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栖凤何人
她是最好的筹码?方以莛见他这样说不禁笑了笑,一个被推在风口浪尖上的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值得拿来要挟别人的,如果有人认为她是唯一可以威胁闻朔的东西,那就错了。曾经她加入城隍的时候,闻朔为了自由已经放弃了她一回,他们的相遇也不过是一场交易,又会存在多少情分,没人注定了要陪另一个人走到最后,这是所有人都必须面对的命运。
“教主想说什么?”
方以莛问道,这慢慢长夜寂寞而无聊,可如果仅仅是江湖间的腥风血雨,她并没有兴趣听下去。
“说一说那个创造了碧梧栖凤的人。”
阮青岩的目光转移到方以莛手中的剑上,他曾经无数次的思考,那个铸剑师造出了绝世的好剑,为了一场所谓的爱情,可是到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方以莛的眸子突然一亮,不过她没有说话,她很好奇阮青岩会给她什么样的答案。
“或许用过你手中之剑的人都忘记了,栖凤原本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他的声音很冷,可就是在这样清冷的声音中,讲出了一段发生在温暖的阳春三月里的过往。
二百年前的辰州也曾繁华一时,只是在那个时候它的名字叫做“素文城”。
“严兄,你不是连这胭脂洲的门都不敢进吧?”在一所风月场所的门前,两个青衣男子正用嘲讽的语气,对一个身着灰色麻衣踌躇不前的男子说道。
那灰衣男子似有难处,闻言露出一副窘态,对二人的羞辱更是没有半点回应。
“哎,端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严兄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呢?”其中一个男子说道,听口气是在数落之前说话的端木臣,实际上是在暗讽灰衣男子的胆小与怯懦。
“吴兄教训的是,是小弟一时说错了话,这就向严兄赔不是,严兄放心今日在这胭脂洲的一切费用皆由小弟来付,严兄请先。”
端木臣说着做出了请的手势,吴安见状也跟着附和。
“二位客气了。”
灰衣男子想了想,大有一副破釜沉舟的意思,向那二人拱了拱手走进门去。却哪里看的见身后二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似是有什么阴谋。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前来迎客的姑娘自然是对穿着体面的端木臣和吴安热情不已,将灰衣男子晾在一旁,好不尴尬。
二人用余光看着灰衣男子的脸色,只见那灰衣男子觉得有些难堪的别过头去,紧握拳头固作镇定。
想那严家也算是名门望族,富甲一方,他严梧身为严氏子孙本不该如此落魄。
谁知却由严梧的父辈开始,严家便分为两派,一派传承丹青经史,堪称书画妙笔,更有一二者在朝为官,自然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而另一派则是以习武铸剑为生,起初在严家还算是保得住一席之地。可时间久了,也就一天不如一天,那些原本跟着一起分出来的严家族人,见日子混不下去了也都纷纷的回到了丹青一派。
其实文可定国,武可安邦,未见的谁一定比谁更好,更犯不着非要分出个高下。可严梧的父亲一生都没能打开这个心结,跟自己的骨肉兄弟发誓老死也不想往来。扬言要打造出这世上的绝世好剑,证明他年少时的一腔热血并非是天方夜谭。可惜严梧的父亲终其一生也没能实现这个愿望,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不过天不随人愿,严梧天生就体弱多病对书画到是极具天赋,终究不能过度的操劳,更别提铸剑之事了。
“严兄眼界如此之高,这里这么多的粉黛之色,你当真一个都瞧不上眼?”
吴安一边说一边接过女子递到他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三人是自小的近邻,本是相安无事的,端木臣二人自恃书画不错,便想与严家子弟比试个一二,谁知严家不仅瞧不起他们二人,还放出话来,说是严家的习武一派都要比他们强上百倍。二人不服就硬拉着严梧一决高下,结果却输的一败涂地。所有他们明知严梧一贫如洗,却仍是要拉着他来这一掷千金的胭脂洲,就是故意要给他难看。
“我严梧所能看中的,需是这全天下最好的女子!”他似是忍无可忍的受够了这般的冷嘲热讽,忍不住的出声。
哪知迎来的是众人的一番讥笑,他不愿在此遭受平白的侮辱,准备起身离开,便冲那二人说道:“端木兄与吴兄既然有此雅兴,在下还是不要在这里扫了各位兴致才好,恕在下无理,告辞了!”
“公子说的好,看的入眼的必定是最好的,至于那些庸脂俗粉又何必与之左右逢迎呢?”清脆的珠帘碰撞声响起,所说的这句话传到众人耳中,似雨打初荷,又宛如空谷中传来的声声鸟语般空灵悦耳,即便不再言语,那声音仍会在耳边回荡,令人痴醉。
严梧回过头,先入眼的便是掀开珠帘的那双手,圆润而修长,一截红色袖子搭在手腕处,让那手显得更为白皙娇嫩。
而等那珠帘后的身影,完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也许看到她的人都会觉得这样的女人,天生该出现在这样的烟花之地,她有着一副天生的媚骨,并非九天降落的仙子,而是从地狱重生的妖魅,她的左眼下有一颗祸人的泪痣,未蹙眉却依旧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神态,她的衣是凄楚的血色,而那双眸中又好似永远带着疲惫的倦意。慵懒且充满的魅惑的一个女人!
她朝着严梧勾起嘴角淡淡的微笑。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由声到手,由貌到眸,走近了严梧的心,又或者不过是那个简简单单的微笑,种下了一株苦涩的幼苗,在严梧的心上刻下了一个“情”字。
在阮青岩的讲述中,方以莛似乎看到了那样妖冶的女子,在天地中缓缓走来,像极了她手中的这把剑。
而严梧这个名字更好像醍醐灌顶般的让方以莛产生了联想。
“你想的不错,严江雪确实与那铸剑师为同宗,她如此煞费苦心的要你和闻朔加入城隍,便是要取回碧梧栖凤,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严家的东西!”
阮青岩说着,虽然他此刻看不见她的神情,但是他知道方以莛一定可以猜的中。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方以莛问道,因为她自始至终都不曾明白他到底意欲何为。
“一切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别急,这夜还长先把故事听完吧。”
阮青岩冷笑了一生,便继续讲起了那段被人遗忘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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