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画堂难掩万顷□□，笔墨怎绘人心模样，徒留故人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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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酒坊，北满。”
这是陆是递往京都的密信，想了想又在上面添上了些：“清平郡主假死，着寻。”
三里小心地将密笺封好放入竹管，看着手中的密信三里忧心忡忡地问道：“少爷，咱们都来了两个多月了，怎么老爷还没什么指示？”
“想来父亲在前朝也是一帆风顺吧，”陆是放下手中的茶盅，他倒不担心父亲，“父亲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再说还有大哥跟赵厉在他身边，我们不必为他忧心，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三里向来最相信自己的少爷，既然陆是说不让他担心他必然听少爷的，他妥帖地收好密件，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陆三里刚走到门口就与来人撞了个满怀，两人一齐倒在了地上。三里刚想开口骂是哪个不长眼睛，一看趴在自己身上的是蒹葭，赶紧把刚要骂出口的话又咽回肚子。
蒹葭支起身子坐在地上，撇撇嘴，委屈地揉着自己摔痛的胳膊，不满的抱怨道：“臭三里，没事你干嘛挡在门口？”
三里见蒹葭委屈地都要哭出来了，强忍住屁股上的疼痛，赶紧向蒹葭赔不是：“好蒹葭，好蒹葭，对不起嘛，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不该挡在门口的。我本来是怕你跑的匆忙摔倒在地上，想着给你当个肉垫，没料到自己身板太小，还是摔到你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好不好，可你不要哭呀。”
蒹葭本来很是生气，但一听三里这样说立马制不住地笑了：“臭三里，就会说好话，算了，蒹葭大人有大量，这次就原谅你了。”
得到蒹葭的原谅，三里急忙扶她起来。不料刚才摔得太猛，将陆是的密件摔了出来，蒹葭瞥见地上的竹管，抢先一步捡起它：“这是什么？”
三里大惊失色，他知道不能让蒹葭看到密件的内容，趁着蒹葭审视竹管的时候赶忙抢了回来。东西被抢走了，蒹葭很不高兴，就要发脾气，三里找理由解释：“这是公子写的家书，没什么好看的。”
蒹葭很生气：“没什么好看的还不让人瞧，我看就是有鬼！”
陆是听到两人的争论声，急忙出来帮三里解围：“蒹葭妹妹，跑得这么快，是有什么急事吗？”
蒹葭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的目的：“然衣姐姐说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遣我来知会你一声，她在园外等你。”
“是什么好消息，蒹葭妹妹能不能提前露个口风，”陆是朝三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然后含笑看着蒹葭，“我相信蒹葭肯定不会让陆哥哥失望的。”三里陈着蒹葭不注意一溜烟跑走了。
蒹葭狡黠一笑：“不行不行，然衣姐姐说一定要亲口告诉你的，你去了就知道了。我不同你多说了，我先过去了。”说完转身离开，只是临走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三里离开的方向。
陆是来到园外，季然衣守着马车等在那，他不知道季然衣在做什么，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总是黏在自己身边，他想赶开她，她就一副“我要去告密的表情”，他就不能动她了。
陆是走上前去：“有什么好消息？”
季然衣见到陆是很开心，兴奋地抓住陆是的胳膊：“没什么好消息我就不能见见你了？我今天就是专门来找你的，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陆某可没有闲工夫，还有一大堆事要做。”陆是拒绝了她的要求。
季然衣撇撇嘴：“什么一大堆事？我可是问过无言了，她说今天你可什么事都没有，所以跟我准了你一天的假，就是让你陪我出去的。”
“既然准了我的假，那这时间就是我自己的了。我不想出去，我想清清静静看会儿书。”
“你真的不去？”看到陆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季然衣只好依依不舍放开了陆是，”那好吧，我本来好心带你出去玩，你如果不想去就算了，我原打算能在那碰到无言呢。”
“许姑娘也在那？”陆是疑惑。
