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二日无妄派阿来送来了赎金，在山寨的聚义堂前，山寨各位当家穿的相当整齐华丽，没有半点山贼的样子，反倒像几个不伦不类的富商。许无言忍住笑意，看着阿来一瘸一拐奉上赎金。她本来还疑惑怎么是阿来前来，直到老三把刀砍向阿来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无妄已经知道他们不会放人，派阿来来不过是为了做个死人。可怜阿来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头颅就被砍落在地，骨碌碌滚落到山贼老大的脚边，眼睛如同受了惊吓般睁得极大。贼匪老大一脚踩在阿来血淋淋的头颅上，笑着对弟兄们说着：“弟兄们，银子送来了，今天晚上好好庆祝庆祝！”
“呦呵！呦呵！呦呵……”众人呼应着山贼头子的号召，兴高采烈地喊着他们庆祝的号子。
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幕，季然衣吓得张大了嘴巴，许无言诘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明明说过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们连江湖道义也不管了吗？！”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老三走到季然衣面前，不顾她的惊恐万分，将她搂在怀里：“江湖道义？管什么江湖道义，在我们天风寨，我们就是江湖道义！你们既然来了就休想离开这里！”，他抚着季然衣的脸，“既然你们的嫁妆也送来了，那今晚咱们就洞房！”
阿来的无头尸体还在流血，他们几个把阿来的头颅像踢球一样踢来踢去，想到刚才的惊恐一幕，面对老三□□裸的调戏，季然衣脸上血色全失，一动不敢动。
许无言知道如今身在贼窝，她不能硬拼只能智取，她从老三怀里拉回季然衣，说道：“既然我们都已经落在你们手里了，你们说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三见她们妥协，开心的喊道：“成亲！成亲！”其他人跟着一起欢呼起来，老四的狐狸眼也在许无言身上打量。
贼匪老大说道：“这下正好，你跟老四都能再当一回儿新郎官！兄弟们，今天晚上大家都给我敞开了喝！”
“慢着！”许无言上前一步，看向贼匪老大，“要嫁也行，可是我许无言在砾城也算有头有脸，不可能屈居人下，如果要嫁也要嫁个英雄好汉，可在我看来这天风寨最有英雄气概就是大当家您了，所以，我想要嫁给大当家的，做您的第十六位夫人。”说着许无言抛开一个媚眼，娇羞地看着他。
贼匪老大看了一眼老三，又看了一眼身边神色木然地夫人，为难地说道：“可…这…”
老三一脸怒气，而贼匪老大身边的夫人还是一副平和安静的样子，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一切，对于贼匪老大投过来的询问目光置若罔闻，犹如一株无法言语的木棉一样。
许无言看了一眼贼匪老大身边的女人，明白她应该是贼匪老大的大夫人，凭借贼匪老大对她的态度，看来在山寨中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威望的，无言稍转辞色，面带失落地说道：“大当家的难道做不了这个主？无言一直钦佩大当家这样的英雄好汉，昨天晚上你的八夫人跟我说了一大堆嫁给你的好处，她说若要嫁人一定要选大当家，不然会后悔一辈子的，因此我更是对大当家的心神向往，也决定了非你不嫁。您看我这嫁妆也送过来了，你要是觉得不够，成亲之后这香水居就是你的产业了，若是大当家的娶个女人都做不了主，无言也愿意委身于他人。”说着许无言假惺惺地掉了几滴泪。
“怎么做不了主？不就是个女人嘛，”贼匪老大对于香水居这个摇钱树心动了，他向老三使眼色，老三会意，对老四安慰道：“老四，你看这女人一心想嫁给大哥，你这娶回去心里也堵得慌不是，再说大哥对你我恩重如山，下次我们再抢一个补偿给你！”
老四讪笑一声：“是，是，不就是一个女人，大哥喜欢就送给大哥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许无言拉了季然衣上前一步，季然衣还处在惊吓之中没能回过神，“这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们约定好若是遇到了大当家这样的英雄好汉，就二女侍一夫，大当家娶一个也是娶，不如一下娶两个，双喜临门，以后我们姐妹一定尽心尽力侍候大当家，让你舒舒服服做个山中皇帝。”
季然衣有些无措地看看山匪老大又看看许无言，不明白她这么做的意图。
老三闻言脸色突变，他捏起拳头看向许无言：“臭女人，你想做什么！”
许无言似乎被吓到，向后退了一步：“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过是想让我们姐妹嫁给一个良人罢了。”
