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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又起波澜 2


  

  第二十六章

  “你知道?”仁寿太后倒是多看了她一眼。

  薛映安点了点头:“终究是官家女子,怎能真做那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道吟风弄月的假仙儿,就算没有别样的心思,也得多留意几分,免得不知何时,便被旁人欺辱了去。”

  她话到最后,自然添了几分冷意,可愈是这般坦诚的模样,愈是让太后凤心甚悦:“是了,名门贵女,就应该见识长远些,日后做了当家主母,也好内治家宅,外佐夫君。”

  仁寿太后又复了面慈目祥的模样,可是薛映安却是惊了神,方才才道区区数言,这太后便两次提到婚配之事,也不知她是何用意。

  “张氏在临死之前,怎的会写邓大人的名讳?”薛映安轻轻转了话,一对远山眉黛拧得紧紧的:“家父与那邓大人素无往来,只是逢年节庆才走些官场上的礼数,这般都能牵连到一块,倒真是精奇得很。”

  太后见她道的与探子报来的消息一样,当下便又拍了拍她的手:“有的时候,你不招惹旁人,旁人也是来招惹你的,这是世间常事,没甚么好奇怪。”

  薛映安的眼凝在地上,地上青玉色的大方砖古朴素冷,愈发衬得她的眼里无波清静,再抬眼,却又是愤愤不平的模样,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用礼教和太后的劝慰将那股子气压了。

  “娘娘。”她踌躇了一阵子,却还是道:“听说那邓大人向来公允正直……”

  “公允?正直?”太后眉眼一挑,唇瓣的笑像极了夜半昙花,转瞬即逝,空余了极幽极冷:“不过是旁人嘴里的话,哪能真信得过?就连那齐妃在入宫前,也是享有盛名的娴雅贵淑的美人,谁能料到她竟是那副德行。”

  齐妃既然已经身死,往事便应当犹如过往云烟,也不知她是做了甚么,才让至今忍不住叨念叨念,薛映安内里忖着,却也不好奇,只管将自个当成哑巴,就那般默不作声地听听便是。

  仁寿太后见没得回应,大抵也失了趣味,护甲轻轻磕在茶盏上,像是要在那莹白的茶身上,开出一树琳琅丛生的宝花:“你说说,如那邓庆和真是因太过刚直,方被旁人陷害的,可为何不陷害些易让人信的罪名,偏把他与一在明面上素未有接触的妇人牵连作一块?”

  “娘娘言思极敏。”薛映安轻轻赞了句,可是眉梢却是不得放松的:“只是论张氏罪行,最罪孽滔天的便是她犯下的数条人命,可那时她远在青州,更是卑微侧室,断不可能与邓大人人相识的。”

  她的眼神沉凝,像是被疑惑凝成了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可如是是在张氏进京之后,她犯下的却是污相府银两,偷拿亡母遗物,贪图御赐之物的罪,此些罪虽也重,可是以邓大人工部尚书的身份地位,甚么好东西没见过,如何犯得着打起相府的主意?”

  “你这孩子是个聪慧的,可到了自个身上的事,便有些看不通透了。”

  见着仁寿太后又是轻叹了一声,薛映安便遂然淌出一抹惭色:“映安见识浅薄,小聪小慧尚可,长远之处,还请娘娘点拨。”

  说罢便微低了头,又见着太后茶盏里只余下许些凉透的茶汤,便将之轻泼了,细细烫起了茶盏,紧着又执了柄透亮的紫砂壶子,亲自烹着茶。

  “难为你有这分心思。”仁寿太后见着她眉目清淡,动作细致,如不是乡君仪制的裙袍华贵了些,和着那烟气寥寥,茶韵悠然,倒真像那不染世俗的远山仙子,当下便又道:“你这分细致如能入宫,想必既能通旋上下,又能与哀家陛下做个良伴。”

  薛映安内里一惊,纵然面上无显,可是手中却禁不住一顿:“能得娘娘亲眼,映安喜不自胜,如是娘娘愿见映安,日后映安就算觍脸厚皮,也要多叨扰几次娘娘。”

  她这话说得亲近,可太后却是懒懒摆了摆手:“不愿就是不愿,虚头巴脑的做甚么。”她的眉眼间虽有威仪之气,却是没动怒的:

  “虽说皇上是哀家嫡亲之子,可哀家却无得斥责你,想哀家被甄选入宫前,也是不愿入这朱红宫墙的,太多的女子都渴望位份尊荣,可总有些女子,不愿被拘在一方小天地里,整日钩心斗角,没得个完。”

  薛映安的神色愈发的谨慎了些,却也知自个算是入了太后的眼:“多谢太后娘娘体谅。”她自是感激一笑,紧着将烹好茶缓缓注入茶盏里,稳稳奉于太后。

  仁寿太后接了茶,一双不怒自威的凤眸似乎被氤氲茶气熏染得柔和了些,“罢了。”她道:“本来不备予你细说的,如今哀家便嘱咐你几句。”

  见薛映安恭顺听着,她便缓缓道:“你府上遗失的是御赐之物,御赐之物象征陛下荣宠,常人若是遗失,定是不会声张的,可殊不知御赐之物皆是有记册报备,倒成了最好的证明身份之物。”

  薛映安大抵是明悟了少许,惴惴道:“您是说?”

