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总角之宴 三
黄昏时分，集市开始，百姓陆续地赶去集市，街坊熙熙攘攘热闹起来。
江涸等在街边，见一个华丽的轿子过来一步跨上前拦住：“大人请留步。”
“你没长眼吗？江大人的轿子你也敢拦！”赶车的马夫喝道。
江涸微微启唇：“江齐，可还记得令妹。”江涸的声音低微到不易察觉的地步，却还是清晰的飘进江充耳朵里。
江充掀起轿帘严肃道：“你是……？”
“江大人还叫江齐的时候，因与赵王有纠纷被追杀出逃，可你的父亲兄长乃至全家统统被杀。被你献与赵国太子丹的妹妹已有身孕未能幸免，剩下一个孩子后就被赐死了。”江涸上前一步，和江家妹妹相似的眉眼让江充不禁一个寒颤：“我就是那个孩子。”
江充皱起眉头：“你想要干什么？”
赵国败落数年，江涸若是想找江充要好处早就去了，又何必漂泊到现在？如今来找他，江涸定是有事所求。
江充是聪明人，江涸也不绕圈子：“我要你把我献给皇帝。”
“你说什么？”江充不可置信。
“把我献给皇帝。”江涸风轻云淡的重复一遍。
疯了，简直是疯了。江充感觉有点好气又好笑，江涸这几年了不向自己讨要好处是想现在的时候一跃枝头变凤凰？江充不是对江涸的外貌没信心，江家一代的容貌都算美丽，就连江充自己都因为容貌俊逸才博得皇帝好感的，江涸即使不施脂粉容貌也绝不逊色。只是江充没有想到江涸竟然疯狂到要去伺候一个比自己父亲还大的男人。
“那你随我回去，好好打扮一下，我明日将你送去宫里就是。”江充算是应允了。
“不，我不要直接被送到宫里，那样过一阵子皇帝腻了就会冷落我。”
“你想要我怎么做？”江充吸了一口气。
“秉天象之名，顺奇异之话。”江涸将一张丝帛塞进江充手里：“按照上面写的做，虽然有点麻烦但我若进宫得宠定然也不会辜负舅舅栽培。舅舅也需要一位在后宫照应的人吧，想必舅舅是不想步韩嫣、李延年的后尘。”
江充将丝帛收好：“那我尽力试试，希望你会成功。”
入春，汉武帝刘彻巡守路过河间。有占卜吉凶的侍官对汉武帝刘彻说此地肯定有奇女子。汉武帝听后立刻下令让人寻找。
房内的江枫看着正在上妆的江涸，点绛唇，画浅眉，盘云鬓，从未施粉的女子在这一刻变得美艳绝伦。
“阿枫，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江涸抿了一下唇问道。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江枫反问。
江涸转过身笑了一下：“阿枫，你说皇帝会不会喜欢我？”
“他喜不喜欢你又有什么关系？”林离第一次看见江枫有这么明显的情绪，缩在他怀里吓得一个激灵：“你是江涸，外面那片天空才是你的！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林离并不知道江涸的计划是什么，只是她明确的知道历史上汉武帝没有哪一个得宠的妃子名叫江涸的。
“砰砰砰！”叩门声响起，随行官进来问道：“谁是赵姑娘？”
江涸道:“我就是。”
随行官见到江涸之后微微惊住，半晌回过神道：“跟我走，有人要见你。”
江涸见到刘彻，随行官回道：“陛下，据说此女天生双手握成拳状，虽年已十余岁仍不能伸开。”
刘彻见江涸生得极美，好奇之下伸手将江涸的手轻轻一拜，江涸的手便被分开，手里握着一块勾玉。刘彻见后大喜，当即命人将江涸扶入随行的诏车。
江枫抱着林离化成随行官静静看着，抚摸林离毛发的频率更勤了。
江枫在迷茫，林离的耳朵贴在江枫的心口，她听得见。
江枫一直都孤独着，这个唯一陪伴过他的女子究竟值不值得让自己再陪下去。江涸也是孤独的，只是江涸比江枫更潇洒，既然没有的东西也不去在意。一人一妖就像两只动物一样，依偎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
“江涸！”江枫还是追向前面的轿辇。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是在枫林还是在皇宫都是他们两个人互相陪伴，他们要是分开了，就很难再找到下一个可以陪伴的人了。
江枫摔在地上，林离从他怀中滑出，强烈的震动让林离晕厥。失去意识前，林离看见江枫眼角似乎有一滴泪水。
林离睁开眼，她回到了无所居。
“欢迎回来。”江枫守在床边道。
林离翻开床头边的倾耳卷，新的一页上墨痕扩散开来，一片枫林里一个少年看着远处的马车，马车有一位美丽的女子……
突然墨变成了火，没有完成的画立刻燃烧，林离马上松开手，燃烧的那页从倾耳卷上脱落下来被火烧成灰烬，随风飘散。
“江枫，怎么会这样？”林离问道。
“因为这次你只是听见了这段故事，却没有了结心愿。”江枫看着飘散的灰烬道：“所以这次的任务你并没有完成。”
“是谁的心愿？你的？还是江涸的？”林离抓住江枫的手问道。
江枫摇头，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又怎么知道倾耳卷里的心愿是谁的。
“你不孤单的。”林离眼睛闪亮亮的看着江枫：“随然我说这种话没有什么信服力，但你要相信：每一个人都值得被爱，你也一样。要学会善待自己，别让爱你的人伤了心。”
江枫笑了，揉了揉林离的头发：“林离，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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