老三青筋暴起，紧握的拳头正要冲向许无言，却被老四制止住，老四别有深意地说道：“怎么老三，你刚才不还在说大哥对你我恩重如山，不就一个女人，大哥喜欢就送给大哥了，以后再抢一个补偿你不就行了。”
“恭喜大当家娶得两位娇妻！”突然有一人喊出这句话，然后众人跟着附和：“恭喜大当家！恭喜大当家！……”
老三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季然衣，无奈地放下拳头，跟着众人一起喊着“恭喜大当家”。
“五当家回来了！”正当大家庆贺之时，突然一人来报。
许无言纳闷，之前没听八夫人讲五当家的事，等五当家来到堂前她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所谓的五当家是个女的。可这个女的却不比一般女子，能降服一群男人成为五当家，这个女人一定相当能打。许无言一眼就看出来了，因为这个五当家着实是个壮硕的女子，站在男人堆里竟能混淆其中，需要细看才能找到这个女人。如此壮硕的女子倒是更衬得身后的男子相当俊美。
女子身后跟着一个男子，潇洒清隽，剑眉星目，在一群糙汉子中越发显得不食人间烟火般俊朗脱俗。而季然衣看到他的那一刻也终于有了反应，表情变得激动，若不是被无言抓住，她早就飞奔到那人身旁，因为那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陆是。
陆是见到许无言和季然衣的时候也很惊讶，只是眼底的这份惊讶一扫而过，然后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站在五当家身旁，扫视着眼前众人。许无言一边拉着季然衣，一边在心里给他竖大拇指：装得真好。
“五妹，怎么回来这么晚？”众人拥簇着老五。
老五面色一沉，回道：“哎，别提了，遇到埋伏了，手下的人全死了，我也差点回不来。”
众人惊异：“怎么回事？那你后来是怎么脱身的？”
“多亏了这位陆先生，我才能安全回来。”老五向身后指了指，眼中发着光，面目也不自觉带上了一层绯红，只是她的皮肤因常年风吹日晒有些粗糙发黑，红晕浮在她脸上不是很明显。
众人这才注意到陆是，于是齐齐转头看向他。许无言觉得这天风寨的人眼睛都不好使，居然现在才注意到陆是的存在，明明第一眼就该发现的。或许那些人其实早就发现了陆是，只是怕冷落了老五，于是积攒着好奇心，在这个适当的时刻才爆发。
“哦，这位先生是？”
陆是抱拳：“在下陆是，昨日见一女子被人围困，一时忍不住出手相救，却未料到她竟是天风寨的从女侠，能结实从女侠乃是陆某之幸。”姿态不卑不亢，嗓音低沉动听，季然衣的眼睛从头至尾都没有离开过陆是，许无言也忍不住要多瞧他几眼，而老五的脸颊更是红霞堆积，娇羞之态呼之欲出。
“既然是五妹的恩人，那就是我们的客人！”贼匪老大脸上喜色加剧，“五妹，陆先生，今晚我正好娶亲，陆先生一定要留下来多喝几杯！”
陆是颔首道：“恭喜大当家，既然大当家邀请，陆某自当却之不恭。”
老五又惊又喜：“大哥又要娶亲了，娶的是是第十六位夫人吧？”
贼匪老大指了指身后的许无言和季然衣：“十六，十七。你大哥我这次一下娶两个，是双喜临门呀！”
老五愈加惊讶：“大哥一下子娶两个？！”她调笑道，“大哥的夫人这么多，估计大哥自己都要记不住她们的样子了，”她看到了许无言和季然衣，眼中有惊艳和羡慕之色，她开玩笑地说道，“这两位就是新嫂嫂吧，确实漂亮！怪不得大哥不舍得给几位哥哥分一个，二哥更要像大哥学习呀！”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皆出现尴尬之色，被指名的老二脸色更是阴沉，当即将脸转向一边。而老五还未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就只见热闹的气氛突然冷却，大家都在轻咳着东张西望。老四为了缓解尴尬，说道：“陆先生一路赶来一定辛苦了吧，五妹快带陆先生先去歇着吧，晚上大家伙还要热闹呢。”
老五看了一眼陆是，面色含羞地带着人离开了。大家都没能察觉老五的不同，只有许无言发现了她的异样，因为女人对于这种事都是很敏锐的，而老五作为在汉子中生活了多年的女汉子，她的兄弟怕是已经将她归类为兄弟了，怎么会想到她也有春心萌动的一天呢。临走前陆是看了许无言一眼，只是这一眼并无任何作用，因为许无言没有从中看出任何意思，而季然衣却突然安静下来。许无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陆是的这一眼是在安慰然衣，怪不得她看不出来其中的意思，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陆是和然衣的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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