“对呀，无言早上就去了，这会儿恐怕已经到了，”季然衣失望地回答道，“我本来想如果能在那碰到她还能给她一个惊喜，可是你又不乐意去，那就只好下次了。”
季然衣说完这话，却见陆是已经上了马车，他坐在里面用修长的手指挑开帘子，看着季然衣说道：“还不快出发？”
没想到陆是这么快就变了心意，季然衣欢欣雀跃，急忙奔了过去。
城西梅花林，今年的腊梅开得早，还未见雪就已经争先开放，许无言为了赴明敖的约一早就来到这里等着。
这个明敖表面上是明家酒坊的少东家，实则是北满朝廷里的人。砾城自从重建之后，三国又打起了他的主意，各国国主明面上派了个丞令在这砾城维护治安，其实只是做做样子，并无实际用处。私下他们会另外安插几个暗桩，以监视和掌控整个砾城的动向。这个明家酒庄就是其中一个。
为了讨好这个明敖，许无言没少费心思，曾经她最恨的就是青楼，想不到现在还要用在那里学来的一套应付明敖，这让明敖顿时骄傲起来，对她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无言其实私下快要厌烦死他了，很想甩手不干，可义父说自己的性子稳手段多，是办这件事的最好人选，她也只能忍气吞声，满足他的各种无理要求。
许无言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了，明敖还没有出现，他最耐不住性子等人了，所以每次许无言都要早早到约定的地点等他，不管等了多久都不能对他发脾气，还要在见到他的时候露出开心的笑容。想到这些，许无言每次骗他的时候一点内疚之情都没有了。
许无言最先等到的不是明敖，而是季然衣和陆是。见到他们的时候许无言已经冻得面无血色嘴唇发紫了，可她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被别人可怜。
季然衣见到了到许无言，开心地来到她的身边：“无言，想不到真的碰到你了。”
许无言没想到他们也来这里了，也没想到陆是真的陪着她来了，顿时有种小小的失落：“陆是居然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他很难请得动呢。”
听到这话季然衣很开心，附在无言耳边偷偷说道:“本来他也不打算来的，可是看到我失望的表情就立马改了口，看来他还是在意我的。”
许无言笑笑：“那可真好，然衣，你的付出有回报了。”
季然衣羞涩一笑：“无言，你也会的。”她打量了四周之后问道，“对了，明公子呢？你们不是要一起赏梅的吗？”
许无言还没等回答，听到这话陆是表情一滞，他目光冷冷地看向许无言：“什么意思，原来你来这是为了赴明敖的约？”
季然衣替许无言回答道：“对呀，明公子前两日就约了无言今日来这赏梅，明公子可真有兴致，对吧，无言？”季然衣笑着看向许无言，尽管此刻许无言内心是一团火气，可仍是笑着点头。
“所以你今天准了我的假，就是为了避着我？”陆是接着问。
季然衣摇头，握着许无言的手：“陆公子你不要这么说，无言不是不带你出来玩，她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来才会这样做的。无言，你说是不是？”
许无言忽视陆是的问题，继续对季然衣笑着点头。
“那明公子呢？他人在哪？”季然衣左顾右盼，没发现明敖的身影接着问道。
许无言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如实相告：“他人还没到。”
季然衣惊讶不已：“不会吧，明公子还没到，你可是一早就来了，都等了快一个时辰吧，他人怎么还没到？”
“应该是有事情耽搁了，说不准马上就到了。”还能有什么事情耽搁，分明就是没放在心上。许无言恨恨地想，但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你们先进去赏梅吧，然衣，你好不容易带陆是来一次，一定不要扫兴而归。”许无言催促着季然衣带着陆是进去，她可不能因为自己破坏了两人的单独相处的机会。
季然衣心领神会，她看了陆是一眼说道：“那好吧，无言，我们先进去了，你如果有什么事就进去找我们。”
许无言依然笑着和他们作别，可是，陆是却毫无反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起等。”
许无言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可是然衣和陆是好不容易有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可不想给破坏掉。可陆是就是死活说不动，执意要在那等明敖。许无言没办法，最后只能找个折中的方法：“这样吧，我先和你们一起进去，一会儿等明公子来了咱们再各自分开怎么样？”现在梅林里赏梅的人多，许无言打算先和他们一起进去，只要过会儿她再“意外”走散，依然可以给他们留出独处的时间。