  “邓庆和不会贪墨相府上的钱银,却难保不会陷害你相府。”

  仁寿太后声音轻缓,可语气里的尊贵威仪却是无少半分:“想想看如是你府上失御赐之物的信儿不传出,他大可买下几进的宅子,在其中先添上那些御赐,再添上真金白银,珠玉无数,随即他只需随意使些手段引来查探官吏,你说落在旁人眼里,这会成了甚么?”

  见着仁寿太后唇边的冷笑,薛映安犹然心惊,竟也是冷汗涔涔:“父亲向来与人和善,他是丞相,邓大人是尚书,本是没多少牵扯的人,怎的会起这般毒辣的心思?”她愈说愈急,一时也有些惶惶然:“父亲如是有个好歹,对他能有甚么好处?”

  太后听着,眼神倏然一深,可嘴上却仍是道:“如今你问哀家,哀家也是不晓得的,本就是皇上借哀家之口,询你是否知晓些关系缘由,见你真真是被蒙在鼓里,这才愿给你点个醒。”她顿了一顿,紧着又道:“总之,事态未明前虽仅是哀家猜测,但人心隔肚皮的,你多些心便是。”

  薛映安离了座,俯首拜下:“谢太后娘娘垂怜,如不是娘娘仁心提点,映安一家还不知被人怎的戏耍。”她向来清淡的眼眸少有的缀着盈盈,只是泪光澄透了些,自是掩不住愈发浓厚的羞惭。

  “你也毋需自扰了。”仁寿太后那手扶住额头,缓缓阖上了眼:“只是切忌莫打草惊蛇,坏了哀家的良苦用心。”

  见她如此模样,薛映安又是恭恭敬敬地请了礼:“娘娘乏了,映安隔日在打扰娘娘。”

  见太后应了礼,薛映安方才退去,临走不忘唤女官宝心紧着伺候太后。

  “宝心。”只觉是贴身人进来了,太后复又睁了眼,眼里哪有丝毫倦色:“你觉这慧仁乡君如何?”

  宝心忖了片刻,便道:“乡君聪慧伶俐,进退得宜,又不恃宠而骄,堪得上贵女典范。”

  “怎的,都没有半句不好?”仁寿太后挑了挑眉。

  “太后您心悦乡君,奴婢便先捡着中听话说。”宝心勾了勾唇,方才正色道:“可若奴婢说,乡君却是稚嫩了些。”

  仁寿太后摇了摇头,随即着了小宫女去拿了水烟袋烟丝盒等物,然后亲自取了上好的青条烟丝,拈在手中慢搓慢揉,直至团成黄豆大小:“你也是轻瞧了她。”

  宝心伶俐地将玛瑙烟嘴插好,方才接过太后手中的烟丝,细细安好:“奴婢自比不得太后明见。”她话落,便退于太后身后,自有几个小宫女紧着上前,一人点火,一人跪坐着将水烟袋搁放于膝上,另一人则继续搓着烟丝,以备烟气出来后向里添。

  仁寿太后对着玛瑙嘴,深深地吸吐了几口,终显了几分懒洋洋的意味:“罢了,你瞧不出也是,那丫头,是个小滑头,连哀家都差点被她糊弄了过去,后来想想,她刻意点出邓庆和与她父亲并无交恶,又直指他父亲的好赖与邓庆和并无大关系,想来不是要告诉哀家那邓庆和如何无辜,而是在变个法子提醒哀家,那邓庆和背后有人呢。”

  说着,这仁寿太后便将眼凝向窗外,那里正绽放着明艳的茶梅,颜色虽是极正,可却有两簇并做一簇,重重叠叠的,却无端引人心烦。

  “寻人将这茶梅绞了。”她吩咐了句,紧着任宝心搀扶着,去软塌上歇息了。

  这头薛映安出了宫门,便径直上了软轿,如今她是乡君身份,素日里的绣顶小轿也因皇恩浩荡,换成了銮轿,虽不及公主郡王,却也是气派不凡。

  声声响的爆竹震耳欲聋,在地上激烈的迸成了一朵朵小花,季忠备好铜板,沿街撒着,又备了些用纸裹好的软糖,引得大人顽童都是一般的喜笑开颜,他们笑着,闹着,簇拥着鸾轿向前行着,比薛映安这个正经乡主,更欢喜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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