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流萤之死 二
楚东皇说那个粉裙子的美人儿是他们教中四大护法之中唯一的女儿身紫菀护法,乃是个外表柔弱内心腹黑手段残暴的人物,且有无数变态嗜好,万万不可轻易招惹。
馒头坚信这个世上绝无可能有人比端无弦更加残暴,于是双手叉腰,非常凶悍的对紫菀道:“不要碰东皇叔叔,快把手拿开。”
彼时,紫菀护法正在为楚东皇整理袖口,闻言微微抬起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柔情似水的对馒头柔柔一笑:“这位小少爷长得挺俊俏的么。”嗓音是江南女子特有的柔软。
事实上,馒头少年此时由于戴着□□的缘故,已然不复以往那般俊俏,特别是还长了一脸的雀斑,可见这位紫菀护法的审美情操委实太不理想。
审美情操不太理想的紫菀护法身形一动,不见如何动作,已晃到馒头身边,细葱般的手指抚上馒头的脸蛋,摸一摸,揉一揉,又捏一捏,最后索性把馒头的脸扯成了各种形状,玩得不亦乐乎。
端无弦忧心她会把哈喇子掉在馒头脑袋上,导致她晚上还得给馒头洗头发。
馒头反抗未果,恼怒至极,沉稳又不失叛逆的抓着她的手,张嘴就咬了上去。
“啊~”紫菀尖叫一声,然而她竟然非但没有放开他,反而更加猥琐而淫|荡的笑起来。
端无弦心都要提到嗓子眼来了,正担心紫菀会不会对馒头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下一秒,就看到紫菀狠狠把馒头搂进怀里!馒头的脸压在她波糖汹涌的胸脯上,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垂死挣扎中。
端无弦看了看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决定放弃对自己性别的质疑。
鉴于楚东皇和紫菀姑娘长得太扎眼,容易招来杀手,端无弦打算与楚东皇分道扬镳,带馒头去铁匠铺买剑。
楚东皇表示要与她一起。
想起她才卖身给他,端无弦没有拒绝。
随手在摊子上捡了几盒符合花半夏品味的胭脂水粉,“老板,这些都包起来,多少钱?”
买完胭脂水粉后,四个人去了铁匠铺,端无弦不使剑,对剑了解得不多,馒头还是个孩子,显然不能指望他慧眼识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楚东皇身上。
据楚东皇自己所说,他收藏了十三柄当世罕见的名剑,乃是个识剑的专家。交给他,保证没问题。
端无弦虽然对这个以下毒为终身事业的教派男子持怀疑态度,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自暴自弃,死马当活马医。
铁匠铺在街尾,店铺非常破旧,没有其他客人。端无弦进屋,看到一个健壮的男人赤|裸着上身,背对着他们在锻一把特别长的剑,粗略看来,起码有两米多长。
端无弦道:“我们要买剑。”
男人转过身来,大约四五十岁左右,一只眼瞎了,眼珠泛白,看起来很吓人。他不太热情地站起身:“跟我来。”
铸剑师领着他们走到旁边的房间,端无弦看到四面墙壁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剑,剑刃闪着森森寒光,照亮了黑暗的房间。
铸剑师道:“想要什么样的,就自己拿罢。”说完,就打算继续到前屋去铸剑。
端无弦忽然道:“那把剑多少钱?”她指得自然是铸剑师正在锻造的那柄两米长的剑。
铸剑师倏然停下步子,眼睛比剑刃更加锋利,探究的打量端无弦:“不卖。”
“为什么不卖呢?你若舍不得的话,自己再铸一柄不就好了?”
“这柄剑可不是想铸就能铸出来的。”
“可你是铸剑师,而不是剑客,不是吗?铸出来的剑即便再是喜欢,如果发挥不了它的价值,也不过是废铁一堆。”端无弦抱手道,“家父曾经说过,凤凰城的介子栖是当世最优秀的铸剑师,不仅因为那一手的铸剑手艺,更是因为他的剑拥有灵魂,能与持剑者产生共鸣。难道是家父看错人了么?”端无弦不无遗憾的道,“原来,当年的介子栖已经不在了啊,失礼了,在下这就告辞。”
“且慢。”介子栖忽然喊道,“如果姑娘真的想要这一把剑,老朽可分文不收。”
“哦?条件是什么?”她自然不会傻得认为介子栖会白白送给她。
果然,只听介子栖道:“老朽家有一支祖传的血玉簪子,乃是这世上唯一的一块血玉,价值连城。五年前,杜夫人看中了我女儿头上的这支簪子,老朽说什么都不卖,可没想到不过三日,我那苦命的女儿便失踪了,没过多久,便发现那支簪子被杜夫人得了去。可杜夫人无论如何都不承认那支簪子是我女儿的,老朽一介平民,又哪里斗得过官府,只能把这委屈生生烟在肚子里。可终究簪子是小,我女儿的命是大。只要端姑娘能替老朽取回簪子,老朽定当将这柄‘龙吟剑’双手奉上!”
端无弦一听与杜伯雍有关,不觉又想起令人纠结的君氏父女,不过她又实在想要那柄龙吟,对此之下,不能忍受的君氏父女都变得可以忍受了。端无弦痛苦的皱起眉头:“你确定只要取回血玉簪子,不必追查你女儿的下落?”