季然衣自然点头同意，陆是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沉默了好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三人一起进入到梅林里，这日赏梅的人真的尤其多，许无言觉得自己突然走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可没料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到她“走散”，季然衣就先和他们散开了。当时许无言一直在琢磨着如何能毫不被察觉地没入人群，刚有点头绪就发现季然衣不见了，她看着一脸无辜的陆是，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许无言焦急地环顾四周，此时的梅林花开正盛，艳丽芬芳，枝桠之上嫩杏艳黄含蕊吐香，条条相映朵朵叠加，仿佛天上彩云飘入人间。花枝下赏梅的人群熙熙攘攘，花间小路横陈竖错，要想找个人还真是不容易。
“你为什么不看着点然衣，她走散了你怎么都没发现，你当时在看什么？”许无言有点生气，自己当时是因为在想“重要”的事情，所以没有注意他们两个，怎么陆是也这么大意。
“看你。”陆是悠悠说出这两个字。
陆是一脸坦然，反倒让许无言没了底气：“看我做什么？”
陆是看向她的眼睛道：“想弄清楚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重要的事。”许无言知道自己在撒谎，语气明显没那么理直气壮。
“那我也是。”陆是却是一脸的理直气壮。
许无言总是拿他没办法，可她还可以耍脾气：“反正你做的就是不对，然衣好不容易和你出来一次，你怎么能把她弄丢呢？”
陆是挑眉道：“怎么是我把她弄丢的，明明是我们一起把她弄丢的。”
“那时候我在想很重要的事。”
“那我也是。”
许无言很生气，他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呢：“你，你，你就是个泼皮无赖！”
陆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咳了咳笑着摇摇头：“你就只会骂这句吗？”而后正了正神色，“好了，好了，这里景色这么好，我们却站在这拌嘴，真是暴殄天物。与其浪费时间干着急，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欣赏欣赏这早冬的梅花。”
许无言可没有这个好心情，她要赶紧找到然衣：“你怎么还有心情赏梅，然衣都不见了，咱们赶紧分头找，你向里走，我向外找，找到了咱们就去梅林外的马车那汇合。”
安排好之后许无言转身就要走，陆是却拉住了她：“你看这里人虽然多，可都是向里走的。季姑娘发现自己走散了，第一反应该是沿着我们会走的路线找我们。如果你是走丢的那一个，你觉着别人会在哪个方向？”
“在里面吧。”许无言没搞懂陆是的意思，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自己的想法。
“你也这样认为。那就不用担心了，如果她在后面，我们就只管放慢脚步等她追上来，如果她跑在了前面，那在她折回的途中我们自会遇见。而且现在我们是在主路上，不管跑到哪里，她都会回到主路，所以你只需放宽心，接着赏我们的梅花，季姑娘会找到我们的。”陆是一脸自信地说道。
虽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许无言还是跟着陆是接着往里走，只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然衣跑去哪了”这件事，根本没有心情赏梅，反观陆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边走边赏梅，心情还特别好的样子。
“你看这枝梅花开得多好，琼黄嫩蕊，娇娆胜水，”、“你再看这树素心梅，虽然花开无多，却香气旖旎，馥郁醉人”……
陆是兴致勃勃向许无言介绍着那些娇俏的梅花，可许无言此刻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纠结了好久她终于问出了口：“陆是，是不是走散了，你都不会找别人，只会等着别人找到你？”
陆是想了想回道：“不尽然，那要看对方是谁。”
“那，如果是我呢？”许无言忐忑地问出了口。
陆是看了看她，笑道：“我不会让你走丢的。”
答非所问，无言接着问：“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走丢了呢？”
“如果你走丢了，”陆是收回刚才的笑，一脸认真地回答，“那你就只管等在原地，我会找到你的。”
那就好，不管是不是哄自己玩的，许无言觉得能听到这个答案就已经很满足了，她笑了笑：“原来做你的雇主还有优待呢。”不能被别人看出自己的心思，不能对任何事抱有希望。
陆是见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解释道：“这跟那没什么关系…..”
