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这是三里第一次跟着陆是吃霸王餐。

　　三里原想跟着少爷来香水居蹭个免费的晚饭，不想这三日的免费宴席在午时过后就结束了。刚刚还点了那么多价值不菲的菜品和茶水，他们百口莫辩，现下被七手八脚地押在后院，上午还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伙计，此刻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周围还站了一圈人对他俩指指点点。

　　三里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心急火燎地看向陆是，本打算指望自家少爷想出脱身的妙计，可却见他神态一点急态也无，于是陆三里更感到焦急了。

　　“无妄”，就在三里正绞尽脑汁思考脱身之法的时候，忽听得一清冷女声响起，“聚了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

　　三里艰难地转过头，见一红衣女子从花廊中走出，水薄纱衣系玉带，身姿欣长，容颜艳丽。衣着是火样的热，面容却似冰般寒，只是一双眼睛妩媚妖娆，带着无限风情。

　　“小事而已，”无妄回道，“正打算处置两个吃霸王餐的家伙。”

　　“哦？”，女子语气像是调笑，表情却还是先前那般冰冷，“真是新奇，香水居在砾城开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吃霸王餐的人，他们胆子还真是不小。是该给点教训，让他们记住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们吃的是‘晚餐’不是‘午餐’。”三里赶忙解释，说完向陆是投去求救的目光。

　　即便处境落魄，陆是姿态依然不卑不亢，他终于开口道：“这位姑娘，陆某与小仆是初到贵地，不想才来就被小贼惦记上，财物俱被偷去，我们未想吃霸王餐，本以为得贵店恩德还能饱餐一顿，不料福德宴这么早就结束了。想来贵店开这福德宴也是为家中喜事添福增寿，怕也不愿因为我俩坏了这福气。姑娘放心，我们不会白吃的，我俩有手有脚，可以以劳抵债的。”

　　“花言巧语倒是不少，”女子粗略打量他一眼，思索一下说道，“罢了，看你仪表堂堂，也不像什么混吃混喝的市井无赖，可能真如你所说，我也不愿冲了这喜气，暂且饶了你们这次。只是，如果发现你们再犯，那可不是打一顿就能了事了。”

　　见女子有意息事宁人，陆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动了动快被折断的胳膊，“多谢姑娘，只是……”

　　“还有何事？”女子身旁细眉杏子眼的婢女嗔道，“姑娘已经放了你们，可不要得寸进尺！”

　　“姑娘放了在下，在下自然感激不尽。只是得人之恩必报人以惠，我们愿在此洒扫打杂来偿还我们的饭钱，还望不要嫌弃。”

　　三里急忙附和道：“对对对！”

　　女子没有做声，杏子眼婢女看了看主子，然后不耐烦地回道：“不需要，我们香水居最不缺打杂的人了，说放你们走你们就必须走，若真要报恩就等你们找回财物把饭钱补上即可。”

　　“我们也可以做别的，修枝补瓦看门卫院，我们身无分文，也无处可去，只求一瓦遮雨，不致露宿街头，忍受寒风冷雨……”

　　“好了，”女子开口打断，然后对杏子眼婢女发话，“细辛，带他们去无年的房间，白日安排他们侍酒吧。”话毕旋即冷冷走开，经过无妄身边时停了一下，小声说道，“这件事不用禀告义父。”

　　陆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站那怔了好久，等缓过神就只看到一阙红色衣角，在清冷的薄雾中翻飞，似真似幻。

　　陆是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下一刻又恢复了平静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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