“对,只有取回血玉簪子便可。”
“好,成交,不过你能不能再附送一柄?”
“……可以。”
在昏暗的铁匠铺里待久了,乍一出来,就显得阳光特别刺眼,端无弦有点不适应的眯了眯眼,楚东皇不赞同的道:“一把剑能值多少银子,你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端无弦摇摇手指:“这可不一样,一般的剑的确不值多少银子,介子栖铸的剑可是千金难买的,特别是那把龙吟,我特别喜欢,别的铺子肯定做不来。”
曼陀插嘴道:“那把龙吟除了长了点,我看不出还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重点就是那长度。”端无弦做沉醉状,“真他爹的销魂。”
楚东皇轻轻笑了声:“所以你要为了那柄长度销魂的龙吟,去招惹君迁子?”
“他好歹是你未来岳父,你怎么能直呼其名。”
“我可不会称他为岳父。”
“哼,那你也别想娶君轻舞了,君迁子本来就够嫌弃你了,你这么没礼貌,他一定会更加嫌弃你。”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打算娶她了。”
“咦?”端无弦震惊道,“你怎么能半途而废啊青少年!你不是都坚持了六年么,搞不好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你再加把劲啊。”
楚东皇收起笑,肃然看她:“你这么希望我娶她?”
“你娶不娶,跟我希不希望有什么关系。”端无弦捂嘴打了个呵欠,“昨晚睡眠不足,我们要不要早点回客栈歇息?”
楚东皇摸了摸馒头的脑袋:“我以为你会爱屋及乌喜欢上我呢,失策啊失策。”
端无弦:“,你太搞笑了青少年,馒头喜欢的人何其多,我挨个爱屋及乌,多痛苦啊。”
一直沉默不语数飞鸟的馒头插嘴道:“以往的乌可以不及,不过弦儿你可以及东皇叔叔的乌,我不介意的。”
“不要,我那么讨厌君轻舞,怎么能及她的乌,搞得好像我也会及她似得,实在太恶心了。”
众人纷纷无语。
楚东皇镇定地摇着扇子,镇定的问端无弦:“你饿了么,前面有一家酒家,厨子不错。”
楚东皇说的酒家,名曰半闲居,位于小巷中的僻静处,临水而建,院子外种满了野蔷薇,美不胜收。与五两茶馆的精致不同,半闲居显得更加粗糙,处处透着一股子随意。
酒家里客人不多,中年妇人正在前院喂养一头流浪狗,看见客人来,便朝端无弦一行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向坐在屋门前的中年人打了一个手势,看来是不会说话。
酒家的男主人便是厨子,招呼他们进屋后,递过来一张菜单,上面只有简单几个小菜。端无弦和馒头常年隐居在外,碧落做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很不讲究,便对店家说每样来一盘就好。
店面简陋,连个小二也没有。端无弦起身到厨房,问店家要了一壶冷茶,回身时一头撞进楚东皇怀里。她怕茶水洒掉,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方抬头看他:“你怎么也进来了?”
店家看了他们一眼,楚东皇牵过端无弦的手腕:“我们出去说。”
厨房里有个小门,可以直接通到后院,端无弦还没来得急把茶壶放回去,只好双手捧着。
楚东皇背着手,望着高耸的日头没有说话。
端无弦安静地看着茶壶上的纹路,也没有出声。面对楚东皇,她常常觉得有很多话要讲,又不知从何说起,这种感觉微妙而陌生,叫她有些惶惑。
半晌后,楚东皇终于道:“付国舅栽赃陷害时宰相的证据已经搜集妥当,你想怎么做?”
“这么快?”端无弦相当吃惊,他说三日内会把证据送到她手上,她以为他在吹牛,没想到这才过去半日,他已妥当搜集,真是骇人听闻,导致她除了张口结舌,甚至做不出其他表情。
他问:“待时家沉冤得雪,时公子旋返神都,你打算去哪里?”
端无弦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整个人都愣愣的:“回碧落崖吧。”若不是时明远向她求救,她是不会离开碧落崖的。毕竟那里最为安全,她仇家太多,在外面生活总是提心吊胆,夜不能寐,怕睡得沉了,一睁开眼睛就得给馒头收尸。可把馒头一个人留在崖下,她又放心不下。最珍贵的东西,当然得时时刻刻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行。
“然后呢?”
“然后?”端无弦微微一笑,欢快地道,“当然是让馒头学做菜啊,方才在市集上买了本食谱,说是最厉害的御厨退休后写的,里面的菜色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珍品,反正崖下无事,馒头对烹饪一事又颇有天赋,让他习了,以后我们可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楚东皇转过身,定定的将她望着:“那可不行。”
端无弦没好气地哼唧:“你说不行就不行?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说完转身就走。
他长臂一伸,撑在墙壁上,挡住她的去路,将她牢牢困在怀中,英俊的脸庞几乎贴到她的鼻子,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道:“因为你现在是我的。”
端无弦慢半拍的回忆起两人昨夜的约定,无言以对。
楚东皇忽的皱了皱眉,“你多久没洗澡了。
“我昨天才洗过。”
“胡说,你身上都有怪味了。”楚东皇微微扯开她的衣领子,修长的手指从她的颈子里滑进去,沿着光滑的皮肤抚了抚:“嗯,厚厚一层灰。”
端无弦:“……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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