许无言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她打断陆是的话，跑到一株梅树下，指着树冠赞叹道：“你看这树梅花开得多好呀。”
陆是一脸无奈：“她就只开了一朵花……
“可这一朵也开得很好，远胜别的一树，反正我就是觉得她好。”许无言硬着头皮接着编。
“……”
然而结果却并非像陆是说的那样，他们逛完了整个梅林都没有遇到季然衣。陆是非要再走一遍，许无言这次可不能听他的，拉着他在梅林外的马车旁等着然衣。可是，这次她还是没先等到要等的人，才站定一会儿，明敖的小厮就过来传话，说是明敖觉得天寒地冻，不宜在外面吹风，让许无言随他去明府一叙，明家的马车会载着她去明府。
许无言当时特别想发飙，可她知道自己必须忍住，她挑起一个甜甜的笑，对那个小厮说道：“好。”
许无言回头看到陆是紧攥着拳头，感觉他马上就要把拳头挥向那个明家小厮，她慌忙移身至陆是面前，柔声嘱咐道：“你在这里等着然衣，我去一趟明府，很快就回去了。”然后赶紧催促着小厮带着自己离开。
陆是定定看着许无言，目光复杂，却没有说话。
许无言乘着明家马车离开时，她掀开小窗帷幔的一角看到了陆是。花开无声，花落成雨，他站在那里，却是一脸的落寞，与身后繁华的梅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落寞？许无言笑了，自己怎么会这么想，落寞这个词怎么也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在明府又是一阵虚与委蛇，明敖这个人，太自以为是，不好满足又很好对付，应付他不过就是顺着他、给点虚伪的赞赏和崇拜就行了。可是许无言突然觉得很累，耳旁是明敖滔滔不绝的累述，脑子里想的却是临走前见到的陆是的身影。她想，陆是与然衣不知道会几时碰到，他们也会像之前自己与陆是那样再欣赏一遍梅林吧。没有威胁缠身真是好，就像然衣一样，可以自在地喜欢一个人，与他谈天说地，与他共赏美景。
在赞美过明敖的春秋大梦之后许无言借故离开，她一刻都不想多待，在明敖的身边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曾经那么擅长的虚情假意，现在却一点不想拿来用。
好在明敖没有丝毫察觉，他正沉浸在自己满满地自豪感中，没能发现许无言的异样，托下人把许无言送出了府。
出了府门，许无言意外地见到了陆是。他静静站在明府门口，犹如时光停驻，美玉一般的公子，上天真的是格外疼爱他。他看到许无言出来，依然不动，直到许无言走到他的面前。
早冬的空气透着寒凉，可陆是的周身却是一团热气。
“你怎么来了？然衣呢？”许无言问道，陆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此刻他应该是和然衣在一起的。
陆是抱臂于胸前：“我来接你回去。这是我作为护卫的职责。”
“可是我今天已经准你假了，你没必要这么尽责，再说这种事情也不是你该负责的。”
“虽然你准了我的假，可我并未同意。另外，我既是你的护卫，那你的安全就归我负责，所以不管你去往何处，陆某都应当跟随。”
许无言总说不过陆是，在他面前对于强词夺理这事她从来没赢过，她撇撇嘴认输：“怎么好像每次理都在你那边似的，我说不过你，我认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陆是很满意她的表现，笑道：“不是好像，而是本来我就有理，”然后收回调笑语气问道，“你们今天做了什么？”
许无言将手背到身后，仰头看着他：“护卫也管这些吗？”
陆是看看许无言身后的明府，又看看许无言：“别人不管，我管。”
许无言把脸别开：“那我偏不说。”
陆是攥紧拳头：“那好，我亲自去问明敖。”说着他越过许无言，就要冲进明府。
许无言担心他真的冲进去，到时候明敖肯定会与他起冲突，于是她赶紧拉住陆是，不情不愿地垂首认输：“谈天。”
陆是停住脚步，看着许无言耷拉下来的脑袋：“只是谈天？”
许无言点点头：“嗯，只是谈天。”
“谈了什么？”
许无言数着指头答道：“新买的玉器，新做的衣裳，新来的舞姬，还有最近城西新开的酒坊，那家醉老酒坊，说起来也怪，从开始买宅子到酒坊开张只用了不到十天。”
许无言想到今天谈到的唯一有用的话题就是关于这个醉老酒坊的，明敖来找自己就是因为最近这个新开张的酒坊抢了明家的生意，他心中郁闷，于是找自己诉苦，寻求安慰，这是自己的强项。她也觉得好笑，本来开个酒坊就是掩人耳目的事，怎么看起来这么明敖还把它当真了似的。
