏,余下的那些发并作一束,用镂空的玲珑玉带束好,斜搁在肩边,是时兴的垂鬟分肖髻,又将玫瑰凝露拿手里温热了,替薛映安护了面,一举一动,都是极精细的。

  薛映安不由得叹道:“原以为你只是武学上的行家,无想你竟是面面俱到。”

  扶桑低了眼,想来是难得的羞了:“主子谬赞。”

  话说着,称心便托着瓦罐进来,正好见着扶桑为薛映安择了苏绣月华锦衫和樱红马面裙穿上,当下也是笑:“原想小姐还要眠一会儿,这才托扶桑姐姐替奴婢看着,无想扶桑姐姐竟是这般能干,日后奴婢也能多偷些闲空当了。”

  薛映安知她是玩笑话,也不止她,随她轻笑了两声,今日她打扮得格外清新些,那笑也便似沾了清风玉露的玉兰,在凉风的轻抚下绽开一片莹白。

  轻笑间,又见称心的小手被瓦罐烫得通红:“你呀,怎的不小心些?”她当下便敛笑拧眉:“下次若再做这些活计,寻些厚实的布料妥善包好了,不然你就算寻来了杨枝甘露,我饮着也是不顺心的。”

  说罢打开了屉子,亲自寻了清凉膏为她细细抹上。

  丝丝凉意化开了手上的炙热,沁到了心底,霎时让心里头也弥着甜凉,称心内里感动,又见着扶桑看向她们的眼神多少带着丝羡,便又朝扶桑笑道:“扶桑姐姐,劳烦你。”说着一面举起了被膏药涂得满满的手,一面示意了那瓦罐。

  “江珧柱炖的老母鸡,又搁了枸杞子等物,最是补血益气的,小姐近日劳累,又未服早膳,多饮些再摆饭才好。”

  扶桑又低了头,悄然烫好了碗筷,又麻溜地揭了瓦罐盖子,待一涌而出的热气散了散后,她这才撇了油,拿碗盛了轻放在薛映安面前。

  薛映安一瞧便失笑了,那汤碗里除了小半鸡汤,分搁着红枣一颗,枸杞子一粒,去皮去骨的鸡肉一块,齐齐整整盛在碗里,一如她人般规规矩矩,可她也不多说,拿汤匙舀了细尝:“汤鲜肉美,我瞧着这烫里无搁甚么大料,怎的这般入味?还有这肉质,也比寻常老母鸡更嫩些。”

  称心那俏圆脸上当下便现了几抹得色:“前些日子奴婢听来了讨巧的方子,今日便试着做了回,老母鸡要现杀才是好的,然后去毛去心肺,还要小心剪了鸡爪上的趾甲,再拿淘米淘的二次水浸泡了,焯水去血沫,紧着用黄酒姜片腌会儿,搁锅里香一香,方能放在瓦罐里细细的炖呢。”

  “你这丫头,日后我若嫌了你,你大可当个好厨子,也不用怕短衣少食。”薛映安戏笑了句,见称心委委屈屈地凝着她,方才笑道:“我说笑呢,你有心了。”

  称心这才又笑开了,小小的圆脸飞上了几许红霞,如那夹竹桃般摇摇挂于枝上,惹人怜的紧的,薛映安瞧着,心里头也觉舒畅,不忘又看向扶桑:“你也是个心细的。”

  扶桑得了赞,竟是少有的愣了神,遂然便轻道:“奴婢去替主子传饭。”说罢便要走。

  那是三等丫鬟才做的事,称心正准备唤到,可话还在喉间,便见扶桑已出了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称心疑惑地凝了她背影半晌,回头时便见自个小姐执了书在手中翻看着,竟是半分讶异也是无的:

  “扶桑是暗卫,向来身处暗中,平日里莫说是个说话的人,连自个名字都是无的,自然不习与人闲话,你若想她性子开朗些,还得待好些时日。”她头也不抬地闲闲道,然后便凝向窗外:

  “昨日李源说那人寻死觅活呢,我听着心里头高兴,也不觉饿了。”

  称心凝神道:“再高兴小姐也得食些饭,要不然心里头高兴了,反而伤了身子。”见薛映安唇边噙着一抹笑,她也就悟了:“不如奴婢将食盒备上,您见着那恶人的凄惨,也就能食得更痛快些了。”

  薛映安点了头:“你是愈发伶俐了。”便由着她去寻来食盒,再待扶桑将菜传来后,一一拣进食盒里。

  主仆三人两边穿过抄手游廊,静悄悄地向外寻去,府里如今还盛放着昨日光景,可薛映安是无心再赏的,深幽清冽的眼眸只管盯着前处。

  再驻足,却是一个偏僻的院落,也不知荒废了多久,才让杂草漫了半人高,可几人并未进入其中,而是在杂草里摸索了好一会儿,竟“啪”得掀起了一大块草皮。

  再底下,又是一块精铁制成的板子,也不知甚么工艺,竟毫无缝隙地镶嵌在地里,称心敲了那板子好一刻,方才听得其中传来开锁声,“哗”的拉开,其中竟是个黑漆漆的大洞。

  “主子,底下阴湿,小心脚下。”里面自有人来迎,黑漆漆的虽辨不清面目,可听着声音却是沙哑得很。

  薛映安正备颔首,却想着底下人是瞧不清她动作的,方才止了,她顺着那股搀扶的力道下入地底,避开狭窄蜿蜒处,前方豁然开敞。

  竟是精铁制成的一间间的大铁牢笼,大多都已荒废了,只在最里面,拘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

  如今并未掌灯,可是其中却清晰分明得很,称心不解细观,遂然大惊,原是那妇人身边堆满了奇珍异宝,红玉雕的珊瑚树,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这些个奇珍自有光辉,明晃晃地堆在一起,这才让地牢亮如白日。

  听见动静,那妇人仓皇回头,见着薛映安,急吼吼地便要扑过来,却被密密麻麻的牢笼铁条止了。

  “薛映安,薛映安!”她声声凄厉,和着她那凌乱的鬓发,素白的囚衣,好似那离魂厉鬼似的,着实骇人。

  可薛映安只管拧了眉:“原以为她已被逼到绝处,无想她竟然还有这等精神劲。”说罢便要走。

  看守之人听见那轻缓的声音,冷汗霎时便溢了许些,可更急的却是那妇人:“我不叫了,不叫了。”她凫水似的刨开身边快淹没她的金玉,急然的动作霎时便带出了清脆哗啦的一大片响:“你别走,你别走,放我出去,我再不干那不知好歹的事了。”

  就算不转头,薛映安也能听出她话语中的仓皇,她轻笑连连,到最后,竟是笑得直不起腰:“听听,这人该做的恶都做尽了,如今才知认错,可是在忧心阎王爷也不收她。”

  她声音轻轻缓缓的,可是却无端让人生冷,那妇人背后沁凉,猛地抬起头,脸上虽然青肿,可却是瞧得出眉眼的,一看,可不正是那据说被鸩杀了的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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