陆是捏着下颚若有所思的样子：“可能他们是有备而来。”
“说的也对，不过我还是要查查。”许无言想了想，哪个商家不是做了万全准备才开的店，按理来说也没什么不对。不过能在这砾城开店的一般没几个正经商家，她还是要谨慎对待，以防出差错。
聊了半天，许无言才想起来陆是来这里的目的，她向四周看了看，没有见到马车，于是不解地问道：“马车呢？”
“谁说接人要用马车的？”陆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许无言大惊：“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走过来的。”
陆是别开了眼：“有何不可。”
“……”
最后还是租了一辆马车回的葙园，等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许无言和陆是刚进门就见季然衣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她一脸担忧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许无言没明白怎么回事，难道陆是没有等到然衣，她看了一眼陆是问道：“怎么回事？”
季然衣回道：“当时在梅林一不留神我就和你们走散了，在里面找了好久我都没找到你们，然后就折回去了，结果在梅林外的马车那见到了陆公子，可是他把马车交给我之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一句话都没说，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无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哦，这个，说来话长，”许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跟然衣解释，反正就是不能说实话，她向陆是使了个眼色，“这个，你问陆是吧。”
季然衣看向陆是，陆是一脸严肃：“季姑娘，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想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季然衣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好，我不问了，你们能平安回来就好，无言，你不知道，我担心了一天，快让我好好检查检查。”
许无言没想到陆是用一句话就解决了，她不得不佩服他吓唬人的本事，不过看着然衣开心的样子，或许他还真做对了。
季然衣拉着许无言看了一圈，又要扯着陆是检查，陆是不让，她就追过去，一拉一扯的惊动了陆三里，三里看见陆是回来了，哭丧着脸责问陆是为什么没带他出去。许无言看着他们三人乱闹，正准备回房，蒹葭又被吵闹声引了过来。
蒹葭看到许无言回来了很高兴，她急忙跑到许无言跟前，一脸委屈地说：“姐姐你不知道，无患听说你又去见那个大猪头，在我跟前念叨了一天，非要让我把姐姐你叫回来，要不是老爷派人过来把他叫走，我都要被他念叨死了。”
许无言担忧起来：“无患被支出去了，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蒹葭皱皱眉说道：“这个我不知道，你也知道他们每次都神神秘秘的。不过好像这次的事情很简单，细辛也跟着，无患说他不出一月肯定回来。”
“希望如此。”许无言最不希望无患被义父委派出去，虽说无患每次做的都是些简单的任务，可是许无言还是担心他出事。
“姐姐，”蒹葭又想到了一件事，“今天画杏楼遣人来了，不过那人见姐姐没在就走了，什么话都不说，我猜八成是罗姐姐来找你的，要不要我现在去回个话？”
无言想了想摇头道：“不用了，过两日我会去找她的，现在这个时辰，她应该没空见你。”
罗娆，许无言想到这个如凤凰花一样的女子，自己这几个月都没去找她，不知道她现在是否放开了，还是依然跟之前一样，紧抓着那点微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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